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学科排名对我国高校创建一流学科的启示

陈世银



国际学科排名对我国高校创建一流学科的启示

陈世银13

本文以美国新闻和世界报导、泰晤士高等教育、上海交通大学、Quacquarelli Symonds等机构推出的国际学科排名指标体系为依据，分析了他们的特征及共性。上述四种国际学科排名指标体系均考虑了学科间的差异性，非客观性指标占有一定比重，论文指标在评价体系中权重较大，而论文质量指标又是重中之重。基于此，我国高校创建一流学科应着力于坚持学科分类指导、重视学科声誉塑造、以高质量的科研带动学科发展，以及学科发展回归人才培养等方面。

国际学科排名；指标；特征

美国新闻和世界报导（以下简称 USNews）、泰晤士高等教育（Times Higher Education，以下简称THE）、上海交通大学、Quacquarelli Symonds（英国一家专门负责教育及升学就业的组织，以下简称QS）所推出的国际学科排名，在高等教育界具有较强的影响力。目前，我国正实施“双一流”建设，即创建若干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一流大学需要一流的学科做支撑，通过分析国际学科排名指标体系，找到国际学科评价关注焦点，将有助于我们更好地聚焦和指导高校开展学科建设，进而加快建设世界一流大学的步伐。

一、国际学科排名指标体系的基本特征

（一）USNews学科排名指标体系

表1　USNews2015年学科排名指标及权重［1］

从表1可知，USNews所推出的国际学科排名共包含10项指标，将学科分为三大类进行评价。该学科排名主要有两大特色：一是相比其他设有声誉调查项目的学科排行，该排名指标除“全球声誉调查”外，还设置了“区域声誉调查”指标，声誉考察更加全面，更利于在区域内表现优异、对区域经济社会发展作出杰出贡献的高校的排名。二是文献计量指标权重较高。文献计量数据可直接从第三方数据提供商获取，客观性较强，更容易获得高校的认同。

（二）THE学科排名指标体系

表2　THE2015学科排名指标体系［2］

从表2可知，THE学科排名共分5个一级指标和13个二级指标，充分考量高校在教学、科研、科研影响力（论文引用）、社会服务（工业收入）、国际化等方面的表现。在教学、科研方面，THE学科排行采用主观指标与客观指标相结合的方式，均设有“声誉调查”项目。此外，THE学科排名所设置的“工业收入”指标，考察的是高校获取来自工商企业资助的能力，即高校在科研成果转化（知识转移）中的竞争力。与其他学科排名体系相比，具有其自身特色。

（三）上海交通大学学科排名指标体系

上海交通大学共对五大学科领域进行排名，分别为理学、生科、社科、工程学、医学。同时，上海交通大学对数学、物理、化学、计算机、经济学五个学科（subject）进行排名，指标及权重同理学大类。

从表3可知，该学科排名体系共分6项指标，指标的“门槛”相对较高，如“诺贝尔科学奖”、“菲尔兹奖”、“高被引科学家奖”等。大陆高校在这些指标上的表现与欧美国家高校差距明显。总体上看，该学科排行体系与上海交通大学所推出的世界大学学术排行榜一样，侧重于对高校学术的考量。

表3　上海交通大学2015年学科领域排名指标及权重［3］

（四）QS学科排名指标体系

2015年，QS共对36个学科进行了排名，不同学科评价指标的权重不同，以下是其评价指标和权重范围（见表4）：

表4　QS2015年学科排名指标及权重［4］

从表4看出，QS学科排名指标数最少，仅有4个。同时，指标权重浮动较大，因学科不同而异。与其他学科排行相比，该排行最大的特点是声誉调查所占比重很高，平均达到44.3％，“艺术与设计”学科甚至达到了100％。

二、国际学科排名指标体系的共性分析

（一）指标体系均考虑了学科间的差异问题

USNews学科排名中根据三类学科领域类型，给予不同的权重。理工医科突出了标准化的篇均被引、总被引等指标的权重；社会科学则加大了论文数、引用率前 10％的论文比例等指标权重；人文学科增大了全球声誉调查、区域声誉调查指标权重，同时新增会议论文、著作两项指标，体现了针对不同学科进行差异化评价的理念。

THE学科评价共分为四个类型，对六大学科领域进行了排名。人文、社科学科领域加大了“教学声誉调查”、“学术声誉调查”的指标权重，而临床（前）、健康、生命科学、物理科学三大学科领域更加看中“论文的标准化影响”，其权重高达35％，远远超出其他学科领域的权重；工程科学则突出了“师均来自工商业的收入”情况的考察，为其他学科领域这一指标权重的 2倍，突出了知识转移在工程学领域的重要性。

上海交通大学的学科排名中，工程学用“科研经费收入”这一指标代替“获诺贝尔奖和菲尔兹奖的校友折合数”、“获诺贝尔科学奖和菲尔兹奖的教师折合数”这两项工程学领域所没有的指标，也体现出学科差异化评价的导向。

QS学科排名的指标权重的差异化则更加突出。学术声誉的跨度范围为30％～90％；雇主声誉的跨度范围为 5％～30％；篇均被引、H指数引文均为 0％～30％。例如“艺术与设计”学科的“学术声誉调查”权重90％，“雇主声誉调查”权重10％；“计算机科学”学科的“学术声誉调查”40％，“雇主声誉调查”权重30％，“论文篇均被引”15％，“H指数引文”15％。

（二）非客观性指标占有一定比重

声誉调查占有较大的权重。除上海交通大学外，其余三大学科排名均设有“声誉调查”指标，USNews平均权重达到 28％，THE平均权重达到44.3％，QS则更高，如“艺术和设计”学科高达100％。

这些非客观性指标的使用，一方面弥补了客观性指标的不足，如THE的“教学声誉调查”，一定程度上解决了教学难以量化评价的问题；另一方面，对大学声誉的考察作为对大学综合实力与影响力的间接考察，在评价中具有重要意义。

（三）论文指标在评价体系中权重较大，论文质量指标是重中之重

论文指标在四大排名榜中均占有较大比重。在USNews评价体系中，论文指标在理工医科、社会科学中达到75％；在人文学科中也达到50％；在THE评价体系中，论文相关评价指标平均达到32.4％。在上海交通大学的评价体系中，直接性论文指标达到 50％，加上“高被引科学家”这一间接性论文指标，总量高达75％。在QS评价体系中，论文性指标在“生命科学”和“自然科学”学科领域的权重运用最大，均不低于 40％，其中“牙医学”学科、“兽医学”学科、“论文篇均被引”和“H指数引文”权重合计达到60％。

论文质量是论文指标考察的重中之重。四大学科排名所采用的篇均被引、总被引、引用率前10％的论文数、引用率前10％的论文比例、前20％期刊上发表论文的比例、H指数引文等，均是反映论文质量的重要指标，尤其是引用率前 10％的论文比例是近年来体现学科论文质量和水平的重要应用指标，对于学科领域所发表论文由偏向数量转为重点提升质量，具有重要的引导意义。

三、国际学科排名对我国高校建设世界一流学科的启示

（一）学科发展坚持分类指导

考虑学科差异因素，各大排名指标体系在评价中尽量避免一刀切，通过调整指标或指标权重等方式，采取差异化评价模式。

从学科发展的角度看，学科建设需要充分遵循学科自身的特性和发展规律。人文学科注重积淀，著作是其成果的主要表现形式；社会科学注重与经济社会紧密结合；理科、医科的成果突出表现为科研论文；工科重在结合经济社会重大战略需求，解决工程技术领域的关键问题，提升社会生产力。因此，在学科建设过程中，应充分考虑不同学科间的差异，在投入模式、产出预期、建设周期等方面，均要有所区别。例如，武汉大学“十二五”规划中明确提出，坚持“分类指导、分层建设、分步推进”，学科建设的分类指导思想中，力争建立现代化文科、国际化理科、战略化工科、特色化医科。根据现有的学科特色和基础，明确了不同的发展目标和建设重点，同时结合投入与考核方式的差异化，推动各学科的全面发展。

（二）高度重视学科声誉的塑造

我国教育部2012年学科评估指标体系中，对学科声誉的考核包括：学术声誉、社会贡献、学术道德等［5］。学科声誉是学科长期发展积淀的结果。例如，哈佛大学的商学和法学、伯克利加州大学的生物原子工程、麻省理工学院的工程学等，均享誉全球。中国高校在创建世界一流大学中也涌现出一批具有全球影响力的学科，例如清华大学的工程学，在2015年USNews学科排名中位列全球第一［6］；北京大学在2015年QS学科排名中，现代语言排名第5位［7］，法学排名第18位［8］。

学科声誉的塑造非一日之功。学科需要在培养具有国际竞争力的人才、高水平的学术产出、服务经济社会发展、国际交流与合作、坚守学术道德等方面持续表现突出，才能建设世界一流学科。例如，武汉大学的测绘科学与技术学科，始终是学校学科建设的重中之重，该学科培养出的大批杰出人才在北斗、资源三号卫星等国家重大战略需求中做出了重要贡献，并在国际上拥有良好声誉。2012年，武汉大学获国际地球空间信息领域“世界领袖奖”（全球仅美国加州伯克利大学、德国汉诺威大学和中国武汉大学获此殊荣），成为世界公认的三强之一。

（三）以高质量的科研带动学科的可持续发展

学科的可持续发展，离不开高质量的科研支撑，正如论文质量是四大排名指标体系考察的重中之重。在当前中国高校的科研论文数量大幅提升的情况下，大力提升论文质量，则是学科可持续发展的内在要求。从表 5中看出，国内顶尖高校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与哈佛大学相比，在 ESI（Essential Science Indicators，基础科学指标，由美国科学信息研究所发布）数据库最近所发布的高被引论文、热点论文指标上，绝对数量与比例两项仍有较大的提升空间，而这两项指标正是体现论文质量的重要指标。同时，在篇均被引上，两所学校也与哈佛大学有较大的差距，论文整体质量尚有待进一步提升。因此，进一步提升科研质量，将是国内高校创建一流学科过程中需要重点关注的内容之一。

表5　三所高校ESI论文对比［9］

（四）学科发展以人才培养为根本

从四大国际学科排名指标体系可以看出，人才培养的指标明显偏少。如何评价教学质量与教学水平，是国际高等教育界的共性难题。但如果一味追求科研的国际化可比指标，因而忽略教学，忽略大学的人才培养根本，将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中国高等教育学会会长瞿振元在国家“双一流”实施的背景下提出要“提高高校教学水平”，“不能以体制机制改革代替教学改革”、“不能以科技创新能力的提升代替教学水平的提高”、“不能只重视培养少数拔尖创新人才而忽视全体学生的全面发展”［10］。因此，高校应回归大学人才培养的本位，探索切实的教学培养模式改革，真正服务于学生的成长成材。

［1］USNews学科排名方法［EB/OL］.［2015-11-06］.http://www.usnews.com/ education/best-global-universities/articles/subject-rankings -methodolog.

［2］泰晤士高等教育 2015-2016世界大学排行方法［EB/OL］.［2015-11-06］.https://www.timeshighereducation.com/news/ ranking-methodology-2016.

［3］上海交通大学学科排名方法［EB/OL］.［2015-11-06］.http://www.shanghairanking.com/ARWU-FIELD-Methodology-2015.html.

［4］QS学科排名方法［EB/OL］.［2015-11-15］.http://www.topuniversities.com/university-rankings-articles/university-subject-rankings/ qs-world-university-rankings-subject-methodology.

［5］教育部学位中心 2012年学科评估指标体系［EB/OL］.［2015-11-20］.http://www.cdgdc.edu.cn/xwyyjsjyxx/xxsbdxz/ 277134.shtml.

［6］清华大学在USNews大学与学科排名情况［EB/OL］.［2015-11-25］.http://www.usnews.com/education/best-global-universities/tsingh ua-university-503146.

［7］QS2015现代语学科排名［EB/OL］.［2015-11-25］.http://www.topuniversities.com/university-rankings/university-subject-ranki ngs/2015/modern-languages.

［8］QS2015法学学科排名［EB/OL］.［2015-11-25］.http://www.topuniversities.com/university-rankings/university-subject -rankings/2015/law.

［9］汤森路透 ESI数据库［DB/OL］.［2015-12-07］.http://esi.webofknowledge.com/home.cgi.

［10］瞿振元.提高高校教学水平［N］.光明日报，2015-11-17（13）.

（责任编辑权玛利）

Revelation of International Universities Rankings by Subject for Chinese Universities to Create First-class Disciplines

CHEN Shiyin

This article analyzed the basic characteristics of the indicators of international universities rankings by Subject of USNews，Times Higher Education，Shanghai Jiao Tong University and QS.The commonalities of the four rankings were as follows: four rankings indicators system are taken into account disparities between disciplines，non-objective indicators occupy a certain proportion，weight of paper in the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is large，and the paper quality index is the top priority.Based on this，it gave some suggestions to Chinese universities to create first-class disciplines，such as guidance based on the classifications of the disciplines，attaching great importance to shape the discipline reputation，to promote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disciplines by high-quality research，back to basics personnel training，and so on.

international universities rankings by subject；indicator；characteristic

G647

A

2095-6762（2016）02-0080-05

2016-01-26

陈世银，武汉大学发展规划与学科建设办公室主任科员（湖北武汉，4300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