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 蒋丽芳
她们是来自郑州铁路局郑州客运段高铁一队的乘务员,她们是一群年仅20多岁的美丽姑娘。她们虽然年轻,却用热心、耐心、细心的服务赢得了乘客的认可,赢得了无数人的点赞,更获得了2013-2014年度全国青年文明号、2014年中国铁路总公司先进基层党支部、2015年河南省工人先锋号、2015年河南省五一巾帼奖等多项荣誉。
在著名的提问网站“知乎”上,有人曾发问,“高铁乘务员”的工作好吗?其中的一位署名“郭敬”的网友说“作为高铁乘务员的配偶,应该有资格答这个题目”,接着就对这份工作进行了无情的吐槽:“上18个小时班只有6个小时休息!上班提前一个小时到岗,下班了还要开总结会!”“经常受委屈,只要客人投诉,上面不管原因就会处罚。”“吃得不好,几乎没可能自己做饭,只能买车上的盒饭。”
……
吐槽的内容之多,只能用省略号代替。然而,这样的篇幅越长,越表明在看似光鲜的高铁乘务工作背后有太多不为人知的艰辛。在了解了更多发生在高铁上的故事之后,你会不得不感叹,让人感到舒心的高铁环境和服务,是多少一线的乘务人员用无怨无悔的付出和永无止境的追求换来的!
“我们的服务要赶上高铁的速度”
2015年12月14日至15日,上海合作组织成员国政府首脑(总理)理事会第十四次会议在郑州召开。23岁的崔昕怎么也没想到,这样一个国际大型会议会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直到专运组列车长在13号那天接到G98专运任务,组织崔昕等几个乘务员开始准备工作,她才意识到自己要见到“大领导”了。
14日13时25分,外国客人一行7人到来。崔昕为来自蒙古国的客人呈上敬手毛巾,接着上了绿茶和红茶,把水果拼盘、干果放在合适位置。崔昕每进行一个环节,都要先和翻译充分沟通。当崔昕上完茶准备离开时,客人笑着对她用中文说了句“谢谢”。
因为专运任务属于机密,不能随便问,更不能对外乱说,所以直到崔昕看到自己出现在“郑州客运段”的头条微信中时,才知道原来自己服务的客人是蒙古国副总理。崔昕的父母在老家济源看到女儿站在外国领导人的后面,既激动又好奇:“你爸你妈连乡长都没见过,你都见外国总理了!说说你都和他说了点啥?”
然而,在这些乘务员姑娘让人艳羡的背后,也许连他们的父母都不知道他们付出了多少努力。在执行此次专运任务前,他们要提前采购水果、干果和相关饮料。当得知客人是蒙古国的时候,姑娘们立即上网查询蒙古国的各种风俗习惯与忌讳。为了给客人提供最洁净的环境,她们对1号商务舱进行深度保洁——擦拭窗台,不能有一点水渍;清扫地毯,发现一根细微的线头都要用手捏起来;分切水果,切多厚多薄,颜色如何搭配,每一个细节都要琢磨半天。
崔昕所要面对的这些繁琐、细微的工作,几乎是每个郑州客运段高铁一队的乘务员都要面对的——仔细查验车票、核对身份证、照顾重点旅客、宣传安全知识、调整行李架和及时的广播提醒,等等。除此之外,还有时不时杀出来的“程咬金”。
有时遇到突发状况,不但要立即想出应对的办法,还要确保事情完美解决。2015年5月1日,担当G567次列车列车长王芳接乘务员崔梦寐汇报,7号车厢一位先生下车时竟把孩子遗忘在了车上。王芳立即把小朋友领到餐车安排好饮食,提前与鹤壁东站取得联系并说明情况,到站后将小朋友顺利交接给站方工作人员,委托他们务必照顾好孩子。
有时工作中出现失误还要承担风险。2015年国庆节最后一天的第一趟G90次列车上,在餐车排队补票的旅客,已经排了两三个车厢。乘务员顾不上吃一口饭、喝一口水,一共补票137749元。车长陈兆健退乘交款时却发现票款少了1194元,最后她坚持承担了全部票款。
有时受了委屈却只能自己忍着。乘务员李佳燃曾经服务的一趟列车上,一位男士的大箱子放在过道挡住了旅客通行的道路。这位旅客很不耐烦地抡起箱子往行李架上放,由于动作过大,箱子的滑轮打到了她的膝盖上,膝盖顿时破了皮,渗出血来……这位男士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说,佳燃忍着疼痛,到洗脸间用卫生纸简单擦拭就继续工作了起来,一路都没吱声。
崔昕、王芳、陈兆健、李佳燃……她们是来自郑州客运段高铁一队的普通职工,发生在她们身上的也都是再寻常不过的小事。可是,这一件件小事,却让乘客的心为之震颤,为之感动。
始建于2013年5月2日的郑州客运段高铁一队,前身为动车车队,后来经过整编共有47个班组,车队承担着郑州、西安、武汉至北京西的20.5对高铁动车组的旅客运输任务。在频繁、紧张的出车任务压力下,高铁一队用真诚、细致的服务赢得了乘客的好评,他们说,我们的服务要赶上高铁的速度。
冰雪背后的微笑
2015年11月23日,晚点1个多小时的车长曲苗苗,交完票款回到家时已经到了半夜。在回家的路上看到飞舞的初雪,她还兴奋地自拍了一下发到了朋友圈。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早上,她拉开窗帘时,外面飘着鹅毛大雪,手机微信里有几百条未读信息。工作的微信群里,各个车次的车长和乘务员在提前准备第二天突发状况怎么应对。
11月24日,中原大地普降大雪。伴随着纷飞的大雪,各种交通运输工具几近瘫痪,高速封路,飞机停飞,高铁一队也迎来了建队以来最艰难的日子。这天,高铁一队担当的19对列车均大面积晚点。为此,车队干部以雪为令,全体干部上线添乘,大部分乘务人员连续工作20个小时以上。
在回家路上的曲苗苗不知道的是,在几乎相同的时间,另一趟高铁的乘务员小姑娘沿着和她相反的路径向高铁站出发。她因为怕迟到,凌晨2点就从家出门,由于没有车可以坐,她一步深、一步浅走得满头大汗,终于按时到达站里。而更有许多家在外地的乘务员提前一晚就到东站的宿舍里住了。
在这一天,武广一组列车长毛海滨值乘的DJ5907次是出乘最晚一趟归来的列车。24日7点55分列车停至驻马店西,8点11开。8点40分列车又降弓停至明港东到信阳东,9点16开。接调度命令9点47到信阳东站4站台停车,车上无水无电,面对严寒,为了取暖,车长毛海滨组织大家在车上突击卫生,自己却得了重感冒。直到25日凌晨6:46分在孝感北站接调度命令,6:58开车到郑州东。而在此时,车上的乘务人员已经在路上呆了25个小时。
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每趟晚点高铁上的乘务员们仍打起精神,在车内忙碌着。有的为了清理车门结冰,手都破掉了,有的一路发烧但仍坚持到底,有的被许多无理取闹要求越席乘车的旅客刁难却仍然微笑面对。这些年轻的乘务员用风趣的语言调节着旅客的心情,慢慢安抚旅客焦虑的情绪。到了凌晨,为了让旅客在途中睡得踏实,每一位乘务员都坚守岗位,细心地叫醒到站的旅客。
乘务员在车上忍受饥寒,高铁一队的干部们也没闲着。车队党总支书记李怀颖在北京西站指挥,车队书记蒋丽芳值班在家,她们一直牵挂着晚点的职工,特意安排一名干事负责熬红糖姜茶,让晚点归来的乘务员饮用取暖驱寒。为了保证第二天出乘的职工能休息好,特意腾出三间休息室供退乘班组休息。而入住的班组一直与线上班组联控,主动让出铺位,等待大家归来。
当列车缓缓驶入寒夜中寂静的郑州东站时,所有的乘务员都长舒一口气。乘务员丽君在那天的工作日志中记录下了自己的心情:“今年是高铁乘务工作的第二个年头。以前下雪是开心的打雪仗看雪景,围在一起吃火锅,今年的第一场雪我在高铁上,为赶路回家的人们制造良好的环境、提供温馨的服务。这一年第一场雪我用微笑感动了晚点五个多小时而疲惫不堪的旅客。他们没有抱怨,没有发怒,没有暴跳如雷,而我没有怨言,没有崩溃,心里很平静。也许这就是成长,我觉得自己很有价值。”
在这段平实的话语里,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年轻高铁乘务员那颗纯净、澄明的心。
跑一次热备,5个人流泪
对于高铁车队来说,最纠结的是跑热备。
热备,是什么?就是一个完整的乘务班组在备用车体上坚守岗位,从着装到人员配备,随时处于迎战状态。如果有某趟高铁出现了故障不能正常运行,在接受命令后,该乘务组立即出发担当故障车的乘务工作。然而,因为目前各类高铁车型编组的座位排列不统一,造成热备车型也无法和各类故障车统一,这样热备车一旦启用后,往往造成旅客所持的车票等级和实际座位等级不符,需要乘务人员做艰苦的解释工作和座位调整工作。
高铁一队队长屈煜曾深有感慨地说:每遇到一次热备,对于我们的队伍都是一次极为严峻的考验;班组每担当一次热备,对于每列车长来说,都是一次刻骨铭心的历练;职工每担当一次热备,对于自己来说,都是一次对人生的再思考。
2015年4月15日7点54分,带着乘务员在热备车进行应急演练的车长爨龙龙,接到司机通知需要起热备,救援武汉铁路局担当的G541次列车,她立刻通知乘务员做好接车准备。
8点5分,旅客放行。从那一刻起,乘务员们悬着的心就没放下来。
“乘务员!你们怎么回事啊!我明明是这个位置为什么他坐着?”
“乘务员!你过来!你们的责任为什么要我们承担!”
“乘务员你让我坐哪里,我就坐哪里?你算老几啊?”
面对旅客的问题和指责,乘务员方青青一边解释一边安抚:“先生您好,您乘坐的由外局担当的G541次列车临时故障,由郑州局0G991次担当乘务,请您谅解。”“女士您好,您的心情我们能理解,我们向您道歉。”“大爷大娘,你们行李多,我帮你们拿,你们扶好扶手。”
但是听到有的旅客几近辱骂式的责备时,20岁的方青青再也忍不住委屈的泪水。不过她知道这会儿不是哭的时候,于是背过身去,偷偷擦了擦留在脸颊的泪珠,一边解释一边帮助旅客拉行李,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
“车长,6车有旅客坐错车了!”正在忙乱之际,一个乘务员慌慌张张地跑来告诉爨龙龙,因为到成都的动车和她们的车停在同一个站台上,一位旅客上错车了。那位旅客拉着爨龙龙的手,几乎要哭出来:“车长,我家是成都农村的,小孩儿病重,因为动车快才买的动车票,没想到还坐错了!这可咋办呢?”
看着这位大姐眼泪就要落下来了,爨龙龙安慰她道:“大姐你先别急,您计划乘坐的D2201下一站是驻马店西站,我们下一站也是驻马店西站,我们是高铁,比你要坐的动车快,到驻马店西站后,我保证把你送到D2201上。”“真的吗!您真是我的大恩人!”
此时此刻,车上的旅客看到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们面对怨声载道的车厢,依旧平静、理智而饱含热情,也渐渐安静下来……
退乘后,大家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餐车,李怀颖摸着8位女孩的头心疼地说:孩子们,累坏了吧?走了两天车,今天又受那么多委屈,我注意观察了,有5个人都流泪了。方青青说:书记不委屈,早上您巡视到我的车厢时,我正哭着帮旅客拿行李,看见您之后,我赶紧低下头,生怕我的坏情绪影响到您,因为车长总是对我们说,一切困难都是在帮助我们成长,我们应该乐观向上,心怀感激。
组建时间不足3年的郑州客运段高铁一队,职工中86%是刚离开校园步入社会的小姑娘。她们从面对旅客的指责留下委屈的泪水,到现在能淡定从容微笑面对每一位旅客;她们从刚开始唯唯诺诺的解答问询,到现在的热情周到大方主动的服务旅客;她们从被家人照顾呵护的娇娇女,成为现在能独当一面的“霹雳娇娃”;她们从一朵弱不禁风的温室花朵蜕变成了成熟干练、风雨无阻的铿锵玫瑰……
时时“爱心”付出、事事“耐心”解答、次次“热心”服务、件件“用心”对待,是他们秉持的理念。他们总期待自己的考虑再周全一点,他们总是希望自己的态度更热情一点,他们总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好,他们总是努力地在感恩中学会包容,以细腻、周全的服务,赢得旅客的尊重和好评……
高铁之美,美在让人惊叹的速度,美在人性化的设计,美在舒心的环境;而高姐之美,美在让人歆羡的容颜,美在充满活力的青春,更美在纯洁澄澈的心灵,美在追求卓越的精神内核。
没有最美,只有更美。这群青春洋溢的姑娘们,期待用更美的微笑,创造更好的服务,与高铁赛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