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雯斐
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翟昕教授用一则则“接地气”的故事,一个个鲜活的例子,从消费者、行业和国家三个层面,用独特的视角分析了制造业与互联网应如何融合,抛出一个又一个问题给予了更多的思考。
消费者层面:互联网+产品,一切皆有可能
演讲一开始,翟昕不急着给“互联网+制造”下定义,而是娓娓道来了三个小故事,以一个普通消费者的视角来理解“互联网+制造”。
“昨天晚上回到家,我发现找不到手机了。后来仔细回想了下,肯定是把手机忘在办公室了,这时候我就希望我的包能在我离开之前提醒我:‘主人,你忘记拿手机了。”
翟昕接着说:“今天早上出门上班前,我发现车钥匙找不到了,就在家里到处翻,浪费了近10分钟。就因为晚了10分钟,路上变得特别堵。如果家里有个托盘,可以在我昨晚进门时提醒我:‘主人,赶紧把车钥匙放我这的话,我今天就不会堵车了。”
“我花了1980元钱在八戒王国的网站上买了一头小猪,在办公室休息时,可以通过网络监控视频看它在做什么。等150天小猪长大后,我除了可以拿回投资的1980元钱,还可以选择把我的猪运回来,也可以换成肉票,或者通过京东快递配送到家。”
“如果有一天,我的包在每天下班的时候提醒我:‘主人,别忘了带手机和钱包回家;到家后,托盘会提示我:‘主人,快把钥匙放上面。我想,这样的生活会有条理得多。”翟昕讲的这三个小故事,其实是现代社会中普通人的缩影。每一天,人们都在与互联网打交道,每一天,人们都与智能制造相关联,“如果把产品与互联网相连接,会发现有很多很多可创造的空间。试问连猪都可以通过互联网养了,还有什么不能干呢?”她问道。
行业层面:数据与连接是“互联网+制造业”的最大优势
“互联网+”对制造业最根本的改变,是对制造链的改变——从产品设计,到制造、流通,再到用户手中,以及最终的售后服务等环节的全方位改变。翟昕分析说:“目前,对互联网的运用多出现于靠后的用户以及服务环节,但其实,应该全方位地在每一个环节都‘+互联网。”
翟昕指出“互联网+制造业”有两个优势。第一个是数据,“我们每个人都是数据的提供者,同时也是数据的受益者。当数据与制造环节叠加后,会产生许多新鲜的实物,甚至每个环节都会自己‘讲故事。”翟昕解释说,通过大数据分析、客户定制等数据运用的具体方式在流通、服务等制造环节的不断渗透,就出现了智能制造。
此外,翟昕特别提到,数据对制造业的影响,还体现在对标准化产品的更新换代上。她将产品分为两类,满足生活基本需求的产品和提高生活品质的产品,通过“互联网+制造”可以将定制化的产品通过大数据分析,将一些共有特征加入到满足生活基本需求的标准化产品中,从而提高民众的生活品质。她举例说:“我们每个人都会买的矿泉水,是满足生活基本需求的。等个性化定制成熟以后,我们就可以在网上定制符合个人需求的有特殊含量的矿泉水。等这些个性化定制的数据积累到一定程度时,通过大数据健康数据分析、民众体内微量元素数据分析等,可以将市售的普通矿泉水也调整为这样的微量元素的成分、比例,届时就会对民众的健康产生深远的影响。”
“互联网+制造业”的另一个优势,是连接。制造业中的产品、设备、人、供应商等要素,都可以被连接,制造业转型升级的机遇正是从这一个个的连接中被发掘的。“例如,产品与产品连一起,就是物联网;产品与设备连一起,提示设备生产什么,就是智能制造。”翟昕说道。
国家层面:有利于寻找工业发展的后发优势,实现弯道超越
针对国家层面,翟昕以德国的“工业4.0”和我国的“中国制造2025”的对比来阐述观点。
十八世纪以机器代替手工劳作的第一次工业革命,崛起了以英国为代表的一批国家;十九世纪由电气化引发自动化的第二次工业革命,美国、德国、日本等国家飞速发展;二十世纪以计算机、电信等新技术为代表的第三次工业革命,再次强化了美国的大国地位。
比对德国和中国在几次工业革命中的进程:德国已经完成了工业化,正处在从第三次向第四次工业革命过渡时期;而庞大的中国工业结构,覆盖了从第二次到第三次工业革命之间不同进程,正在开启第四次工业革命的萌芽。德国在第三次工业革命以后技术优势已经很明显了,对于“小而美”的德国,以“长板”优势抢占先机是当仁不让的选择。中国相对比较落后,要想实现弯道超越就必须发挥优势、发现机会。
在过去的二十年间,中国制造已经在体量和覆盖面上奠定了绝对的优势,虽然面临挑战,但仍旧是国家经济的“长板”。“中国制造2025”规划出来的10个重点领域,在政府引导下发现机遇,从木桶理论的角度,是在有规划地提高“木桶”的容积,寻找后发优势,提高综合国力。对于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中国,“长板”理论和“木桶”理论的综合应用,可以更有效地加速工业化进程,寻找后发优势,实现弯道超越。
“这是信仰的时代,这是怀疑的时代;这是光明的季节,这是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之春,这是失望之冬。毫无疑问,‘互联网+制造会带给消费者、行业从业者甚至国家层面很多的想象空间,我们需要有一个独立的思考体系,找准方向,发挥我国在制造业的独特优势。”翟昕总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