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双
【摘 要】 自“走出去”战略实施以来,我国对外投资能力不断增强。目前,国际、国内经济呈现“三高”和“三低”不断交织的新常态,导致国际贸易不平衡,经济增长放缓,加剧了经济风险。而通过对外直接投资,有利于发挥其对贸易促进和经济增长的作用。面临新的经济形势,我国对外直接投资也面临新的条件和新的任务。首先,我国已经具有充分的对外直接投资的条件;其次,主要发达国家的再工业化战略为我国对外直接投资提供契机;再者,“一带一路”战略的实施有利于我国FDI新格局的形成;另外,丰富的外汇储备是我国FDI的基础,而对外直接投资又有利于平衡我国国际收支。最后,产能过剩是我国目前经济面临的重要问题,因此通过对外直接投资,可以有效地化解过剩产能。
【关键词】 对外直接投资 “一带一路” 产能过剩
2007年下半年金融危机爆发以来,世界经济形势复杂多变,低增长、低通胀、低需求和高失业、高债务、高泡沫等“三高三低”所催生的经济风险相互交织,而就我国国内经济而言,由于改革开放后留下“难啃的骨头”越来越多,深化经济改革已势在必行。不管是国际还是国内经济,都处于深度调整期。如何在世界经济增长低迷、中国经济问题交织的新常态下保障我国经济有质的突破是值得深究的。自本世纪初,我国提出“走出去”对外发展战略以来,我国对外直接投资能力不断增强,中国对外投资已初具规模,并在国际间的经贸往来中发挥着重要作用。所以在外需受阻、内需多样性无法满足的情况下,有效发挥对外直接投资的作用,是促进我国经济增长的有效途径。
尤其2014年“一带一路”发展战略的提出,为我们主动构思新型的对外关系,开拓新的经济发展空间提供了新思路。一直以来,我国经济长期依赖于出口来拉动经济增长。目前,由于受外部经济危机的冲击,主要发达国家开始实行貿易保护,严重阻碍着我国企业出口,导致出口增长速度放缓,这意味着依靠出口来拉动经济增长的动力不可持续。所以,在外需受阻的情况下,通过对外直接投资的方式,为我国进行过剩产业的转移、帮助沿线国家进行经济建设以及实现我国经济平衡增长提供了有效契机。而就目前而言,中国对外直接投资面临国内外经济的新形势和新局面。
1.我国具备对外直接投资的充分条件
根据20世纪80年代初期英国经济学家邓宁的投资发展周期理论,一国经济发展程度与资本流动存在高度相关的关系,并根据该国人均GDP的水平将一国对外直接投资净额划分为四个发展阶段,并指出第四阶段,即人均GDP超过4750美元的国家,其对外投资净额大于0,并呈现逐步扩大的趋势,这就意味着该国对外直接投资的力度将明显加强。[
]而根据世界银行公布的数据显示,中国现在人均GDP为7500美元,这说明我国已进入对外投资的第四阶段,即进入国际直接投资净流出时期。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一直利用外商直接投资获得工业发展的资金来源和技术支持,外商直接投资在我国经济高速增长中扮演重要角色。2014年之前我国外商直接投资净额一直高于我国对外直接投资净额,不过,2008年金融危机后,外商直接投资呈现缓慢增长且中间有波动变化(见图1),这意味着由于经济形势的变动,外商会谨慎选择有发展潜力的国家,尽量避免金融风险的冲击,这就间接导致外商直接投资的缓慢增长。而通过图2,很明显看出,2008年以来我国对外直接投资存量一直处于增长态势,尤其是对亚洲国家投资量占比较高。而且在2014年,我国对外直接投资额首次超过外商直接投资额,对外资直接投资开始成为经济发展转变的有利途径。根据我国商务部发布的2015年我国非金融类对外直接投资的简明统计,我国境内投资者共对全球155个国家/地区的6532家境外企业进行了非金融类直接投资,累计实现对外投资 7350.8亿元人民币 (折合1180.2亿美元),同比增长14.7%。
这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我国对外投资的条件已经成熟,且对外投资能力不断增强。
2.主要发达国家再工业化战略为中国FDI创造契机
金融危机之后,美国制造业在经济中的比重呈下降趋势,尤其在20世纪70年代美国制造业大量外移,“产业空心化”问题严重。为了有效发挥制造业对实体经济的支撑作用,美国推出“再工业化”战略;近年来,德国在制造业领域推出“高技术战略和工业4.0战略”,尤其是“工业4.0”战略,旨在推动德国制造业向智能化发展;一直以来日本是制造业强国,目前该国也在重振制造业,大力调整制造业结构,将机器人、3D打印技术等作为今后制造业发展的重点领域。
为了发展新兴产业和制造业的“回归”,欧美国家加大了招商引资的力度,这就为我国在海外进行广泛的逆向投资、扩大对外投资的产业规模和吸收、借鉴国外先进技术提供了机会。因此,我国应充分利用主要发达国家“再工业化”的战略机遇,顺势而为,鼓励企业采取新建、并购等多种形式投资、参股一些高端制造业,从而扩大我国对外投资的影响力,同时为有效化解产能过剩、我国制造业转型升级提供一定的技术支持。
3.“一带一路”战略下对外投资的新格局
除了发达国家的引进外资的需求,我国也注重对发展中国家以及周边国家的经济建设进行主动的对外直接投资。在2014年11月的亚太经合组织领导人会议上,习近平主席表示,我国将出资400亿美元成立丝路基金,为“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基础设施建设、资源开发、产业合作以及金融合作等有关项目提供融资支持。“十三五”期间,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将超过5000亿美元,预计中国在“一带一路”上的总投资有望达到1.6万亿美元。目前,“一带一路”沿线多为低收入水平的广大内陆国家,根据世界银行的统计,这些国家的人均GDP低于世界平均水平的一半。另外,这些国家基础设施落后、产业发展严重滞后、对外开放程度较低,该内陆国居民想改变经济落后局面的愿望较为强烈。因此,“一带一路”战略将成为我国未来经济发展的重大政策红利。其战略初期其任务主要是进行大规模的基础设施的建设,紧接着是能源资源的开发和利用,最后拓展到全方位的服务贸易往来,从而带来产业链、多行业的投资机会,这将开创我国对外投资新格局,同时,对于改变“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落后面貌将做出重大贡献。
4.平衡国际收支的需要
对外直接投资除了满足经济形势变化的需求,更多地是解决中国目前面临的国内问题。由于我国经济发展一直依赖于出口,我国货物贸易存在巨额顺差, “流动性过剩”问题一直困扰着我国经济的发展。目前我国外汇储备超过了3万亿美元,个人储蓄已突破40万亿人民币。大量的外汇储备和大量的资金剩余为我国对外直接投资提供了资金支持和经济保障。图4显示,相较于2014年之前,2015年我国外汇储备有所减少,主要原因在于我国企业对“一帶一路”相关的49个国家进行了直接投资,投资额合计148.2 亿美元,同比增长18.2%,占对外投资总额的12.6%,而且我国企业在“一带一路”沿线的57个国家承揽对外承包工程项目3059个,新签合同额达到591.1亿美元,占同期我国承接对外承包工程新签合同额的54.3%,同比增长24.9%,主要涉及电力工程、房屋建筑、通信工程、石油化工、交通运输建设等领域。这使得我国外汇储备在对外投资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另外,由于国内投资有诸多限制,导致国内投资回报低于海外市场。通过对外直接投资,有利于降低我国持有超额外汇的成本和防范外币贬值的风险,从而合理配置外汇储备,促进我国国际收支平衡。
5.能够有效化解我国过剩产能
据媒体统计发现,无论是耗能较高的电解铝、钢铁制造,还是新兴产业的光伏太阳能和风电,以及造船和钢铁业中高端产品的硅钢,均被业界认为“产能过剩”。
数据显示,我国PPI指数已出现连续40多个月负增长的状况,而钢铁、铁矿石、煤炭、石油、石化等重化工业部门这五大行业对整个工业PPI下降的“贡献”占70%到80%,严重过剩的重化部门将制约我国工业的发展。由wind资讯数据库可知,2012年、2013年和2014年我国粗钢产能分别为9.95、10.82和11.60亿吨,粗钢产能利用率分别为72%、72%和70.69%。其中产能利用率是国际范围内较为通用的判断标准,根据国际经验显示,产能利用率正常水平为80%左右。一般而言,高于85%表示产能不足,低于75%表示产能过剩。[]很显然,我国产能过剩已经成为我国经济增长中不可避免又亟待解决的问题。
事实上,我国的产能过剩问题一直很突出,特别是2000年中央出台了一系列治理产能过剩的政策文件,但治理成效并不显著,主要是因为没有从根本上得到解决产能过剩的问题。我国产能过剩很大程度上是受政府以投资拉动经济增长、过度干预市场和经济运行模式的推动。受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影响,在外部需求急剧下降、启动内需尚不明显的情况下,各级政府为应对危机,把投资作为“保增长”的主要途径。2009年国务院提出“保八”的经济目标,实行了宽松的政策。在一揽子经济刺激政策的推动下,固定资产投资成为扩内需、保增长的最主要的动力。我们可以看到2009年年底,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224846亿元,比上年增长30.1%,增速比上年加快4.6个百分点。有的地方政府在新上项目时,急功近利、盲目攀比,把投资规模和增长速度作为评价政绩的主要指标,使得过剩问题尤为突出;另外,现有财税体制下地方财权和事权不匹配,导致一些地方政府强化了扩大投资的内在冲动。正是由于政府过多介入和干预企业投资决策,导致企业投资过度、供给能力严重大于需求产生的体制性产能过剩,进而导致长期技术乏力、经济增长动力不足,最终形成了低端产品供给严重过剩而高端产品供不应求的结构性产能过剩。
我国突出的产能过剩问题严重制约着我国经济的转型与可持续发展,因此要“治标治本”,有效化解产能过剩。对外直接投资是转移和化解过剩产能和促进产业结构升级的有效途径。通过对外直接投资,可以利用国内、国外两种资源、两个市场,来输出比较优势,使周边落后国家承接我国具有比较优势的产能,为周边国家提供工业发展所需的基础设施建设等。这样,既能改善周边国家的经济状况,又有利于将我国过剩产业进行化解,能够进而优化升级国内产业结构、提升产业发展的质量和效率,从而为加快实现国内产业转型升级创造巨大的空间,进而释放我国经济增长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