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
八层小楼怎么看都像一个呆板的
旧派人:寡言,沉闷,又充满暴脾气。
来来往往的人,在路口上交换神色,一言不发
像古时代的逃兵,在城门口
默声传达彼此的讯息。只有嚣张的救护车
从小城的那一边赶回来,拉着一个
吃海鲜的胖子,紧张、焦急,冲撞着
行人的默契。而药水味道
充满倔强的脾性,在空气中舞蹈
已经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专门为
远道而来的鼻子,提供丰富的欢迎辞
这栋小楼永远都没有痛苦,或许
从不言说自己的痛苦,不会对它的体内
上蹿下跳的那些人发脾气
只有登记处的人,知道密密麻麻的来历
种玉米的农民,通讯公司话务员
开假病历的小科长,卖炒饭的妇科病患者
和一群患季节病的小孩儿
——他们基本是这世界的全部
身体里藏着不同的方言
却在喧哗之中,小心谨慎,对他人
充满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