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浮剧热的冷思考

于丽臣

悬浮剧热的冷思考

于丽臣

悬浮剧指剧情严重脱离现实的国产现实题材剧，虽备受争议，却能够热播并取得较高的收视率。这是因为悬浮剧悬念迭起、高潮不断，内容上能满足部分观众的心理需求，且收视高、成本低、盈利快，深受播出方和制作方喜爱。但是悬浮剧存在脱离现实逻辑、价值取向错位、内容同质化、人物脸谱化等诸多问题，猎奇和煽情的核心审美也无法长久。悬浮剧应回归现实、改革创新、正确导向、强化制作，监管部门对其加以调控，方能健康持久地发展。

悬浮剧；现实逻辑；价值取向；创新；调控

近年来，每到春秋两季，诸多豪门恩怨、多角虐恋、婆媳恶斗、私生乱伦、车祸失忆、婚变出轨、背叛复仇等重口味元素密集出现的现实题材剧充斥着我国电视荧屏。业内给此类剧目一个新的称谓——“悬浮剧”［1］，因其剧情严重脱离现实、不接地气，剧中的事件和情感悬浮在空中（没有根），难以找到现实参照物（也叫“国产狗血剧”“神剧”）。悬浮剧与现实题材剧反映现实的本质要义是矛盾的。虽备受争议、差评连连，悬浮剧却拥有很高的收视率。如悬浮剧《回家的诱惑》在豆瓣网上的评分仅5.1分（满分10分），其收视率最高却超过5%，创造了湖南卫视《还珠格格》以外的最高收视纪录。

据统计，近十年来，国产悬浮剧有上百部，尤其是近五年来，不少卫视每年播出的集数都在200集以上，［2］从早期的《娘家的故事》《夏家三千金》到《回家的诱惑》《妻子的谎言》，再到近期的《爱的阶梯》《最美是你》等，数量上大有井喷之势。悬浮剧就像水里的绿藻，生命力强却营养不良。面对这种不良剧目不断刷新收视纪录的尴尬现象，我们亟需冷静思考悬浮剧热的原因，解析其存在的问题和负面影响，探索出未来的改良对策。

一、悬浮剧热的原因

（一）悬念迭起，高潮不断

悬浮剧的一大特点是情节上不断制造悬念、强调戏剧冲突，甚至不惜违背生活逻辑，使得剧情高潮刺激不断，以此来吸引观众的眼球。如《爱的阶梯》仅头两集就连续出现复仇、杀人、逃婚等充满悬念、刺激的剧情来吸引观众的注意力。

（二）满足部分观众的心理需求

悬浮剧在美国、韩国的观众多是家庭妇女和社会闲杂人员，但在我国却赢得了主流观众群的青睐，依据就是收视率较高的悬浮剧多在以城市年轻职业群体为主要观众的平台播出。［3］制片人戢二卫认为这是城市化进程的差异导致的，“悬浮剧正好满足了人们某种逃避现实（及少许憧憬）的需求”。悬浮剧猎奇、夸张、煽情的剧情，给观众一种消遣和超越平淡、沉闷的现实生活的乐趣。现实生活的无聊感被位移，代之以各种矛盾斗争的刺激快感、新鲜感及满足感。例如，观众现实的苦难伴随剧中“恶有恶报”的情节得以消弥，获得复仇快感；观众的窥私欲伴随剧中情感细节的展现得以满足；观众的梦想伴随剧中的大团圆结局得以实现——王子与公主式的爱情、正义对邪恶的胜利、丑小鸭变白天鹅的蜕变等。悬浮剧多以此类内容为“母题”［4］，使观众沉迷并享受于美好的假象，从而达到逃避现实的效果。

（三）收视高、成本低、盈利快，深受播出方和制作方喜爱

悬浮剧收视率高，购买成本低，深受电视台播出方喜爱。悬浮剧在收视率上经常能破1，这已是很好的成绩，甚至能常年占据电视剧收视榜的前三名。例如被网友称为“收视神剧”的悬浮剧《因为爱情有奇迹》就夺得2015年秋季档的收视冠军。悬浮剧的购买成本低，深受卫视喜爱。“一剧两星”政策实施后，卫视购买大剧增加了约15%的成本，为平衡预算，卫视多会选择收视率高、价格却亲民的悬浮剧。如今，卫视定制剧几乎成了悬浮剧代名词，众多三四线卫视常年靠播出此类剧目为生。［5］

悬浮剧的制作成本低。悬浮剧的选角多为二三线演员，片酬较低。由于高收视能带来知名度，悬浮剧颇得非知名演员的青睐，如《爱的阶梯》就是当红演员迪丽热巴刚出道的时候拍的。悬浮剧的制作成本低，多聘用中小型制作公司操刀摄影、剪辑及后期制作。影视策划人谢晓虎透露，“悬浮剧的制作成本很低，都在100万元左右，利润有时能达到百分之八十到九十，非常可观。”

悬浮剧盈利快。悬浮剧制作周期短，一般只需要10个月的制作周期，而一般的电视剧则需要2到3年。［6］《因为爱情有多美》便创造了长剧史上最快上星纪录，80集从开机到播出只用了7个月。我国悬浮剧大规模翻拍自海外收视较好的电视剧，可以在最短时间内催熟剧本，完成制作，实现投资年化收益。制作方资金回转快，盈利快，投资拍摄悬浮剧的积极性也高，大批台湾、韩国的制作方被吸引而进军我国悬浮剧市场。

▲我国悬浮剧内容同质化、人物脸谱化。

二、悬浮剧存在的问题及负面影响

（一）违背现实逻辑

悬浮剧属于现实题材剧，其剧情背景设定在现实，但其剧情内容又常常脱离现实，巨大的逻辑矛盾难以取信于人，给观众分分钟“出戏”的感觉，主要表现在：

其一，高密度的戏剧冲突违背现实逻辑。悬浮剧中充斥着高密度矛盾的排列组合。单个矛盾设置还算有逻辑，即单个戏剧元素没错，错误的是高密度的排列组合方式。如《加油妈妈》中头三集便接连上演了三场车祸；《樱桃红》则充斥着苦难孤儿、不孝恶媳、尿毒症、白血病等过于密集的苦难；而《回家的诱惑》《千金归来》《爱你，万缕千丝》更是集虐恋、复仇、商业竞争、身世之谜等高密度戏剧冲突于一身。这种一味追求戏剧性和猎奇性的内容组合远离大众的心理和生活体验，非常虚假造作。

其二，部分情节和人物性格的设置违背现实逻辑。为引出冲突桥段，悬浮剧中的情节和人物性格被随意设置揉捏。如情节设置上男女主人公随时能相遇，男主总能及时赶到救下困境中的女主。剧中人物性格往往极端而分裂，常伴随狂热的占有、嫉妒、怀疑，在此基础上，打耳光、下跪、强吻、背叛等情节的设置更是家常便饭，展现出过多的鸡飞狗跳、鸡飞蛋打等违背现实逻辑的人生囧况。

其三，表演、制作违背现实逻辑。为了适应剧情的过度戏剧性，悬浮剧演员的表演多走浮夸路线，经常停留在咆哮、歇斯底里之类的浮夸动作上，违背生活的逻辑和基本的人性。悬浮剧平均制作水平低下，很多是“五毛特效”水准，有时一个车祸现场都呈现得十分尴尬，“假”象丛生。

（二）价值取向错位

悬浮剧让观众享受即刻的感官刺激和娱乐，在价值取向和道德标准的引领上会对观众产生较大的负面影响。

其一，爱情观错位。爱情是悬浮剧的主要内容，遗憾的是悬浮剧往往展现了错位的爱情观。悬浮剧中不仅三角恋、四角恋等多角虐恋普遍存在，各种婚外恋、黄昏恋、忘年恋等戏码也在加料上演。相反，矢志不渝的爱情越来越少，朴素的婚姻观难得一见。例如《回家的诱惑》中重点展现了爱情的背叛情节，给观众错误的价值导向。此外，悬浮剧里的爱情往往是毫无理由的一见钟情，而非触及灵魂的双方价值观的碰撞，不能给观众深刻的思想领悟。再者，“戏不够，情来凑”，悬浮剧里的感情戏过度煽情和虐心，充斥着大量狗血桥段和低俗情感，甚至以“很黄很暴力”的内容为卖点以博眼球，不能给观众以高尚的审美经验。

其二，人生观、价值观错位。

悬浮剧放大了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冲突，剧情上从权力到暴力，从商场到情场，充斥着官斗、商斗、家斗、情斗等各种争斗，展现错误的人生价值观。例如《回家的诱惑》被网友总结为“原配战小三的故事”，“复仇”是全剧最大的看点，宽容、以德报怨的传统美德不再有，观众得到的是报复性的快感和冤冤相报、好人没好报的人生价值观。《妻子的谎言》《一起来看流星雨》则体现了“嫁入豪门”“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价值观。悬浮剧负面价值取向传播的日常性使观众的需求停留在感官层面，忘记了对现实的反思和警醒，忽视了对社会严肃公共议题的关注。部分观众因此形成错误的人生价值观，沉迷于贵人相助、嫁入豪门、一夜成名等靡靡之音中瞎想，放弃了现实的努力与奋斗。

其三，影响青少年观众健康三观的形成。青少年的人生观、爱情观、价值观没有形成，立场不坚定，缺少明确的是非善恶的判断标准，容易受到悬浮剧负面价值取向的影响，形成错误的三观，甚至走向犯罪的道路。《流星花园》在台湾和内地禁播，就是因为剧中多处早恋、拜金和暴力（男主对同学施暴）情节，容易误导青少年形成不良的世界观、价值观。

（三）内容同质化严重

悬浮剧的剧情内容同质化、人物脸谱化，长此以往，必定会影响公众的收视热情，破坏我国电视剧产业的良性发展。

其一，悬浮剧剧情内容上普遍“重口味”。剧评人吴远称，业内把悬浮剧称为“挂五档”，“五档”是最高速刺激的档位，即用最高的戏剧元素（如死亡）来填充悬浮剧，俗称“重口味”。［7］悬浮剧这种最高段位元素密集出现导致其剧情同质化严重。如悬浮剧中主人公经常遭遇车祸或其他事故，而事故后十有八九会失忆。这种缺少创新的“重口味”剧情容易败坏观众的胃口，使之远离悬浮剧。即便是风靡全球的韩剧也因癌症、车祸、兄妹恋等“重口味”剧情，海外出口额低迷了十年。

其二，悬浮剧人物脸谱化。

男主角往往是“杰克苏”“高富帅”，女主角往往是“玛丽苏”“傻白甜”，内容多是千篇一律的“灰姑娘与白马王子”或者“霸道总裁仅凭颜值与荷尔蒙就爱上我”的风格。

其三，大量翻拍导致内容同质或低质重复。我国很多悬浮剧是海外翻拍剧，如《妻子的谎言》翻拍自韩剧《我的女儿瑞英》，《夏家三千金》翻拍自台剧《天下父母心》。翻拍剧内容同质化严重，不仅造成观众审美疲劳，还引起全球追剧的粉丝反感。而且，为求经济时效，翻拍方很少做剧情与人物情感的本土化改进，对国人现实的借鉴意义不大。

三、悬浮剧如何避免悬浮

（一）回归现实，勇于创新

影视艺术要源于生活，反映现实。作为现实题材剧，悬浮剧必须以坚实的现实逻辑为基础，并在题材、情节、人物、形式等方面进行全方位创新。

其一，在题材选择上，悬浮剧应以普通人的普通生活为创作对象，展现大众的生活态度和精神风貌。悬浮剧应从豪门背景回归到大众背景，展现大众的常态生活和问题。情感上从豪门恩怨、痴男怨女的苦情虐恋中走出来，观照到现实生活中的朴素爱情。唯有如此，才能引起大众的认可和共鸣。例如，反映年轻人婚恋、工作问题的《奋斗》和《裸婚时代》就取得了收视率和口碑的双赢。以《欲望都市》《绝望的主妇》为代表的美国肥皂剧能赢得上亿观众喜欢，主要魅力就是讲述普通百姓生活的平常故事。在题材类型上，除了爱情剧、家庭伦理剧，悬浮剧还应选择校园剧、职场剧等多种题材。韩剧正因创新题材、回归现实才重获新生，创作了写实的职场剧《未生》、探讨媒介伦理的《匹诺曹》及现代军旅题材剧《太阳的后裔》等精品。

其二，在情节设置上，悬浮剧应紧扣现实来展现矛盾冲突，减少暴力复仇、反常伦理、车祸失忆等“重口味”情节，杜绝“重口味”元素的高密度排列。现实生活中没那么多你死我活的恩怨情仇，悬浮剧中的矛盾冲突应围绕现实生活中的喧嚣、浮躁及普通大众内心的矛盾和无奈等方面展开。如《张小五的春天》中没有你死我活的大悲大喜，女包工头张小五解决现实问题的奋斗历程真实可信，打动人心。我们还可以借鉴美国肥皂剧和韩剧的经验教训。兴盛时期的美国肥皂剧关注的是普通中产阶级的小镇家庭生活故事，上世纪70年代后大量涉及家暴、吸毒、虐童等“重口味”的社会问题，收视率却呈下降趋势。［8］韩剧在摒弃了癌症、车祸等情节后，剧中人物只在现实平常的爱情、责任和良心中煎熬，成就了韩剧如今的平民气质。

其三，在人物塑造上，悬浮剧应回归现实，避免脸谱化、英雄化，追求真实基础上的个性化。

“高富帅”“傻白甜”式的脸谱化人物和无所不能的完美英雄难以取信观众。悬浮剧中的人物最好是个性鲜明的、充满理想热情的、积极向上的平凡人，这样的人物才不会曲高和寡，才会激起观众的情感认同和生活体验。例如《平凡的世界》中的人物都是平凡人，但却有着不平凡的追求，让观众感同身受，体会到了平凡中的崇高。

其四，在形式上，应提炼剧情，加快节奏。我国悬浮剧普遍剧集太多，《爱的阶梯》75集，《夏家三千金》80集，《因为爱情有奇迹》105集，《娘家的故事》则长达240集。这种为了经济效益而拉长剧集，导致剧情节奏缓慢，情节逻辑紊乱，作品质量下降而最终“烂尾”。超长的剧情使年轻观众流失严重，调查显示，超过20集的电视剧年轻人大多就不愿意看了。悬浮剧需提炼控制剧情在20集内（日剧韩剧多在16集内），以赢得年轻观众，因为将来无论网络点击和遥控换台大都掌握在年轻人的手里。

（二）注入正确的价值导向，强化教化功能

娱乐、教化、认知、审美是电视剧的四大功能。悬浮剧过于强化了娱乐的宣泄功能，忽略了教化的价值导向功能。制作了《百万新娘》系列悬浮剧的台湾制作人简远信说：“刺激收视就要下猛药，悬浮剧是要迎合观众，而非教化观众。”这种观点是错误的。观众的需求尤其是低级需求不仅不能迎合，还应通过思想性、艺术性俱佳的剧作去引导和改进。好电视剧的评价标准不仅是真实性标准，更应是价值观标准。不正确的价值观会导致观众把错误的价值理念带入现实生活。悬浮剧应注入鲜明、正确的价值观，展现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传播健康向上的大众文化，具体包括：

▲韩剧因创新题材、回归现实而重获新生。

其一，在人生价值观方面，电视剧应弘扬真、善、美的社会真谛，传播仁、义、礼、廉、孝等传统美德，传递健康、积极的人生哲理。悬浮剧中可以有矛盾，但不应都是多角虐恋、婆媳恶斗、私生乱伦、背叛复仇等恶俗情节；矛盾解决过程中应体现真、善、美的价值理念和健康、积极的人生态度。虽然很多悬浮剧最后也是和谐美好的大团圆结局，但全剧过多的恶斗相向等负面情节的展示足以给观众带来负面的价值导向。悬浮剧可以通俗，但不可以低俗、庸俗和媚俗，不能为了追求眼球经济而忘了剧作的创作规律和艺术家的社会责任。纵观我国广受好评的现实题材剧都有求真、向善、扬美的主流价值观。无论是创造万人空巷收视效应的《渴望》，还是《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家有儿女》《金婚》，以及近年的《平凡的世界》《欢乐颂》皆是如此。

其二，在爱情观方面，电视剧应弘扬志同道合、甘苦与共、至死不渝的观念。《情深深雨濛濛》能热播数次、广受好评，就是因为剧中纯真、朴素的爱情，展现了不同年龄段观众都认可和欣赏的大众化爱情观。再如韩剧《太阳的后裔》把个人爱情与“世界和平、珍爱生命”的人文关系融合，上升到了人间大爱的高度。主角是救国救民的特种兵和治病救人的女医生，剧情是海外援助和抗震救灾，这样的恋情是对健康的价值观的歌颂。

其三，改进教化方式，寓教于乐。观众欣赏电视剧往往是抱着娱乐的目的，不喜欢带有教科书式的教化语气。因此，悬浮剧需要寓教于乐的教化方式，需要润物细无声、潜移默化的价值观引导。这方面可借鉴美剧《生活大爆炸》，剧中人物张口就来的物理、医学、化学等知识包罗万象，知识内容前沿而贴近生活，使观众在欢笑中学到知识，做到寓教于乐。

（三）提高团队创作水平

其一，精心打磨剧本，内容为王。不管是回归现实，勇于创新，还是注入正确的价值导向，都要依赖优秀的剧本创作。悬浮剧应加强剧本的原创，减少翻拍，即便翻拍也要做好剧情、人物的本土化改进。我国有重导演、演员和轻编剧的现象，制片方应该提高编剧的地位和待遇，政府也应该出台相应的扶持政策。

其二，加强制作水平，引人入胜。悬浮剧应加大制作投资力度，聘用大中型影视制作公司操刀镜头和特效，创造视听语言的艺术魅力来吸引观众。日剧的精致源于制作技艺的精湛，英美剧光是画面就有大片的质感，韩剧的唯美更是源于扎实的制作功底，如《来自星星的你》中大量的高速摄影和CG特效，背景音乐也是音乐专辑的制作水准，给观众强烈的视听震撼。

其三，演员表演上避免浮夸，尽量吸引一线明星参演，以吸引更多观众。在一线演员片酬上，制作方可借鉴电影《厨子、戏子、痞子》的“零片酬参演、参与市场分红”的模式。

（四）加强监管部门的调控

悬浮剧的存在并非我国特例，台湾的八点档、美国的肥皂剧、韩国的晨间剧都有悬浮剧的身影，但是从数量、质量及负面影响力来看，我国悬浮剧当属差之最。如果任由悬浮剧的市场化发展，我国春秋两季卫视的黄金时间全由悬浮剧霸占，不论对卫视还是观众来说，都是弊大于利。虽然市场的调节作用会起到一定的净化效果，像台湾八点档的悬浮剧，即便曾创造过很多收视奇迹，现在也还是衰落了。市场的调节作用毕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也是一个悬浮剧负面影响持续发酵的过程，应缩短市场化的调节过程，动用人力杠杆，最大化地减少悬浮剧的负面影响。例如，悬浮剧在韩国多为晨间剧，相关部门严控绝不允许进晚间档，这才保障了韩国电视剧的健康发展。而台湾没有限制，使得很长时间内台湾其他剧全部被这种（悬浮）剧打败。［9］我国电视剧相关部门应加大监管审查力度。一方面，限制悬浮剧的播出时间，限制其在黄金时段播出，以抑制悬浮剧市场的迅速膨胀；另一方面，监管部门加强电视剧的审查审批，对剧情严重脱离现实、价值导向错误的悬浮剧全部不予通过，对抄袭翻拍的电视剧少部分通过，限量播出，以遏制泛滥的悬浮剧翻拍风。

结语

悬浮剧脱离现实生活逻辑，价值取向错位，内容同质化，人物脸谱化，核心审美就只剩下猎奇和煽情。当悬浮剧挤满卫视黄金档，所谓猎奇也就不复存在；当所有的情绪多次出现，煽情也就无法实现。悬浮剧这种急功近利、高产低质的做法不仅影响行业声誉，也会使观众放弃追剧。悬浮剧创作者应回归现实，改革创新，正确导向。唯有如此，才有可能与互联网环境下日韩剧、欧美剧相抗衡，才能实现“以高尚的精神塑造人，以优秀的作品鼓舞人”的社会使命。

注释：

［1］张祯希.“悬浮剧”，逐利逻辑拼凑段子的新类型.文汇报，2015-05-29.

［2］［3］［7］［9］曾妮.揭秘悬浮剧爆红之谜：这么狗血，为什么你还爱.腾讯网，［2016-03-28］.http://ent.qq.com/ a/20160327/024026.htm.

［4］民俗学家斯蒂·汤普森在《世界民间故事分类学》中认为“一个母题是一个故事中最小的且能够持续在传统中的成分。要如此它就必须具有某种不寻常和动人的力量”。

［5］［6］曾俊.一天拍完一集满屏狗血奇葩.广州日报，2016-03-31.

［8］崔健东，刘佳.审美·受众·娱乐——新时期中美“肥皂剧”对比研究.电影评介，2015（7）.

（作者单位：中国传媒大学南广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