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嵩歌词的辞格类型及其结构格式

余　伟，叶　莉



许嵩歌词的辞格类型及其结构格式

余伟，叶莉

（1.云南师范大学文学院，云南昆明650500；2.贵州工程应用技术学院学报编辑部，贵州 毕节 551700）

许嵩歌词运用了多种辞格类型，如比喻、比拟、拈连、反复、移就和量词移用等，比喻分为：明喻、有暗喻词的暗喻、同位式暗喻、偏正式暗喻、主谓式暗喻、借喻。比拟分为：以物拟人、以物拟物、以人拟物。拈连分为：全式拈连、略式拈连。反复分为：连续反复和间隔反复。移就分为：移人物性状词就抽象事物、移颜色词就本体。不同的辞格类型具有不同的结构格式和语法功能。各种辞格的运用丰富了许嵩歌词的意象和意境。

许嵩歌词；辞格类型；结构格式

许嵩歌词因具有浓浓的“中国风”味道而备受瞩目，目前对于许嵩歌词的研究屈指可数，主要是从美学的角度对许嵩歌词的“中国风”进行例析，或对其对古典诗词的传承作简要分析。如杨雪梅主要论证了许嵩歌词对中国古典歌词的传承［1］；张瑞主要探讨了许嵩“中国风”歌词的意象和意境［2］等。流行歌词属于艺术语言的范畴，艺术语言与修辞有着必然联系。许嵩歌词有着浓浓的“中国风”，“中国风”歌词里又镶嵌着多种修辞格，这些辞格的运用让许嵩歌词“锦上添花”。

一、比喻辞格

运用联想机制，抓住本质不同两种事物的相似点，用一事物来描写或说明另一事物的修辞叫做比喻。比喻的辞格要素包括本体、喻词、喻体和相似点。比喻的相似点是隐性的，不直接出现在比喻辞格里。喻词可以分为明喻词和暗喻词，明喻词主要有像、好像、象、犹如、似等，明喻词只用于明喻；暗喻词主要有是、变成、化为、为等，暗喻词只用于暗喻。

运用比喻辞格，除了使歌词更加形象生动、活泼有趣，更能丰富歌词的意象和意境。在一些比喻辞格里，“本体”是一个歌词意象，“喻体”又是一个歌词意象，两个意象有相似点却在本质上不同，都具有自己独特的意味和寓意，两个意象之间隐隐约约的关系增添了歌词的韵味和灵性。不同的辞格结构，大大深化了歌词的意境，如偏正式比喻，使得两个意象（本体和喻体）之间的关系更紧密，歌词的意境也由此变得更加深邃。

（一）明喻

明喻是指在一个比喻辞格里，本体、明喻词和喻体都出现。许嵩歌词里的比喻辞格，“本体”多为抽象事物，如“爱”、“恨”、“脾气”、“时光”等，也有少数的具象事物，如“月”、“江火”等；明喻词主要有“像”、“象”、“如”、“似”等几个；喻体多为生活中常见的具象事物。其基本结构为：本体+明喻词+喻体。如：

（1）有些爱像断线纸鸢结局悲余手中线《半城烟沙》

（2）你给我的爱像尘埃我已经看不到未来《雪花谣》

（3）我爱你像飞蛾扑火得不到什么《飞蛾》

（4）有些恨像是一个圈冤冤相报不了结《半城烟沙》

（5）水中寒月如雪指尖轻点融解《断桥残雪》

（6）时光一去如梭似你穿针《七夕》

（7）爱锁在眉间似水往昔浮流年《你若化成风》

许嵩是个能很好运用比喻辞格的填词人，他不仅让本体、喻词和喻体出现在歌词中，就连本体和喻体的相似点也写成了“中国风”歌词，如（1）、（2）（3）、（4）、（5）等，前半句歌词道出了比喻辞格的本体、喻体和喻词，后半句紧接着呈现出本体和喻体的相似点。此外，许嵩还能在一句简短的歌词里运用两个比喻，如（3）、（6）、（7），例（3）“我爱你像飞蛾扑火”可以拆出“我像飞蛾”和“你像火”两个比喻；例（6）可以拆出“时光如梭”和“时光似穿针”两个比喻；例（7）“似水往昔浮流年”可以拆出一个明喻“往昔似水”和一个暗喻“流年”（时间像流水一样流逝）。

（二）暗喻

暗喻是指在一个比喻辞格里，只有本体、暗喻词和喻体，或者只出现本体和喻体，没有喻词。根据是否有暗喻词来划分，暗喻可分为有暗喻词的暗喻和无暗喻词的暗喻两类。无暗喻词的暗喻可分为同位式暗喻、偏正式暗喻、主谓式暗喻等。许嵩歌词具有委婉含蓄、灵动婉转之特色，不管是本体还是喻体都具有浓浓的“中国风”味道。

1.有暗喻词的暗喻

基本结构为：本体+暗喻词+喻体。如：

（8）有些仇心藏却无言腹化风雪为刀剑《半城烟沙》

（9）离愁别恨是心的溃疡《弹指一挥间》

（10）风吹雪花孤独结成伤疤《雪花谣》

以上三例，本体分别为“风雨”、“离愁别恨”和“孤独”，暗喻词分别为“为”、“是”和“结成”，喻体分别为“刀剑”、“心的溃疡”和“伤疤”。这些喻体都是一个个有意味的意象，能折射出歌词的整体意境和情感基调。

2.同位式暗喻

表示复指关系，本体和喻体在句子中充当同一语法成分，本体和喻体相互进行补充解说。基本结构为：本体+喻体。如：

（11）爱情这场比赛认输好难《情侣装》

（12）庐州月光梨花雨凉《庐州月》

（13）青春舞台来来往往很多人《胡萝卜须》

以上三例，例（11）的本体为“爱情”，喻体为“比赛”，把抽象的“爱情”具化为“比赛”；例（12）的本体为“梨花”，喻体为“雨”，梨花纷纷洒洒飘落而下而成“雨”，“梨花雨”恬静优雅的古典意境；例（13）的本体为“青春”，喻体为“舞台”，把抽象的时间比喻为形象的空间视角“舞台”。

3.偏正式暗喻

这里的偏正式暗喻，主要是指定中式暗喻，即用本体来修辞和描写喻体，本体充当修饰语成分，喻体充当中心语成分。基本结构为：本体+的+喻体。如：

（14）不适合爱情的半坡站在故事的最角落《安琪》

（15）只陪你泛岁月的涟漪《山水之间》

（16）迷路了在这城市的森林《两种悲剧》

以上三例，结合具体语境和歌词前后的动词，便能清楚理解喻体的妙趣，如（14）可以变形为“站在爱情的半坡”，“站”的语义指向“半坡”；（15）“泛岁月的涟漪”，“泛”的语义指向“涟漪”；（16）“在城市的森林迷路”，在“森林”里容易“迷路”，“迷路”的语义指向“森林”。

4.主谓式暗喻

即本体和喻体构成一个主谓结构，本体充当主语成分，喻体充当谓语成分，本体和喻体之间用逗号隔开。基本结构为：本体，喻体。如：

（17）漫天的黄叶这条大街已横尸遍野《内线》

（18）落花雨你飘摇的美丽《山水之间》

（19）夏蝉冬雪不过轮回一瞥《千古》

以上三例的本体分别为“黄叶”、“落花雨”（又是一个同位式暗喻，本体是“落花”，喻体为“雨”）和“夏蝉冬雪”，喻体分别为“横尸”、“你飘摇的美丽”和“轮回一瞥”，本体和喻体之间用逗号隔开，就形成了主谓式暗喻。综上，许嵩歌词的暗喻辞格类型可以归纳如表1。

表1　许嵩歌词的暗喻类型及其结构格式

（三）借喻

借喻是指借助具体语境，本体和喻词都不出现，直接把喻体当作本体来描写和说明。借喻能使语言表达含蓄委婉，简洁有意味。如：

（20）你已成风幻化的雨下错了季候《城府》

（21）一层一层院墙把你的心困守《城府》

要理解以上两例的借喻，必须结合许嵩歌词，歌词是填词人的心声。例（20）的喻体为“幻化的雨”，把本体“我”比喻为“幻化的雨”。许嵩有一首歌叫做《你若成风》，里面有歌词为“你若化成风/我幻化作雨/爱锁在眉间/一笑为红颜”，在这首歌里面，许嵩就把“我”比喻为“雨”，“你”比喻为“风”。所以在《城府》里，根据“你已成风”语境，便可推出把“我”借喻为“幻化的雨”。例（21）的喻体为“院墙”，把“我们之间的情感距离”借喻为“一层一层的院墙”，结合（20）“幻化的雨下错了季候”可以看出“我”和“你”感情出了问题，所以“你的心”离“我”越来越远，像是被一层一层院墙困守。

二、比拟辞格

所谓比拟，就是借助丰富的想象力，把人作物，或把物作人，或把甲事物作乙事物来描述。比拟辞格的基本构式为：本体+拟词。拟词一般是谓词性成分，与本体构成主谓式结构。许嵩在创作歌词的过程中运用大量比拟，使得许嵩歌词“中国风”更浓厚。比拟可分为以物拟人、以人拟物和以物拟物三种。

（一）以物拟人

以物拟人就是把非人或不具备人的特性的事物当作人来描述。根据本体的性质，以物拟人可以分为抽象事物拟人和具象事物拟人。许嵩歌词里存在大量的比拟辞格，比拟辞格中又数以物拟人最多。

1.抽象事物拟人

本体为抽象事物，拟词具有人的某些特性。基本结构为：抽象事物+拟词。如：

（22）看不清的现实已经把我双眼闭合《伤声》

（23）在没有你的世界里贝加尔湖沉淀着孤寂夜在哭泣《朝雪》

（24）还牵着手是责任感在逗留《我们的恋爱是对生命的严重浪费》

（25）风吹雪花寂寞带我回家《雪花谣》

以上四例，本体均为抽象事物，拟词均具有人的某些特性，饱含填词人的涓涓情意。（22）为“现实+把我双眼闭合”，（23）为“夜+哭泣”，（24）“责任感+逗留”，（25）为“寂寞+回家”。“现实”、“夜”、“责任感”和“寂寞”均为抽象事物，拟词“闭合”、“哭泣”、“逗留”和“回家”均具有人的动作行为特性。

2.具象事物拟人

即本体为具体的事物，拟词具有人的某些特性。基本结构为：具象事物+拟词。许嵩歌词中有40多例“具象事物拟人”句，以下试列举几例。如：

（26）林中抚琴曲委婉群山听懂我悲欢《山水之间》

（27）针叶林冷冷注视寂静的海港《朝雪》

（28）江南夜色下的小桥屋檐读不懂塞北的荒野《断桥残雪》

（29）初夏的雨点/落得太敷衍习惯了不辞而别《诲人不倦》

（30）风在淅淅沥沥的雨中撑伞走过那路口《全球变冷》

（31）卧旧亭望远景万籁俱寂孤芳何能寝《惟爱伊》

以上六例，具象事物（本体）分别为：群山、针叶、小桥屋檐、雨点、风、孤芳。拟词分别为：听懂、冷冷注视、读不懂、习惯不辞而别、撑伞走过、寝。每一个具象事物都是一个独特的歌词意象，勾勒出不同的意境；每一个拟词都参杂着填词人的细腻情感。

（二）以物拟物

以物拟物就是把甲事物当作乙事物来描述，使甲事物具有乙事物的某些特性。基本结构为：甲事物+拟词。如：

（32）爱没有枯萎只有点乏味《装糊涂》

（33）我推开窗满手回忆沙沙作响枕簟凉残烛晃人惆怅《弹指一挥间》

（34）爱情在风中凋落《飞蛾》

以上三例，本体都是抽象事物，通过与拟词的偏离搭配，把其比拟为有生命特征或具备动作行为的事物，（32）“爱+枯萎”，把“爱”比拟为有生命特征的植物，（33）“回忆+沙沙作响”，把无声的“回忆”比拟为有声的事物，（34）“爱情+凋落”，把即将逝去的“爱情”比拟为凋落的“鲜花”。

（三）以人拟物

以人拟物就是把人当作非人的事物来描述，使其具备其他事物的某些特征。基本结构为：人+拟词。拟词不具备人的特性。如：

（35）阳光暖暖的时光慢慢的我是蔚蓝的《浅唱》

我们都知道，人是不可能是蔚蓝的，蔚蓝一般只用于形容天空。“我是蔚蓝的”，其实就是把“我”比拟为“天空”，填词人为了保持歌词结构的对称性，把“天空是蔚蓝的”替换为“我是蔚蓝的”，使这三句歌词在字数上保持“5/5/5”的对称，增强整首歌的节奏感、韵律感和舒适感。

三、拈连辞格

根据上下文语境，把适用于甲项的语言单位临时拈用于乙项的修辞叫做拈连。周春林（2009）把拈连的辞格要素分为本体、拈词和拈体，其基本结构类型为“本体+拈词，拈体+拈词”或“拈词+本体，拈词+拈体”［3］。我们将用此套拈连结构模来分析许嵩歌词中的拈连现象。根据是否有本体，可以把拈连分为全式拈连和略式拈连。

（一）全式拈连

所谓全式拈连，即拈连辞格的三要素（本体、拈词、拈体）都出现在同一个拈连辞格里。许嵩歌词中的全式拈连以动宾结构为主要语法结构，本体与拈词的搭配为零度搭配，拈词与拈体的搭配为偏离搭配［4］。本体多为具象事物，拈体多为抽象事物。基本构式为：拈词+本体，拈词+拈体。如：

（36）雨掸霜叶掸落一地过往云遮秋雁遮住十载月光《弹指一挥间》

（37）白纸画卷寥寥几笔绘江湖深浅难绘你不染纤尘的容颜《千古》

例（36）全式拈连为“掸+霜叶，掸+过往”。拈词为“掸”，本体为“霜叶”，拈体为“过往”，“掸”与“霜叶”的搭配属于零度搭配，“掸”与“过往”的搭配属于偏离搭配。（37）的本体为“容颜”，拈词为“绘”，拈体为“江湖深浅”，其拈连结构为“拈词+拈体，拈词+本体”，许嵩在这里故意把本体置于拈体之后，先说“拈体”，后说“本体”，以突出强调本体的地位，即形成“江湖深浅”与“你的容颜”作对比，强调“容颜”比“江湖”更重要。

（二）略式拈连

略式拈连，也称之为无甲事物的拈连，即本体不出现在拈连辞格结构里，只有拈词和拈体，且根据上下文语境，可以还原出本体。基本结构为：拈词+拈体。如：

（38）你透过玻璃橱窗看风景眨落檐角雨滴/静静喘息《看不见的风景》

（39）粉色的信笺盛满我的思念《粉色的信笺》

（40）晓风掠走光阴《惊鸿一面》

（41）七号公园的街灯闪烁着将尽的缘分《七号公园》

（42）“窗外夜风裹走时间”《梧桐灯》

以上五例，都没有出现本体，只有拈词和拈体。（38）略式拈连：“眨落+雨滴”。通过上下文语境，我们可以还原出“眨”的本体应该是“眼睛”。（39）“盛满+思念”，“盛满”的本体应为“文字”。（40）“掠走+光阴”，“掠走”的本体应为轻便的具象事物，如树叶之类。（41）“闪烁+缘分”，“闪烁”的本体应为“光辉”。（42）“裹走+时间”，“裹走”的本体应为轻便的具象事物，如树叶树枝之类。

四、反复辞格

所谓反复，就是为突出强调或加强语气，而故意重复某个语言单位的修辞方式。根据语言单位重复的线序，反复可以分为连续反复和间隔反复［5］。

（一）连续反复

连续反复，即相同的的语言单位连续出现，除了标点符号，中间不能插入其他语言成分。连续反复能够突出话语表达重点，抒发强烈感情，突出言语情感色彩，增强节奏感和韵律感。基本结构为：A+A+ A+…。A为连续反复的语言单位。

（43）松松松松开了你的手《单人旅途》

（44）NoNoNo没什么猜不透《单人旅途》

（45）是我错误的选择也许一个人比较适合也许一个人比较适合《飞蛾》

以上三例，均属于连续反复。（43）和（44）连续反复的语言单位均为词语，读起来短促有力，有利于情感的释放和宣泄。（45）连续反复的语言单位为单句，读起来悠长舒缓，有利于强调和表达填词人忧伤哀怨悔恨的情感。

（二）间隔反复

间隔反复，即在相同的的语言单位之间插入了其他语言单位，使要重复的语言单位在相同的语法结构位置出现。间隔反复能够在形式上形成错综之美，便于记忆和情感宣泄。基本结构为：A+语言单位，A+语言单位，A+…。A为间隔反复的语言单位。

（46）隐隐约约哑巴吃黄连隐隐约约上不了台面隐隐约约乌云想遮天隐隐约约故事到此忽然了结《隐隐约约》

（47）如果能够多一点点微笑生命也会多一点点美好何必活的那么冷酷寂寥入夜总为小事而睡不着如果能够多一点点微笑快乐也会多一点点围绕《全球变冷》

以上两例，均属于间隔反复。（46）间隔反复的语言单位是一个词语“隐隐约约”，中间插入的语言成分为短语。（47）间隔反复的语言单位为数量短语，中间插入的成分既有词语，也有短语和单句。

五、移就辞格

把修饰甲事物的性状词移来修饰乙事物的修辞方式叫做移就。移就辞格由两个辞格要素构成：移词和本体［6］。移词多为人物性状词或颜色词，本体多为抽象事物。移词一般位于本体之前，中间加入结构助词“的”，构成偏正式结构。基本结构为：移词+的+本体。

（一）人物性状词+抽象事物

把描写修饰人或物的性状词移来修饰和描写抽象事物，使得抽象事物具有“人性”或“其他事物的性状”，“人情”移物，物我交融，抽象事物成了填词人主体情感的载体，具有浓烈的情感色彩。

（48）蜷缩的心态需要用一段时间舒展《降温》

（49）爱情里流过的眼泪让时间慢慢去烘焙蒸发出任性的余味《爱情里的眼泪》

（50）为何总逃不脱要面对伪善的命运《别咬我》

（51）被放任的夜被放任的苟且《毁人不倦》

（52）琐碎的牵绊滋长不满《亲情式的爱情》

（53）像是一夜残缺的梦遗失十几年的美《千秋坠》

以上六例，（48）至（51）的移词均属于描写人的性状词，本体都是抽象事物，如：（48）“蜷缩的心态”，（49）“任性的余味”，（50）“伪善的命运”，（51）“放任的夜，放任的苟且”。至于最后两例，移词都是描写物的性状词，本体也是抽象事物，如（52）“琐碎的牵绊”，（53）“残缺的梦”。

（二）颜色词+本体

把用于只修辞和描写甲事物的颜色词移来修饰或描写本体，本体可以是抽象事物，也可以是具象事物。不同的颜色词，代表着不同的心理感受和情感基调。

（54）灰色的我怔怔留在没有你的世界《梧桐灯》

灰色是抑郁、迷离、死亡和孤寂的象征，从“灰色的我”可以看出填词人的情感变化和心理感受，同时整首歌的意境及情感基调，带着忧郁的伤感和无可奈何的孤寂。

六、量词移用

为了达到某种修辞效果，把不常用于某种事物的量词临时移用于该事物的修辞方式叫做量词移用。由于量词的移用和移就辞格都是把不常用于某种事物的词临时移用于修饰和描写该事物，所以周春林（2002）也把量词移用归为移就辞格［7］。许嵩歌词把原用于修饰具象事物的量词移用到抽象事物。基本结构为：修饰具象事物的量词+抽象事物。

（55）一瓢江湖我沉浮《千百度》

（56）独揽月下萤火照亮一纸寂寞《南山忆》

（57）手中还有一缕牵挂《半城烟沙》

（58）一起踏过了几座春秋《想象之中》

以上四例，量词移用结构分别为：（55）“一瓢+江湖”，（56）“一纸+寂寞”，（57）“一缕+牵挂”，（58）“几座+春秋”。“瓢”原是名词，借用为量词，表容积；“纸”也是从名词借用为量词，承载书写文字的工具。“缕”一般只用于修饰微妙的具象事物，如轻烟等；“座”一般用于修饰体积庞大的城池。四个量词与抽象事物的搭配均违背了语法规则，属于词语的偏离搭配。

七、结语

许嵩歌词的辞格类型具有明晰的结构格式，体现了结构格式对应辞格类型的类型学特征。用结构格式分析辞格类型，便于把抽象的理论具体化、形象化和符号化，不同的辞格类型搭配不同的结构格式，便于体现同一属性的不同事物的外在形式特点，对分析歌词的意象、意境有积极作用。本文的创新之处在于把比喻词细分为明喻词和暗喻词，把暗喻辞格进行细分，并对各种辞格类型进行格式化，把意象、意境与辞格要素联系在一起，并作细致描写。

致谢：本文在写作过程中得到了李洁老师和周春林老师的悉心指导，在此表示衷心谢忱。

［1］杨雪梅.论许嵩歌词对古典诗词的传承［J］.集宁师范学院学报，2014（4）:12-14.

［2］张瑞.许嵩歌词的“中国风”意象研究［J］.红河学院学报，2015（2）:95-98.

［3］周春林.拈连的辞格要素及其辞格结构类型［J］.毕节学院学报，2009（3）:8-13.

［4］王希杰.修辞学通论［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1996:192-200.

［5］骆小所.现代修辞学［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10:275.

［6］周芸，等.现代汉语导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250.

［7］周春林.移就辞格浅谈［J］.毕节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2（4）:19-23.

Rhetoric Types of Xu Song's Lyrics and It’s Structure Format

YU Wei1，YE Li2
（1.College of Liberal Arts，Yunnan Normal University，Yunnan650500，China；2.The Editorial Department of Journal，Guizhou University of Engineering Science，Bijie，Guizhou 551700，China）

Xu Song’s lyrics contain a variety of figures of speech，such as metaphor，analogy，zeugma，repetition，transferred epithet and quantifiers embezzle，metaphor is divided into simile，a metaphor of metaphor，appositive，partial official metaphor，subject predicate type metaphor and metonymy.analogy is divided into the personification to quasi，the quasi physical.Zeugma is divided into:a full twist，abridging zeugma. Repetition is divided into continuous and repeated interval repetition.Transferred epithet is divided into shift character traits words abstract things，color words ontology.Different type has different structure form and grammatical function.Various rhetoric speeches rich XuSong lyrics imagery and artistic conception.

Xu Song’s Lyrics；Rhetoric Types；Structure Format

H05

A

2096-0239（2016）03-0030-06

（责编：叶莉责校：明茂修）

2016-03-06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新词语修辞造词的理据及其历史源流研究”，项目编号：12BYY103；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项目“现代汉语辞格系统论”，项目编号：10YJC740103。

余 伟（1994-），男，云南曲靖人，云南师范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叶 莉（1977-），女，贵州毕节人，贵州工程应用技术学院学报编辑部编辑，哲学硕士。研究方向：文艺美学、编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