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语族语言元音声学模型的比较研究

德格吉呼，巴图格日勒，韩明明，郭丹丹，黄秋花

(1.西北民族大学 蒙古语言文化学院，甘肃 兰州 730030；2．西北民族大学 中国民族信息技术研究院，甘肃 兰州 730030)



蒙古语族语言元音声学模型的比较研究

德格吉呼1，巴图格日勒1，韩明明1，郭丹丹2，黄秋花2

(1.西北民族大学 蒙古语言文化学院，甘肃 兰州 730030；2．西北民族大学 中国民族信息技术研究院，甘肃 兰州 730030)

文章以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民族语言实验研究团队研制的“中国少数民族语言语音声学参数统一平台”和语音声学模型形成平台，对蒙古语族语言东乡语、保安语进行了系统的语音实验.并且结合现已发布的蒙古语、土族语、东部裕固语语音声学参数数据库进行了蒙古语族语言各亲属语言语音声学模型的验证.初步结论为：蒙古语族语言各亲属语言极有可能在元音声学模型方面存在语言发生学关系；在音段层面，蒙古语族语言各亲属语言呈现的相似性能更好地说明蒙古语族语言各亲属语言比较接近，并且具有同源关系的属性或性质.

蒙古语族语言；声学模型；亲属关系；同源关系

0　引言

自1786年英国东方学家威廉· 琼斯在印度加尔各答亚洲学会发表论文，认为梵语在动词词根和语法形式方面跟希腊语和拉丁语有许多共同点并具有共同来源之后，德国语言学家葆朴在1816年、1833年先后出版了有关印欧比较语言学的著作，提出了亲属关系可以成为一门独立科学的材料.但是，第一位注意到突厥语、蒙古语、满洲—通古斯诸语音之间具有相似性的是瑞典军人菲利普·约翰·冯·斯特拉伦伯格在1730年发表了“鞑靼诸语”[1].后来，经过各国语言学家的研究，阿尔泰语系语言各方面的比较研究层出不穷.但是已经有近3个世纪历史的阿尔泰语系语言比较研究以及阿尔泰语系目前仍是一个有待研究证实的假设性命题[2].

有关用语音声学模型来研究阿尔泰语系语言亲属关系的比较罕见.但是需要指出的是，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民族语言实验研究室的阿尔泰语系语言语音实验研究团队对阿尔泰语系蒙古语、维吾尔语、鄂温克、土族语、蒙古语各方言语进行了在音段和超音段声学模型层面的亲属关系研究，得到了可喜的成就.

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我们以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民族语言实验研究团队研制的“中国少数民族语言语音声学参数统一平台”和语音声学模型形成平台，对蒙古语族语言东乡语、保安语进行了系统的语音实验.并且结合现已发布的蒙古语、土族语、东部裕固语语音声学参数数据库进行了蒙古语族语言各亲属语言语音声学模型的验证.

我们还以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呼和研究员等学者提出的用语音声学模型检验语言发生学关系和语言接触所造成的相似性，即检验发生学中的同源关系与类型学中的相似性思路和方法，对蒙古语族语言各亲属语言的音段声学模型进行验证.

1　语音声学模型比较

本文所述的语音声学模型，指音段和超音段等两个层面4大类声学模型.本文研究中，重点使用语音声学模型的音段模型类中的元音声学模型层面.有关语音声学模型的定义、分类以及研制平台，请参照呼和的有关声学模型的学术论文[3]，本文中不再重复阐述.

1.1蒙古语与保安语

在元音声学模型层面，单元音声学模型即“声学元音图”能够给我们展现可视性的对比.

图1　蒙古语、保安语元音声学模型图(正方形为蒙古语；空心圆为保安语)

图1为蒙古语、保安语单元音声学模型图(蒙古语语音声学参数引自于呼和专著《蒙古语音实验研究》，保安语声学参数来自正在研制的《保安语语音声学参数数据库》).

通过比较蒙古语、保安语发音合作人词首音节3个定点(极端)元音的声学模型图得知，蒙古语声学模型图(正方形)前后(舌位前后)维度、高低(舌位高低或开口度)维度层面，呈现出较大的相似性和极小的差异性.并且蒙古语声学空间明显比保安语声学空间大，并且包含着保安语声学模型图(空心圆).因而极有可能存在语言发生学的亲属关系，具有同源关系的性质.

1.2东乡语与保安语

《东乡语语音声学参数数据库》和《保安语语音声学参数数据库》是以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民族语言实验研究团队研制的“中国少数民族语言语音声学参数统一平台”以及呼和研究员主持承担的中国社会科学院重大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重大招标项目“中国少数民族语言语音声学参数统一平台建设研究”和巴图格日勒教授主持承担的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基于数据库东乡语声学研究》等具体研究项目的系统指导下建立并陆续完善的.目前，《东乡语语音声学参数数据库》已初步建立，并逐步完善；《保安语语音声学参数数据库》正在构建当中.文中有关东乡语、保安语的声学参数均来自上述语音声学参数数据库.

图2为东乡语、保安语发音合作人词首音节单元音声学模型比较图.通过观察发现东乡语元音在高低维度上比保安语略高一些；保安语前后维度比东乡语略前一些.东乡语、保安语声学空间分布有一处重叠，并且空间的差异度极小，相似度极大.显然,可以分析出东乡语、保安语在语言发生学方面，具有同源关系的属性.其中出现的音位重叠现象极有可能是语言接触而形成的相似性.因为保安族、东乡族从古至今大多数居住都是相邻的，所以频繁的语言接触，使得在语音系统中产生了共性.因而有了有一个极端元音重叠的现象.

图2　东乡语、保安语元音声学模型图(三角形为东乡语；空心圆为保安语)

1.3保安语与土族语

土族语是土族人所使用的语言.在历史的岁月里，土族与藏族产生亲密关系以外，还同亲属语言保安语产生了浓厚的关系.从古至今保安族和土族有过相邻居住的历史，因而我们选择保安语和土族语并单独比较了他们的声学模型.

图3　土族语、保安语元音声学模型比较图(正方形为土族语；三角形为保安语)

图3为土族语、保安语在元音声学模型层面上的声学元音图(土族语声学参数引自于韩国军、呼和的学术论文).

通过比较得知，土族语、保安语在高低维度方面，差异性较少，相似性较多.而保安语、土族语主要差异性在前后维度上，但是不像蒙古语与保安语那样，差别较大.从土族语、保安语声学空间上看，两种语言相似性远远大于差异性，能够证明土族语、保安语在语言发生学方面具有同源关系的性质.

我们从土族语、保安语声学格局图中得知，有些音位有着很强的相似性.这种现象跟上述阐述的保安语、东乡语的类似，极有可能是因为长期相邻居住，语言接触频繁而引起的相似性.从而进一步证明了，土族语、保安语、东乡语具有亲属关系的性质.

1.4保安语与东部裕固语

图4为保安语与东部裕固语元音声学模型比较图(空心圆为保安语；三角形为东部裕固语；东部裕固语语音声学参数引自萨仁花的学术论文).

图4　保安语、东部裕固语元音声学模型比较图(空心圆为保安语；三角形为东部裕固语)

通过比较上述元音声学模型图，我们发现：保安语、东部裕固语无论是在高低维度，还是在前后维度，都具有明显的差异性.但是，我们从图4得知，保安语、东部裕固语呈现的相似性明显大于差异性.这足以证明，保安语、东部裕固语在单音节短元音声学模型层面上，具有语言发生学方面的同源关系的属性.

1.5蒙古语族语言各亲属语言

为了使蒙古语族语言各亲属语言的语音声学模型比较更加可视化、明朗化，除了上述4个单独比较外，在这里还将各亲属语言集中起来再做比较.这样，既能考察各亲属语言的同源关系，又能检验出那些亲属语言间的相似度与差异性的大小.

图5为蒙古语族语言各亲属语言(蒙古语、保安语、东乡语、东部裕固语)语音声学模型比较图.

图5　蒙古语族语言各亲属语言间语音声学模型比较图

通过比较蒙古语族语言各亲属语言语音声学比较图得知，各亲属语言之间总体上具有语言亲属关系的属性.在前后维度、高低维度等方面，都具有较大的相似性和较小的差异性.其中，保安语、东乡语语音声学模型最为接近，表现为极小的差异性、极大的相似性.另外，保安语、东乡语、土族语有着很强的语言接触方面的差异性，但不影响其之间具有的语言亲属关系的属性.

2　结论

通过上述语音声学模型的实验证明，音段声学模型中元音声学模型能够较好地体现亲属语言之间的相似性和差异性，从而检验它们之间在语言发生学上具有的亲属关系性质和语言接触而形成的同源关系属性.

从前我们在语音声学研究方面，声学元音图只是定点元音图或者元音三角图来看待，并对它进行舌位描写.目前，我们发现语音声学模型理论与声学元音图、语音声学格局图完整结合后，能够更好地说明蒙古语族语言各亲属语言比较接近，且具有同源关系的属性或性质

综上所述，可以得出以下结论：

1)蒙古语族语言各亲属语言(蒙古语、东乡语、保安语、土族语、东部裕固语)之间在语音声学模型中，元音声学模型层面存在语言发生学亲属关系的属性.

2)蒙古语族语言各亲属语言之间除了在语言发生学方面具有同源关系的性质外，还有语言接触而形成的同源关系的性质.

3)通过比较蒙古语族语言元音声学模型得知：保安语语音声学模型、东乡语语音声学模型和土族语语音声学模型最为接近，其表现为极小的差异性、极大的相似性.其次，东部裕固语语音声学模型与其他亲属语言的声学模型关系不像上述亲属语言声学模型那样接近度极高.蒙古语语音声学模型呈现的声学空间比其他亲属语言声学模型展现的声学空间要广，几乎包含了其他亲属语言.这种现象的发生，我们需要结合传统语言学、历史语言学的视角来解释.

3　展望

基于蒙古语族语言各亲属语言语音声学参数数据库以及声学模型库，来研究蒙古语族语言具有的亲属关系属性或性质，是声学模型领域的探索.我们实验语音学研究团队得到的初步结论仅代表基于现代口语层面，还要在元音声学模型层面对蒙古语族语言各亲属语言之间的声学模型进行研究.

为更进一步研究蒙古语族语言各亲属语言语音声学模型的系统工作，有待做好做精蒙古语族语言各亲属语言的语音声学参数数据库的完善,并对其所有亲属语音的音段声学模型、超音段声学模型都给予深度研究探讨，结合数学、计算机、统计学的方法对各亲属语言语言声学模型进行量化和归一化处理，从而算出蒙古语族语言各亲属语言语音声学模型的相似度与差异度的大小，这样更能精确体现具体的相似度，从而实现语音声学模型研究的飞跃.

[1] 呼格吉勒图，双龙主编.阿尔泰丛书[M]：呼和浩特:内蒙古教育出版社，2004.8，1-4.

[2] [3] 呼和.基于语音声学模型的阿尔泰语系语言亲属关系初探[ J ].民族语文，2013，3:73-81.

[4] 呼和.蒙古语语音实验研究[M]：沈阳，辽宁民族出版社，2009.7.

[5] 韩国军,呼和.土族语短元音声学分析[J].第十届中国语音学学术会议，2012.

[6] 萨仁花.东部裕固语第一音节短元音声学研究[C].山西社会科学论丛，2012,3.

[7] 呼司乐土.东乡语第一音节元音声学分析[C].首届全国高校蒙古语言文学专业研究生论文集，2014,12.

[8] 德格吉呼,巴图格日勒,金雅声,格根塔娜,郭丹丹.保安语短元音声学特征研究[J].西北民族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2014,4.

2016-02-10

本文为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基于数据库东乡语声学研究》(批准号：12BYY106)和2014年西北民族大学研究生科研创新资助项目《基于数据库保安语元音声学研究》(项目号：Yxm2014135)的阶段性成果.

德格吉呼(1992—)，男(蒙古族)，内蒙古科尔沁左翼后旗人，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蒙古语族语言实验语音学方面的研究.

H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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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2102(2016)01-0023-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