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计稳健性与债务契约关系的实证研究——来自房地产上市公司的经验证据

王　静，李　慧

(山东建筑大学 商学院，山东 济南 250001)



管理研究

会计稳健性与债务契约关系的实证研究
——来自房地产上市公司的经验证据

王静，李慧

(山东建筑大学 商学院，山东 济南 250001)

作为一项重要的会计信息质量特征，会计稳健性在会计理论与实务领域受到广泛关注，会计稳健性对企业债务契约具有积极的影响。一方面，企业提供的稳健性会计信息可以降低债权人在债务契约过程中对于借款企业的监督成本，保障自身利益；另一方面，稳健性会计政策的应用有利于减少企业发展约束，为其快速发展提供广阔空间。本文基于2011年至2013年沪深两市房地产上市公司三年的财务数据，运用定性分析与定量分析相结合的方法，实证检验了会计稳健性与债务契约的关系。实证结果显示，我国房地产上市公司债务契约金额与会计稳健性正相关；债务契约期限与会计稳健性负相关；会计稳健性与债务成本负相关。因此，我国应在提高企业对会计稳健性合理利用意识、进一步深化市场化银企关系、加强对债权人保护等诸多方面进行改革完善。

会计稳健性；债务契约；房地产行业；上市公司；财务管理；会计信息质量

一、引　言

早在500年前的中世纪欧洲，稳健的会计确认原则就已经出现在会计相关领域中。但作为具有争议的热点问题，会计稳健性直到19世纪才逐渐在会计实务和理论领域中得到广泛的应用。目前，由美国次贷危机引起的国际金融危机仍在持续影响着全球经济的发展，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银行没有详尽评估和防范借款企业违反债务契约风险。基于此，我国金融市场参与者运用谨慎的会计信息确认原则来提高债务契约缔结效率，保护契约双方合法利益，做好充分的事前评估并防范隐性风险，具有积极的现实意义。进一步，企业提供稳健性的会计信息不仅能够降低债权人在债务契约对企业的监督成本，保护自身利益，还可以减少因债权人与股东之间的利益分歧对企业发展造成的约束，为企业创造广阔的发展空间。可见，会计稳健性与债务契约两者的关系值得学者们进行深入的研究与思考。

此外，房地产业作为我国经济的支柱性产业，在国民经济发展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可以说房地产行业发展状况的好坏甚至可以成为衡量我国综合实力是否强大的一个显性标准。根据央行公布的2014年《中国货币政策执行报告》统计，我国上市公司在资本市场上的融资比重进一步提高，新增人民币贷款比例上升至60%，我国房地产上市公司更是在企业贷款融资中占有较大比重。因此，根据我国现有经济状况以及行业发展，本文选择我国的房地产上市公司作为研究对象，通过构建相关模型，探讨房地产行业会计稳健性和债务契约的相互影响。

本文立足于我国的房地产企业，从契约观点出发，全面探讨企业债务契约与会计稳健性两者之间的关系，具有一定的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在理论方面，本文的研究将丰富我国理论界关于两者关系的相关研究，有利于完善和充实会计稳健性和债务契约理论体系；同时，本文的研究将加强和完善债权治理在房地产企业中的作用，对公司治理有一定的指导意义。在实践方面，本文的研究将促进银企双方认识自身在债务契约签订过程中的角色定位，不仅能够对债权人利益保护机制的建立提供指导，有助于债权人完善贷款风险评估进而降低债务违约风险，还有利于企业优化公司治理机制，改善内部治理结构，提高会计信息的质量，进而提高企业债务融资能力。

二、文献综述

(一)国内外文献综述

随着会计稳健性原则以及契约理论研究的日益深入，为保护债权人利益，有利于及时确认和防范有关风险，会计稳健性与债务契约如何相互影响作用成为了一个重要的科研课题。

1.会计稳健性对债务契约的影响研究

Ahmed等(2002)首次运用实证研究方法对稳健的会计信息在契约签订以及债务融资中的作用进行检验分析。研究发现，谨慎的会计信息有助于缓解股东与债权人之间的矛盾，表现为债务人与债权人冲突越激烈的企业越容易采取更加稳健的会计政策*Ahmed A.S.,Billings B.Morton R.M..,Harris.The Role of Accounting Conservatism in Mitigating Bondholder-Shareholder Conflicts over Dividend Policy and in Reducing Debt Costs.The Accounting Review,2002,77(4):868-892.。

Bharath等(2008)选取了美国上市公司1988-2003年的财务数据作为研究样本，对会计信息质量在债务契约中的作用进行分析，认为由于信息不对称现象的存在，债权人出于信息获取的弱势一方，而谨慎的确认原则可以减少非对称性，研究发现，美国的商业银行是依据企业盈余质量不同而签订审批不同期限的贷款，因此谨慎性较低以及经营状况出现问题的企业只能取得较短期的商业借款*Bharath S.J,S.V.Sunder.Accounting Quality and Debt Contracting.The Accounting Review,2008,83(l):l-28.。

Moerman(2008)提出会计稳健性能够减少债务契约双方的信息不对称，使债务融资中交易知情者的信息优势降低，那么贷款市场买卖差价就会缩小，从而提高二级贷款市场的效率。通过研究发现，稳健的会计报告方法(及时确认损失)确实可以影响买入贷款和卖出贷款价格的差异大小，在统计学上结果显示显著，证明了会计稳健性可以提高债券市场的成交速度*Moerman M.L.Debt Covenant Violation and Manipulation of Accruals.Journal of Accounting and Economies,2008,17(1):145-176.。

钟岳松(2009)认为融资市场存在激烈竞争，通过对债务契约与谨慎性的关系研究发现借款企业如果能向债权人提供更谨慎的会计信息，可能会获得资金成本上优厚的回馈*钟岳松：《会计信息稳健性和公司债务成本关系初探》，《财会通讯》，2009年第4期。。

刘嫦、袁琳(2010)从银企关系的角度研究稳健性与新增贷款的关系，结果显示企业的会计稳健性与新增贷款的可能性成正相关关系，采用高稳健性会计政策的企业更倾向于获得新增贷款。此外，有些上市企业与商业银行的关系较为紧张，在这种背景下，谨慎的会计信息更加有助于借款企业获取新增债务融资*刘嫦，牟红：《高科技公司会计稳健性研究—基于我国上市公司的经验证据》，《财务通讯》，2008年第10期。。

吴娅玲(2012)选取我国A股上市公司2001-2009年的数据作为研究样本，采用主成分分析法实证研究会计稳健性对公司债权融资效率的影响，研究结果显示，随着会计信息稳健性的增加，公司债务契约效率也随之提高，即会计稳健性与债务契约效率成正相关关系*吴娅玲：《银企关系、股权特征与会计稳健性—来自中国上市公司的经验证据》，《财政研究》，2012年第7期。。

周玮，徐玉德(2014)从债务融资的类型、规模和结构出发，并且结合我国资本市场的制度结构，选取了2011年之前十年的A股上市公司数据作为研究样本，实证检验了会计稳健性作用于债务融资的方式。通过研究表明，上市公司会计稳健性越高，获得债务融资越少，抵押、担保贷款与会计稳健性负相关，而信用贷款与会计稳健性正相关。抵押担保贷款是中国上市公司债务融资的最主要类别，中国上市公司在银企关系中居于主动地位，导致会计稳健性与公司融资规模整体上负相关*周玮，徐玉德：《中国上市公司债务期限结构特征的实证检验》，《证券市场导报》，2014年第2期。。

2.债务契约对会计稳健性的影响研究

Balletal(2008)从融资角度考察会计信息谨慎性的意义，通过对全球22个国家的相关数据进行研究发现，债务市场重要性越高，稳健性受关注度越高，债务市场通过债务契约中所制定的各种限制性条款来监督企业经营者的投资行为，但这种监督作用只有在会计信息中及时反映损失时才能够体现*Balletal R.The Effect of International Institutional Factors on Properties of Accounting Earnings.Journal of Accounting& Economics,2008,(2):1- 51.。

刘运国、吴小蒙和蒋涛(2010)以我国A股上市公司2002-2006 年的财务数据为研究样本，分析探讨债务契约内容与企业会计政策的影响，研究发现，存在较高债务比率的企业会更加倾向于选择更加稳健的会计政策，此外，贷款期限的长短也会对企业信息谨慎性的差异有一定影响，随着长期债务的比重增加，企业盈余谨慎性会降低*④刘运国，吴小蒙，蒋涛：《产权性质、债务融资与会计稳健性明》，《会计研究》，2010年第1期。。

(二)文献评论

三、研究设计

(一)研究假设

房地产上市公司与商业银行等金融机构在缔结债务契约过程中由于目标不同必然会存在利益分歧。房地产上市公司项目活动周期长且需要前期大量资金的投入，而企业最常见的融资方式就是债务融资，我国房地产公司普遍具有较高的资产负债率。随着企业债务比重的增大，债权人会愈加重视贷款的可收回性。债权人为了保护自身利益，避免承担较高的违约风险，就会通过债务契约的限制性条款对借款企业进行更加严格的约束，例如债权人会对企业的偿债能力指标规定范围，限制对固定资产租赁的规模等来降低契约风险。因此，随着债务双方签订的债务契约金额增大，为了满足契约中对财务指标的要求并且缓和与债权人之间的利益冲突，管理层会提高公司的会计信息的稳健性以避免违约。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假设1：债务契约金额与会计稳健性成正相关关系。

目前，我国房地产上市企业的主要融资方式包括权益市场融资和债务市场融资，其中大部分贷款融资来源于与商业银行签订债务契约。贷款期限的长短会对企业信息谨慎性的差异有一定影响，随着长期债务的比重增加，企业盈余谨慎性会降低④。具体而言，短期借款相对于长期借款而言是较为灵活的债务工具，对企业管理层的约束力作用较大，能对债务公司内部投资决策进行监督控制。这是因为，公司短期借款所占比例越大，管理层就会承受越大的短期还款压力，就不会冒着巨大风险去投资高收益项目，从而防范资金断裂风险。因此，随着企业短期借款的增加，借款银行为了规避契约风险会增强对企业财务状况的监督，企业为了避免违约获取更多贷款，会积极提高会计信息的稳健性。此外，由于短期借款存在较高的流动性风险，债权人通常在贷款审批之前都要对贷款企业的财务状况和经营成果进行调查分析，从而要求企业提供稳健的会计信息，这样可以起到更有效的外部监督作用。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假设2：债务契约期限与会计稳健性成负相关关系。

在债务契约关系中债权人可能承担的风险主要是损失本金。由于债权人在债务契约关系中承担着损失贷款本金的风险，借款人任何可能的违约事项债权人都需要及时了解。根据会计稳健性的定义，对坏消息的确认比较及时，而好消息往往采取严格的确认条件，企业这样的信息质量可以使得债权人及时有效的了解贷款企业财务状况。可见，通过信息传递机制，谨慎的会计信息可以降低契约双方在信息对称性上的不对称现象，以此来保护债权人利益*闫晨路,杨慧：《会计稳健性、债权保护人与债务契约的签订》，《经济论坛》，2011年第4期。。进一步，如果借款企业可以为债券人利益提供及时有效的保护，那么资金提供者也将更有动力以较低的成本为企业提供资金。例如，对于由于提供稳健性会计信息而导致一定财务风险的企业，债权人往往会倾向于以较低贷款利率的让步作为对其进行风险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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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假设3：会计稳健性与债务成本成负相关关系。

(二)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

截至2014年底，我国房地产上市公司共计132家，本文对原始数据样本进行如下筛选：鉴于当年首次发行股票的上市公司会计盈余及股票价格有波动差异，本文排除了当年IPO企业；剔除了被ST、*ST等因为企业经营状况出现异常而处理了的上市公司；剔除了指标数据不全的上市公司；剔除了房地产管理与中介公司，只选取最具有代表性的房地产开发与经营类上市公司。因此本文最终选取了120家公司作为研究对象，以2011至2013年为研究期间，取得样本360个。本文研究所用的数据主要来自国泰安财经数据库，数据处理采用SPSS 19.0与EXCEL软件来完成。

(三)模型设计及变量选取

1、债务契约对会计稳健性影响的模型设计

Basu通过相关研究发现由于财务报告对“好消息”和“坏消息”确认的谨慎程度不同，并且认为股票回报率可以有效反映企业的经营成果，由此Basu构建出盈余/股票回报模型，利用逆向回归的方法来衡量会计信息的稳健性。在借鉴Basu模型的基础上，本文加入了相关控制变量——企业规模(Size)、总资产净利率(ROA)来构建实证模型：

EPSit/Pi,t-1=α0+α1Rit+α2DRit+α3RitDRit+α4Sizeit+α5ROAit+εRit

(公式1)

在上述模型中，EPSit/Pi,t-1表示会计稳健性的量化值。Rit代表在考虑现金股利再投资的股票回报率，DRit是虚拟变量。α1表示的是会计收益对“坏消息”的确认反应速度，是股票回报率为正值时与会计盈余的关系，α3是计量会计稳健性模型的重要指标，它代表的是对于“坏消息”的反映速度是否比“好消息”更加快速，α3的值越大表示对公司损失及费用记录确认的越及时。α1+α3表示会计盈余对负的股票收益的总体反应程度。

根据上述Basu模型，本文增加了相关自变量以及其与其他项的交叉项构建出债务契约对会计稳健性影响的模型：

EPSit/Pi,t-1=α0+α1Rit+α2DRit+α3RitDRit+α4Sizeit+α5ROAit

+β0X+β1RitX+β2DRitX+β3RitDRit+εRit

(公式2 )

在上述模型中，X代表的是实证研究中用到的自变量，分别代表资产负债率(AB)、短期借款比率(SB)、长期借款比率(LB)，并且分别构成本文的研究模型一、模型二及模型三。相应因变量对模型产生影响，β1+β3表示为会计收益对损失费用等的及时记录与确认，其中β3是模型设计是否成立的判定性指标，表示X代指的解释变量对于会计稳健性产生的影响，若其值为正值，则表示债务契约约束力因素对会计稳健性影响为正。

2、会计稳健性影响债务契约中债务成本的模型设计

本文采用 Zou 和 Adams(2006)的计算方法，即(利息支出+资本化利息)/ 年初年末总含息负债平均值来表示公司的债务成本。本模型设计的目的在于研究会计稳健性对债务成本的影响，模型中的被解释变量为债务成本(DC)，解释变量为会计稳健性(CON)，根据现有相关研究成果及理论分析，在模型中引入了上市公司在偿债能力、盈利能力、发展能力、现金流量四方面的代表性的控制变量，它们分别为上市公司现金比率(CA)、总资产净利润率(ROA)、资产负债率(AB)、营业利润增长率(DT)。具体模型四如下：

DC=β0+β1CON+β2AB+β3DT+β4ROA+β5CA+ε　(公式3 )

四、实证分析

(一)描述性统计分析

表2　总体样本的描述统计量

表2为360个总体样本数据的描述性统计结果，从表中可以发现反映会计稳健性的指标CON的极小值为0.0007，极大值为0.7422，均值为0.0525，标准差为0.05578，标准差较小，表明每股股票盈余波动不大。总体样本的股票收益率R极小值为-0.735，极大值为4.548，均值为0.2151，标准差为0.8297，相对于每股收益与股票价格的比值而言，其波动幅度较大，这表明市场波动的幅度大于企业盈余浮动的程度。资产负债率AB的极小值为0.0703，极大值为1.2399，均值0.6439，标准差为0.1789，可以看出房地产行业上市公司资产负债率普遍较高，极小值与极大值相差较大说明各企业举债能力差异较大。短期借款比例SB的均值为0.1734，标准差为0.0796，长期借款比例LB的均值为0.0809小于短期借款比例，表明说明我国的上市公司融资情况中，短期借款仍占据主导地位。

(二)相关性分析

表3表示的是相关研究财务指标的Pearson相关性，根据以上表中数据显示被解释变量会计稳健性指标与所有研究的解释变量之间存在显著相关关系，指标之间最大相关系数为0.392，这表明各变量之间的共线性影响性不大。

表5　模型汇总b

表6　系数a

表3　债务契约影响会计稳健性的相关性统计

表4　会计稳健性对债务成本影响的相关性统计

由表4 Pearson 相关性检验可知，债务成本与会计稳健性指标负相关，与预期相符，验证了本文选取的房地产上市公司的债务成本会随着会计稳健性的增加而减少，与本文假设一致。债务资本与净资产收益率呈负相关，表明企业盈利能力越高，相应取得贷款的成本就越低。

(三)回归分析

如表5与表6回归数据所示，在添加了被解释变量资产负债率构建的模型一中，从整体模型角度来看，调整R方值为0.640，表明模型拟合度比较理想，会计稳健性64%的变化可以由资产负债率分析，F值为54.625，显著性Sig为0.000，说明解释变量会计稳健性对自变量线性回归影响是显著的，Durbin-Watson为1.905，数值小于2表明变量无自相关性。

从交叉项系数检验结果来看，AB*R*DR的系数β3是0.133，T值为8.716，显著性Sig为0.000，β3在 5%的水平上是显著的，并且显著为正。这一检验结果说明我国房地产上市公司资本结构中的债务资本比重与稳健的会计信息正相关，即资产负债率越高，会计政策越趋于稳健，债务契约对会计谨慎性的约束力越强，从而验证了本文提出的假设1。

如表7与表8回归结果所示，在添加了被解释变量短期借款比例构建的模型二中，从整体模型回归数据分析，调整R方值为0.448，F值为38.417，显著性Sig为0.000，说明解释变量会计稳健性对被解释变量线性回归影响是显著的。从短期借款比例与交互项系数检验结果来看，SB*R*DR的系数β3是0.065，T值为3.128，显著性Sig为0.032，β3表明在95%的置信区间是显著为正的。这一实证结果表明我国房地产上市公司短期借款比例会促使企业会计政策趋于稳健性，即短期借款比例的提高会提升会计稳健性，从而验证了假设2。

如表9与表10回归分析所示，在添加了被解释变量长期借款比例构建的模型三中，从整体模型角度来看，调整R方值为0.44，F值为40.126，

表7　模型汇总b

表8　系数a

表9　模型汇总b

表10　系数a

表11　模型汇总b

表12　系数a

显著性Sig为0.000，说明解释变量会计稳健性对被解释变量线性回归影响是显著的。从交叉项系数检验结果来看，LB*R*DR的系数β3是-0.082，T值为-3.267，显著性Sig为0.002，β3在5%的水平上是显著的，并且证实了解释变量与被解释变量之间是负相关的。这说明了我国房地产上市公司长期债务比例与会计稳健性呈显著的负相关，即长期债务比例越高，债权人对企业的债务约束力越小，对企业的会计稳健性要求也在不断降低，进一步验证了假设2。

从表11及表12的回归数据可以发现，CON与DC的回归系数为-0.357，显著性sig.是0.000，这表明会计稳健性与债务成本是显著负相关的，在控制了其他变量的条件下，债务成本随着信息谨慎性程度的提高而减少。从模型的控制变量指标里看，资产负债率与企业债务成本的回归系数为1.113，两者是正相关的，具有较高资产负债率的上市公司表现为长期偿债能力较弱，因此信贷人对于其借款要求的利率较高，进而融资成本就较高。现金比率对于企业债务成本的影响是负向的，现金比率高的企业具有较强流动性，违约风险较小，其取得债务融资的成本也相对较低。根据上述回归数据分析，验证了本文提出的假设3，我国房地产上市公司的债务成本会随着企业会计政策谨慎性原则的运用而有所不同，如果企业的会计信息越加倾向于稳健，则该企业就能以较低的债务成本来取得贷款。

五、结论与建议

本文在对已有相关研究进行整理分析的基础上，结合我国房地产自身行业特征，选用了沪深两市房地产上市公司2011-2013年的数据为研究样本，借鉴Basu模型以构建实证设计，最后通过相关性分析以及回归分析探讨债务契约约束力因素与会计稳健性的相互影响。研究结论显示，债务契约金额与房地产上市公司会计稳健性成正相关关系，随着缔结金额的增大，债务契约越能引导借款企业会计政策倾向于稳健；债务契约期限与企业会计稳健性成负相关关系，即短期贷款比重越大，债务契约的约束力越强，借款房地产企业的会计稳健性越强；会计稳健性与债务成本成负相关关系，即房地产上市公司会计稳健性程度越高，其债务成本会越低。

随着我国会计政策日益受到国际会计政策的影响，会计稳健性将日益发挥其作为重要信息质量特征的作用，然而为了可以促使会计信息的稳健可靠、及时有效，并对债务契约双方发挥调和作用，尚需要我国国内形成一个有利于发展的市场环境。因此，我国应该在提高会计稳健性合理利用意识、进一步深化市场化银企关系、加强对债权人保护等诸多方面进行改革完善。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三点建议：

第一，提高债权人及企业对会计稳健性合理利用意识及需求。一方面，债权人可以利用谨慎的会计信息监督和控制企业管理者的投机行为，防范债务违约风险，降低利益损害机率。因此，债权人要不断提升对债务契约的风险意识，增强对企业会计信息稳健性的需求意识，为避免自己利益损失建立有效监督屏障。另一方面，债权人在审批贷款时着重考虑企业的信息稳健性，因此，资金需求量较高的房地产企业可以通过稳健的会计报表信息来提高债务契约签订效率并降低债务成本。

第二，进一步深化发展市场化银企关系。在一定政府干预以及改革滞缓的影响下，我国的银企关系尚不能完全公平独立地进行自由交易，银行很难完全不受政府影响，仅仅只利用经济市场机制调整与债务企业的关系，提高资金合理配置效率。因此，更需要深化改革发展，使得企业以及金融机构能有多元清晰的产权结构及合理的产权制度，成为完全独立的经济市场主体。同时，遵循市场经济发展，完善资本市场，提高资金资源配置效率，在最大化发挥金融市场纽带作用的基础上，提高银行资本与企业产业资本的高效融合。

第三，完善制度，加强对债权人利益保护。目前我国出于经济转型的关键阶段，应在一定程度上降低政治关系的介入，提高上市公司运作的透明度，降低企业对政治资源的依赖程度，使得会计信息趋向于高谨慎度，有效保护债权人利益。此外，与之相关的政策法律法规等应得到及时的完善，保护债权人利益，通过对资本市场体制的改革及完善，有效提高资金的安全及流通，增强市场资源配置效率，防范信任危机的出现。

[责任编辑：王成利]

本文系山东省社会科学规划研究项目会计研究专项：“小微企业财务管理问题研究”(编号：15CKJJ19)的部分研究成果。

王静(1973-)，女，山东建筑大学商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李慧(1976-)，女，山东建筑大学商学院讲师，博士，硕士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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