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玫瑰与白玫瑰》的修辞学分析和文本解读

2016-10-12 06:30
文化学刊 2016年8期
关键词:义素白玫瑰红玫瑰

郑 睿

(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福建 福州 350007)



【语言与文化】

《红玫瑰与白玫瑰》的修辞学分析和文本解读

郑 睿

(福建师范大学文学院,福建 福州 350007)

《红玫瑰与白玫瑰》为张爱玲的经典作品之一,本文从文本中选择对文本解读有利的关键词,就修辞叙事和修辞转化两个角度,运用修辞义素分析方法解读文本,从而窥探出文本的主题指向。

《红玫瑰与白玫瑰》;红玫瑰;白玫瑰;妻子;情人;修辞义素

“红玫瑰”和“白玫瑰”作为本文的标题和最主要角色,成为解读文本的两个关键词,而运用修辞义素分析法进行文本解读,即将这两个关键词在文本中所对应的修辞角色,依据文本显示出的角色特征,从义素的角度进行分析对比,可便于抓住文本的主题。

一、互为镜像关系的“红玫瑰”与“白玫瑰”修辞叙事

对于小说紧紧围绕修辞角色娇蕊和烟鹂对应的修辞指向“红玫瑰”和“白玫瑰”,采用义素分析法来进行分析。用[+][-]分别表示具有和不具有该项语义特征,见表1。

表1 情人“红玫瑰”与妻子“白玫瑰”的修辞义素分析

从表1可以得出“红玫瑰”“白玫瑰”已不是固有的公共经验中的语义。两者是修辞符号“玫瑰”的修辞变体,是两个分支。“红”经过作家处理之后,对于其原本通俗常见的语义有一定程度的过滤。进入到文本语境中,“红”玫瑰代表热情自由,但行为轻浮,对婚姻不忠的女性。而“白”作为“玫瑰”的限定词,是与“红”相对的另一个分支,是特定的文本语境中有别于其传统语义的修辞含义,指称性格冷淡,但对婚姻爱情坚贞不渝,较为传统的女性。

“红玫瑰”和“白玫瑰”互为镜像关系,“镜像的修辞叙事隐含着双重过滤、双重放大的事实判断和价值判断”[1]。从文本开始就被定位为截然不同的两类女性形象,通过互为镜像的关系,使得二者的区别特征显而易见,对于爱情婚姻的态度也得以明确。娇蕊生活方式较为豪放,在出轨后甚少有羞愧之感,很难看出其对婚姻爱情的忠诚。而沉默的烟鹂,纵使婚后丈夫在外鬼混,她也没有疑心,常常依从丈夫,把“等我问问振保看”挂在嘴边。另外,作者的叙事意图也隐含其中,红白玫瑰在文本中指称的两种不同的叙事对象,在叙事上先后出现,之后更是交叉转化,具有相对颠覆性的审美空间由此创造出来。

二、“红玫瑰”与“白玫瑰”的“参差”修辞转化

“红玫瑰”和“白玫瑰”的修辞含义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发生了一定程度的修辞转化。“红玫瑰”在文章开始的身份是情妇,“白玫瑰”身份是妻子,而随着情节不断发展,两种女性角色主动置换。当振保看到娇蕊靠着自己的大衣,点起了自己剩下的烟,他为之着迷,之后两人主动接近,妻子“红玫瑰”变成了情人“红玫瑰”。两人分手之后,娇蕊没有放弃爱情,而是再嫁,并感悟到爱情真正的意义。情人“红玫瑰”变为妻子“红玫瑰”,而妻子“白玫瑰”反而成了裁缝的情人“白玫瑰”。从两者的转变看来,“‘红玫瑰’是积极上升的趋势,而‘白玫瑰’却是消极下滑的”[2]。从身份角度上看,小说最终的结局是红白玫瑰妻子和情人身份的绝对替换,但经过更进一步对修辞分析之后,在绝对替换的身份角色背后隐藏的是不完全的修辞转化。再次运用义素分析法来分析变化后的两者,见表2。

表2 妻子“红玫瑰”与情人“白玫瑰”的修辞义素分析

从表2可以得知变为妻子的“红玫瑰”仍然具有热情的一面,依旧坚定而热烈地追求爱情,但多了对婚姻的坚贞,而情人“白玫瑰”和裁缝偷情,虽然东窗事发之后感到恐惧,很快结束了自己的婚外情,但她还是失去了对婚姻的坚贞。不难发现,两者所包含的修辞义素并不是绝对的互相替代,而是互换了最能区别红白玫瑰的最关键义素,即对婚姻的坚贞,两者的变化当中,最基本的性格特点——热情及冷淡,依旧保持原貌。这就是张爱玲小说的创作美学——参差对照,也就是她并不是追求彻头彻尾的颠覆,而是看到了人的双重性和多种可能。

三、从“红玫瑰”与“白玫瑰”窥探文本的主题指向

文本的男性主人公振保掌握着“红玫瑰”和“白玫瑰”命名的主动权,主观地把女人分为妻子和情妇两类,“置身于男性文化秩序中的女性对自己的形象似乎没有言说的权利”[3]。但是,最后发生的修辞转化颠覆了男主公的预设,“红玫瑰”不再是放荡的情妇,“白玫瑰”也不再是坚贞的妻子,男性话语权利被剥夺,女性反叛之声出现。同时,也表现了拥有话语权利的男性同样也处于道德准则、世俗压力以及对爱情主动追求的痛苦中,他们无法选择自己的爱情,也无法不去承担婚姻的责任。“红玫瑰”和“白玫瑰”以及男主人公振保不仅活在文本当中,也作为修辞符号也存在于我们的日常生活中。这是作者对婚姻和恋爱中男女处于进退维谷境地的思考,以及对男性话语权利掷地有声的发问。

[1]谭学纯.巴金《小狗包弟》:关键词修辞义素分析和文本解读—兼谈文学修辞研究方法[J].华东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7,39,(5):16-22.

[2]胡智飞.张爱玲小说《红玫瑰与白玫瑰》修辞分析[D].福州:福建师范大学,2011.43.

[3]谭学纯,朱玲.广义修辞学[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1.152.

【责任编辑:王 崇】

I20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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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7725(2016)08-0185-02

2016-06-05

郑睿(1995-),女,福建厦门人,主要从事汉语言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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