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南唐后主李煜的人生悲剧

李楠

摘要：李煜是一位才华横溢的诗人，但同时也是一位落没王国的皇帝。诗人，随性自然；帝王，功于心计。在这二重水火不相容的身份的碰撞下，本应做一个闲散诗人的李煜因父子相传的皇位而落得个国破家亡的下场。

关键词：李煜；人生悲剧；君主专制制度；性格

在中国历史上，同时具备皇帝和杰出文学家二重身份的人不多。著名的南唐后主、词人李煜即是兼具这二重身份的人。李煜多才多艺，在书法、绘画、音乐等方面均有一定造诣，尤其是词的成就最高，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但是李煜也同时是一位悲剧人物。他贵为皇帝，在国破家亡之后沦为阶下囚，受尽了屈辱心酸，最后在42岁时被下毒身亡。

笔者认为，造成李煜人生悲剧的原因有以下这些：

一是封建君主专制制度的原因。李煜的祖父李昪（徐知诰）本来是一个孤儿，在唐朝末年的军阀混战中被杨行密收留，后来送给徐温作为养子。徐温为杨吴政权的权臣，徐温去世后，李昪（徐知诰）作为其义子掌握了吴国的军政大权，任大丞相、大元帅，后来废黜吴帝，建立大唐。李昪作为徐温的养子，受到徐温儿子们的嫉妒，他们多次设计残害李昪，均没有得逞。由于李昪生于战乱之世，出身卑贱，历经艰难困苦，深知打天下和治天下的不易，所以他不爱声色，生活节俭，励精图治，勤政爱民，是一个优秀的君主。到了李昪的儿子李璟，其治国才能就不及其父，李璟奢侈无度，导致政治腐败，国力下降。他虽然写出“小楼吹彻玉笙寒”这样千古传颂的名句，但南唐的国势开始一天天地下降，在后周的威胁下，李璟自己削去帝号，改称国主。第三代国主李煜更是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不知稼穑之艰难，不知治国理政之不易，不知领兵治军之道。所以在李煜的父亲李璟在位的时候就有大臣认为李煜不适合作储君，后世论者对李煜也有很多批评，如毛泽东说：“南唐李后主虽多才多艺，但不抓政治，终于亡国”， 欧阳修说：“煜性骄侈，好声色，又喜浮图，为高谈，不恤政事”。即使对李煜有一定好评的陆游也批评李煜“酷好浮屠，崇塔庙，度僧尼不可胜算。罢朝辄造佛屋，易服膜拜，以故颇废政事。”虽然李煜不具备治国才能，还是被他父亲看中，顺利继位皇帝。封建君主专制制度在中国实行了几千年，皇帝把国家看成自己的家天下，人民的幸福和安居乐业并不是皇帝关心的头等大事，而自己的家天下是否能够传之万代才是皇帝的首要考虑。李煜作为李璟的儿子，不管是否具有治国才能，都极有可能继承皇位。这确实是一个悲剧。因为这个悲剧发生在皇帝身上，所以它也影响了千千万万个老百姓的家庭。无数士兵要为南北二个王朝的战争充当炮灰，上战场卖命。封建专制制度不但造成了皇帝个人和皇帝家庭的悲剧，也造成了无数普通百姓的悲剧。

二是性格和才能的原因。由于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从小过着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生活，没有经过艰难困苦的磨砺，没有经过底层摸爬滚打的经验，李煜穷极声色、生活奢靡、欣赏音律、填词绘画方面的的确确是高手，但是在治国方面却是一个庸君。先说治国方面，在李煜的父亲李璟时期，南唐的政治就呈现出日渐混乱的势头，随着李煜即位，大臣之间的新的党争也开始并日渐加剧。当中原王朝联合吴越从周围步步紧逼时，南唐的政治内耗仍然没有丝毫减轻的迹象。李煜在文学、书画、音律方面是高手，但显然对政治不精通也不愿意投入全部精力，他把国政托付给做太子时的幕僚张洎。赵匡胤灭南汉，屯兵汉阳，扣留李煜弟弟李从善后，李煜恐慌异常，但李煜不敢秘密焚烧北宋战船，面对紧迫的形势，只是以酒消愁，悲歌不已。种种表现说明，李煜的性格和才能的强的方面不在政治和军事，而在文学、音律、书画等等。如果是处于太平盛世，李煜可能成为一个比较好的守成之君，但是处于征战之世，李煜的才能好性格显然不能适应国家好家族的要求。李煜的性格好才能，加上处于那样的时代，使得南唐的亡国成为历史的必然。

再说李煜的性格、才能的长处。据说女子缠足的发明者就是李煜。可见李煜一生玩弄的女性之多。李煜还把自己玩弄女性的体验写入词中，如《菩萨蛮》：“花明月暗笼轻雾，今朝好向郎边去。划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这些词具有一定的艺术价值，但是相比较而言，李煜后期的词艺术价值更大。被选入多种教材的《虞美人》就是李煜后期词的代表作。整首词没有典故，不用藻饰，全用白描手法。“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写李煜对往事的回忆。当皇帝时日日沉湎于酒色之中，被无数美女包围，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现在春天又到了，但过去的皇帝生活却再也不能成为现实。“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写物是人非、国土易姓的无限惆怅，“朱颜”指的是过去伺候李煜的红粉佳人，“只是”二字无限沉痛，早知如今，何必当初沉溺酒色，荒废朝政。最后二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突出一个“愁”字，使全词在语气上前后呼应，气势贯通。这首词突破了晚唐无代词的娱乐遣兴的传统，用詞这种形式咏叹人生，抒发感情，被人誉为“血泪之歌”“一字一珠”。

（作者单位：郑州市实验高级中学，河南 郑州 45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