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视角下工业集聚的所有制效率影响及效应分解

东童童



空间视角下工业集聚的所有制效率影响及效应分解

东童童

地区间工业集聚水平和工业所有制效率均存在空间溢出效应，需从多层面提高工业效率，需作细分研究。基于集聚经济理论，运用空间计量模型，考察工业集聚对工业体系中不同所有制效率的影响及效应分解。将所有制因素纳入Ciccone和Hall的产出密度理论模型中，推导出工业集聚与工业所有制效率的理论关系。选取中国31个省级区域2004-2013年的数据，用空间面板计量方法对理论模型进行实证检验。结果发现：工业集聚水平提升能够带动工业所有制效率的有效提升，同时，二者均表现出显著的空间溢出效应。在此基础上，提高工业所有制效率应当重视工业集聚发展；工业经济发展需要重视区域协同性与共享地区间的溢出效应；新型工业化道路与所有制经济改革，需要继续深化开放发展和内资提质。

工业集聚； 所有制效率； 效应分解； 空间视角

一 引 言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体制实现了由政策导向型向市场主导型的重大转变。由此，我国工业布局由改革开放前的分散转向改革开放后的东部沿海地区集聚。工业经济活动的空间集中产生了规模效应和外部效应，也促使工业经济在东部沿海地区集聚和发展。这一方面使得我国内资企业通过竞争效应和学习效应提升生产效率；另一方面，投资环境的改善吸引了大批外资和港澳台资本进入内地市场，使得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且日趋繁荣，进而推动整个工业效率的提升。从这个角度看，工业集聚与工业所有制效率之间存在着密切关系。2014年以来，国家层面多次提出“增强所有制经济活力”以及“加快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等重要观点。因此，本文对工业集聚与不同所有制效率关系问题的探讨，有助于从学术层面理顺二者之间的关系，以期对我国所有制经济的发展和改革提出政策层面的启示。

工业集聚与生产效率关系方面的研究发现，工业集聚与生产效率具有内生性(Ciccone，2002[1]；Brulhart和Mathys，2007[2]；Ushifusa和Tomohara,2013[3])，工业集聚与生产效率之间具有相互强化作用，但过高的工业集聚会产生拥挤效应而降低生产率(范剑勇，2006[4]；柯善咨和姚德龙，2008[5])。

关于集聚经济的所有制效应，学术界大致从两种视角开展研究，一是不同所有制类型企业的集聚效应，一是集聚经济对外商投资的效应。关于不同所有制类型企业的集聚效应问题，研究普遍认为不同所有制类型的企业，其集聚效应存在显著差异，国有企业的集聚效应最差，而民营企业和外资企业的集聚效应相对较高(Vakhitov和Bollinger，2010[6]；He和Wang，2012[7]；刘修岩和陈至人，2012[8])。国外学者普遍认为集聚经济是吸引外商投资的重要因素之一(Guimaraes et al.，2000[9]；Campos 和Kinoshita，2003[10]；Wren和Jones，2012[11])，中国学者也得到了与此相一致的研究结论(贺灿飞和魏后凯，2001[12]；冼国明和文东伟，2006[13]；张俊妮和陈玉宇，2006[14])。

综上可知，既有研究尚存在以下不足：(1)基本上是将某一类型所有制经济作为对象，鲜有从整个所有制市场发展状况展开研究；(2)缺少表征整个所有制市场发展状况的测度指标，少有学者从宏观视角研究工业所有制效率问题；(3)较少从理论模型入手推导工业集聚与工业所有制效率的关系；(4)很少从空间相关性入手，导致实证结论可能是有偏的。

基于上述问题考虑，本文拟在以下方面进行扩展和补充：(1)从理论模型中推导出工业集聚与工业所有制效率的作用关系；(2)对工业集聚与工业所有制效率的特征现状进行一般性统计描述；(3)运用空间计量方法对工业集聚与工业所有制效率的关系进行实证检验；(4)计算工业所有制效率空间影响的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

接下来的结构安排是：第二部分在Ciccone和Hall(1993)[15]集聚经济理论的基础上提出工业集聚与工业所有制效率关系的理论模型；第三部分选取研究变量、构建指标并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第四部分展示实证结果，进一步分析各影响因素对工业所有制效率的空间溢出效应；最后是结论和政策启示。

二 理论模型

本文选取经典的Ciccoue和Hall(1993)[15]的产出密度理论模型作为理论推导基础。该模型适用于不同类型所有制经济，本文对其进行了扩展。假设区域i中存在m种类型的所有制经济，区域i中的第j类所有制经济的工业产出密度如下式所示：

(1)

其中，qij、nij、kij、Qij和θij分别为区域i中j类型所有制工业的产出密度、就业密度、资本密度、总产出和生产效率，Ai为区域i总面积。α为区域i中j类型所有制工业单位面积资本和劳动的规模报酬，当α>1时，表示规模报酬递减；当α=1时，表示规模报酬不变；当α<1时，表示规模报酬递增。β为区域i中j类型所有制工业单位面积劳动产出贡献率，0<β≤1。λ为产出密度参数，当λ>1时，集聚对区域经济产生正外部性。同时，存在以下关系：qij=Qij/Aij，nij=Nij/Aij，kij=Kij/Aij。其中，j=1，2，…，m。Nij和Kij分别为区域i中j类型所有制经济的工业就业总人口和工业资本总规模。

进一步考虑区域i的整体情况。假设在区域i中存在以下关系：qi=Qi/Ai，ni=Ni/Ai，ki=Ki/Ai。其中，qi、ni和ki分别表示城市i中各种类型经济的平均工业产出密度、平均工业就业密度和平均工业资本密度。在区域i中还存在以下关系：

(2)

假设各类型所有制经济的工业劳动规模和工业资本规模在工业劳动总规模和工业资本总规模中所占的比重是固定的，分别为ηi1，ηi2，…，ηim，同时，ηi1+ηi2+…+ηim=1。那么，可以得到以下关系式：

(3)

(4)

各类型所有制工业产出在工业总产出中的比重分别为ξi1，ξi2，…，ξim，同时，ξi1+ξi2+…+ξim=1。那么，可以得到：Qij/Qi=ξij。进而可得：

(5)

由前述假设可知在区域i中存在以下关系：

(6)

可得：

(7)

从而得到：

(8)

进一步整理得到：

(9)

对式(9)取自然对数，得到：

(10)

由此，式(10)可转化为：

(11)

由于，0<α，β≤1，λ>0，式(11)中lnqi、lnni和lnki的系数1/λ、αβ和α(1-β)必然大于0。因此，由理论推导可知，工业集聚对工业所有制效率具有促进作用。

三 变量选取、数据与特征事实

(一)指标构建与数据选取

在统计年鉴中，我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的划分依据主要有两种：一种是按登记注册类型划分，包括内资企业、港澳台企业和外资企业三大类，其中内资企业又包括国有企业、集体企业、股份合作企业、私营企业、股份有限公司、有限责任公司、联营企业、其他内资企业这八种类型：另一种按经济类型划分为国有经济、集体经济、私有经济、港澳台经济、外商经济、其他经济。本研究采用第二种划分方法选取样本数据。样本期间为2004-2013年，样本个体为中国31个省、直辖市和自治区(除港、澳、台)。所用样本数据均来源于2005-2014年《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区域经济统计年鉴》以及各省份相应年份统计年鉴。

(二)工业集聚与工业所有制效率的特征现状

为了更为直观地展现出2004-2013年间中国工业集聚与工业所有制效率的发展情况及其相互关系，本文在表1报告了这两个指标的描述性统计数据。

表1 工业集聚与工业所有制效率描述性统计

数据来源：根据2005-2014年中国及各省市统计年鉴数据整理得到。

从均值来看，工业集聚与工业所有制效率均呈现逐年增长的趋势，年均增长率分别为15.66%和18.92%；同时，在2008-2010年间，二者均呈现增长趋缓现象，2010年增速又开始提升。从标准差来看，工业集聚与工业所有制效率的变动趋势基本一致，均呈现逐年增长趋势，表明两者的离散程度不断扩大，但离散程度的增长率不断下降。从最大值与最小值来看，两个指标的变动趋势也基本一致，均呈现逐年上升趋势，然而，最小值增速高于最大值增速，这从侧面反映了数据标准差增速趋降的事实。工业集聚的最大及最小值年均增长率分别为10.98%和16.87%，并且在2008-2010年均呈现增长放缓态势；工业所有制效率最大值与最小值年均增速分别为12.93%和24.86%，并且在2008年和2009年呈现增速放缓态势。两个指标的最大值与最小值省份分布也基本一致，最大值大多分布在东部地区的上海市，最小值基本分布在西部地区的西藏自治区。总体来讲，首先，工业集聚与工业所有制效率增长变动趋势基本同步，但前者略低于后者；其次，二者的区域差异扩大速度均低于整体平均增速；再次，二者的最大值与最小值在空间分布上具有一致性，并且最大值增速低于最小值增速。

(三)模型设定与变量说明

1.模型构建

本文采用空间计量模型检验工业集聚与工业所有制效率的关系。空间滞后模型(SLM)主要探讨因变量在一个地区是否存在空间溢出效应。空间误差模型(SEM)测度误差扰动项中是否存在空间溢出效应。空间杜宾模型(SDM)用于测度本地区自变量和临近地区因变量是否对本地区因变量存在空间溢出效应。各模型可分别表示为：

Y=α+ρWY+βX+ε

(12)

Y=βX+ε，ε=λWε+μ

(13)

Y=ρWY+βXi+θWXj+ε

(14)

其中，X为自变量，Y为因变量，ρ、λ、θ为空间回归系数，W为空间权重矩阵，ε和μ为误差项,μ为常数项。由式(14)可以看出，空间杜宾模型是广义的空间面板模型，可简化为空间滞后模型或空间误差模型。LeSage(2009)[16]和Elhorst(2012)[17]指出，基于SDM模型的空间滞后系数不能准确地估计空间溢出效应，需要利用偏微分对式(14)进行转换，从而得到间接效应来估计空间溢出效应。式(14)可转换为：

Y=(I-ρW)-1α0+(I-ρW)-1(βXi+θWXj)+(I-ρW)-1ε

(15)

由以上各式，本文构建了工业集聚与工业所有制效率关系的空间计量模型，如式(16)-式(18)所示。

(16)

(17)

(18)

其中，indit为工业集聚，proit为工业所有制效率，Xit为一系列控制变量，εit表示误差项，wij为空间权重矩阵，ρ为空间回归系数，λ表示空间误差系数，αi为控制变量的回归系数。其中，包括以下控制变量：工业就业密度(lab)、工业投资密度(cap)、对外开放度(open)、工业资本效率(pk)、科技进步水平(tech)、经济发展水平(gdp)、城市化水平(urb)。

本文采用空间反距离权重矩阵测度变量之间的空间依赖性，权重矩阵如式(19)所示，dij为省际距离，采用欧氏距离进行测度。

(19)

2.变量说明

工业集聚(ind)采用单位面积工业经济产出进行测度，集聚经济的外部性来自经济活动的密度，经济活动分布密度即每单位面积土地上承载的经济活动量能够有效衡量经济活动的集聚程度(陈良文和杨开忠，2007)[18]；工业所有制效率指标(pro)采用各种所有制经济劳均产出的加权平均加以表示；工业就业密度(lab)采用单位面积工业劳动规模进行测度，工业资本密度(cap)采用单位面积工业资本规模进行测度，许多研究证明生产要素流动对产业集聚和经济活力的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Brulhart和Mathys，2008[2]；沈能，2014[19])；对外开放度(open)采用外商投资占GDP比重进行测度，现有研究认为，外商投资能够有效增强所有制经济活力(刘瑞明，2011)[20]；工业资本效率(pk)采用工业投资额与工业从业人员之比进行测度，现有研究认为，劳动力与资本的有效组合可以提高产业效率和活力(Graff 和Neidell，2012)[21]；科技进步程度(tech)采用科技事业费占一般预算支出比重进行测度，科学技术投入可以有效促进地区经济效率的提高和市场经济活力的提升(贺灿飞和潘峰华，2006)[22]；相对经济发展水平(pgdp)采用地区人均GDP与全国均值之比进行测度，经济发展程度越高的地区其产业经济效率相对越高，经济活力程度也越高(贺灿飞和潘峰华，2006)[22]；相对城市化水平(urb)采用地区城市化率与全国均值之比进行测度。

四 实证结果与分析

首先对各解释变量进行多重共线性检验。结果显示，各变量相关系数均小于0.8，VIF值均小于6且均值小于3，说明各变量之间不存在明显的多重共线性。

表2报告了空间面板数据模型的估计结果。根据数据显示，LM-Lag和LM-Error统计量均通过显著性检验，表明模型中存在明显的空间依赖性。本文分别采用空间滞后面板数据模型(SLPDM)、空间误差面板数据模型(SEPDM)和空间杜宾面板数据模型(SDPDM)进行实证检验。表2中Wald和LR检验显示SDPDM最优。

(一)估计结果分析

整体来看，SLPDM、SEPDM和SDPDM估计得到的各解释变量系数的正负号和显著性基本一致。在SEPDM估计结果中，工业集聚的系数为正且在5%统计水平上显著，其余结果均在1%统计水平上显著。这说明，工业集聚对工业所有制效率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2004-2013年中国经济发展水平持续上升，工业化水平随之提高，工业集聚水平较高的地区，其工业市场投资环境较好，能够吸引多样化的工业投资进入市场，提升工业所有制市场经济活力；同时，日益良好的工业投资环境业吸引了更多高效率的外来资本，从而提高了工业所有制整体效率。

SLPDM和SEPDM估计结果中，空间回归系数ρ和误差空间自相关λ系数均在1%的统计水平上显著为正，表明我国工业所有制效率存在显著的空间溢出效应。以SLPDM固定效应模型估计结果为例，以距离倒数为权重时w×pro的估计系数为0.6310，表明周围地区工业所有制效率每增加1%，本地区工业所有制效率就增加0.6310%，这一空间溢出效应非常大。SDPDM估计结果中，w×pro和w×ind的系数分别为0.4570和0.0029，并且分别在1%和5%的统计水平上显著，表明我国工业所有制效率和工业集聚表现出显著的空间溢出效应。控制变量的空间溢出效应也比较明显，仅有工业劳动力集聚的空间滞后项不显著，与现有研究认为劳动力和人力资本在空间上的溢出效应并不明显的结论一致(张浩然，2014)[23]。工业投资效率和相对城市化水平的空间滞后项系数为正且显著，说明工业投资效率和相对城市化水平具有明显的空间溢出效应。由此说明，工业所有制效率、工业集聚、工业投资效率和相对城市化水平的变动与临近地区相应指标的变动显著正相关，工业活动具有明显的空间溢出效应。

进入21世纪我国区域经济迅速发展，特别是近几年来，区域合作深入推进，城市群经济崛起壮大。区域一体化发展趋势日益显著的一个重要表现是产业发展一体化，尤其是工业发展一体化，其中以长三角城市群最具代表性。在该区域工业产业一体化发展中，中心城市上海是区域智库所在，处于区域产业上游，周边地区处于区域产业链中游和下游。在区域一体化合作过程中，上海有效发挥智库的巨大辐射带动作用，使区内周边地区最大限度地获得产业扩散和溢出效应，从而有效推动区域一体化进程。

工业就业密度和工业资本密度的估计系数显著为负，前者的估计结果尤为显著，这说明劳动力集聚和资本集聚对工业所有制经济效率的提高具有抑制作用。这一估计结果与理论模型推导结果相一致。工业所有制效率的提高，需要大量的高素质人才集聚于工业领域，而目前中国就业结构的现状是中低端型就业人数比重较大且相对集中。已有研究认为该类型劳动力集聚会降低由集聚所带来的经济效率，经济效率降低势必会阻碍所有制经济效率的提高(赵伟和李芬，2007)[24]。当前中国工业投资结构中含有国有性质的投资比重依然较大，密集的国有工业投资往往伴随着低效率，这种相对单一的投资结构并不利于工业所有制效率的提高。对外开放水平和工业资本效率的估计系数显著为正。科技进步水平的估计系数显著为正，说明对外开放程度越高、工业投资效率越高、科技进步程度越高就越能够促进工业所有制效率的提高。城市化水平估计系数显著为正，说明较高城市化水平能够促进工业所有制效率提高。城市是各种要素的集聚体，一般来讲，具有较高城市化水平的地区其各种要素的集聚程度相对较高，基础设施建设相对较好，由此构建起良好的投资环境。这既有利于吸引各类高效率资本进入，同时也能够提高各类资本要素的利用效率，从而提高整个工业所有制市场的活力。

(二)空间杜宾模型的空间效应分解

为了进一步分析各影响因素对工业所有制效率的空间溢出效应，本文在空间杜宾模型估计结果的基础上将这种影响作用进行分解，其中总体效应为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的总和。本地区某个解释变量发生变化，不仅会影响该地区因变量，同时还会影响到临近地区的因变量，这种作用关系会通过地区间的循环反馈引发一系列变化。其中，本地区解释变量的变化引起该地区因变量的变化称为直接效应，本地区解释变量变化引起临近地区因变量的变化称为间接效应，也即空间溢出效应。直接效应包括两种影响路径：一是本地区解释变量变化对该地区因变量的影响，用空间杜宾模型中解释变量的估计系数表示；二是本地区解释变量变化对临近地区因变量的影响进而对本地区因变量产生空间回馈效应，表示为直接效应与空间杜宾模型解释变量估计系数之差。间接效应也包括两种影响路径：一是临近地区解释变量变化对本地区因变量的影响；二是临近地区解释变量变化对自身因变量产生影响进而对本地区因变量产生影响。

1.直接效应分析

表2报告的数据显示，空间杜宾模型中各变量的直接效应与SLPDM和SEPDM估计结果中各变量的估计系数和显著性基本一致。其中，工业产出密度、对外开放水平、工业投资效率、科技进步水平以及相对城市化水平的估计系数显著为正，说明这些因素对本地区工业所有制效率的增长具有显著推动作用；而工业投资密度和工业从业密度的估计系数显著为负，这一结果与前述结果相一致，此处不再赘述。

表2 空间杜宾面板数据模型估计结果

(续上表)

变量SLPDM固定效应随机效应SEPDM固定效应随机效应SDPDM固定效应SDM效应分解直接效应间接效应总效应lntech31063∗∗∗32105∗∗∗42448∗∗∗29973∗∗∗34618∗∗∗33070∗∗∗-3117301901(472)(520)(637)(556)(492)(456)(-141)(007)lnpgdp-01013-01003-01032∗-0030900228-00181-07492∗∗∗-07673∗∗∗(-161)(-162)(-170)(-053)(035)(-027)(-296)(-274)lnurb15040∗∗∗13677∗∗∗15460∗∗∗05725∗13653∗∗10256∗58893∗∗∗68637∗∗∗(387)(524)(293)(187)(250)(192)(377)(390)w×lnpro06310∗∗∗05910∗∗∗04570∗∗∗(1390)(1291)(685)w×lnind00029∗∗(249)w×lnlab00187(082)w×lncap-00038∗∗∗(-283)w×lnopen-00104∗∗(-221)w×lnpk03557∗∗∗(275)w×lntech-33393∗∗(-254)w×lnpgdp-04372∗∗∗(-312)w×lnurb40207∗∗∗(438)spataut09220∗∗∗08856∗∗∗(5803)(4344)cons -228895∗∗ 381560∗∗∗(-201)(312)

(续上表)

注：*、**、***分别表示在10%、5%和1%的统计水平上显著，括号内为z值。

2.间接效应分析

从整体来看， SDM间接效应估计结果与SDPDM估计结果中空间滞后项的估计系数和显著性一致。工业产出密度、工业投资效率和相对城市化水平的间接效应显著为正，说明区域之间在工业集聚水平、工业投资效率和城市化水平发展上具有显著的空间溢出效应，这些因素的空间溢出效应最终作用于工业所有制效率，使得区域间工业所有制效率实现协同发展。工业投资密度、对外开放水平和相对经济发展水平的间接效应显著为负，说明本地区在工业投资密度、对外开放水平和经济发展水平上的提高，会使临近地区工业所有制效率降低。一般来讲，工业投资和外商投资的指标是有限的，当有限投资指标较为集中地投入到一些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地区，其余地区的工业投资就会受到限制和影响，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这些地区的工业发展。尤其是当具有较高生产效率的外商投资不足时，会显著降低工业所有制效率。工业劳动力集聚和科技进步水平的间接效应不显著，说明工业劳动力和科学技术不具有显著的空间溢出效应，表明我国尚未形成完善的科学技术推广应用体系，以使得区域之间共享科技成果。

3.总效应分析

对外开放水平和科技进步水平的间接效应与直接效应具有相反的估计系数，使得这两个变量对工业所有制效率的总效应不显著。其余变量对工业所有制效率的总效应与直接效应相一致，显著性也未受到影响。这说明，提高工业所有制效率仅仅依靠本地区对外开放水平和科技进步水平的提高是远远不够的，要在这两个方面实现区域合作与共享机制，在更高的水平上享受到对外开放和科技进步带来的空间溢出效应。

五 结论与政策启示

(一)主要结论

本文将所有制因素纳入Ciccone和Hall(1993)[15]的产出密度理论模型中，构建了工业集聚与工业所有制效率作用关系的理论模型。据此，采用中国31个省、市、自治区2004-2013年的数据，运用空间面板模型对理论模型进行验证，得到相关研究结论：(1)中国工业产出集聚水平提高可以有效推动工业所有制效率提升，工业劳动集聚和资本集聚对工业所有制效率存在显著的抑制作用，一方面说明我国工业化发展尚未实现“质的飞跃”，劳动力和资本效率较低；另一方面说明工业过度投入已经导致了负外部性的产生。(2)工业所有制效率存在明显的空间溢出效应。地区工业所有制效率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周边地区工业所有制效率的影响。同时，地区间的经济活动和工业活动也具有一定的空间溢出效应，工业区域一体化发展态势良好。(3)改革开放是促进工业所有制效率提升的重要因素。对外开放水平和科技进步程度对工业所有制效率的促进作用十分显著，充分表明具备较高的生产效率和科技应用水平的外商、港澳台资本以及民营资本能够有效提高工业所有制效率。但同时，对外开放水平和科技进步水平并没有带来良好的空间溢出效应，从而影响了其对于工业所有制效率的总体作用效果。

(二)政策启示

第一，提高工业集聚程度是提升工业所有制效率的重要推力。实现增长方式集约化是中国新型工业化道路的主要议题，提高工业所有制效率是新型工业化的效率原则之一，工业所有制效率与工业部门的内部产业投资、所有制结构密切相关，多元化的产业投资和所有权结构有利于新型工业化效率的提高。因此，应鼓励各种资本进入中国市场经济，提高所有制经济活力；兼顾工业集聚和工业所有制效率，在提高工业集聚水平的同时注重工业投资结构和所有权结构的多元化，既要注重工业化过程中空间上的地理集中，也要考虑工业内部结构的优化，引导两者互促互利发展。

第二，工业发展需重视地区间产业协调发展，地区间的产业布局需要有整体思维。本研究表明工业集聚和工业所有制效率均存在空间溢出效应，即地区间的工业集聚水平和工业所有制效率不仅仅与就业密度、投资密度、企业规模、产业结构等因素相关，同时与周边地区工业集聚水平和工业所有制效率水平密切相关。由于中国地区间依然存在着市场分割，在GDP政绩驱动下地区间的产业发展存在着示范效应和策略性互动：当周边地区通过发展某类产业而实现经济效益时，临近地区也将会通过模仿学习来发展同类产业，从而形成大量的产业同构。当前我国的工业产能过剩仍然较为严重，各地区大量的重复性工业投资造成了大量的资源浪费。因此，应设立国家层面的产业协调机构，综合配置产业的空间分布，通过制定发展规划来协调和实现产业错位发展，以提高资源的宏观配置效率。同时，地方政府应弱化地区间的竞争，通过共同规划和合作来实现区域性共赢。

第三，工业集聚水平与工业所有制效率的提升要兼顾对外开放和内资提质两大任务。我国正处于工业化发展中期由粗放型发展方式向集约型发展方式转变的阶段，工业结构转型成为发展的重中之重，工业化发展面临质的飞跃。破解上述问题的关键在于能否继续推进对外开放和内资工业经济提质两大任务。一方面，改革开放政策使我国工业发展获益良多，继续坚持这一政策是进一步有效提升工业集聚水平的必然要求。另一方面，除了外商和港澳台资本具有较高的工业效率外，民营经济也是提升工业所有制效率的重要一环。在科学技术应用上，外商企业和民营企业能够发挥更好的作用。因此，国家应当给予民营企业更多的政策支持，尤其是在研发投入和资本投入上提供更多帮助。并且通过国有企业改革，一方面提高国有资本效率，另一方面引导外资和民营资本有效进入市场，从而提升国有经济效率。

[1] Ciccone, A.. Agglomeration Effects in Europe[J].EuropeanEconomicReview, 2002, 46(2): 213-227.

[2] Brulhart, M., Mathys, N. A.. Sectoral Agglomeration Economies in a Panel of European Regions[J].WorkingPaper, 2007.

[3] Ushifusa, U., Tomohara, A.. Productivity and Labor Density: Agglomeration Effects over Time[J].AtlanticEconomicJournal, 2013, 41(2): 123-132.

[4] 范剑勇. 产业集聚与地区间劳动生产率差异[J]. 经济研究, 2006, (11): 72-81.

[5] 柯善咨, 姚德龙. 工业集聚与城市劳动生产率的因果关系和决定因素——中国城市的空间计量经济联立方程分析[J]. 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 2008, (12): 3-14.

[6] Vakhitov, V., Bollinger, C.. Effects of Ownership on Agglomeration Economies: Evidence from Ukrainian Firm Level Data[J].JournalofUrbanEconomics, 2010, (5): 1-28.

[7] He, C., Wang, J.. Does Ownership Matter for Industrial Agglomeration in China[J].AsianGeographers, 2012, 29(1): 1-19.

[8] 刘修岩， 陈至人. 所有制影响企业从集聚中获得的收益吗？——来自中国制造业微观企业层面数据的证据[J]. 世界经济文汇, 2012, (4): 1-14.

[9] Guimaraes, P., Figueiredo, O., Woodward, D.. Agglomeration and the Location of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in Portugal[J].JournalofUrbanEconomics, 2000, 47(1): 115-135.

[10] Campos, N. F., Kinoshita, Y.. Why Does FDI Go Where It Goes? New Evidence from the Transition Economies[R]. International Monetary Fund, Working Papers, 2003.

[11] Wren, C., Jones, J.. FDI Location Across British Regions and Agglomerative Forces: A Markov Analysis[J].SpatialEconomicAnalysis, 2012, 7(2): 265-286.

[12] 贺灿飞, 魏后凯. 信息成本、 集聚经济与中国外商投资区位[J]. 中国工业经济, 2001, (9): 38-45.

[13] 冼国明, 文东伟. FDI、 地区专业化与产业集聚[J]. 管理世界, 2006, (12): 18-31.

[14] 张俊妮, 陈玉宇. 产业集聚、 所有制结构与外商投资企业的区位选择[J]. 经济学(季刊), 2006, 5(4): 91-107.

[15] Ciccone, A., Hall, R.. Productivity and the Density of Economic Activity[J].AmericanEconomicReview, 1993, 86(1): 54-70.

[16] LeSage, J. P., Pace, R. K..IntroductiontoSpatialEconometrics[M]. Boca Raton, US: CRC Press, 2009.

[17] Elhorst, J. P.. Matlab Software for Spatial Panels[R]. Working Paper, 2012.

[18] 陈良文, 杨开忠. 我国区域经济差异变动的原因: 一个要素流动和集聚经济的视角[J]. 当代经济科学, 2007, (3): 12-19.

[19] 沈能. 工业集聚能改善环境效率吗？——基于中国城市数据的空间非线性检验[J]. 管理工程学报, 2014, (3): 57-63.

[20] 刘瑞明. 所有制结构、 增长差异与地区差距: 历史因素影响了增长轨迹吗？[J]. 经济研究, 2011, (S2): 16-27.

[21] Graff Zivin, J. A., Neidell, M.. The Impact of Pollution on Worker Productivity[J].AmericanEconomicReview, 2012, 102(7): 2652-2673.

[22] 贺灿飞, 潘峰华. 中国城市工业所有制结构多元化研究[J]. 经济地理, 2006, (5): 780-785.

[23] 张浩然. 空间溢出视角下的金融集聚与城市经济绩效[J]. 财贸经济, 2014, (9): 51-61.

[24] 赵伟, 李芬. 异质性劳动力流动与区域收入差距: 新经济地理学模型的扩展分析[J]. 中国人口科学, 2007, (1): 27-35.

[责任编辑：陈 林]

[DOI]10.14007/j.cnki.cjpl.2016.05.006

[引用方式]东童童. 空间视角下工业集聚的所有制效率影响及效应分解[J]. 产经评论, 2016, 7(5): 66-77.

Influence from Industrial Agglomeration to Ownership Efficiency and Effect Decomposition on Spatial Perspective

DONG Tong-tong

Using spatial econometric model, this paper investigates the effect from industrial agglomeration to industrial mixed ownership vitality. Firstly, it expands Ciccone and Hall’s output density theoretical model by putting mixed ownership vitality into the output density model so as to construct the theoretic model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industrial agglomeration and industrial mixed ownership vitality. Based upon this, it selects the data of China’s 31 provinces from the year of 2004 to 2013 and uses spatial panel data model to estimate the theoretic model. The result finds that industrial agglomeration can efficiently improve industrial mixed ownership vitality. Both the industrial agglomeration and industrial mixed ownership vitality has obvious spatial spillover effects. This paper concludes that industrial agglomeration should be emphasized when improving industrial mixed ownership market. Furthermore, cooperativity of regional industrial economy development should be emphasized in order to share the spillover effects among regions. In the process of new industrialization road and ownership economy reform, deepening reform and opening-up policy should be continued and the quality of domestic industrial should be promoted.

industrial agglomeration; industrial ownership efficiency; effect decomposition; spatial perspective

2016-06-23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长三角城市群人口空间分布优化研究：格局、机制与对策”(项目编号：15BRK025，主持人：刘乃全)。

东童童，上海财经大学财经研究所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区域经济学。

F421.3

A

1674-8298(2016)05-0066-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