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梦想,年轻人群中最大的话题,而在《钢的琴》中,我们可以对梦想加以新的解析,青春确实因为有梦想而富有激情。但我们也应当看到,在追逐的同时我们变得自私,执念,甚至有些歇斯底里,这正是导演在影片中所阐述的关于青春和梦想理解,而这也正是片中的独到之处。因为不管是任何一个年代,总有着对梦想的歌咏。因为不同时代,就会有不同的反思。对于年代我们总是冷暖自知。
关键词:梦想;当下江湖
中图分类号:J90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864X(2016)09-0195-01
影片《钢的琴》讲述的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一个落魄失败的父亲,为了在离婚后得到女儿抚养权而为女儿制造钢琴的故事。但是,本片耐人回味之处并非如此,而是通过一个城市中小人物的故事,让我们反观曾经的年代,那一代人的伤痛和记忆。
我们在路上,在父辈的路上。正如被城市遗弃的工厂,我们父辈的梦想也就这样被一个时代淹没。也许我们可以这样理解,主人公所造的不仅仅是钢琴,想留下也并不非就只是女儿。我们这一代的成长总是伴随着上一代的未完成的理想和满足。影片极具怀旧风格,《三套车》、《致爱丽丝》、《心恋》、《跟往事干杯》等音乐的选取恰到好处,尤其lube的《skoro dembe》这首摇滚乐,无限的深情、惆怅又激情昂扬,浓烈的俄罗斯民族特色。这一点也恰恰是对于当时年代的社会体制的反映。回归影片从开头悲伤凄凉的《三套车》,到后来欢快激昂的俄罗斯现代舞曲,配乐总是和人物的情感发展配合地丝丝入扣。虽然故事发生在具有厚重感的东北老工业基地冬天,黯淡且凋零。但影片中的场景处理却让人感受到了一种平实的生活热劲儿。比如送葬乐曲由悲伤的《三套车》改为充满的欢乐气氛的《步步高》、滋滋作响的烤肉,婚礼上那段拼凑的祝福语以及对改造烟囱的种种想像等。从摄影角度来看整体的油画风格也让这废旧的老工业基地埋藏了对生活的热情。种种因素都使得《钢的琴》充满着黑色幽默。影片最后当那架钢外壳的琴在他女儿的小手里发出稚嫩的声音时,我感受到了深深的爱与尊严。也让我用一种轻松的方式了解到20年前那场改革对小人物的冲击,对社会的冲击。
其实,我们大可不必理会这部电影的好评如潮,相信更多的人已将这部电影夸得天花乱坠。世间没有偶然,一切都有着必然的因素。翻查一番导演生平,当理想照进现实,我们索性玩味一番,导演似乎就是一个理想与现实的夹缝之间的人。导演张猛曾担任辽宁电视台舞美设计总监,这个让外人眼馋的工作却让张猛始终打不起精神,他不想在电视台以这样的形式去跟生活交手。电视台的这个舞台乘不下张猛想要飞翔的心。他决意与生活赤身肉搏。那时,张猛正在北京电影学院进修,算不得老师眼中的好学生。此间,跟很多年轻人一样,当看到贾樟柯的电影后,无限生机昂然而生,于是踌躇满志,背井离乡,独行闯荡,开始了自己的寻梦之旅。而对于导演来说,电影就是江湖。
何处是江湖?庄子云:泉涸,鱼双与处于陆,相掬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江湖既是恩怨,也是品味。片中哪些不起眼的芝麻绿豆之事,现实的冷嘲热讽,同伴离去,沿途放弃。诸如此类的五味杂陈,千丝万絮,恰好就映射了导演心路。作为知名度并不高的青年导演来讲,想要完成一部作品,除开对作品本身的考量之外,还有太多太多的阻力正等待着他。导演就是在这样的一个状态下体验着江湖,拿捏着人情世故的分寸。而导演张猛的父亲,也是一名导演。可以说《钢的琴》就是导演本身的写照。如此,导演也正是背着父辈的梦闯荡着这个属于自己的电影江湖。而导演在此之间,不仅仅嘲讽自己青春年少时懵懂无知,以及对父辈的缅怀,更多则是嘲讽着这个年代,这个被人誉为:“最好的年代,最差年代”。
反观当下,处于梦想进行时的我们,与男主人公所面临的困境一样。在追逐的同时,也被现实鞭打着,步履蹒跚,举步维艰。生命也就在这样的一个过程中不断的清晰,不断的放弃。上世纪90年代,整个社会处在一种生机勃勃的上升途中,多数人对未来充满了好奇和想象。“未来的主人翁”、“时代的接班人”、“劳动致富”、“知识改变命运”等话语叙事都指涉了一个令人向往的新世纪。而当年虎虎生威的“70后”、“80后”反观这些词语时,不觉感叹年少时候的理想,只剩下被遗忘的“空壳”。“他们”当然实则是不甘心的。激情与理想转化为“资本逐利”的生存逻辑,我们很难再拥有田园牧歌式的境界,更难看到野草遍布的天井或是独步遐思的弄堂,毕竟“诗情画意”不是能够由高GDP换来的。于是乎,在拥有的同时,他们也得不到,而得不到东西也恰恰是最美好最向往的。因为永远不曾品尝过得滋味,总是让我们疯狂。
社会在培育奢侈、享乐和暴富的同时,更要容得下行走于钢筋水泥的泥匠、瓦匠,深夜在闹市售卖羊肉串的商贩。因为,这一代从小没受过丛林法则“洗礼”,而是接受了浪漫和理想的传统教育。社会转型不应以“越有梦,越痛苦”或“奋斗18年才和你一起喝咖啡”的悲壮范本为代价,恰恰相反,转型的落脚点和归宿点都离不开个体梦想的实现,没有这个前提,任何形式的转型都是苍白无力的。
相信任何一个年代的人都曾经振臂高呼过:我的未来不是梦。70后一代处于中国经济上升以及社会生活相对开放的时期,但这一进程同时也伴随着痛苦的道德挣扎、残酷的社会竞争和自我精神的物化。1990年代的中国是一个繁荣和衰败共生、希望和挣扎共存的年代,它充满进步的粗放性力量,令人新奇和想象;它也因为旧道德秩序的加速崩溃和新的阶层分化,使这一代在青春期开始就陷入一种上一代从未有过的自我矛盾和挣扎。
无论我们今日梦醒,或者踏破江湖。何时,我们以及我们的下一代,可以真正的背上自己的行囊畅游江湖,玩味人生?也或许有一天,我们每个人心中的江湖梦都已经不再属于我们自己本身。是不是那个时候我们可以指点山河笑谈岁月呢?
在我们的江湖中,当理想成为奢侈品,牺牲多数人理想成为经济发展的“金科玉律”时,我们追求的经济大国、世界大国又有多少意义呢?事实上,“上行受阻”和“阶层板结”的现状只会加大理想脱落的鸿沟,“赢者通吃”的丛林法则难以让竞争者站在同一平台上。这种逻辑的可怕之处在于逼迫多数人放弃理想,进而全民“未富先懒”,失去进取的动力,弥漫成一种社会风气,丧失社会活力。让“民”更有希望,也许这是对“失梦一代”最好的补偿。就像是片中,厂区的炸毁,一个时代分割线,无数个造梦而梦想的人,开始舔舐着伤口怀念着那段伤痛而难忘的回忆。
作者简介:逯春晓,四川师范大学服装与设计艺术学院表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