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体书店也能活得不错

南方周末评论员 朱迅垚

沪上文化界尤其出版书店行业同人最近应当会有点小憧憬。上海市委书记韩正2016年9月说了一段话：“文化是体现城市竞争力的核心资源，上海要支持实体书店发展，中心城区，尤其是多功能集聚区域要为书香留出更多空间。”

这话似乎暗示上海政府可能对实体书店的支持会有比较大的动作。其实实体书店已有缓过气的势头了。实体书店自己争气，政府再给予必要的帮助就有意义了。

实体书店最困难的时期是在2006年到2012年左右。那段时期的两大趋势决定了实体书店的风雨飘摇，一是新媒体尤其是移动互联网井喷式发展，人们的阅读习惯大规模从实体书往网络阅读转移；二是电商尤其当当网亚马逊为代表的书籍电商横空出世，改变了人们获取书籍的渠道和习惯。

那几年，全国实体书店业哀鸿一片，各地的著名书店关门如多米诺骨牌倒塌。那几年，实体书店是否消亡常常是媒体焦点。

时代的钟摆在大幅震荡之后恢复了新的动态平衡。2012年以后，实体书店慢慢缓过来了。总结起来，大概有两个原因：

第一，人们的阅读偏好逐渐稳定。网络阅读尤其移动端阅读的确已经成为真正的主流，但是人们不再像最初几年那样赶时髦，纸质阅读的典雅、质感、仪式感仍然有电子阅读无法替代的魅力。虽然，相当一部分人虽然购书习惯转移到网络，但逛书店的体验感仍然找不到替代，他们重新怀念起实体书店。

第二，实体书店业自身的改革打开新的市场空间。人们抛弃实体书店的本质原因在于，传统书店给人们提供的服务互联网基本都可以提供，那么还需要实体书店干嘛呢？给读者提供新的增量，这就是实体书店改革者要做的事情。在市场压力下，实体书店越来越强调体验性、审美性以及文化空间的功能性。在这条路上，相当多的实体书店反而越来越成为市场宠儿。

实体书店要真正被市场接受就必须和商业有非常良性的结合。不认为书店和PRADA、HERMES、LV等奢侈品商店放在一起有什么问题，相反，这恰恰是好事情。书店的文化气息冲淡了奢侈品店的物质气息，商业本身的文化性随之增强。实体书店可以是有品位的。

更重要的是，实体书店作为城市文化空间的定位成为大趋势。放眼望去，中国各大城市的商场多如牛毛，可是，却极少有城市的公共文化空间。这种空间不像博物馆、图书馆那样封闭，而是一种开放式的公共领域。任何人都可以在里面参加沙龙、讲座、看电影、讨论文化话题。随着中国人经济收入和社会参与意识的参加，这种公共空间越来越有必要。

正因此，韩正这样官员的表态就极为重要了。如果说，之前实体书店能够走出低迷开拓新的市场主要和实体书店的从业者的改革精神有关，那么，在下个阶段，政府应当某种程度上介入了。政府要做什么？必须实打实的支持，如税收优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