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向全纳、公平、有质量的教育和全民终身学习

国家教育发展研究中心专题组

摘 要：《教育2030行动框架》第一部分共10条内容，具体又分“前言”和“愿景、理念和原则”两个部分。“前言”共3条，概述了“教育2030”的背景、开发过程和主要内容；“愿景、理念和原则”部分共7条，分别阐述了“教育2030”的总体愿景、基本理念和三项主要原则。文章译自“Education 2030： Incheon Declaration and Framework for Action——Towards Inclusive and Equitable Quality Education and Lifelong Learning for All”的第二部分，由国家教育发展研究中心综合研究室副研究员、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亚太国际教育与价值教育联合会秘书长熊建辉组织翻译和审校，参与翻译人员为山东潍坊学院教师教育学院博士臧日霞、华东师范大学国际与比较教育研究所博士研究生杜晓敏。

关键词：教育2030；行动框架；前言；愿景、理念与原则

前言

1.自2000年全民教育六大目标和千年发展目标确立以来，世界教育取得了显著进展。不过，这些目标到2015年并未如期实现，国际社会仍需继续开展行动，以实现未竟的议程。《变革我们的世界：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Transforming Our World： the 2030 Agenda for Sustainable Development）[1]中的目标4（SDG4）——“确保全纳、公平、有质量的教育，增进全民终身学习机会”（Ensure inclusive and equitable quality education and promote lifelong learning opportunities for all，以下称“教育2030”）——以及它的关联目标，是为世界教育设定的2015年到2030年更为宏伟、普适的目标。我们必须全力以赴，确保这一总目标及其具体目标如期实现。

2.“教育2030”的开发历经了广泛的征求意见的过程。该过程得到各会员国的支持与认可，得到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和其他合作机构的帮助，还得到全民教育指导委员会的指导①。“教育2030”以2012年、2013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与联合国儿童基金会领导的2015后教育专题磋商、2014年5月在阿曼首都马斯喀特举办的全球全民教育会议以及非政府组织磋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于2014年和2015年组织的5次区域性部长级会议以及2014年在巴基斯坦伊斯兰堡举行的9个人口大国会议的成果为基础②。《马斯喀特共识》（Muscat Agreement）[2]是“教育2030”开发过程中的重要里程碑，2014年5月召开的全球全民教育大会通过了该共识，使其成为全球教育的目标。联合国大会可持续发展目标开放工作组将该会确定的相关目标和实施方法以建议的形式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大会提交。

这一开发过程在《仁川宣言》（Incheon Declaration）中达到顶峰。2015年5月21日，2015世界教育论坛在韩国仁川举办，全会一致通过了该宣言。《仁川宣言》包括全球教育共同体对“教育2030”所做出的承诺和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明确将教育视为发展的主要驱动力。2015世界教育论坛讨论了为“教育2030”实施提供指南的《教育2030行动框架》，其核心要素在《仁川宣言》中获得一致认可。《教育2030行动框架》列出了如何在国家（country/national）③、区域和全球层面将仁川会议通过的承诺转化为实践；其目标是以教育可持续发展目标和实施战略为中心，监测全部国家和合作伙伴，为实施、协调、资助和监测“教育2030”提供方法，以保障人人获得全纳、公平、有质量的教育和终身学习机会。框架还建议采用指示性策略，以便各国在开发符合各自情况的规划和策略时，在充分考虑不同国家的现实、能力和发展水平以及各国政策和优先发展计划的基础上采用这些策略。

3.《教育2030行动框架》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概述了“教育2030”的愿景、理念与原则。第二部分描述了全球教育的总体目标、与其相关的七项具体目标、三项实施举措以及指导性策略；第三部分提出了协调全球教育努力的组织架构以及治理、监测、跟踪和研究的机制，同时考查了确保“教育2030”获得充裕经费的方式，列举了为在国家、地区和全球层面实现议程所需要的合作伙伴关系。

愿景、理念与原则

4.教育是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的核心，也是成功实现所有可持续发展目标必不可少的因素。认识到教育的重要性，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突出了教育的重要作用，将教育目标进行单列（SDG4）；同时在健康、成长与就业、可持续消费与生产、气候变化等其他几个可持续发展目标里提及教育的目标。实际上，教育可以加快实现全球可持续发展目标，因而应将教育视为实现每一项可持续发展目标战略的一部分。涵盖于SDG4的最新教育议程努力做到统揽全局、通盘考虑、鼓舞人心并普遍适用，并受到教育改变个人、社区和社会的生活，以及不让一个人掉队等教育愿景的启发。新议程纳入了全民教育目标中未完成的事宜，关注与教育相关的千年发展目标，将有效应对当下及未来全球以及各国面临的教育挑战。受到人文主义教育与发展观的启发，新议程以权利为基石，以人权和尊严、社会公正、和平、包容和保护的原则为构建基础，同时兼顾文化、语言和种族的多样性，共同承担责任与问责。[3]

5.《教育2030行动框架》充分吸收了2000年以来的经验，以全民教育运动为基础，继续向前推进。“教育2030”的创新之处在于其透过终身学习路径，关注不断扩大所有教育层次的入学机会，促进全纳、公平、有质量的教育和学习结果。以往的主要经验是全球教育议程应该在整体的国际发展框架下才能更好发挥作用，它要与人道主义的回应建立强有力的联系，而不是让其与独立的全民教育目标和与教育相关的千年发展目标随机地产生作用。通过采纳《仁川宣言》，国际教育界设定了与整体发展框架一致、单独、更新的教育目标。新的教育议程关注全纳与公平，即给予每一个人平等的机会，不让一个人掉队。这印证了另一种经验：要更努力地关注边缘化或弱势群体。所有人，无论其性别、年龄、种族、肤色、民族、语言、宗教信仰、政治立场、国家或社会出身、财产或个人出身，以及那些残障人士、移民、原住民，儿童和年轻人，尤其是那些处境不利或处于其他状况下的人们④，都应该有机会获得全纳、公平、有质量的教育和终身学习机会。对教育质量、学习和技能的关注凸显了另外一项重要经验：如果只关注教育入学机会，而未充分关注学生入学后是否能学好并获得相关技能，那么，这将会造成危险。全民教育目标尚未实现的事实带来了更深层的教训：“想当然的常规”不会带来有质量的全民教育。若仍沿用常规的节奏，很多远远落后的国家将无法完成“教育2030”的新目标。这意味着，至关重要的是：应该以前所未有的步伐，动员多方共同努力，调动所有资源去改变当下的实践。“教育2030”议程的另一个新特点是普适性，适用于全世界所有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

6.必须在当今发展的大背景中来审视“教育2030”。教育系统必须相互关联，回应迅速变化的外部环境，如变革的劳动力市场、技术的更新换代、城镇化的兴起、政治环境的不稳定、环境恶化、自然风险与灾难、对自然资源的争夺、人口压力、全球失业率的攀升、贫穷的困扰、不平等的扩大以及和平与安全所面临的更多威胁。到2030年，教育系统需要录取数以十亿计的儿童和青少年接受基础教育（包括学前教育、小学教育和初中教育）[4]，并为所有人提供公平接受高中教育和高中后教育的机会。同时，为幼儿提供早期保育和教育，确保儿童的长期发展、学习和健康也非常重要。对于教育系统而言，确保所有儿童、年轻人和成年人学习并获得相关技能，包括娴熟的书写能力，亦至关重要。儿童、年轻人和成年人需要开发终身所需的灵活的技能和能力，以便他们能在一个更安全、可持续、互相依存、以知识为基础、受技术驱动的世界中生活与工作。“教育2030”将确保每一个人都获得坚实的知识基础，发展创造性思维、批判性思维以及合作性技能，培养其好奇心、勇气及坚韧性。

7.对人类发展和经济、社会、环境可持续性的教育目标及其相关性的最新关注，是“教育2030”议程的显著特征。这一特点深嵌在其从全局出发的人文主义愿景中，可以为新的发展模式作出贡献。该愿景超越了教育功利主义的方法，整合了人类存在的多元维度[5]。它理解的教育是全纳的，对促进民主和人权、提高全球公民性、宽容性、公民参与以及可持续发展都至关重要。教育可以促进跨文化对话，培养受教育者对文化、宗教、语言多样性的尊重，而这些对实现社会的和谐与公正具有重大意义。

8.对那些需要有质量的全民教育的国家和社会而言，受益之处颇多。教育改善生活（特别是对于女童和妇女而言）的有力证据越来越多[6]。教育在根除贫困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它能帮助人们获得体面工作，增加他们的收入，提高生产效率，助力经济发展。教育是实现性别平等的最有力的方式，能让女童和妇女充分地参与到社会和政治中，并拥有经济权利。教育同时是提高个体健康水平最有效的方法，并能够确保惠及下一代。教育能挽救数以百万计的母亲和儿童的生命，帮助他们预防和遏制疾病，教育也是减少营养不良的重要因素。此外，教育有助于促进对残障人士的包容[7]；能为生活受到危机和冲突影响的儿童、年轻人和成年人提供基本保护，而且为他们提供重建自己生活和家园的工具。

9.赋予全民受教育的权利，需要时时处处创造更多机会，那些冲突中的国家与地区尤其需要如此。最大的教育差距大多出现于冲突和紧急状态中。因此，非常有必要开发更加灵活的，能应对冲突、社会动荡和自然灾害的教育体系，确保在紧急状态、冲突和冲突后形势下都可以提供和维持教育。需要更好的教育来阻止和减少冲突与危机，促进和平。

10.《教育2030行动框架》中的原则源于一系列的国际公约与协议，包括《世界人权宣言》（第26款）[8]、《反教育歧视公约》[9]、《儿童权利公约》[10]、《经济、社会和文化权利国际公约》[11]⑤、《联合国残疾人权利公约》[12]、《消除一切形式的女性歧视公约》[13]、《关于难民地位的公约》[14]、《联合国大会关于紧急情况下受教育权的决议》[15]。这些原则具体包括如下三项：

第一，教育是一项最基本的人权，而且是可获得的权利。为充分实现这一权利，各国必须确保人们能普遍、平等地获得全纳、公平、有质量的教育与终身学习的路径，并做到免费和义务教育，不让一个人掉队。教育应致力于人的个性的全面发展，增进相互理解、包容、友谊与和平。

第二，教育是一项公共产品，主要由国家负责。教育同时需要社会共同承担，这意味着公共政策的形成和实施过程具有包容性。民间组织、教师与其他教育工作者、私立部门、不同社区、家庭、年轻人和儿童，在实现有质量的受教育权利方面都发挥着重要作用，而国家在设定和调节标准与规范方面的作用不可或缺。[16]

第三，性别平等不可避免地与全民受教育权利相互关联。实现性别平等的途径需要以权利为基础，保障女童和男童、女性和男性不仅获得和完成教育周期，而且在教育中以及通过教育获得同等的权利。

注释：

①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负责召集的全民教育指导委员会，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分布在全球的6个区域性机构的会员国代表、9个人口大国计划（始于1993年的一个论坛，旨在加快推进全民教育目标的实现，该计划包括9个人口高度集中的发展中国家，分别是孟加拉国、巴西、中国、埃及、印度、印度尼西亚、墨西哥、尼日利亚和巴基斯坦）和2015年世界教育论坛东道主国家的代表、全民教育五大召集机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联合国儿童基金会、联合国开发计划署、联合国人口基金会和世界银行）以及经合组织、全球教育合作伙伴（GPE）、民间组织、教学专业人员和私立部门的代表组成。

②关于2015年后教育的区域性会议和9个人口大国会议的成果是2014年的《曼谷声明》《利马声明》《伊斯兰堡声明》和2015年的《基加利声明》《沙姆沙伊赫声明》《巴黎声明》。

③我们承认，在联邦系统中，政府责任通常落到地方层面（sub-national level）。同样，教育治理与供给的分权化责任是很多非联邦制国家常采用的。有的地方会使用恰当的术语对此进行表述；但是在一些案例中，“国家”（national）会被用于指那些实行中央集权或者分权治理制度的国家（countries）。

④后文的“边缘化和弱势群体”指的是上文所列出的全部群体。应该注意的是，该列表整合了《变革我们的世界：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中的第19段和第25段，并不是详尽无遗的，国家和地区可以确认和表达其他的基于脆弱、边缘化、歧视以及受排斥的状态。

⑤本公约第13.2款指出：1）初等教育应面向所有人义务、免费获取；2）中等教育，无论何种形式，包括技术与职业中等教育，应通过一切恰当的方式，特别是积极引入免费教育的方式，向所有人开放、普及；3）高等教育应基于能力，通过一切恰当的方式，特别是积极引入免费教育的方式，向所有人公平开放。

参考文献：

[1]United Nations. Transforming Our World： the 2030 Agenda for Sustainable Development[EB/OL]. https：//sustainable development. un.org/post2015/transformingourworld， 2015.

[2]UNESCO. 2014 GEM Final Statement： The Muscat Agreement[EB/OL]. http：//unesdoc.unesco.org/images/0022/ 002281/ 228122E.pdf， 2014.

[3]改编自UNESCO. Rethinking Education： Towards A Global Common Good？[EB/OL]. http：//unesdoc.unesco. org/images/0023/002325/232555e.pdf， 2015.

[4]UNICEF. The Investment Case for Education and Equity[EB/OL]. www.unicef.org /publications/files/Investment_Case_for_Education_and_Equity_FINAL.pdf， 2015.

[5]UNESCO. Rethinking Education， op. cit， 2015：10.

[6]UNESCO. EFA Global Monitoring Report 2013/4-Teaching and Learning： Achieving Quality for All[EB/OL]. http：//unesdoc.unesco.org/images/0022/002256/ 225660e.pdf， 2014.

[7]Banks， L.M.， Polack， S. The Economic Costs of Exclusion and Gains of Inclusion of People with Disabilities： Evidence from Low and Middle Income Countries.

[8]United Nations. Universal Declaration of Human Rights[EB/OL]. www.un.org/en/documents/udhr， 1948.

[9]UNESCO. Convention against Discrimination in Education[EB/OL]. www.unesco.org/education/pdf/DISCRI_E.PDF， 1960.

[10]United Nations. Convention on the Rights of the Child[EB/OL]. www.ohchr.org/en/professionalinterest/ pages/crc.aspx， 1989.

[11]United Nations. International Covenant on Economic， Social and Cultural Rights[EB/OL]. www.ohchr.org/EN/ProfessionalInterest/Pages/CESCR.aspx， 1960.

[12]United Nations. Convention on the Rights of Persons with Disabilities[EB/OL]. www.un.org/disabilities/convention/conventionfull.shtml， 2006.

[13]United Nations. Convention on the Elimination of All Forms of Discrimination against Women[EB/OL].www.un.org/womenwatch/daw/cedaw/text/econvention.htm， 1979.

[14]United Nations. Convention relating to the Status of Refugees[EB/OL].www.unhcr.org/3b66c2aa10.html， 1951.

[15]United Nations. Resolution on the Right to Education in Emergency Situations[EB/OL]. www.ineesite.org/uploads/files/resources/UN_Resolution_Education_in_Emergencies.pdf，2010.

[16]改编自UNESCO. Rethinking Education， op. cit，.2015.

编辑 许方舟 校对 郭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