张书宁
中,我们是玩过来的。
因为我们有幸遇到了一个极会玩的玩伴,不好好玩着实有些可惜。
玩伴姓费,名友标,是我们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
起初我们叫他标哥。
首先是他的身高,还未破一米七的大关,人又精瘦,站在讲台上没有气场。他的脸又板不起来,总是咧着嘴笑嘻嘻的,露出一口如欧洲海岸线一般参差的牙。这是他标志性的笑,我们称之为“费之笑”。
再有就是他的衣着,冬天不是那像消防服似的校服,就是那像军大衣似的灰外套,夏天不是深色的运动服就是小白衬衫。有一个冬日,他没穿校服,竟然穿了西装皮鞋,结果是大家东倒西歪、前仰后合地笑了半节课。而他,站在讲台上不知所措,苦苦地露出“费之笑”。自此,他冬天就再也没穿过校服之外的衣服了。
还有是他的心理年龄,就是一个长大不了的老男孩。七年级时天天跟我们男同学比手劲、拉手臂。每当输了还极不服气地喊:“不行,不行,再比一次!”九年级时下了场雪,他孩子似的激动,领着同学们狂奔至操场,疯打起雪仗。只见他怀抱一窝雪球,瞄哪打哪,还专打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生和毫无防备的男生。近战时,他便不顾形象地抓一捧雪往人领口里猛塞。旁边散步的主任,也被他一颗蓄谋已久的雪球击中前胸,白花花一大片。最后当大家忍无可忍决定联合起来围攻他时,却发现他已溜回教室。我们还被班主任告知,不准带雪进教室。
后来,我们叫他彪哥。
因为他配得上一个“彪”字。
他人称“小飞刀”。足球场上他是嚎叫着冲锋的第一人,是我们班足球队当之无愧的队长;运动会上他是跑道上狂吼着飞奔的第一名,连台上解说的都无不敬佩地喊:“看,彪哥来了!”
正所谓“兵彪一个,将彪一窝”。在他彪悍的背影后,我们前仆后继,勇往直前。
不知什么时候,我们叫他标爸。
或许只有他,才会在我们狂奔过的球场上,找回被我们遗忘的足球;或许只有他,才会在晚会恣情后的教室,默默地收拾旧山河;或许只有他,才会在感冒肆虐的冬日,每晚放学后消毒教室,最后一个离开。也只有他,才会在中考时,着一身火红,早早来到校门口,摇着同样火红醒目的小帽,微笑着把准考证递给我们;也只有他,才会写出一封包含我们全班同学名字的信,作为毕业礼物送给大家;也只有他,才会在毕业时哽咽着对我们说“对不起”。
毕业典礼上,我们含泪齐唱那首改编的《父亲》送给他:“一直付出的标爸,我们能为你做些什么?微不足道的关心,收下吧!谢谢你做的一切,双手撑起我们的家,总是竭尽所有,把最好的给我们……感谢一路有你!”
标爸,感谢一路有你!因为有你,我们才成长得更快乐。
发稿/沙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