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超锋
人狐鬼三个世界的互转
○连超锋
科举制度是封建社会取士的一种人才选拔制度,相较于门阀制和九品中正制有一定的积极意义,但科举制度从诞生那一天起,便有极大的弊端,在一千多年的实施过程中愈来愈显示出这种制度的荒唐和局限。因之,每一次的考场上都出现了令人喷饭的悲喜剧。科场高中者弹冠相庆、戴花跨马、风光无限,名落孙山者或悲声大放、或自怨自艾、或投缳自戕,不一而足。很多人为此献出了自己的一生。对科举制度的弊端看得分明的是那些一生陷入此而屡遭挫折的人。因此屡试屡败,所以才刻骨铭心,蒲松龄便是其中的一个。他一生在考场上失意,72岁才补了一个岁贡生,不是自己无才,而是自己有大才,但是考官或贪贿或昏庸或偏见,有眼无珠,不识人才,不辨良莠。有一次,在考场上,蒲氏文思泉涌,汩汩流淌,有不可遏制之势,洋洋洒洒,挥笔而就,但当文章煞尾卒章之时,蒲氏才悟到文思太盛,越幅了,他失去了良机,在蒲氏极端失意之时,他的笔端没有出现孔乙己,也没有出现范进,而是别开生面地出现了一个狐狸精捉弄书生的精彩故事。①在《王子安》中,主人公王子安是东昌名士,但屡试不第,在发榜时,他喝得酩酊大醉,以为自己中进士,大摆官架子,醒后才知是一场黄粱美梦,受了狐狸精的蛊惑和捉弄,以狐狸精来捉弄人,使醉心于功名者丑态百出,这是蒲氏的创造。这里狐狸精是一个“他者”,他居于旁观者地位,对科举考场及考场中人极尽讽刺挖苦之能事。
以狐狸为“他者”来看科举之盛事,表现了蒲氏的矛盾心理,在他用狐来嘲弄举子的同时,他内心对仕途还抱有幻想。“他者”狐仙劝“夫”苦读终成正果的篇什,例如《凤仙》中的凤仙赠给夫君一面镜子,嘱咐说:“如果你想见我,就要在书卷中寻找;不然,你就没有见面的日子了。”②这样,刘赤水好好读书时,便见到镜子里喜悦欢乐的凤仙;如果嬉戏,便见到镜子里伤痛欲绝的凤仙。刘赤水苦读二年一举中了举人,皆大欢喜。
凤仙的双面镜不仅现出狐仙的双面脸庞,而且也寓意着科举场中的双面镜,照出在科举中的人生百态,酸甜苦辣。
《聊斋志异》有一大批狐鬼,他们好像具有“慧眼”的侠士,能起生死,肉白骨,有一种超人间、越阴阳、度死生的神奇本领,通过这些“慧眼”狐鬼,荡尽不平事,惩恶扬善,表达了作者的人生理想和现实追求。蒲松龄的时代,正处于康熙年间,史称“康乾盛世”,但康熙年间的领土扩张、平定叛乱、修史定典,并不等于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恰恰相反,康熙年间的“文治武功”,长年对外用兵,对内强化满清政权的各种举措,或许是造成百姓痛苦,冤案丛生,民间疾苦的因素。对此,蒲氏在作品中往往用狐鬼的神力来达到刺贪官、荡不平、现理想的目的。他笔下的狐鬼,并不狰狞可怖,反倒是美丽善良,在某种意义上是蒲氏灵魂的外化,也可以说是他善良孤愤性格的载体,在他的笔下,人、狐、鬼可以互转,人而狐——狐而鬼——鬼而人,千姿百态,变化莫测,令人倾倒。
《梅女》写一个读书人封云亭,住店时看到一个伸着舌头的女吊死鬼从墙上走下来,请求封云亭把房梁烧掉,使她在九泉下得到安宁。封云亭去问店主才得知,原来这房子十年前是梅家故宅,夜里闹了贼,官府审案的典史收了小偷五百铜钱,就说这个小偷是梅女的情人,不是来入室盗窃的。梅女非常气愤,不甘忍受屈辱上吊死了。封云亭了解情况后出钱烧了房梁,梅女为感谢他,给他介绍了个鬼妓。后来地方上的典史听说了,就来找封云亭,说自己的老婆死了,能不能帮忙在阴间找找她。封云亭把鬼妓叫来,想让她给问一下,原来她就是典史的妻子,看见典史后扭头就跑。阴间妓院的老鸨出现了,对典史破口大骂。梅女用长簪刺典史,典史落荒而逃,不久就一命呜呼。梅女自杀后托生到展孝廉家做女儿,因为前世冤情没得到洗雪,魂魄留在阴间伺机报仇,所以再世为人的孝廉女就成了个整天伸着舌头的傻子,大仇得报后,封云亭娶傻女为妻,梅女的灵魂回归,傻女成了聪明伶俐、知书达理的美女。
蒲松龄借用这个故事惩治了那些无恶不作的贪官坏蛋,由于自己的能力有限,他无法在现实中惩罚那些昏官,那些欺负老百姓的恶霸,无奈他只能在作品中书写自己希望的太平盛世。他只想告诉人们正义一定会战胜邪恶的,这也是蒲松龄想看到的世界的样子。在他所希望的世界里他是自由的,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
在蒲松龄的《聊斋志异》中,有不少放生的篇目,他有着一颗宽容、包容的心,再加上他有着对生命的充分体悟,因此对放生内蕴进行了十分独到的解读。放生的主体有狐鬼花妖,也有高傲的人类。这也是佛教所倡导的慈悲心怀,放生主题在蒲松龄笔下呈现出丰富的姿势,体现出作者本身具有的博大精深的生命意识以及高度的人文关怀力量。蒲松龄的放生主题,烙着他的身世之感和他对生命生存的深层体悟。从这一主题可以看到蒲松龄的仁慈善良以及对众生平等的精神关怀。
蒲氏的放生主题,大都会带来一系列的报恩事件,如《小翠》中,小翠替代母亲报恩下嫁恩人的痴呆之子,并为丈夫治病,为夫家祛除灾祸。《青凤》描写了耿生与青凤的爱情故事,这是典型的因放生得到恩惠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耿生不害怕狐鬼花妖,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结识了青凤,并且深深地爱上了她,青凤也很喜欢他。可是青凤的叔叔认为人狐有别,不支持他们的爱情,以至于搬了地方也不告诉耿生。耿生对青凤一见钟情,念念不忘,他多次寻找也没有结果。可能他们之间的缘分是上天注定的,一次清明节,耿生偶然碰到了青凤和她的丫鬟,在一只野犬的追赶下,她们吓出了原形。已经变为狐狸的青凤向耿生求救,耿生出于怜悯之心,把它抱回家医治,后来耿生惊喜地发现这只小狐狸是青凤。后来只有丫鬟跑回去了,家人都以为青凤已经死了。大约一年后,青凤的堂弟孝儿突然拜访耿生,说家父有难,希望耿生救他。耿生虽然记恨当年青凤叔叔阻止他们,最终还是答应孝儿救他的父亲。叔叔得救后,得知青凤还活着,马上答应了耿生和青凤的婚事,从此他们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这个故事就是典型的放生主题,放生狐狸,得到姻缘;放生青凤叔叔,得到家人祝福的婚姻。
《诗经·卫风·木瓜》云:“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踞。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也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聊斋志异》的放生是投桃报李的表示,蒲松龄积极吸收儒家的仁者之心,宣扬仁人爱物的思想。他的慈悲之心,恻隐之心都是他人格魅力的展现。蒲松龄笔下的放生不简简单单是对生命的珍惜,也是对人、天、地和谐相处的肯定。他的“泛爱众,而亲仁”的精神也是值得我们学习的榜样。
在《聊斋志异》中,蒲松龄寄托的是“孤愤”思想,具体表现在:一是社会的不公平,科举制度摧残人才,作者借狐鬼之异,充分揭露了科举制度对知识分子的严重糟蹋。因为蒲松龄本身就是科举制度下无辜的冤魂,他具有代表性与说服性,他借狐鬼之手书写自己的委屈与愤怒,借狐鬼之事控诉自己的不满,这也是他对生活的态度,他希望读书之人可以得到奉献自己才华的机会,可以得到公平的待遇。二是官场腐败,贪官污吏横行,生活在社会底层的蒲松龄,对此有深刻的认识。他始终站在百姓的角度看问题,思考问题,并把这些体现在自己的作品里。三是人与人之间道德伦理关系的沦丧,针对世情冷薄,蒲松龄在《聊斋志异》中也用大量的篇幅反映这个问题。在蒲松龄的世界里他一直想做一个对国家,对百姓有用的人,可由于现实的种无法实现他的理想。他只能述奇志怪,只能用《聊斋志异》来挥洒自己的满腔热血。
蒲松龄是封建时代一位有思想、有文化、有正义感的知识分子,他与当时许许多多的读书人一样有着报效祖国、做一位圣人之徒的理想。为了实现这一伟大的梦想,他作了坚持不懈的努力。他受儒家思想影响很深,认为书生只有寒窗苦读,这样才有机会在有朝一日做天子门生,才能实现自己伟大的抱负。可几十年的坚持,到头来连个举人也没考中。作为那个时代的下层知识分子,又过着清贫的生活,没有施展自己才华的机会。因此蒲松龄把满腔的理想抱负施展在笔墨中,借一些狐、鬼等来圆自己在现实中圆不了的梦想。虽然蒲松龄的科举之梦结束了,但是他写作的心始终未灭。他从年轻时就开始创作《聊斋志异》,一直没有写完。后来他便将全部精力集中在《聊斋志异》的创作中。“子夜荧荧,灯昏欲蕊,萧斋瑟瑟”③,就这样冬去春来,寒来暑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于完成了他的“孤愤”之作。科举之路没有走到终点,但他的巨作《聊斋志异》却走上了时代的最高点。
《聊斋志异》中有许多狐鬼和人相爱的故事,真诚相爱,相依为命,生死相依,摒弃财势世俗,表现出人间的真情。试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读了《聊斋志异》的爱情故事,庶几可以找到答案。他用宽容动情的语言,曲折感人的故事情节,鲜明生动的人物性格,写出对当时社会世俗势利、丑恶、欺诈的批判,他的作品对人物的心理把握得极有分寸,往往是廖廖数语,便神态毕现,性格鲜明,在他对世俗,对现实双重失望时,狐鬼的“丘比特爱神”使他重新获得了希望,振奋了精神,他的这些人、狐、鬼美丽动人的爱情故事是经过文学圣手美化,经过小说家虚构出来的“乌托邦”,但读过这些故事之后,相信在精神领域里都是真实的。虚构的真实,乌托邦中的美满幸福,使他的这些作品具有独特的艺术魅力,他的作品的独特性,也就是他作品的理想性和超现实性,这是一个个美丽的“谎言”和“荒诞”,但在作家如椽如画的笔下都是现实的,真实的,令人向往的。
在作者笔下,那些狐鬼花妖所幻化的少女,尽管性格不同,但大多漂亮聪明,既善良又无私,她们爱得坚贞,不受封建礼教的规范。婴宁,她是蒲松龄笔下最为著名的狐仙。在蒲松龄眼中她活泼可爱,很爱笑,有着倾国倾城的美貌。据说蒲先生曾有“我婴宁”之说,足可见他对婴宁的喜爱程度非一般狐鬼人物所能比的。在《聊斋志异》中,婴宁与王子服的爱情可谓曲折离奇,情深几世。他们的爱情很有童话性,就像睡美人注定要遭遇纺锤,小美人鱼也注定要遇见王子,而我们的主人公王子服也注定遇见他生命中的白雪公主。④
上元节,婴宁手执一束飘香的梅花,正好碰上游玩观赏的王子服。于是,一场美好的旷世绝恋就发生了。经过王子服的一番寻找,终于找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心上人。王子服要娶婴宁为妻,和她一起回王家。在王家,婴宁的人缘特别好,王子服的家人都很喜欢她。婚后不久,婴宁就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了子服。但王子服是一痴人,不怕狐不怕鬼,依然深爱着婴宁。王子服的痴与才,婴宁的真和美,让我们感叹。
婴宁这样一个在坟墓里长大的狐女,她能够摆脱人世间的束缚,冲破种种羁绊,是现实生活中从来没有的新人,王子服也是一个单纯、真挚的男子。蒲松龄让他们两个结婚生子,间接地表现了他对世俗婚姻的不满。在那个等级门第观念森严的时代,不允许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但他们的爱情却是忠贞的。
有种爱情叫精神的契合,这种爱情它纯洁的像一朵白莲花,让人羡慕不已。《连城》正是蒲松龄写知己之间的爱情的典范。连城是一个美丽聪慧的女子,她乖巧可爱,善于刺绣,她的父亲拿她的刺绣征诗,就是想为连城挑个有权有势的女婿。穷书生乔生写了两首诗,其中有两句:“刺到鸳鸯魂欲断,暗停针线蹙双蛾。”⑤乔生读懂了连城对爱情的渴望,这首诗与连城产生了共鸣,连城读到乔生的诗,很是激动,于是对父亲极力称赞乔生,连城还赠金子赞助乔生读书。乔生说“连城我知己也”,十分思念连城。但是连城的父亲嫌弃乔生贫寒,就把连城许给了盐商之子王化成。听闻这个消息的连城卧床不起,奄奄一息。有个西域的和尚给个偏方,需要男子胸头肉一钱做药引子,就能救活连城。这时,王化成露出私心的面目,不愿割肉。乔生竟“自出白刃”割肉做药引子。连城父亲被乔生的真心感动了,想把连城许给他。无奈,连城父亲这次受王化成的威胁,只好把乔生请来,准备用一千两银子报答他,乔生说:“我割心头肉是为了报答知己,不是用来卖的!”⑥乔生明确说明他对连城的爱是知己之爱,是纯洁的爱情。他们相互爱慕着对方。最终连城在王化成的逼婚下忧愤而死,乔生听说后也因过度伤心,不知不觉自己的灵魂竟随连城去了九泉之下。他们的痴情感动了乔生在阴司掌权的好朋友,就向阎王禀报并为连城争取还阳的机会,有情人终成眷属,终于促成了连城和乔生的婚姻。
连城和乔生为了爱情,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生死死不变心。他们的爱情是生死恋,是知己之恋。他们的爱情在金钱面前不被诱,在尊严面前不被屈,可谓爱情颂歌。他们的爱情在今天也是值得我们学习的,这种爱情不关乎金钱,不关乎地位,只是简简单单的纯粹的知己之爱。
有种爱情或许有缘无份,但两个人心中装着彼此,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帮助;在他孤立无助时,始终站在他的身后,给他默默的关爱。在《聊斋志异》中,《娇娜》就是典型的精神之恋。
一个叫孔雪笠的书生,他性情文雅,在一户富贵人家做老师。过了半年,那是一个夏天,孔雪笠的胸口上长了一个脓包,疼痛难忍。这家主人让他的表妹娇娜来给孔生医治。由于娇娜太美了,孔生竟一时忘记了疼痛。经过娇娜的医治,孔生的病很快好了起来,而他对娇娜暗生情愫。渐渐地,孔雪笠对娇娜的思念之情难以控制。这家主人不知道孔生爱着娇娜,却将他的一个表姐阿松嫁给了孔生。不久,娇娜也嫁给了吴郎。两人的爱情升华为友情。有一天,主人告诉孔生他和娇娜、阿松都是狐狸,求孔生帮他们避开雷击。于是,孔生冒着危险救了娇娜,娇娜为救孔生两个人接吻送红丸,终于让孔雪笠活了过来。从此,他们一家再也没有了劫难。孔生只要有空就去找他们兄妹下棋,饮酒作诗。两人始终没有谈及儿女私情。
像娇娜和孔雪笠之间的精神爱恋也是蒲松龄向往的爱情,这种爱情是最难能可贵的。他们之间有着精神的契合,这种爱情也是最长久的。精神之恋是一个人的美好情感,这种爱情观是对幸福的真知灼见,是高尚的精神追求,是一种超越现实的空灵的美好情感,是对人高洁心灵的塑造。⑦
蒲松龄是一个十分聪颖,对文学有特殊悟性,对社会生活独特敏感的作家,他有强烈的求知欲和功名心,他曾有诗云:“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但是,在他成长的过程中,残酷的现实无情地粉碎了他的梦想,从小康坠入困顿,颇似现代大作家鲁迅的人生际遇,分家时亲人的欺诈、自私、不公,更使他“看清世人的真面目”(鲁迅语)。科场上的挫折,他虽然屡败屡试,奋斗不已,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最终,在科举的道路上他败下阵来,所有这一切,使这位旷世之才把精力用在文言短篇小说的创作上,他取得了骄人的成就,留下了一部不朽的文学作品。⑧他的作品在某种意义上和中国现代文学的乡土文学相类似,虽然写的是人、狐、鬼的故事,但是反映的都是乡土的现实生活,荒诞中的真实。人、狐、鬼之间的真情互助,友善、诚信等等,都是任何其他同类作品无法望其项背的。我们惊诧于《聊斋志异》许多人、狐、鬼生死相恋的故事,写得感人肺腑,动人心弦,以至于使人潸然泪下。以我之见,蒲松龄借此表达他对人生的一种美好设计,对抗现实生活中的诸多不平、欺诈、残酷等等。这样一来,他的笔下的许多鬼狐所扮演的姣好女性的角色,不仅表现一种男欢女爱,更广泛地表现人间的美好感情、和谐关系,是作者一种美好的理想的人与人关系的“乌托邦”设计。在理想性上他或许觉得这种设计与现实生活有相当大的悬隔,但在感情上,他止不住自己对美好理想生活的向往之情,他宁可相信这是真实的,这是一种具有积极意义的精神胜利。概括起来,他的乡土情结凝聚升华为文学情节,存在一个有迹可循的公式:1.青少年时代记忆中的乡土,这是一个奋发追求的环境,值得留恋的桃园梦境。2.现实的挫折,周遭的残酷,理想的破灭,追求的失败,一个令人失望灰心的现实乡土。3.由现实的残酷转向内心美好理想的设计,构筑人、狐、鬼三者之间的互转,努力打造一个由“美的造型”组成的乌托邦世界。这个轨迹可简化为桃园寻梦——梦断桃园——美丽桃园“乌托邦”构建。这种创作倾向,在蒲松龄之前已见端倪,《聊斋志异》对此发扬光大,蔚为大观,值得我们深入研究。
①袁世硕《蒲松龄事迹著述新考》[M],济南:齐鲁书社,1988年版,第12页。
②③⑤⑥[清]蒲松龄《聊斋志异》[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年版,第56页,第3页,第121页,第122页。
④王茂福《论蒲松龄的婚姻思想——〈聊斋志异〉婚姻爱情作品初探》[J],《蒲松龄研究》,1994年第1期。
⑦田劲松《〈聊斋志异〉情爱故事中的知己情结》[J],《北方论丛》,2001年第4期。
⑧钟希高《从〈聊斋志异〉看蒲松龄的文人心态》[J],《山东省农业管理干部学报》,2004年第1期。
作者单位:(商丘学院文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