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影片《超级战警》浅谈媒介文化

李力

影片《超级战警》是老牌动作巨星史泰龙主演的一部警匪片，主要讲述了“毁灭者”缉拿罪犯“铁凤凰”归监的故事。但这部影片与一般警匪片相比较为特殊的一点是，影片将故事发生的时间设定在了未来世界公元2032年，在影片中设想的未来世界洛杉矶，是一个构想十分大胆的与现如今完全不同的世界，那里消灭了犯罪，不许说脏话，男女间的性行为也只能通过模拟想象的虚拟方式完成，正因为本影片中所构想的未来世界的独特性，形成了这个虚拟世界新的社会生活方式和阶级模式的变化。所以，接下来我将要分析的不仅仅是影片本身，影片内容，也包括影片投射出的社会现状，给我带来的一定程度的认识和思考。

一、从影片类型分析

这是一部很具有代表性的商业性的电影作品，而影视媒介作为大众传播媒介，它最大的作用就是替人们去完成幻想。本片中所赋予的“未来”这样一个时代背景，并给与这样的“未来”世界一些与众不同的可以说是理想型的改变，社会生活先进和睦，制度完善，每个人都生活的循规蹈矩，倒也是自得其乐。这就是传媒根据大众的需要，所制造出来的“未来世界”，在大众传播媒介十分普遍且发达的今天，大众连幻想这种精神活动，都已经可以通过用感官来接受传播媒介带来的信息，获得替代性满足，而本片所塑造的未来世界的生活也就是一个具有代表性的存在于影视媒介中的例子，每个人的想象力各有不同，幻想的程度也有深浅之分，大众媒介通过聘请超过常人的艺术家花费巨资制作出奇观式的幻象，并且将之充塞于大众的生活空间中，使只有普通想象力的个体获得巨大的精神满足，也使得那些原本进入幻想程度较浅的人不自觉陷入其中，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媒介已经不在是人的延伸，而是逐步进化成为人的替代。在本片中，“毁灭者”就是一个理想化的人物，他高大，威猛，剽悍，具有力量，身材健硕，及其富有正义感，受到他人尊重，可以说是一个叱咤风云的英雄人物，而漫威公司所塑造的这样一个形象也正是符合大众的理想标准的，而这样一个英雄人物最后击败了十恶不赦的罪犯，这样一个结局，也是影片所设计的一种圆满的表达，受众可以通过观看影片获得一种替代性满足，一种精神补偿，这种“英雄拯救世界”的情节恰好代表着一种我们需要的幸福生活，大众媒介正是这样为现代人构筑了幻觉化的拟态空间。

二、从影片内容分析

这无疑是一部慨叹英雄主义的，“正义终将打败邪恶”的标志性作品，这部由著名好莱坞制片人乔·西尔弗创立的西尔弗影业担当制片的作品，从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当时的此类影片在剧情安排，叙事结构和人物塑造上的相似性和雷同性。这种英雄主义的电影在各国电影尤其是商业大片中屡见不鲜，这也暴露出本片的一个缺陷，就是一种非良性的“文化工业”的体现。德国法兰克福学派的学者西奥多·阿多诺及马克斯·霍克海，默等人提出了文化工业的概念，正是用以批判资本主义社会下大众文化的商品化及标准化。大众文化在现代发达工业社会中的生产完全是类似于工业生产流程的方式方法进行生产。文化工业所呈现的这种生产方式称为标准化、齐一化或程式化。所谓的标准化就是一种缺少独特的内容与风格，但适合按照一定的标准、程序批量生产、机械复制。程式代替了一切，雷同代替了个性，平庸代替了高雅，低俗代替了崇高。整个文化工业把人类塑造成能够在每个产品中都可以进行不断再生产的类型，个人在不知不觉中就被消融到文化产品的程式化和齐一化模式的表现中，每一个体极富有生活情趣的个性特点以及创造性都因顺从这种齐一化模式而变成了泡影，取而代之的是大众媒介极力推崇的样板生活的拷贝。艺术作品被彻底世俗化、均质化、商业化。“文化工业论”提供了一种有典型意义的大众文化批判模式。这种模式把文化工业操纵了文化活动的标准化、模式化、商业化、单面性、操纵性、强制性。反观本片，也大致可以揭露出大众文化的消极作用，表现出文化工业具有的伪个性主义特征。“个性化”是它倾销文化商品的典型伎俩，似乎它的产品是独一无二的。而且它总是给文化商品打上天才的独创性和独特个性的迷人光辉，以掩饰其情感与形式的标准化、格式化以及风格的千篇一律性。所以，在看待这类影片时，也应该用批判的眼光意识到，它板式内容的统一和文化价值取向的相似，很容易可以对观众的思维造成一定的干扰，甚至是操控观众思维本身。

三、从影片中塑造的人物关系分析

以“毁灭者”为首的警察们是正义的代表，也是追逐正义保证社会和谐的主力军，“铁凤凰”代表的具有严重暴力倾向的罪犯，是邪恶的化身，危害着公众和整个社会的安全，“弗兰德利”代表的是社会的边缘人，也是处于不服从也不直接抵抗地位的群体。“警长”以及“卡托博士”代表的是执掌大权的统治阶级。从主角史泰龙和弗兰德利代表的价值观可揭示电影霸权运作机制。影片的前面部分运用史泰龙这个角色，描述未来世界的主导信仰，通过幽默的呈现，观众被“未来”价值体系引得发笑，影片让观众觉得这种未来既奇怪又幼稚。面对未来社会的法律和道德观，史泰龙常常迷惑不解而惊奇不已，唤起观众对他的反应的同情。无论剧情让观众是迷惑、感叹或是发笑，这些设计都是让观众感同身受的一种策略，觉得斯巴顿的反应和他们相似。这种做法的效果是让观众同情角色，更重要的是同情角色所代表的观点、价值观和信仰。因此，通过斯巴顿和弗兰德利代表的价值观，我们可以解释电影的霸权运作机制。他们俩所重视的就是观众重视的，就是美国不惜以战争去保护的理想。而从影片中可以看出，统治阶级是具有很强的渴望，是被统治阶级服从他们的意志，所以从这个方面来看，就不得不提到文化霸权这个概念，文化霸权是指一个阶级主宰另一个阶级的意识型态及文化，通过控制文化内容和建立重要习俗以统一意见来达到支配目的。片中未来世界统治阶级对于被统治阶级的种种要求，其中还包括很多习俗教化方面的要求，包括不许说脏话，不习惯肢体接触等，这都反映出的是一种心理认同的被支配状态。葛兰西提出了霸权主义可以被用来描述社会各个阶级之间的支配关系。但这种支配或统治关系并不局限于直接的政治控制，而是试图成为更为普遍性的支配，包括特定的观看世界、人类特性及关系的方式。就像片中卡托博士所极力倡导的“完美世界”其实是统治阶级为了达到统治目的所建立的缩影，而身处社会生活中的大众仍然对此表示了全部的认同和拥护，阶级价值观主动地位的产生领导权不仅仅是由统治阶级通过意识形态强加的，而是通过自身是最好的，能够满足其他阶级（甚至整个社会）的利益和愿望，来实现主导性。但其实无论统治阶级在多大程度上呈现自身利益能够容纳从属阶级的利益，他们之间的利益仍旧是对立的。主导阶级为了避免回应从属阶级的挑战，就必须在主导意识形态范畴内不断的从某种程度上吸收各种对立因素，从而平息和安抚被统治阶级，主导观点和价值观似乎是为从属阶级的利益服务，实际上却是让他们屈从。从影片中，可以明确的看出，处在统治阶级的人为了表达统治阶级的利益，将意识形态渗透进了大众的意识之中，被从属阶级或大众接受为“正常现实”或“常识”。

四、从影片中所塑造的社会秩序分析

片中的“未来世界”是“十分注重秩序”而且“井井有条”的，例如片中一个值得注意的小细节，在毁灭者刚被解冻，尚不了解未来社会的秩序时，习惯性说脏话的他，每说一句脏话，就会有仪器提醒他违反了规定并扣除他的居民分数。这种无时无刻的监督和警示行为，使我想到福柯对全景式监狱的定义，我认为这其实是对社会控制系统的一个隐喻，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新媒体的大量使用，使我们的视域发生了内在转变，人们对信息社会下的监控系统也愈加关注。福柯是坚持无政府主义，那他的本质意义是不是说：不仅是监狱，这种机制，是政府设计出来，使人，不管是在工厂的工人，军队的军人，都能变成他想要的模式，更有纪律组织，来达到生产力的提高或者达成别的政治目的。2014年“斯诺登揭露美国政府的监听项目”事件之所以令全球舆论惶恐和哗然，不仅在于普通公民的个人隐私、商业秘密遭泄露，更在于网络空间风险给一个国家利益安全带来实质性挑战。“斯诺登事件”之后，世界各国也纷纷陷入由此引发的思考之中，一些国家还竞相掀起新一轮网络安全“保卫战”，切实加强本国网络空间安全。所以从福柯的全景式监狱看，新媒介监控系统的转变也是福兮祸兮，而影片中所构建的虚拟社会的形态，社会利益与个人隐私间的关系，新媒介运用于社会监控体系福柯和麦克卢汉等人意识到，新传媒高度互动性开始显现，监视者与被监视者的主体间性开始建立起来。在片中也可以看出一些具体表现，其中，一是整个监控体系的实时性。这表现在虚拟监控网络的实时信息交换，也使得被监视者道德上的“监控意识内在化”成功出现，从而减少或消除了越轨行为。二是单向度监控的局面得到改变，从中心向外围的单向度监控转化为非中心化和弱中心化监控体系。改变后的监控系统，即使某个监控环节出现问题也不会影响整体信息的畅通和可控。第三，新媒体监控的视觉化效果更明显。异于传统监控体系的完全抽象性，新媒体的监控的视觉效果更加生动、形象。第四，新传媒社会监控系统的建立，是基于被监控者的自愿，虽然很多情况都是政府的权利行为，但基本上都是被监控者自动向监控方提供信息。在未来社会呈现的形态中，可谓是全景式监狱的一种表现。

五、从影片所塑造的重要人物分析

主要从片中的女主角来看。片中女主角的设置非常巧妙，她的身份是一个警察，但却被设置为崇尚男主角的行为方式，这一人物设计符合社会多数人对女性形象的心理预期。但是女主角也有自我的坚持和追求，并没有完全被这个社会现实同化，这就不能不提到女性主义对于现如今宏观世界的巨大影响，其中我想着重阐述一下波伏娃的女性后天形成理论，其目的就在于提醒女性，她们是与男人平等的人类的另一种性别。波伏娃认为女性的理想处境是在社会制度、男性观念全面解放的前提下，超越不利处境，全面实现女性作为个体的“人”的价值。而女性主义的目标和理想结果是男女在差异的基础上实现完全平等并和谐共处，共同创造两性组成的世界的美好未来。因此她坚决反对将女性从男性世界中割裂出来，建立一个完全由女性主宰、把女性置于男性之上的新社会系统，并认为那种社会系统纯粹只是传统男性社会的翻版，没有任何理论和现实的意义。这其实是与片中所呈现出的女主角的形象存在的价值是不谋而合的，这就是影片中女性形象所塑造的微妙之处，既符合了社会预期，也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女性主义的色彩。这在影片宏观架构还是细节上的角色设置上，都是力图和社会的主流思想相契合的。当然在此也不得不产生的疑问是，为什么在塑造这样一个看似为女性主义的而言角色身上，却随着片中情结的发展最终仍然是以一种被保护，被解救姿态出现，所以，片中在传递的主要信息还是一种需要大众适应于接受现实秩序的必然性。

六、结语

《超级战警》这部影片，从作品本身，影片内容，片中人物，和片中社会形态，这几个方面来看，每个方面皆与媒介文化息息相关，一部电影中都有这么多隐含的媒介文化现象值得分析，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文化媒介丰富多样，所以就值得思考和学习，另外传媒技术的不断发展使得对媒介文化的研究更具价值，也更有意义。（作者单位：广州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