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占龙
一个春天的早晨,妈妈就将父亲和我们哥几个早早地叫起,说:咱家后山墙有点堆了,趁着天好修一下!
正要准备开始动工的时候,忽然传来唧唧喳喳的鸟叫,我忙抬起头,见一只麻雀正在我们的头顶不停地盘旋,叫声一声比一声急。这时,父亲手指房檐,大声喊道:“看,这里有一窝小麻雀,怪不得这鸟这么叫呢!”父亲心疼这些小生灵,随手把窝连同小鸟端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离我们不远的一块平地上。
那鸟窝,是用一根根柔软的小草再加上小鸟身上的羽毛精心编织而成,圆圆的,密密的,紧紧实实,窝里一个挨着一个挤满了5个小脑袋,这5只小鸟,身体有的强壮一些,有的瘦弱一点儿。我生怕太阳一会儿升高,光线太足刺伤了它们,忙走上前想用一些砖头给它们围起来。正当我来回搬运砖头的空档,不经意间,有两只强壮一些的小鸟一溜烟似地展翅飞进了我家房后的一片芦苇丛中;另外也有两只随后歪歪斜斜地飞到了房后的榆树上,这时,窝中只剩下那只最弱小的了。
该动手给它搭窝了,鸟妈妈更是不离不弃,始终盘旋在我们的头上,那叫声更是让人心里纠结。一会儿飞到芦苇丛中,一会儿又飞到屋后的榆树上。这回,它好像忙得更欢了,好像哪个也放心不下。
搭好了窝,房子的后山墙父亲和大哥几个也维修好了。该动手修前山墙了,父亲忙叫我:“仓子里有鸟笼子,把这只小鸟装上放点草,挂在树上吧,别被猫吃了。”我听了之后,赶紧把笼子挂到树上,打开笼子门,把鸟窝连同小鸟原模原样地放在里面。此时,鸟妈妈就蹲在我头顶的电线上,眼睁睁地看着我所做的一切。
挂完了鸟笼,我抬头再往电线上一瞥,不知什么时候,鸟妈妈的嘴里多了一条虫子,歪着头,正眼巴巴地望着我,不跳也不叫,静静地,眼神里没有了方才的恐惧和焦虑,好像充溢着的全是对我的感激和期待。鸟妈妈先是试探性地从电线上跳到树上,然后从树上再跳到玉米稈堆上,最后站到了笼子上,它趁我不注意的功夫,闪身钻进了笼子里。等它再飞出来时,虫儿早进到鸟宝宝的肚子里了。
鸟妈妈喂完了笼子里的这只最弱小的鸟宝宝后,就瞧不见它了,等我再四处寻找,不是从芦苇丛中飞出,就是在房后那棵大榆树上落下。我想,她一定是给先前逃生的那四只鸟宝宝送食去了。
就这样,一上午的时间,我并没有帮父亲干些力所能及的活,而是为了这几只鲜活的小生命不断地往返于前院、后院。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鸟妈妈始终没有离开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