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剧导演艺术创作中的几个问题

2016-09-22 07:09郭春玲
新闻传播 2016年5期
关键词:剧本导演声音

【摘要】一个好的剧本都会有它潜藏的主题意蕴,导演就应该依据自己对生活的认识、理解、感悟,以独到的角度将作品特有的主题意蕴挖掘出来,运用广播剧丰富的声音表现手段外化、渲染、传播出去。

【关键词】剧本;导演;主题意蕴;声音;艺术

一、怎样挖掘和外化剧本的主题意蕴

一个好的广播剧本,应该具有鲜明的人物,合理的矛盾冲突和可信的故事情节;这个故事也许美丽,也许凄惨,也许惊险,也许令人无可奈何。总之它应该有强烈的吸引力,制作成广播剧之后,它应该使听众百听不厌。它与新闻报道,理论文章大不一样。戏剧是通过某些人物、某种人物关系、人物性格、某个带有冲突的故事情节把作者的感觉、思考、感悟、主张、思想等一点一滴的渗透给你,就是说剧作者把它要告诉你的全部都潜藏在他讲述的故事里面,有时候是潜藏得很深很深的。那么就需要听众了解这个故事之后,去思索剧作者为什么要讲这样一个故事,什么目的,他要告诉我们什么?这个思索的过程是人们的一种审美过程。人们会在这一过程中得到一种审美享受。这是艺术作品独有的魅力。我们把这一系列思索的结果称之为作品的主题意蕴。

如果想要让听众思考出这个主题意蕴,首先,作品导演的心中要有这个意蕴。那么导演心中怎么才能有这个主题意蕴呢?唯一的办法就是到剧本中去寻找,去挖掘。我想任何一个具备一定水准的剧本,在故事的深层肯定都潜藏着它的主题意蕴,

二、如何挖掘剧本的主题意蕴

首先必须反复读剧本。我所说的读剧本和一般意义上的看剧本是两个概念。导演是站在一个专业角度上去读剧本。第一次读剧本,要以一个普通读者的身份来认认真真地读一遍,先了解这个剧本的故事,了解故事中的人物, 然后进行思索。思索什么?首先要思索的是,这个故事哪些地方最吸引你,哪个场面最感动你,哪些情节使你想到了哪些问题;这个故事派生出导演个人的一些什么思考,那么第二个要思索的问题就是,这部戏里都有哪些人物?人物都是干嘛的?社会角色是什么?这些人物的人生经历是什么?他们是怎样成长起来的?他们正在想什么?做什么?他们将要去做什么?他们可能演变成什么?然后你要很自然的想到,他要做的某些事情是不是能影响另外一个人的什么?同时你也要想到他为什么要做某些事情?根基是什么?动力是什么?然后带着思索出的这些问题,再去反复读剧本,再读的时候就又会发现很多更加具体的、第一次读剧本完全没有想到的问题,甚至有些相反的东西,可能推翻第一次读剧本时的认识。于是再去读剧本……这时候,那个我们要寻找、要挖掘的主题意蕴不知不觉中已在脑海中渐渐出现了,清晰了。

主题意蕴如果落到字面上可能就是几句话,几句非常关键的话,这几句话应该是明确的、感性的、甚至可以是形象化的。如果这个剧本已经打动导演,它就会时时的萦绕在导演的脑海里。这个时候导演就会很自然的、很自觉的想到怎么去把它表现出来,这就是具体的导演最初设想。怎么去表现?用什么材料表现?广播剧导演当然是用声音,用各种声音来表现人物,表现意境,表现情绪。

三、用声音来表现主题意蕴

广播剧的表现手段从表面上看觉得太少,其实广播剧的手段很多。因为广播剧是听觉戏剧,想象的艺术;声音可以唤起人们自由的联想。广播剧运用各种声音可以把人弄到天上去,可以把人送到地下去,可以让人飞到外太空,可以把人送回历史空间,可以把人派往未来世界……从这个意义上讲,广播剧的想向空间是广阔的,广播剧的表现手段是丰富的。

比如这样一部连续剧,叫《马铁匠、冯鞋匠和他们的女人》。这是一个写实性很强的戏,故事发生在东北一个城市的大杂院里,讲的是下岗失落的老劳模马铁匠至今仍暗恋着早年的恋人齐大凤。当年不务正业且乘人之危娶了齐大凤的冯鞋匠,如今因市场经济而春风得意,齐大凤阴错阳差的错嫁而对马铁匠仍旧一往情深。可当马铁匠终于在病床上鼓足勇气要吐露情怀时,齐大凤却用橘子堵住了他的嘴……

我觉得这个戏很好听,从表面上看,写的是一个凄美的黄昏恋情,还带有一点三角性质。故事本身并不是很新鲜的,那么作者把这个故事放在改革大潮的大背景之下,他要写什么呢?也就是说剧本的主题意蕴是什么呢?想写老年恋爱的痛苦?不是。想写两代人的观念撞击?也不是。后来导演经过分析感觉到,他是想写人对生命本体的重新认识,想写人对人生价值和社会价值的重新判定。但是,我觉得到这儿还没完,它里边还有东西。那么它的主题意蕴到底应该是什么呢?下岗的马铁匠当了这么多年的劳模,他原有的价值观就是:咱活着得让人说不出啥来。一句“得让人说不出啥来”,使他吃了很多亏,受了很多苦,甚至做了很多年“假人”。比方说,他爱着齐大凤自己不敢承认,别人向他提起此事,他红着脸打跑了人家,又打自己。不敢认识自己,不敢承认现实。改革大潮对人们固有观念的冲击,使人们的心态失去了多年来的平衡,新的观念接受起来太难,旧的观念要想丢掉更难。人生活在精神夹缝里,是非常非常痛苦的,在这种状态下,人是躁动不安的,可以说这是一种精神上的裂变。我觉得这才是剧作者真正想写、要写的。于是,导演最终就把主题意蕴确定为这样几句话:在摈弃过去,奔向未来的人生道路上,我们看到了周围的人们负重前行、强忍阵痛、奋力跋涉、奔向未来的艰难历程。我觉得作者写的就是这一历程。至于齐大凤和马铁匠结没结婚,马铁匠和冯鞋匠和没和解,马铁匠的病好没好,这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历程。这样解释这个戏的主题意蕴,那么这个戏就绝不是一个单纯黄婚恋了,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观念之争、价值认定。它的主题意蕴很深遂,很厚重,可以引起一些哲学方面的思考。

那么,用什么形式,什么手段去外化它?最终导演决定采用一种负重前行的劳动号子来渗透,外化这个厚重的主题意蕴。

可是在戏里怎么用呢,戏里没提供建楼工地的情节呀,可是我记得有一段时间,城市建设突飞猛进,到处拆迁盖大楼。导演就设想让这个大杂院的旁边盖起一栋高楼行不行?建筑工地的声音杂乱,会有一种躁动感,这也正是这个戏需要的一种情绪。于是导演就让这个大杂院旁边盖起了高楼,这样一来,抬水泥预制板工人的劳动号子就和所有工地的音响一同顺理成章地融入了大杂院的环境之中,生机勃勃的建筑工地打破了以往大杂院的平静,令人们躁动不安;劳动号子的音响如同坚实的脚步,给人们负重前行,不畏艰险,奋力跋涉,永不回头的力量。这种力量,这种号子声从全剧序幕的一开场就隐隐地出现了,虽然听不太清楚,但完全可以给听众一种流动的节律感,劳动号子的内容是导演根据主题意蕴的需要专门写的,大概是这样:“哈腰就挂吧!嘿!挺起来腰吧!嘿!往前就走吧!嘿!不回头哇!嘿!加把劲呀!嘿!上高楼哇!嘿!抬头看哪!嘿!向前走哇!嘿!……”这号子在剧中用了多次。当全剧进入了高潮,到了最后一集结尾的时候,音乐声中一个大杂院中的老人感慨万千的旁白之后,音乐慢慢地隐去了,结尾音响起了,这时候听众们却听到远远的、隐隐约约的、又飘来了那熟悉的劳动号子的声,它飘啊,它飘啊,越飘越近,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可闻,越来越有力量,甚至可以给听众以“一擦而过”的震撼之感。这带着节律感,富有音乐性,充满生命活力,蕴涵着厚重力量的劳动号子,此时已不仅仅是无言单一的背景音响了。它已经成为这个戏主题思想意蕴中的有生命的、语言式的外化载体了,这个载体将满载着这个戏里的所有内容在听众的脑海里做长时间的漫游,引领着他们在欣赏作品的同时,去感悟、去思考、感悟剧中的情节、人物、情感,思考戏外的哲理、生命、社会。

一个好的剧本都會有它潜藏的主题意蕴,一个称职的导演就应该依据自己对生活的认识、理解、感悟,以独到的角度将作品特有的主题意蕴挖掘出来,运用广播剧丰富的声音表现手段外化、渲染、传播出去。

[作者简介:郭春玲(1976-),女,汉族,毕业于黑龙江大学,本科,编导,中级职称;主要研究方向:艺术的编导与后期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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