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守规则，再谈情怀

文-刘善伟



先守规则，再谈情怀

文-刘善伟

在规则失效的社会，情怀会被用作说辞来做恶。

情怀和道德，是人类精神的升华。在道德和情怀的熏陶下，富起来的企业家返乡资助贫困乡亲，大学毕业生舍弃优裕城市生活去边区支教。

但情怀与道德并不能解决这个社会的所有问题。生产、生活中有了矛盾冲突，要靠法律、规则来协调。在特定话语体系里，情怀与规则，有时还会发生冲撞。

时逢毕业季，有老师讲情怀希望学生到社会上做厚道的人，有老师讲规则希望学生做有良知、有责任感的社会公民，敢于对插队的人说一声“请排队”。谆谆教导，各有道理，伏案深思，背后却有道德与法律在纠缠、情怀与规则在打架。

对刚毕业的学生而言，在思想层面做个维护规则的勇士比做一个温婉随和的知识分子更重要。因为在规则失效的社会，情怀只能是弱者或善良人的阿Q式自我安慰。

规则是维护权益的底限，规则被破坏的时候谈情怀，被强拆家园的人可以麻醉自己为开发商做了贡献，高考被调包的人可以迷醉在忍让的道德幻想里。这样麻木下去，社会便失去了维护正义的力量，正气不显，法治不彰。

在规则失效的社会，情怀甚至会被用作说辞来做恶。

以情怀之名行违法之实的人太多了，贪腐越严重的人越喜欢做表面功夫。多数腐败分子在被调查之前都曾言之凿凿地要建设清明的政治环境，他们台上讲反腐，台下大肆收贿，把情怀当借口，辱骂检举者不忠心、不老实，甚至把反腐当作清理告发者的手段，诬陷检举腐败的下属，抓捕关押上访的“刁民”。情怀和道德，因为没有具体的尺度，不是规则，成了强权者随意玩弄的害人利器。

年轻人勇于维护规则是社会的福音。只有越来越多的青年人遵守规则、维护规则，整个社会才能在法治精神之下最大程度地健全发展，才能加速向有情怀的文明方向前行，。

以时下资本市场的热点——宝能和万科管理层的矛盾为例，万科管理层认为自己是占领道德高点的一方，他们强调自己是创业的企业家，兢兢业业把万科发展到今天，但仅从管理层和资本的关系而言，即便管理层有再多的功劳，也得尊重股东大会的决策权力，这是法定规则，维护的是所有者权益。

近年来，一些企业上市后，原始股东大幅抛售股票，引发股价下跌、众多中小股民权益受损。另一方面，也有资本在市场大幅购买股票进而控制企业，这迫使一些还想掌握企业的创业者不敢随意抛售。

谁的手里股份多谁说了算，看似丛林法则，维护的却是包括众多中小股民在内的“大多数人”的利益。守护这一规则，虽然对万科管理层乃至企业的发展未必有利，整个市场的众多参与者却可以利益最大化。

收购也好、谈判也好，只有在遵守规则的前提下，为了企业的发展做出退让、牺牲，才是真实的情怀。相反，任何一方要求规则之外的东西，就是以道德为名，行贪婪之实。

规则是守护利益的底线，是做人、做事的本分。在文明社会，全社会公认的规则成为法律。遵纪守法之外，有爱心，有余力，为社会作出额外贡献，这样的情怀才真实，才可敬。偷来的、抢来的、或者贪腐来的钱，即便拿来做善事，老百姓也认为那钱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