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飞+刘明辉
摘 要:通过对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对制造业升级的三重效应的分析,表明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对制造业升级影响呈倒“U”型以及各变量基于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对制造业升级存在门限特征。根据2002—2013年中国31个省级面板数据设定面板模型,并将生产性服务业集聚设为门槛变量进行门限面板模型估计,综合证实了三个假设,甄别出各要素基于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对制造业升级促进或阻碍作用的临界点。结果进一步表明,聚集的弹性效力呈现中东西渐次递减态势,空间语境下不同要素基于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对制造业升级的作用表现出不同的线性或非线性特征。
关键词: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制造业升级;固定效应面板模型;随机效应面板模型;门限面板模型
文章编号:2095-5960(2016)04-0024-12;中图分类号:F727;文献标识码:A
一、引言
近年来,调整与改革浪潮中的世界经济日益呈现“软化”态势,主要表现为“制造业服务化”与“服务业制造化”等的产业融合转型态势。2015年,世界各制造业领先国家争相规划制造业产业顶层设计,以“互联网+”等新兴创新手段嫁接本国制造业发展,如:德国工业4.0、我国《中国制造2025》、日本《日本制造2015白皮书》,可以看出当代各主要大国均将综合国力的竞争高点集中在制造业上,该产业的转型升级也成为各国经济增长的主要引擎。李克强总理在2015年6月考察中信部与中核电时对《中国制造2025》做出了进一步阐释,指出中国制造业转型的要害在“智”造,要以创新和服务业为两大支点,以装备制造引领制造业升级。
发展与制造业相匹配的现代服务业既可以推动服务产业、外包业务的空前发展,同时生产性服务业还会通过提升专业化水平(Markusen,1989)[1]、降低中介服务成本和交易成本(Kotwal,2002)[2]等路径提升制造业效率,并通过中间需求(邱灵等,2008)[3]的供给倒逼国内制造业产业的转型升级。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的互动融合发展是世界经济新形势给出的命题。生产性服务业逐渐脱离制造业独立发展,由最初的助推效用渐次升级(管理功能——促进功能——战略功能),且由于其突出的“可交易性”(盛丰,2014)[4],呈现出集聚的态势(陈建军等,2009)[5],并较之制造业明显(保罗·克鲁格曼)[6]。
依托比较优势实现产业结构升级不仅是地区经济发展的最强大动力(林毅夫,2012)[7],制造业的转型升级将影响整个世界经济未来的发展(《经济学人》,2012)。工业作为世界经济跨越式发展的重要支撑,制造业升级才能引领世界经济增长。同时,制造业与生产服务业之间存在相互作用、相互依赖、共同发展的互补性关系(魏作磊,2012)[8],服务业尤其是生产服务业与制造业之间的互动发展成为产业升级的主要实现途径,有利于产业链向高端攀升。本文以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的互动发展为基本构架,分析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对制造业升级的差异化影响。
二、文献回顾
生产性服务业的内涵及范围在学界得到了较为广泛地研究及探讨,多数学者认为生产性服务业已经由最初的知识生产与传播行业(Machlup,1962)[9]逐渐演变为提供中间生产者各类服务和产品的服务业(Greenfield,1966;盛龙,2013)[10][11],包括法律、金融、商务、保险等知识密集型的专业服务产业(Browning和Singelmann,1975)[12]。
生产性服务业逐渐得到关注与新经济地理学在理论上的不断创新不无关系。该学说经典理论在新古典经济学和传统区位论基础上强调,规模报酬递增、运输成本及市场需求联合作用会引发产业集聚(Krugman,1991a;1991b)[13][14],该观点同样适用于生产性服务业。遗憾的是,该领域的相关研究在国外也只始于20世纪70年代,多为在原有集聚概念或传统制造业区位理论基础上的修正(Scott,1988)[15],对此,一些学者,如Henry[16](1999)认为制造业集聚的相关因素(R&D、专利等)并不能很好地解释生产性服务业集聚行为。梳理相关生产性服务业集聚理论,可以大致将生产性服务业的集聚研究分为以下几个方面:1.分工、市场需求与生产性服务业集聚。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具有较强的分工,并通过制造业的服务外包体现出来,这一机理促进了生产性服务业自身的发展。随着经济的发展,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的界限日益模糊(张惠萍,2008)[17],该产业日益成长为国际产业竞争的焦点和全球价值链中的主要增值点和赢利点(高春亮等,2008)[18],其产生和长足发展的动力源自价值链分工及市场化,并在集聚作用下得以强化(宣烨等,2014)[19]。2.运输成本与生产性服务业集聚。运输成本与制造业的发展关联较大,如文玫[20](2004)。然而,现阶段同样的运输费用变量对于生产性服务业的集聚分析并不完全适应(Moulaert和Gallouj,1993)[21],信息传输成本可能成为取代传统运输成本影响生产性服务业集聚的空间因素(何骏等,2011)[22]。无论是传统的运输成本抑或信息传输成本,分散化的生产区域越来越倾向集中于成本较低的固定区域,形成相应产业的集聚区(Ando和Kimura,2009)[23],更具体地,产业的集聚取决于本地市场的需求及分散作用力的均衡(朱希伟等,2011)[24]。3.外溢效应、共享与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产业集聚会使部门之间形成地理临近,从而可以集中使用当地的能源、交通、通讯等基础设施,达到节省建造与使用成本的目的。同时石灵云[25](2008)、李思慧[26](2011)还认为地理集中容易形成专业化的劳动力市场,企业从中可以及时雇佣到稳定的劳动力,以此可以降低企业人才培养及搜寻成本。另外,也有学者如严北战[27](2011)认为资源的共享会使各部门之间形成竞争关系,从而会推动部门之间竞相改进技术,以提高自身市场地位从而取得竞争优势。
关于制造业升级的相关研究中,多数学者认为制造业升级主要包括结构优化和效率提升两个方面(李江涛等,2008)[28],并从价值链视角(刘川,2015)[29]、外商直接投资视角(Takii,2011)[30]、对外投资视角(Debaere,2010)[31]以及产业互动发展视角(如物流业、服务业)对制造业升级进行分析,这一方面,如江静等(2007)[32]更强调生产性服务业对制造业的推动关系,指出投入高级要素的生产性服务业可以倒逼制造业提高效率。从现有研究来看,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对制造业的作用路径主要有三个方面:(一)分工专业化。Francois(1990)[33]较早对二者运作机理进行了阐释,随着分工日益专业化,生产性服务业企业逐渐涉足价值链的高端,有利于提升生产性服务业自身和制造业的技术含量(赵玉林等,2008)[34]。顾乃华(2006)[35]认为分工和专业化会是经济增长的源泉,利于通过提供专业化服务降低成本,从而提高效率。(二)降低交易成本。一般意义而言,交易费用会随社会分工深化与泛化而上升,生产性服务业可以降低成本从而保障提升产品竞争力。冯泰文[36](2009)分析了生产性服务业与制造业互动的内部机理,并把交易成本认为是生产性服务业促进制造业效率提升的中介变量。(三)技术外溢。生产性服务业是人力资本、知识的集合体,服务业部门可以通过提供专业化知识和技术,间接为商品生产提供动力,进而提高其他生产过程的要素生产率。宣烨[37](2014)基于全国230个城市的相关数据,通过空间计量模型,验证了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对本地区和周边地区的制造业升级均具有明显的提升作用。朱海燕等[38](2008)通过知识创新的视角审视了生产性服务业中的(KIBS)知识密集型服务业与制造业之间的知识流动现象,并认为生产性服务业借助与制造业的前向关联和后向激励,形成对制造业的前后向溢出效应。因此,生产性服务业会以知识、人才等要素为中介产生溢出效应,进而提高制造业效率。
生产性服务业是新时期我国结构性改革的战略支点,是倒逼制造业改革、引领制造业优化升级的有效杠杆。生产性服务业固有的集聚属性以及与制造业的互动发展已经得到相关学者的论证。然而,单一视角的回归分析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与制造业的互动关系业已成为学界研究产业互动的固有模式,进而通过模拟所选变量对制造业升级的解释效力,提出对策建议。本文认为该方法忽视了要素作用于生产性服务业集聚进程从而产生对制造业升级的作用,即存有偏差,未能以全面视角讨论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与制造业的关系,提出的措施难免有失偏颇。同时,空间语境下的研究缺乏,对人们较为感兴趣的不同地域边界效用(促进或阻碍)研究鲜少。文章首先以上述文献梳理的三重路径为基本解释架构,通过相关理论推演提出文章的基本假设,从而构建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与制造业升级的面板模型及门限面板模型,分析不同区域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与制造业的互动关系,探讨各增长要素基于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对制造业的推动效力,提出对策及建议。
三、理论推演
集聚经济是新经济地理学的重要内容,也是空间计量经济学研究的重要研究环节,多数学者研究集聚经济主要围绕DCI和OTT两个垄断竞争框架。在该构架下,学者们阐释了不同地理单元的集聚现象及其演进过程,包括要素流动、资本创造及中间产品联系导致集聚的相关理论及模型。文章依据新古典经济增长理论及新经济地理学经典理论,考虑一个行业两部门模型,假定一个行业由制造业与生产性服务业支撑,两部门同属于规模化经营,然而规模报酬递增与否未知。同时,假定分工高度深化,制造业仅仅进行产品生产,生产性服务业提供有能力的劳动和从事资本的借贷业务,从而生产性服务业构成了制造业生产的成本,因此生产性服务业的集聚程度决定了这一成本的多寡,已有的研究也证实了这一点。我们进一步整合相关文献,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主要通过三个因素间接对制造业效率产生影响:信息成本(IC)、技术、知识外溢导致的产出要素成熟度(FC)及产业分工专业化(SC)。其中,信息成本即交易成本,生产性服务业集聚水平越高,则交易成本会越低。因此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与信息成本负相关,而与产出要素成熟度、分工专业化从而制造业效率成正相关,从而我们构建相关模型:
可以看出,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并不会始终促进制造业产业效率的提升,集聚类似于要素投入,符合边际报酬递减规律。(5)式表明,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对制造业效率提升取决于集聚对交易成本的节省效用及其与要素供给与专业化分工产生效用的差额。可以想象在集聚初期,交易成本仍较高,而当集聚发展到一定程度时,交易成本逐渐降低,而生产性服务业则逐渐高端化,专业化程度不断提升,则带动制造业效率较好地抬高。增长后期,交易成本降至很低,此时取决于集聚对要素供给和专业化分工程度的影响,由于技术难题或增长间歇性停滞等问题,使得集聚对制造业效率的提拉效力逐渐减弱。以下通过相关数据对模型结论进行验证。在此文章提出两个假设:
假设1:随着生产性服务业集聚程度的扩大,对制造业升级的作用表现为倒“U”型;
假设2: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三重效应与制造业升级或衰退存在较大的关联;
假设3:变量基于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对制造业升级的影响存在门限特征。
下文将构建计量经济模型及开展经验论证检验上述命题在中国以及下辖区域是否成立,从而为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倒逼制造业升级提供证据。
四、模型设定、变量与数据说明
(一)模型设定
针对文中的两个假设,文章在此设定两个模型。针对假设1,文章选取2002—2013年我国31个省份面板数据进行分析;针对假设2,文章选取hansen的面板门限模型进行论证。
1.面板模型
面板数据分为静态面板和动态面板两种模型,后者则加入了被解释变量的滞后一阶项。文章在比较两种模型的基础上,发现静态面板模型性状较好,故文章没有考虑被解释变量的滞后项。选取固定效应(FE)和随机效应(RE)两种面板模型对我国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与制造业升级的关系进行实证研究,其中,固定效应模型采用OLS估计方法,随机效应模型采用GLS方法估计,并通过Hausman检验进行模型的筛选和结果的运用。具体模型设定为:
2.门限面板模型
以上通过面板模型可以综合不同单元的情况反映变量间的相互关系,然而一般产业发展存在一个要素投入的最佳配比,因此在每个样本中几乎均存在不同的子样本,各子样本对因变量的解释存在趋异作用,而如何确定划分不同子样本,Hansen(1996)提出门限面板模型,其分界值(门槛值)个数完全由数据内生决定(如网格搜索),并可通过渐近分布理论来建立参数的置信区间,及通过bootstrap方法来估计门槛值的统计显著性。该模型存在单一门槛模型和多重门槛模型:
(二)变量与数据
文章以我国31个省份(自治区、直辖市)为考察对象,分析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与制造业升级的内在机理,故在此将制造业升级作为因变量,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为解释变量,同时考虑新疆制造业的发展趋势、特征及影响因素,论文将制造业生产性投资、制造业人力资本水平、交通基础设施及信息化水平作为影响制造业升级的控制性指标。相关数据主要来自《中国统计年鉴》、统计局官网及相关地州统计年鉴(2002—2013)。
1.因变量。有关制造业升级指标的选取方面,学者采用了较多不同的变量进行表示,经梳理,通常有区域制造业产品附加值、单位资本利用率、地区工业利润率、制造业技术效率、工业增加值等指标。一般来说,制造业升级在于转变制造业低附加值的处境,提升制造业产业附加值,可以大幅提高地区制造业从而工业的增加值,从而较好地反映地区制造业在整个生产链条中所处的环节和地位,高技术产业或处于产业链高端的行业往往产值也较高。再者,工业增加值在各地区的统计数据相对最为完整。因此,选取工业增加值作为制造业产业转型升级的指标。
2.自变量。关于产业集聚的测度在前文已有较为翔实的论述,在此不再赘述。论文在此选取生产性服务业的区位商(CAPS)为衡量指标表示生产性服务业的集聚程度。
3.控制变量。处于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对制造业升级的影响,论文综合考虑要素禀赋以及“互联网+”时代背景,设定影响制造业升级的控制变量,主要包括人力资本、交通条件、制造业固定资产投资、FDI及信息化水平等。
(1)人力资本水平。无论是劳动密集型制造业抑或资本、技术密集型制造业,人力资本均是制造业企业存活的基础要素,是制造业经营、研发的第一要素。人力资本作为制造业企业发展的重要性已得到普遍认可。文章选取人均受教育年限衡量地区人力资本水平。该指标算法为,大专以上文化程度按16年计算,高中文化程度12年,初中文化程度9年,小学文化程度6年,文盲为0年(6岁及6岁以上人口)。
(2)交通条件。交通基础设施作为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的要素禀赋,对区域制造业及相关产业的空间布局、成本费用有着直接的影响。一方面,交通发达的区域利于加速区域内劳动力、矿产资源等要素流动,同时,利于发挥空间外溢效应,实现区域内学习效应的深刻影响,实现“发达区域先发展,带动落后区域发展”的空间增长格局,从而提升制造业整体升级,实现制造业资源的优化配置。鉴于数据的可得性,文章选取地区人均货运量为代表指标。
(3)制造业固定资产投资。我国经济发展诸多因素为政府作为,尤其是大型制造业多为国有企业,政府投资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制造业产业的发展状况,落后地区尤其明显。同时,在制造业生产中,固定资产为主要的投资方向。故本文在此将政府城镇投资中用于制造业产业部分的投资作为控制变量。
(4)FDI 外商直接投资是我国改革开放以来经济发展的新要素,在经济发展中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随着我国进入对外开放的新时期,东部沿海、各沿边区域等都为外商直接投资的重点区域。FDI水平不仅可以反映出我国制造业产业的融资能力,同时也可以反映出制造业产业参与国际市场竞争的能力,反映制造业对外开放的水平。
(5)信息化水平 “互联网+”是时下产业升级换代的重要工具,为制造业的转型升级提供了新的增长点和增长路径。论文在此通过人均电信业务收入代表地区的信息化水平。
(6)除此之外,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制造业的生产效率和产业转型能力,文章在以上5个控制变量的基础上,将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同样作为控制变量,并以人均GDP来代替,单位为万元/人。
4.数据描述性统计
五、实证结果与分析
基于前文相关文献及模型设计,文章在此对相关研究结果进行展示。首先对要素影响制造业升级的效果进行检验,以甄别要素与制造业升级间的相互关联,进而辨明不同样本区间对制造业转型升级的影响程度。
(一)面板数据检验
1.数据平稳性检验
在确定模型和参数估计前需要对面板数据进行单位根检验。关于面板模型的单位根检验较多,文章选取LLC、IPS和Fisher-ADF三种检验方法,具体检验结果见表2。可以看出,除个别变量在10%的水平下显著,其余变量表现均较为平稳,因此,文章将各变量统一纳入模型设计。
2.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与制造业升级效果检验
由于动态面板模型估计效果较静态面板模型显著性较低,故本文在此利用stata13.0软件对模型(7)进行了随机效应回归和固定效应回归。为了显示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在经济发展程度不同的地区展示的差异化效果,文章选取了较多的区域分类进行模拟。从估计结果来看,生产性服务业集聚水平对我国不同区域制造业升级的影响差异显著。从全国层面来看,生产性服务业集聚水平对制造业升级呈现负相关关系;从三大地带的划分来看,影响系数的弹性效应在中部地区最大,东部地区次之,西部地区为负;而各经济区域内部差异也较明显,从东部地区来看,东部地区是我国发达地区比较集中的区域,而长三角地区影响系数较高,为所研究各区域的最高值分布区。另外,除经济发展水平对各区域均具有较好的推动力外,其他要素在不同区域的作用表现出内在的地域差异性。如投资水平,在东部地区、中部地区、西部地区为正向促进作用,而在东北部地区则表现为明显的负向作用。可以看出,各要素的投入可能存在合理的区间,如何明确各要素的使用范围,即证实假设3,是我们下文的研究所在。
(二)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与制造业升级的区间效应分析
面板数据在不同区域参数估计的差异是由哪些因素引起的,我们借助stata13.0,采用Hansen(1999)建议,将门限值范围进行格栅化处理,采取网格搜索的方法,逐一对模型进行估计并获取其残差平方和,选择模型残差平方和最小时所对应得门限值,即为门限估计值。在对门限值的搜索时,主要方法是:首先在单一门限假定下,假设单一门限值,而后寻找残差平方和最小的第二个门限值,并在固定第二个门限值的基础上进行重新搜索,寻找残差平方和最小的门限值,并利用Bootstrap方法模拟F统计量的渐进分布和临界值,检验门槛效应。门限面板模型的估计需要首先确定门限个数,从而确定模型的形式。文章在进行相关估计时,运用xtthrest程序,对相关模型进行估计。
本文以下整体思路为:分别检验以生产性服务业集聚水平为门限的各变量影响制造业产业转型升级模型,即在模型设计时,门限变量始终为生产性服务业集聚水平(caps),而受门限变量影响的解释变量依次替换为生产性服务业水平的影响因素。
1.门限个数估计
首先需要估计门限个数,从而进一步确定模型形式。在六种不同的模型中,依次假定存在单一门限值、双重门限值和三重门限值,并估计不同门限模型下的F统计量及在Bootstrap反复抽取500次的方法确定模型的P值,从而确定门限个数。在六种模型中,三重门限模型F统计量和P值均不显著,双重门限模型较单一门限模型更为显著,故六个模型均选取双重门限模型进行分析。
2.门限的估计值和置信区间
表5显示了六个变量以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为门限影响制造业升级的门限估计值和置信区间。表5中,两个门限值是指似然比检验统计量LR为零时C的取值。两个门限估计值的95%置信区间是指所有LR值小于5%显著性水平下的临界值的C构成的区间,在原假设接受域内,即两个门限值都与实际门限值相等。
以模型一为例,固定资产投资对制造业升级的影响存在基于生产性服务业集聚的门限特征。图1绘制的似然比函数图能够帮助我们更为清楚地理解两个门限估计值和置信区间的构筑过程限于篇幅,文章仅画出了模型一(固定资产投资以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为门限影响制造业升级的模型),其余类似。
其他模型与此类似,最终得到了模型一至六的估计结果,展示于表6。我们重点对门限值进行分析。
3.各因素基于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影响制造业升级的门限效应分析
模型一显示固定资产投资对制造业升级的影响存在基于生产性服务业集聚的门限特征,且与生产性服务业集聚水平呈现较强的正相关,其他变量估计指数也较为显著,拟合程度较好,呈现向右上方倾斜的特征,C≧3.957时,投资对其作用最大;模型二表明经济发展水平对制造业升级的影响会随着生产性服务业集聚水平的变化而变化,基本呈现倒“U”形。即在C<1.424时,弹性系数最小为0.2587,1.424≦C<4.526时,弹性系数为达到最大0.3773,C≧4.526时,弹性系数略微出现下降为0.3666;模型三中,弹性系数明显减小,表明外商直接投资基于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对制造业升级的影响比较小,同样出现倒“U”形特征,在0.885≦C<4.526时,外商直接投资对制造业升级的影响最为显著;模型四与模型五也同样呈现出明显的倒“U”形特征,可以看出信息化与交通发展水平对制造业升级的影响在1.424≦C<4.526与0.885≦C<4.526时对制造业升级的影响最大;而模型六则有较大的差异,该模型表明人力资本水平对制造业的转型升级具有明显的递减效应,为向右下方倾斜的曲线,基本呈现负相关,在C<3.042时,对制造业的转型升级作用最大。
由此可以分析,六种模型基本可以分为三类,模型一、模型二至模型五以及模型六;固定资产投资和人力资本呈现反向关系,即模型一和模型六;模型二到模型五则具有相同的趋势。
4.经验分析
依据模型回归结果,将各省2013年的分类情况示于图2。按照从上到下,从左往右的顺序,依次为模型一,模型二、四,模型三、五,模型六。
第一幅图为固定资产投资以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为门限对制造业升级影响的区域分类,水平较低的区域一般处于中西部地区,高值区域多在东部地区,阶梯状现象明显,表明基于生产性服务业集聚的固定资产投资在东部地区能够较好的促进制造业升级,其中东北地区的吉林、中部地区的山西、江西落后于同一经济区域一般水平,西部地区的甘肃、内蒙古高于同一经济区域其他省份。第二幅图和第三幅图所反映的模型为经济发展水平、信息化程度以及外商直接投资、交通发展水平,相应的图上门限值相等,且两幅图均反映的是倒“U”型特征,因此,所选要素对广大中部地区和西部部分地区制造业转型的弹性较大。尤其是第三副图,形成明显的三级阶梯现象。第四幅图,表明人力资本水平通过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对制造业升级的影响在西部地区表现明显(向右下方倾斜的曲线)。综上,基于生产性服务业集聚的门限效应,东部地区主要为投资驱动制造业升级,中部为多要素驱动区域,即中部处于倒“U”型区域的中间区域,为弹性效应最大区域,西部则为人力资本推动制造业升级区域,这些弹性较大的影响因素也同时为各地的稀缺因素或制约因素。这也印证了面板模型的估计结果。
六、结论与建议
遵循“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思路,整体以生产性服务业集聚三重效应为主线,即分工专业化、降低交易成本和技术外溢,基于三方面效应,选取解释变量和控制变量,首先通过面板模型分析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对制造业转型升级的阶梯形差异化效应,故而引出对生产性服务业集聚范围的思考,最后基于三重效应选取变量,依次分析各变量基于生产性服务业集聚门限对制造业升级的影响。最终依据估计结果,将模型分为三类:固定资产投资基于生产性服务业集聚门限对制造业升级产生持续增长效力;经济发展程度、外商直接投资、信息化水平和交通水平均呈现倒“U”型,表明存在各自发展的“度”;而人力资本水平出现负向作用。说明制造业升级对投资具有“非饱和型”,而制造业的高级化会减少对人力资本的需要,同时应协调经济发展、外商直接投资、信息化水平及交通水平与制造业发展程度的关系,做到协调运作、匹配推进。同时,各区域由于发展水平的地域差异,形成了东中西分别由投资、多因素、人力资本驱动的升级格局。
在“互联网+”新业态和“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的宏观背景下,制造业的支撑作用和杠杆作用显得更为关键,合理推动生产性服务业集聚,加强服务业对制造业的金融、人才培养等各方面支持,以专业化社会分工助推社会技术开发和知识外溢,实现制造业转型升级。紧抓互联网信息技术,以信息化推动工业化,凭借结构优势和内在特质吸引外商直接投资,在整体外向型推进中提升竞争力。其中,东部地区在投融资机制上应下大力气,中部地区加强各项基础设施建设,推动本地经济发展,西部地区注重引进各类人才。总之,建立一揽子与区域性产业政策相配套的财政、金融等政策体系是必要的。通过相关政策,构建地区“利益共享机制”和“利益补偿机制”,从而加强地区间互联互通,协调部门利益,因地制宜推动产业集聚,形成各具增长特色的制造业增长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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