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域经济一体化是经济全球化的必经阶段

张红 上海立信会计金融学院信用管理系

区域经济一体化是经济全球化的必经阶段

张红 上海立信会计金融学院信用管理系

20世纪后半期世界经济最突出的一个特征是经济全球化。虽然世界市场不断要求突破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界限，但是主权国家经济独立和发展的要求则构成其扩展的障碍。在这种情况下出现的国家之间的经济联合成为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先导。随着多边贸易体制的发展，经济全球化程度的加深，世界贸易自由化范围不断扩大。为了在全球化过程中获得更多的国家利益，区域经济安排的领域也不断扩大。区域经济一体化成为经济全球化的必经阶段。

区域经济一体化 经济全球化 全球化指数 区域贸易协定

一、区域经济一体化的产生及发展

二战以来，尤其是冷战结束之后，经济全球化发展迅速，表1为KOF瑞士经济学会发布的2014年世界主要国家和地区全球化指数排名。在经济全球化进程中，各国之间的经济联系日益密切。但是，随着科技革命以及国际市场竞争的加剧，贸易保护主义不时抬头（尤其是在经济萧条之时）。20世纪50年代，出现了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经济联合，即区域经济一体化组织。1952年成立的欧洲煤钢共同体是世界上最早出现的区域经济一体化组织。其后，进化为1958年成立的欧洲经济共同体，1967年在欧洲经济共同体与欧洲原子能共同体的基础上正式成立了欧洲共同体，即今日欧盟的前身。

表1：2014年世界主要国家和地区全球化指数排名①

“一体化”一词本意是两个或两个以上互不相同的事项，经过一定的协调、重组，融合成一个整体的过程。随着冷战结束和世界经济逐步呈现出的高度国际化倾向，20世纪50年代之后，“一体化”逐渐被用来描述世界经济的相互融合、单独的经济被整合为范围更广的经济的一种状态或过程。在这个范围更广的多国经济区域内，国家间的贸易壁垒被削弱或消除，生产要素自由流动性增强。

对于区域经济一体化而言，按照成员国市场融合的程度或共同调节干预的深度，一体化的形式可以分为六类，即优惠贸易安排、自由贸易区、关税同盟、共同市场、经济同盟、完全的经济一体化等。至2016年2月1日，世界贸易组织（GATT/WTO）共收到625个向其通报的区域贸易协定（包括商品、服务、技术等），其中419个已经生效（如表2所示）。在这些已通报的区域贸易协定中，有454个是物理区域贸易协定（由在地理范围上相互连接的国家签订，包括商品、服务和技术等），其中267个已经生效。②

表2：已生效的区域贸易协定的数量（截至2016年2月1日，单位：个）

区域经济一体化是经济全球化过程中衍生出来的一种区域经济安排，它能有效削弱或消除全球商品、服务以及生产要素自由流动中遇到的国家之间的贸易壁垒（关税和非关税壁垒），有助于成员国增强自由贸易意识，建立各种互助合作关系，有效推动经济全球化的进程。但是同时，由于区域经济一体化所造成的“贸易转移效应”以及更强大的垄断力量等，使得区域间很容易形成更强的贸易保护壁垒，反而阻碍了生产要素在全球范围内的自由流动，即经济全球化进程。如，欧盟对亚洲产品实行进口配额和反倾销措施，使日本等国的生产要素不能在欧盟区域内自由流动；北美自由贸易协定所实行的原产地规则对其成员国商品实行免税待遇，使区域外的商品不能在其区域内部自由流动，损害了区域外国家的利益等。

《世界投资报告2015》（UNCTAD，2015）显示，2014年，国家投资政策措施的80%以上以改善准入条件和减少限制为目标，即区域经济安排的重点是投资的自由化、投资促进和便利化以及具体部门的自由化（如基础设施和服务业）。新的投资限制主要涉及国家安全方面的问题和战略行业（如运输、能源和国防）。截至2014年底，国际投资协定制度已增加到3271项条约（其中，双边投资条约2926项，“其他国际投资协定”345项）。

二、区域经济一体化是经济全球化的必经阶段

经济全球化与区域经济一体化两个概念之间既相互联系又相互区别。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1997）把全球化定义为：“通过贸易、资金流动、技术涌现、信息网络和文化交流，世界范围的经济高度融合。”世界银行（The World Bank，2000）对全球化的定义是：“商品、服务、资本、信息、思想和自然人的全球流动”。普拉卡什和哈特（Prakash & Hart，1999）则认为：“经济全球化是一系列导致要素、中间产品与最终产品以及服务产品市场的经济活动扩越地理界限形成统一整体，并使跨国界价值链在国际循环中地位不断上升的过程。”

全球化是当今世界经济的本质，是世界市场发展的高级阶段。如果说全球化的初始表现是商品和服务的全球流动，即国际贸易（有形贸易和无形贸易）的迅速发展，那么，进入21世纪，全球化更多地表现为生产要素的全球流动。如表3所示，从1990年到2000年，世界货物出口总额从34490亿美元增长到64560亿美元，10年间增长了87.2%；而从2000年到2010年，世界货物出口总额增长了136.6%，达到152740亿美元。亚洲货物出口总额自1990年至2000年，由7924亿美元增长到2000年的18356亿美元，增长了131.7%；而从2000年到

表3：世界货物出口总额（单位：亿美元）

经济全球化是一种自发的市场行为，一种超主权的概念。而区域经济一体化是一种产生于地理上相邻国家之间基于主权国家的制度安排，是区域内国家突破国家主权的约束，以国家为主体出面签订的协议为基础而建立起来的一种国际经济合作组织形式。因此，经济全球化是市场经济无限高度发展的结果，主要由企业带动，是生产要素的全球配置与重组，使得各国经济逐渐高度依赖和融合，是一种自下而上的制度变迁。而区域经济一体化则是经济全球化过程中，当生产要素的全球流动遇到各种贸易壁垒等障碍时，由政府出面推动的，以政府参与制定双边或多边协定，通过签订条约或建立超国家主权形式的国际组织，由国家出面让渡那些阻碍经济行为跨国界活动的国家主权，以保证生产要素的全球流动顺利进行，是一种自上而下的制度变迁。

区域经济一体化自20世纪90年代起，呈现出许多新的特征。首先，区域经济一体化组织不断扩展，将越来越多的国家和地区纳入其中。据世界贸易组织（WTO）统计，截至2015年底，全球只有11个岛国和公国没有参与任何区域贸易协议（RTA）。218个国家或地区至少参加了1个（最多达38个）区域贸易协议，平均每个国家或地区参加了14个。③其次，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内容大大扩展。主要包括服务贸易自由化、投资自由化以及统一的竞争政策、知识产权保护政策等领域。

2015年新签订的区域经济协定中，很多都涉及标准、物流、海关合作、电子商务、信息技术、服务、知识产权、投资、争端解决机制等条款。最后，跨洲、跨区域经济合作逐渐兴起，由地理上不相邻的国家之间达成的区域贸易协定越来越多，打破了传统上由地理位置相邻国家之间达成区域贸易协定的限制，国与国之间的经济联系越来越紧密，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呈现出网络化的连接方式，区域经济一体化程度也越来越深。如，突尼斯、摩洛哥先后与欧盟谈判建立“欧盟与地中海自由贸易区”；南非则与亚洲的印度、马来西亚、以及大西洋地区的澳大利亚等国积极筹建“印度洋经济圈”等。

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发展的新特征说明，其发展的终点必将是经济的全球化。而经济全球化过程的完成形态为世界经济一体化，正是在全球范围内的各经济区域首先实现的。正如欧洲的经济一体化组织由小变大，将区域内大多数国家逐渐纳入其中，最终形成全欧洲的经济一体化一样，全球经济一体化也将随着区域经济安排的扩大，以同样的形式得以实现。

注释：

①KOF全球化指数包括经济，社会和政治三个方面的全球化，是23个具体指标标准化后的加权平均值。其中，全球化被定义为突破国家的界限，融合国家的经济、文化、技术和管理，并产生相互依存的复杂关系的过程。经济全球化是指商品、资本和服务以及伴随着市场交流的信息与观念的长途流动；政治全球化是指政府政策的扩散；社会全球化是指思想、信息、图像和人的传播。

②世界贸易组织（WTO）网站贸易专题，https：//www.wto.org/english/ tratop_e/region_e/region_e.htm。

③世界贸易组织（WTO）网站：http：//rtais.wto.org/UI/ publicPreDefRepByCountry.aspx。

［1］田素华.经济全球化与区域经济一体化［J］.上海经济研究，2000，（4）：46-50.

［2］张幼文.从廉价劳动力优势到稀缺要素优势——“新开放观”的理论基础［J］.南开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5，（6）：1-8.

［3］张幼文.生产要素的国际流动与全球化经济的运行机制［J］.国际经济评论，2013，（5）：30-39.

张红（1972-），女，江苏淮安人，经济学博士，上海立信会计金融学院信用管理系副教授，研究方向：国际金融、信用管理。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一般规划基金项目，项目编号：10YJA790244。2010年，则增长了176.5%，达到50763亿美元。亚洲货物出口总额从1990年到2014年共增长了711%，达到64240亿美元，比世界货物出口总额同期增长率高2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