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模型透视新生代农民工诚信问题

吕德胜++霍夏梅

摘 要：诚信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重要内容之一，新生代农民工应积极崇尚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但在工作中却表现出职业责任意识淡薄，爱岗敬业精神欠缺，社会公德意识不高和整体素质亟待提高等诚信缺失问题。本研究从诚信问题入手，借助冰山模型，通过问卷调查方式，探讨新生代农民工诚信构建途径。

关键词：冰山模型；新生代农民工；诚信

中图分类号：F323.6 文献标识码：A DOI 编码：10.3969/j.issn.1006-6500.2016.08.023

Abstract： Credibility was the important content of the socialist core values， the new generations of migrant workers should actively practice the socialist core values， but they showed some credibility problems that the sense of professional responsibility was weak，and dedication spirit was deficient，and the integrity of the civic awareness was not high，and the overall quality was to be improved in the work. The paper started from the issue of credibility problem and discussed the new generation of migrant workers credibility construction ways， all of which was with the aid of the iceberg model and through the questionnaire survey.

Key words： iceberg model； new generation of migrant workers； credibility

1 新生代农民工诚信缺失问题

与老一代农民工相比，新生代农民工所处的时代背景、社会发展环境以及从事的工作职业领域都有了很大变化，这对新生代农民工的个人成长、价值取向、精神文化追求等产生了重大影响，在生活理想、价值诉求、工作行为、生活方式、消费习惯等方面存在较大差异。在大力倡导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教育的背景下，新生代农民工完全接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学习和教育，但在实际工作中自觉践行不够，程度各异，存在着政策上积极迎合，实践中消极处理。对新生代农民工社会主义思想道德教育和个人胜任素质提升未能起到真正的提高和促进作用，表现在诚信方面则为职业责任意识淡漠、诚信公德意识不强等。

（1）职业责任意识淡漠。通过用人单位、员工两方面的个别访谈发现，新生代农民工中大都能够认真遵守企业管理制度，履行岗位职责，能够按时按点上班，工作态度认真，表现积极，工作状态良好。但在监管不到位的情况下，个别员工仍然存在不能严格要求自己，违反工作纪律情况，如工作时间利用手机上网、看电影、QQ聊天、玩游戏等。为此，用人单位在工作期间不允许使用手机，或是明确要求手机不能上网，这已成为一个较为普遍的工作规定和管理方法。在餐饮行业，笔者发现有80%的员工表示被要求过加班，特别是节假日期间。而在“是否愿意加班”的调查中，86%的新生代农民工明确表示“不支持在节假日的时间加班”[1]。可以看出，他们在单位的严格管理和纪律规定下，能够完成基本工作任务，但就工作职责而言，自觉担当意识不够，自我管理意识不强，职业责任心欠缺。与“爱岗敬业”“视企业为家”等职业精神与要求相差较远，与单位签订劳工合同过程中诚信内容的约定和要求相比差距较大。

（2）诚信公德意识不强。诚实守信既是做人的准则，也是对从业者的道德要求。在职业活动中，缺失了诚信就会失去人们的信任，失去社会的支持，失去成长和发展的机遇。就个人而言，诚实守信是高尚的人格力量；就单位而言，诚实守信是宝贵的无形资产；就社会而言，诚实守信是正常秩序的基本保证；就国家而言，诚实守信是良好的国际形象[2]。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作为新生代农民工应以诚信这一基本道德准则约束自己的行为和控制经济活动，如果不加约束，市场经济的趋利性会造成经济活动中出现大量失信行为，产生见利忘义、失去信义、道德失范的后果。例如，以专为农民工打官司而出名的重庆律师周立太在其博客上写了一篇博文《又有一群“狗日”的跑了》，用极端的字眼辱骂自己曾帮助过的农民工，指责讨薪成功后很多农民工立刻开溜，全然不理律师费一事[3]。点名提出了不讲诚信道德的问题。

（3）整体素质亟待提高。这又主要表现在3个方面。①学习新知识的努力不够。“随着农民工维权意识的逐渐增强和自我意识的觉醒，他们要想顺利地争取自己的权利，必须得有相应的法律知识和文化知识与之相匹配，这种现实需要决定了他们对文化知识的渴求[4]。”然而，通过调查统计显示，65%的人平均每天工作9个小时，23%的人每天工作10个小时以上，只有12%的人每天工作的时间在8小时以下[5]。显然，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超过了正常规定的8小时工作制，工作时间较长，而可自主支配的业余时间较少。加上他们因工作性质不同，其工作时间也不完全是白天上班晚上休息的状况，更多的是在晚上工作，白天方能休息。这种时间差的倒置，使得他们对工作的投入时间和精力更多，除影响正常的精神文化生活外，更是无暇顾及科学文化知识的学习和工作能力的培养与提高。另外，长时间单一且比较机械的工作方式淡化了他们学习新知识的愿望和热情，限制了他们进一步的发展追求。

②法律维权意识较弱。受中国二元城乡经济结构的影响，新生代农民工无法取得与城市人同等的劳动力资格和权益保障，新生代农民工没有城市户口，因此不能成为“正式工人”，只能做临时工。新生代农民工长期处在相对弱势的社会地位，法律上又缺乏相应的权利保障其权益，造成新生代农民工劳资关系经常出现严重失衡的情况[6]。调查中发现，当合法权益受到侵害时，只有极少数的新生代农民工选择“找劳动争议仲裁机构”仲裁处理，绝大多数新生代农民工不知怎样维权，更不知道找什么部门维权的情况普遍存在。这充分说明，他们学法、懂法、用法以及用法律维护自身合法权益的意识较弱。另外，当用人单位拖欠农民工工资、工伤事故拒绝赔偿等侵权事件发生后，对大多数农民工而言，其维权程序比较麻烦，诉讼成本相对较高，因而，选择通过劳动争议仲裁或民事诉讼来解决纠纷的比例很低。endprint

③核心竞争能力欠缺。农民工大都没有一技之长，使得他们很难摆脱出卖苦力的低级打工状态，农民工融入城市生活的第一个“坎”，就是求职过程中的技术门槛，面临着“技术尴尬”[7]。随着国家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技术在各个产业领域发挥重要作用，尤其是制造业。新生代农民工较之老一代相比，他们的文化程度与技能素养较高，但在社会发展与市场需求层面，大都存在吃苦耐劳不足，进取精神不佳，专业技能较弱，适应能力不强等问题，能够胜任专业技术要求高，能够发挥一技之长取得发展成就的新生代农民工还是少数。当提及“近期努力的目标和实现的愿望”选项时，86% 的人希望“学习和掌握一门专业技术”；65%的人表示“宁肯吃苦也要多赚钱”；48%的人则“渴望能干出一番事业”[5]。经过一段时间的工作锻炼和生活洗礼后，他们意识到学习和掌握一门娴熟的谋生技术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希望得到更多的学习技术和培训的机会，以此来提升自己的竞争力。据统计，我国农村目前有1.5亿的富余劳动力，每年还要新增600万农村劳动力，跨地区流动的农民工约有1亿人，由于农村劳动力的素质不高、诚信意识匮乏，又缺乏劳动技能，严重影响了农村劳动力向非农产业和城镇的转移，更难以在城镇实现稳定就业[8]。新生代农民工的职业道德和素质技能总体缺乏，市场竞争能力较低。

2 新生代农民工胜任素质模型构建

在现代人力资源管理中，更多的企业采用胜任素质模型（又称“冰山模型”）来分析完成工作中所需要具备的深层次特征，作为职位分析所确定的职位规范的补充，弥补职位分析的不足。诚信作为一个人的基本道德素养，企业管理者应重视诚信培育来充分挖掘和开发人力资源，重塑个人的道德修养来提升企业的形象和整体绩效。学者冯玲[9]结合现阶段新生代农民工的特点，从理论上分析了新生代农民工存在诚信困惑，并分析了原因，提出政策性建议；谢大伟[10]从新制度经济学的视角，对比分析新生代农民工诚信危机的制度性因素并提出诚信机制建设的实施机制；杨辉等[6]学者以黑龙江省为例，采用问卷调查方法，实证分析黑龙江省新生代农民工的素质，设计提升黑龙江省新生代农民工的素质模型，建构指标体系，根据分析结果提出路径和对策建议。笔者以甘肃省定西市为例，结合定西市人口分布、年龄特点、地域文化和自然地貌等市情，借助冰山模型，探析定西市新生代农民工的诚信问题。

美国心理学家大卫·麦克利兰[11]提出了胜任素质（Competency）的概念（Competency在国内有多种译法，包括素质、胜任素质、胜任特征、胜任力、胜任能力等，本论文中统一采用胜任素质这一译法）。他认为胜任素质是指“与特定组织特定工作职位上工作业绩水平有因果关联的个体特征和行为” 。主要包括6个方面的内容：知识、技能、社会角色、自我概念、人格特质和动机需要。这6个方面构成一个有机的层次体系，如图1所示，可以将胜任素质描述为一座在水中漂浮的冰山，知识和技能是胜任素质最表层的内容，如同冰山的水上部分，是容易测量的部分，一般是通过培训来改变；而社会角色、自我形象、人格特质和动机需要是胜任素质中比较深层次的内容，如同冰山隐藏在水下的部分，是内在的、不易测量的部分，但它们是决定人们行为和表现的关键因素。诚信胜任素质是跨时间、跨情境的行为或思维风格，是深层次和持久的部分，能够预测个体在广泛的环境和工作任务中的行为，但是它是难以用数据测量的，对企业组织的招聘和选拔工作来说，它是有价值的，工作任务越复杂，深层次特征越重要。

随着定西市人均收入水平的普遍提高，新生代农民工凭借年龄上优势特点，敢于创新和冒险，比老一代农民工思想较活跃和超前，更多的人不满足于基本生存状况，热衷于追求更高精神层面的满足感。在马斯洛的需要层次理论中，当个体最基本的生存需要和安全需要满足后，会不断地追求更高层次的需要，如社交需要、尊重需要、求知需要、审美需要和自我价值实现的需要等。新生代农民工作为新型的群体，会追求高层次精神方面的需要，需要得到别人对他的尊重和认可，得到在经济主体活动中的真实的意愿诉求，不需要欺骗对方。基于当前复杂的环境权变因素，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会存在各微观主体的失信现象。

一项胜任素质应该包含6个要素：名称、定义、维度、分级、标头、行为描述[11]。笔者以诚信胜任素质为基点，对甘肃省定西市新生代农民工诚信胜任素质的要素模型进行重构说明。

名称及定义：诚信即日常行为的诚实和正式交流的信用合称，是完成工作或达到一个优秀的绩效标准。维度分A和B两个方面，可分别分7个等级进行行为描述，见表1。

基于诚信胜任素质模型，定西市共发放调查问卷210份，回收问卷195份，其中有效问卷180份，有效问卷率达到92.3%，回收率达到92.8%。通过问卷调查发现（图2和图3），在25～30岁人群中，82.02%的新生代农民工认为诚信很重要，17.98%的人认为较重要，而在30岁以上的人群中，只有5%的人认为诚信不重要。从文化程度角度而言，具有初中文化程度的人群中，68.1%的人认为诚信很重要，较重要（27.4%），诚信不重要（4.5%）；本科文化程度的人群中，100%人认为诚信很重要。从行业的角度来看，在餐饮、娱乐、教育、医疗、通讯和金融行业，90%以上的人认为诚信很重要，其中，金融行业最高，占比为100%；个体、零售、运输行业，认为诚信较重要的占比分别为22.22%，4.77%和17.6%，3.71%的个体和5.9%的运输行业的人认为诚信不重要；制造行业，诚信重要和较重要各占50%；建筑行业，诚信很重要为63.9%，较重要为36.1%。

基于图2和图3，新生代农民工因年龄、受教育年限、行业性质和特点等因素影响，对诚信涵义的认识和重要性的诠释有差异。在外出打工的过程中，他们逐渐意识到诚信是做人的一项基本道德准则和人际关系和谐的前提，也是自身全面发展的基石。在工作中，如果不讲诚信，同事和领导会怀疑自己，怀疑工作，会影响到自己在工作中的努力程度和工作业绩的考核和评定，从而影响薪酬，间接引起自身内心情绪的波动，使得精神状态不佳，更严重的后果是导致家庭关系不和睦，同事关系僵化，不服从领导管理，甚至处于失业状态。当被问及“您认为诚信会影响到其他人吗？”这一多项选择时，有18.89%的被调查者表示只关心个人的表现；而31.67%的人认为诚信会影响一个或两个人；45.56%的人认为诚信影响一群人（4～15人）；影响一个部门的人（超过15个人）占比为27.22%；诚信影响企业分组织或是一个企业的分部占比为68.89%；60%的被调查者认为诚信会影响整个企业。从调查数据可见，多数人认为诚信在现代组织中具有重要的地位，影响范围较大，诚信影响员工之间的人际交往和领导之间的和谐相处，甚至影响领导对员工的信任感以及任务完成情况的满意程度。下属如果不注重诚信素质，会影响个人在组织中财务上的往来借款事项，同事之间的相互信任，领导对下属工作的态度以及个人的安全感，间接影响个人生活质量的提升。工作中表现出沮丧，抱怨情绪，消极工作，精神不饱满，无法最大限度激发人的主观能动性和调动积极性，影响个人绩效和组织绩效的实现。如果领导不信守承诺，员工对领导能力及领导风格会产生偏见，怀疑领导者的个人魅力，工作中缺乏安全感，组织内部人员流动性增强，资源无法有效利用和优化配置，市场份额降低，目标无法实现，造成信用危机，影响组织在行业或者市场中的生存和发展。endprint

3 新生代农民工诚信的构建途径

（1）加强诚信道德教育，用非正式制度引导新生代农民工行为。诚实守信作为社会主义职业道德基本要求，对做好本职，做人做事具有重要意义。道德观念是一项重要的非正式制度，诚信作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念中一项重要内容，在社会发展过程中无意识形成“潜规则”。道德建设对于人们自觉遵守诚实守信具有引导和激励作用。在伦理道德的规范下，要加强新生代农民工集体主义、利他主义精神和思想道德建设，用非正式制度解决诚信问题，避免因信息不对称产生的沟通障碍，消除产生不道德的社会根源，从而遏制失信现象的产生，这样既可降低新生代农民工社会舆论成本，又可提高自身的道德修养。处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阶段，应加大政策宣传及法制教育工作，倡导社会和谐与文明进步，积极开展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教育活动，不断加强诚信道德建设。政府、用人单位及有关部门要特别关注新生代农民工群体，全面了解和掌握新生代农民工的思想动态与行为方式，关心和帮助他们的精神文化生活状况，教育和引导他们广泛接受思想政治教育，不断加强思想道德素养。让他们全面了解社会发展形势，准确把握社会发展的主流，正确看待社会现实，理性分析存在的矛盾和问题，让他们坚定理想信念，树立生活信心。

（2）完善相关法律制度，用正式制度规则规范新生代农民工行为。法律制度是一项正式制度，是维护市场秩序、降低市场运行的交易成本、提高资源配置效率的重要机制。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由于市场失灵和政府失灵现象的存在，社会上存在一些欺诈、坑蒙拐骗、短斤少两等不诚信的经济现象，新生代农民工遇到这些事情时，也会用合法的手段和自身不懈的努力解决事情，维护自己的权益。新生代农民工对体面劳动、公平竞争、晋升机会、领导赏识和个人自我价值实现等高层次的愿望有强烈的精神需求。根据调查数据显示，当自己遭遇到无“诚信”情况时，65%的农民工认为今后自己赢多加防范，26%的人认为到相关部门投诉，协商处理，而5%的人认为应诉诸法律，可见，新生代农民工有维权意识，但法律意识不高。事实上，任何事情都依靠法律是不现实的，与法律相比，诚信是成本更低的维护市场经济秩序的机制，如果没有诚信，法律等正式制度对经济的发展将非常有限[10]。一方面，政府相关部门应及时了解和掌握各地区新生代农民工的流动和分布情况，建立和逐步健全新生代农民工的流动档案，完善 “个人信用信息基础数据库”，将个人各方面的信用记录由人民银行收集至各自的信用报告中，做到充分的预测和准备，相应单位与机构定期或不定期地对整个信用做出整体评价；另一方面，对于信用记录不良者行为，及时通过各种媒体向社会发布，或采取各种措施起到威慑作用，如今后无法向银行贷款或透支、没收抵押物、罚款、追索担保人还款责任、公布“信用黑名单”甚至追究法律责任等，让他们意识到，只有诚信守约才是理性选择，讲诚信比不讲诚信收益大[12]，以此来提高个人守信意识，提升新生代农民工的综合素质和工作能力。

（3）提高自身职业素养，用激励机制推动新生代农民工诚信行为。据调查，新生代农民工中大都文化程度在高中以上，中职层次占多数，但专业技能掌握与娴熟程度不高，社会经验缺乏，不能适应专业化程度较高的要求。“竞争主要靠知识、技术和能力”，“知识和智力资本远比体力型劳动力价格昂贵”[13]，但大部分新生代农民工因缺乏专长，选择从事的工作主要集中在餐饮、建筑、运输、购物超市等技术性门槛低且收入相对较低的领域。自身竞争力低下，工资收入少而担心“将永远无法摆脱贫困命运”的忧患意识普遍存在，在城市谋求发展和城市融入方面信心不足。这样，新生代农民工的职业理想、价值追求、工作热情等方面受到较大影响，表现在工作中容易出现道德失范、诚信缺失的问题。纵观其言行，新生代农民工中大多数都能崇尚诚信，也能做到诚信有为。但在目前社会个人信用评估体系还未健全，诚信激励机制还不能发挥更大作用的情况下，大家感觉“讲诚信”和“不讲诚信”没有多大差别，有时“讲了诚信”会使自己吃亏，而失信的人不仅没有在个人信用档案中留下不良记录，反而被组织重用或者获得薪酬比别人高。在这种环境下，往往会使人做出通过牺牲诚信换来好处和利益的投机行为。为此，要进一步建立和完善诚信激励机制，围绕诚信开展教育活动，树立典型，推广事迹，让每一个新生代农民工都能树立诚信意识，自觉提高职业道德水平，共同推动诚信道德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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