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媛媛
内容摘要:在中国当代文坛上,余华在小说方面取得的成就是公认的。他对文学怀有极大的热情,文学观也非常独特,他特别关注人类的生存与死亡问题,并在小说中做了很多这两方面的叙述,因此,他所创作的小说总是风格迥异的。本文试图通过对余华小说的解读,考察其中的生存困境与人性悲剧,由此探索人生的意义。
关键词:余华 小说 生存困境
自步入文坛以来,余华的小说因其风格独特、余味悠长而受到了广泛的好评,尤其长篇小说《活着》、《许三观卖血记》等,更是激起了社会上的强烈反响。余华以其“先锋姿态”围绕人类生、死两件大事,进行了深入的剖析与叙述。无疑,余华的作品在对人生困境的挖掘与展现上所做出的贡献是值得肯定的,他通过探索人类生死问题所做出的人生意义叩问也是非常有价值的。
一、暴力与死亡
余华的小说创作可以分为前后两个阶段,在前一阶段的创作中,暴力与死亡元素总是在小说内容中占很大篇幅,并被余华以一种超然冷静的态度进行叙述,由此,入木三分地刻画出人性之恶,进而剖析了人的生存困境。
《十八岁出门远行》中的“我”,在18岁这一年开始了人生的第一次远游,但却遭遇了罪恶的人群与阴暗的世界。“我”为保护苹果主人的苹果,而挨了强盗的打,换来的却是苹果主人的冷眼与漠视,甚至嬉笑旁观。作为一个尚且拥有光明而温暖心性的少年,面对这样的狰狞现实只剩错愕以对。
《现实一种》更加深入地刻画了人性之恶:弟弟的幼子被哥哥的4岁儿子无意摔死了,弟弟便丧失理智的踢死了哥哥的4岁儿子复仇。而仇恨循环不止,哥哥为复仇杀死弟弟,弟媳为复仇再借助公安杀死哥哥,并为了使哥哥死无全尸而将哥哥尸体捐给医院。
可见,余华的前期小说总是以一种暴力血腥的书写,来体现一重重人性罪恶的帷幕,使人忧惧,使人惊慌,使人感觉生存的绝望与痛苦。
二、生存与活着
余华的小说中遍布“活着本身就是一种苦难”的意味,因为在小说中随处可见关于生存困境的描述,以及所有人都无力逃避这种困境的无奈。
《在细雨中呼喊》的主人公孙光林从小便生活在不和谐的家庭中,因一直被父亲排斥而沉默寡言,先是经历了三兄弟自相残杀,后又目睹养父母的可悲生活,自己一再陷入被抛弃的命运,一再被恐惧感包围,只有永恒的孤独陪他活着。
《我没有自己的名字》的主人公是以帮人送煤维持生计的傻子,他作为一个丧失了姓名权的人,注定得不到众人的尊重,只会备受屈辱,尝尽人情冷酷,最后终于在与一只狗的相处中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却被许阿三之流用卑鄙的手段无情地杀了狗,从而夺走了傻子唯一的生命支柱,使傻子生无可恋。
余华小说中总是充盈着这样一股宿命的味道:“人活着就要受苦”,面对生存困境,人注定无处可逃。不过,虽然余华小说中渲染的暴力死亡、残忍人性让人绝望,但是又仿佛在这样的绝望背后,总会隐隐给人一种希望。
三、忍耐与麻木
作为余华代表作的三部长篇小说,在描述人们与生存困境的抗争时,无一例外的都凸显了“忍耐”这一态度,以及“麻木”这一结果。
曾有人这样描述余华的创作:“没有人比他更善于帮助我们在自己身上把握生命的历史,从童年(《在细雨中呼喊》)到壮年(《许三观卖血记》),然后到老年(《活着》)的过程。所以他的书一旦问世,就成为人类共有的经验。”显然,这一评价是想告诉我们:余华藉由自己的作品,向我们展示了人类的种种生存困境,但是面对困境,余华选择的不是抗争与前行,而是忍耐与消解。
《活着》的主人公福贵在经历了坎坷波折的一生后,终于被无力应对的困境带走了所有“生”的信念,他不再恐惧死亡,反而想以死求得解脱,但死亡却偏偏不肯降临于他,只任他继续在“生”的磨折与悲苦中继续“活”下去。《许三观卖血记》中的主人公许三观也是如此,始终在苦难的生存困境中无力挣扎着。
所以,我们可以从福贵和许三观这两个人物形象上看出,以忍耐与消解对抗生存困境,最终只能被生活拿回所有生机与希望,继而变得冷漠麻木,感受不到存在的意义。
总之,考察人性与叩问生命,是余华小说创作的基本出发点,也是他对人的生存困境进行解读的根本途径。作为一个满怀悲悯的作家,他始终关照并借用悲悯的力量救赎着善良而普通的生命。
(作者单位:平顶山工业职业技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