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钢,刘 倩,孔冬艳,林依硕,黄兵兵
(1.西北大学 城市与环境学院,陕西 西安 710127; 2.兰州大学 资源环境学院,甘肃 兰州 730000)
“一带一路”战略与中国全域发展
李钢1,刘倩1,孔冬艳1,林依硕1,黄兵兵2
(1.西北大学城市与环境学院,陕西西安710127; 2.兰州大学资源环境学院,甘肃兰州730000)
摘要:“一带一路”战略自提出以来,其双起点至今尚未明确,现有认识只是尊重和沿袭丝路历史的结果,未必是我国外向型经济空间布局的理想选择。在世界新地缘政治前景下和我国全方位对外开放要求下,本着“欲外开,先内联”的思路,提出“一带一路”历史起点向东向北延伸与我国全域开放“π”字型骨架经济空间布局构想,介绍了该构想下的四种可能的起点组合方案,并做了战略辨析与前景展望。认为“一带一路”战略引领下的中国全域开放“π”字型骨架以经济合作和文化交流为主线,更具统领性、开放性、开拓性、包容性和弹性,是我国最高层级的全域开放型经济空间战略,其终极目标是促进中国与全球互联,推动中国全域发展。
关键词:一带一路;全域开放;全域发展;“π”字型骨架;起点组合方案
一、战略背景
2013年9月和10月,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出访中亚和东南亚国家期间,先后提出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简称“一带一路”)的重大倡议,得到国际社会高度关注。中国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参加2013年中国-东盟博览会时强调,铺就面向东盟的海上丝绸之路,打造带动腹地发展的战略支点。加快“一带一路”建设,有利于促进沿线各国经济繁荣与区域经济合作,加强不同文明交流互鉴,促进世界和平发展,是一项造福世界各国人民的伟大事业。
“一带一路”其实可以解读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经济带)”,其输送的不再是过去的丝绸和瓷器,而是当今的经济与文化。“一带一路”现有的空间布局认识主要是尊重和沿袭丝路历史的结果,《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1](下文简称《愿景与行动》)明确支持新疆打造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支持福建建设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核心区,但并未明确“一带一路”的具体起点。由此引发许多“起点之争”,当前最为公众接受的起点当属历史汉都西安和历史名港泉州。这种争议,导致大众目光重点关注中国如何与相关国家对接和沟通,忽视了本土的内部经济空间的串联与活化。从当前的区域战略地位和经济发展状况来看,西安或是陕西、新疆,泉州或是福建都难当“一带一路”领头羊之重任,且西安与泉州两大历史起点遥遥相望,缺乏有机联系。《愿景与行动》明确指出要坚持开放合作:“一带一路”相关的国家基于但不限于古代丝绸之路的范围,各国和国际、地区组织均可参与,让共建成果惠及更广泛的区域。同时要求加强上海、天津、宁波-舟山、广州、深圳、湛江、汕头、青岛、烟台、大连、福州、厦门、泉州、海口、三亚等沿海城市港口建设,强化上海、广州等国际枢纽机场功能。
2015年4月20日,国务院下发了上海、广东、天津和福建四个自贸区的发展方案,包括《进一步深化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改革开放方案》、《中国(广东)自由贸易试验区总体方案》、《中国(天津)自由贸易试验区总体方案》和《中国(福建)自由贸易试验区总体方案》(下文简称“四个自贸区方案”)。“四个自贸区方案”明确要求自贸区要服务国家战略:广东自贸试验区立足推动内地与港澳经济深度合作,天津自贸试验区立足于京津冀协同发展,福建自贸试验区立足于深化两岸经济合作,上海自贸试验区继续在推进投资贸易便利化、货币兑换自由、监管高效便捷以及法治环境规范等方面担当“领头羊”。同时,“四个方案”也明确要求自贸区要辐射带动周边:广东自贸试验区将通过加工贸易转型,带动泛珠三角区域和内地区域的产业升级,天津自贸试验区旨在通过促进京津冀协同发展来辐射内陆的发展,福建自贸试验区着力加强闽台产业对接、创新两岸服务业合作模式,以此来辐射带动海峡西岸经济发展,上海自贸试验区通过建设长三角区域国际贸易“单一窗口”来推动长江经济带的快速发展。以上的《愿景与行动》和“四个自贸区方案”都为“一带一路”从历史起点向东向北延伸构想的提出埋下伏笔。
2015年10月29日中国共产党第十八届中央委员会第五次全体会议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的建议》[2](下文简称《十三五建议》)。《十三五建议》明确指出:如期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奋斗目标,推动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必须遵循的重要原则之一就是坚持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全方位对外开放是发展的必然要求。必须坚持打开国门搞建设,既立足国内,充分运用我国资源、市场、制度等优势,又重视国内国际经济联动效应,积极应对外部环境变化,更好利用两个市场、两种资源,推动互利共赢、共同发展。《十三五建议》指出坚持创新发展,着力提高发展质量和效益,就必须拓展发展新空间,用发展新空间培育发展新动力,用发展新动力开拓发展新空间。其中首要的就是拓展区域发展空间:以区域发展总体战略为基础,以“一带一路”建设、京津冀协同发展、长江经济带建设为引领,形成沿海沿江沿线经济带为主的纵向横向经济轴带。发挥城市群辐射带动作用,优化发展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三大城市群,形成东北地区、中原地区、长江中游、成渝地区、关中平原等城市群。
2015年12月18日至21日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在北京举行。会议指出,要继续抓好优化对外开放区域布局、推进外贸优进优出、积极利用外资、加强国际产能和装备制造合作、加快自贸区及投资协定谈判、积极参与全球经济治理等工作。要改善利用外资环境,高度重视保护外资企业合法权益,高度重视保护知识产权,对内外资企业要一视同仁、公平对待。要抓好“一带一路”建设落实,发挥好亚投行、丝路基金等机构的融资支撑作用,抓好重大标志性工程落地。
2015年12月20日至21日中央城市工作会议在北京举行。会议指出,要统筹空间、规模、产业三大结构,提高城市工作全局性。要在《全国主体功能区规划》、《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年)》的基础上,结合实施“一带一路”建设、京津冀协同发展、长江经济带建设等战略,明确中国城市发展空间布局、功能定位。要以城市群为主体形态,科学规划城市空间布局,实现紧凑集约、高效绿色发展。要优化提升东部城市群,在中西部地区培育发展一批城市群、区域性中心城市,促进边疆中心城市、口岸城市联动发展,让中西部地区广大群众在家门口也能分享城镇化成果。
“一带一路”战略自提出以来,其双起点至今尚未确定,境内段与境外段线路图有待明确,现有认识只是尊重和沿袭丝路历史的结果,未必是我国外向型经济空间布局的理想选择。已有众多学者对我国宏观经济空间布局及其理论发展[3-5]、主体功能区划研究与实践[6-9]、城市经济区划分与演化[10-12]、城市群结构与分级[13-15]以及“一带一路”战略相关问题[16-19]做了大量研究,这都成为本研究的重要参考和依据。
二、战略构想
《愿景与行动》指出:共建“一带一路”致力于亚欧非大陆及附近海洋的互联互通,建立和加强沿线各国互联互通伙伴关系,构建全方位、多层次、复合型的互联互通网络,实现沿线各国多元、自主、平衡、可持续的发展。《十三五建议》提出以区域发展总体战略为基础,以“一带一路”建设、京津冀协同发展、长江经济带建设为引领,形成沿海沿江沿线经济带为主的纵向横向经济轴带。可以看出,国家拟将“一带一路”建设、京津冀协同发展、长江经济带建设作为我国区域发展的三大引擎。在中国新地缘政治[20]前景下和我国全方位对外开放[2]要求下,本文顺势提出“一带一路”历史起点向东向北延伸与我国全域开放“π”字型骨架经济空间布局构想,该构想初步可以分解为四种起点组合方案。
(一)京-津组合方案
该组合方案建议将“一带一路”历史起点向东向北延伸:将“一带”(丝绸之路经济带)起点从古都西安延伸至今都北京,“一路”(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起点从历史名港泉州延伸至现今大港天津,进而将“一带一路”交汇于京津冀(环渤海)地区。由此在北方大陆串联了西北和华北及其主要城市群(关中城市群、中原城市群、京津冀城市群),构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境内段;在东部沿海串联了华南、华东、华北及东北沿海主要经济区和城市群(珠三角城市群、长三角城市群、山东半岛城市群、京津冀城市群、哈长城市群),构建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境内段;在南方沿江将长江经济带(长三角城市群、长江中游城市群、成渝城市群)与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贯通于上海。
这样,就有望以经济合作和文化交流为主线,以“一带一路”双起点北京和天津为龙头,以其余自贸区为支撑(上海和广州为支点),以京津冀协同发展为中枢,以“一带一路”前沿窗口新疆和广东为外向型开放双核——全域开放核心区,以陕西领衔协同甘肃、宁夏、青海、新疆(古丝绸之路起始区域及境内通道)和以福建领衔协同台湾、广东、广西、海南(古海上丝绸之路起始区域及境内通道)为外向型文化双廊——丝路文化核心廊道,以丝绸之路经济带境内段为北方纽带,以长江经济带为南方纽带,以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境内段为东部纽带,串联、辐射、带动、盘活我国各级经济圈层与城市群组,进而构建“一带一路”战略引领下的中国全域开放“π”字型骨架经济空间格局(图1)。
图1 中国全域开放“π”字型骨架经济空间格局之京-津组合方案示意图
(二)京-沪组合方案
该组合方案建议将“一带一路”历史起点向东向北延伸:将“一带”起点从西安延伸至北京,进而与京津冀协同发展衔接,构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境内段;将“一路”起点从泉州延伸至上海,进而与长江经济带衔接,上海可继续北上串联天津及环渤海地区,构建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境内段。
这样,以经济合作和文化交流为主线,以“一带一路”双起点北京和上海为龙头,以其余自贸区为支撑(天津和广州为支点),以“一带一路”前沿窗口新疆和广东为外向型开放双核——全域开放核心区,以陕西领衔协同甘肃、宁夏、青海、新疆(古丝绸之路起始区域及境内通道)和以福建领衔协同台湾、广东、广西、海南(古海上丝绸之路起始区域及境内通道)为外向型文化双廊——丝路文化核心廊道,以丝绸之路经济带境内段为北方纽带,以长江经济带为南方纽带,以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境内段为东部纽带,串联、辐射、带动、盘活我国各级经济圈层与城市群组,进而构建“一带一路”战略引领下的中国全域开放“π”字型骨架经济空间格局(图2)。
(三)津-沪组合方案
该组合方案建议将“一带一路”历史起点向东向北延伸:将“一带”起点从西安延伸至天津,进而与京津冀协同发展衔接,构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境内段;“一路”起点从泉州延伸至上海,进而与长江经济带衔接,上海可继续北上串联天津及环渤海地区,构建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境内段。
这样,以经济合作和文化交流为主线,以“一带一路”双起点天津和上海为龙头,以其余自贸区为支撑(北京和广州为支点),以“一带一路”前沿窗口新疆和广东为外向型开放双核——全域开放核心区,以陕西领衔协同甘肃、宁夏、青海、新疆(古丝绸之路起始区域及境内通道)和以福建领衔协同台湾、广东、广西、海南(古海上丝绸之路起始区域及境内通道)为外向型文化双廊——丝路文化核心廊道,以丝绸之路经济带境内段为北方纽带,以长江经济带为南方纽带,以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境内段为东部纽带,串联、辐射、带动、盘活我国各级经济圈层与城市群组,进而构建“一带一路”战略引领下的中国全域开放“π”字型骨架经济空间格局(图3)。
图2 中国全域开放“π”字型骨架经济空间格局之京-沪组合方案示意图
图3 中国全域开放“π”字型骨架经济空间格局之津-沪组合方案示意图
(四)津-津组合方案
该组合方案建议将“一带一路”历史起点向东向北延伸:将“一带”起点从西安延伸至天津,进而与京津冀协同发展衔接,构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境内段;将“一路”起点从泉州也延伸至天津,进而途经上海与长江经济带衔接,天津可继续串联辐射环渤海地区,构建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境内段。
这样,以经济合作和文化交流为主线,以“一带一路”双起点天津为龙头,以其余自贸区为支撑(北京、上海、广州为支点),以京津冀协同发展为中枢,以“一带一路”前沿窗口新疆和广东为外向型开放双核——全域开放核心区,以陕西领衔协同甘肃、宁夏、青海、新疆(古丝绸之路起始区域及境内通道)和以福建领衔协同台湾、广东、广西、海南(古海上丝绸之路起始区域及境内通道)为外向型文化双廊——丝路文化核心廊道,以丝绸之路经济带境内段为北方纽带,以长江经济带为南方纽带,以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境内段为东部纽带,串联、辐射、带动、盘活我国各级经济圈层与城市群组,进而构建“一带一路”战略引领下的中国全域开放“π”字型骨架经济空间格局(图4)。
在以上四种组合方案中,“一带一路”战略都将成为全面统领京津冀协同发展、长江经济带、自由贸易试验区等发展战略,并整合全国主体功能区划优化开发和重点开发区域的我国最高层级的全域开放型经济空间战略。该战略将对相关城市和省区的未来发展带来新的机遇和新的功能(表1)。
图4 中国全域开放“π”字型骨架经济空间格局之津-津组合方案示意图
城市/省区现今地位未来新增功能西安丝绸之路历史起点陆上丝路文化核心廊道核心城市泉州海上丝绸之路历史起点海上丝路文化核心廊道核心城市北京首都、京津冀协同发展核心城市、国际航空枢纽“一带”新起点(方案1、2)“一带一路”支点(方案3、4)天津京津冀协同发展轴心城市、自由贸易试验区、国际航运枢纽京津冀协同发展与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交汇点、“一带”新起点(方案3、4)、“一路”新起点(方案1、4)、“一带一路”支点(方案2)上海长江经济带核心城市、长三角城市群核心城市、自由贸易试验区、国际航运航空枢纽长江经济带与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交汇点、“一路”新起点(方案2、3)、“一带一路”支点(方案1、4)广州珠三角城市群核心城市、广东自由贸易区核心城市、国际航空枢纽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航运枢纽、“一带一路”支点(方案1、2、3、4)新疆丝绸之路前沿窗口、拟打造的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愿景与行动》)丝绸之路经济带前沿窗口、“一带”对外开放核心区、陆上丝路文化核心廊道重要组成部分广东海上丝绸之路前沿窗口、自由贸易试验区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前沿窗口、“一路”对外开放核心区、海上丝路文化核心廊道重要组成部分陕西古丝绸之路起始区域领衔协同西北五省区构建陆上丝路文化核心廊道的关键组成部分(“领头羊”)福建古海上丝绸之路起始区域、自由贸易试验区、拟打造的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核心区(《愿景与行动》)领衔协同东南五省区构建海上丝路文化核心廊道的关键组成部分(“领头羊”)甘肃、宁夏、青海古丝绸之路境内通道陆上丝路文化核心廊道重要组成部分台湾、广西、海南古海上丝绸之路境内通道海上丝路文化核心廊道重要组成部分
三、战略辨析
(一)理论辨析
“一带一路”战略引领下的中国全域开放“π”字型骨架经济空间格局(下文简称中国全域开放“π”字型骨架)的理论基础源于德国地理学家瓦尔特·克里斯塔勒的“中心地理论”和中国地理学家陆大道的“点-轴系统”理论。这两个理论既有联系也有区别[5],联系在于前者是后者的理论基础,区别在于两者具有不同内容的理论体系和应用目标:“中心地理论”是关于城市规模-等级法则的学说,是城市规划和城市建设的理论模式;“点-轴系统”理论是关于社会经济空间结构(组织)的理论之一,是生产力布局、国土开发和区域发展的理论模式。由此可见,中国全域开放“π”字型骨架是基于“中心地理论”基础之上的“点-轴系统”理论的应用。
(二)与现有经济空间战略之关系
中国全域开放“π”字型骨架及其四种可能组合方案有别于以往的我国国土开发和经济布局的“T”字型空间结构战略和“两横三纵”为主体的城市化战略,也有别于京津冀协同发展和长江经济带战略,而具有以下特点:首先,中国全域开放“π”字型骨架是一个以全方位开放为引领的外向型经济空间格局,是串联、辐射、带动、盘活我国各级经济圈层与城市群组进而形成中国全域开放网络的轴心骨架,是高于京津冀协同发展和长江经济带的我国最高层级的经济空间发展战略,从而更具统领性和开放性。其次,在经济空间联系上,衔接全国高速铁路网络干支系统,将丝绸之路经济带从历史起点西安向东延伸,经过洛阳至郑州以后转而向北继续延伸,最后经过石家庄延伸至首都北京乃至天津,这与传统沿陇海线进行的经济布局略有不同,没有一路向东至连云港,而是在郑州转而向北至北京和天津,这是依据当前高铁路网格局作出的顺应调整,也是新形势下与京津冀协同发展相融通的需要,由此将传统的陇海线最东段由连云港带动和串联到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之中作为重要的陆运和航运节点,从而更具开拓性和包容性。第三,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起点由历史起点泉州向北经宁波-舟山延伸至上海,或继续由上海、连云港、日照、青岛、威海、烟台等港口延伸至天津,将天津作为起点可以继续在环渤海地区串联辐射唐山、秦皇岛、营口、大连、丹东等港口,进而增强“一带一路”与长江经济带和亚太地区其他国家的联系,从而更具弹性。
此外,《愿景与行动》明确支持新疆打造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支持福建建设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核心区。在本文提出的新构想中,以“一带一路”前沿窗口新疆和广东为外向型开放双核——全域开放核心区,以陕西领衔协同甘肃、宁夏、青海、新疆(古丝绸之路起始区域及境内通道)和以福建领衔协同台湾、广东、广西、海南(古海上丝绸之路起始区域及境内通道)为外向型文化双廊——丝路文化核心廊道。这将《愿景与行动》的核心区细化扩展为全域开放核心区和文化廊道核心区,从而使得地区功能定位更加明确和具体。
(三)与自由贸易试验区之关系
“四个自贸区方案”明确要求自贸区既要服务国家战略又要辐射带动周边:广东自贸试验区立足推动内地与港澳经济深度合作,通过加工贸易转型,带动泛珠三角区域和内地区域的产业升级;天津自贸试验区立足于京津冀协同发展,通过促进京津冀协同发展来辐射内陆的发展;福建自贸试验区立足于深化两岸经济合作,着力加强闽台产业对接、创新两岸服务业合作模式,以此来辐射带动海峡西岸经济发展;上海自贸试验区继续在推进投资贸易便利化、货币兑换自由、监管高效便捷以及法治环境规范等方面担当“领头羊”,通过建设长三角区域国际贸易“单一窗口”来推动长江经济带的快速发展。
中国全域开放“π”字型骨架在东部沿海地区串联了天津、上海、福建、广东四个自由贸易试验区,进而增强“一带一路”对京津冀协同发展、长江经济带、海峡两岸、粤港澳地区的统领,并籍此辐射带动内陆地区的开放发展,从而推动中国全域的开放和发展。因此,“一带一路”是四个自贸区协同发展的有机纽带,四个自贸区则是“一带一路”尤其是21世纪海上丝稠之路在东部沿海地区的核心枢纽、外贸窗口和重要支撑。随着“一带一路”战略的深化,未来在新疆和海南亦可逐步论证设立新的自贸试验区,以发挥“一带一路”前沿窗口省区在中国全域开放前景下与世界互联的区位优势。
(四) 与“一带一路”境外段之关系
本着“欲外开,先内联”的思路,也就是想要实现中国全域对外开放,首先要内部联合互动,由内而外阶梯式、渐进式地实现全域开放,即先在境内构造“π”字型骨架(也可叫作“两带一路”内骨架),再依托“骨架”支撑“血肉”和串联“经络”,进而构建中国全域开放网络。在境内“π”字型骨架的基础上,在境外持续串联“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最终实现“一带一路”在大陆与大洋上与沿线国家和地区的互联互通。因此,中国全域开放“π”字型骨架是“一带一路”战略在境内段的轴心(属于内部骨架),也是在境外向西串联沿线国家和地区的中枢和大本营,它与境外段(外部骨架)有机衔接以后就一并构成完整的“一带一路”。
四、 总结与展望
(一)基本观点
综合上述战略构想与辨析,得出以下基本观点:
(1)“欲外开,先内联”:首先要内部联合互动,由内而外阶梯式、渐进式地实现全域开放和全域发展。
(2)建议将历史起点向东向北延伸迁移,构建“一带一路”战略引领下的中国全域开放“π”字型骨架(内部骨架),是“一带一路”战略在境内段的轴心,也是在境外向西串联沿线国家和地区的中枢和大本营。
(3)依托“骨架”支撑“血肉”和串联“经络”,构建中国全域开放网络,该网络更具统领性、开放性、开拓性、包容性和弹性。
(4)鉴于全球海陆发展现状,“一带一路”战略在推进时可考虑以“带”带“路”,逐步加强“带”“路”互动,最终实现“带”“路”并进与共赢。
(5)“一带一路”战略引领下的中国全域开放“π”字型骨架是我国最高层级的全域开放型经济空间战略,终极目标是促进中国与全球互联,推动中国全域开放与发展。
(二)前景展望
《愿景与行动》最后指出:共建“一带一路”是中国的倡议,也是中国与沿线国家的共同愿望。“一带一路”建设是开放的、包容的,欢迎世界各国和国际、地区组织积极参与。共建“一带一路”的途径是以目标协调、政策沟通为主,不刻意追求一致性,可高度灵活,富有弹性,是多元开放的合作进程。中国愿与沿线国家一道,不断充实完善“一带一路”的合作内容和方式,共同制定时间表、路线图,积极对接沿线国家发展和区域合作规划。在“一带一路”战略引领下的中国全域开放“π”字型骨架经济空间格局演进中,以中国旅游业为例,其未来的发展机遇包括:中外旅游联盟与共同体应运而生,陆海文化旅游双廊的兴起与反哺,长江经济带将成为新的旅游热线,新老起点串联区域收获发展红利,草原丝路与南方丝路复兴与活化等;面临的挑战包括:出入境旅游服务贸易逆差亟需平衡,经济文化亟需旅游活动承载协调,海峡两岸需要融合参与丝路旅游,南海争端有待解决影响不容忽视,海陆空网国际反恐局势不容乐观等。
总之,“一带一路”战略引领下的中国全域开放“π”字型骨架经济空间格局的终极目标是促进中国与全球互联,推动中国全域发展,也就是说全域开放为的是与全球互联和全域发展。全域发展既是全领域发展也是全地域发展,即所谓的全方位发展。可以预见,随着“一带一路”战略的深化和推进,在更加开放和包容的“中国全域开放与发展”理念引领下,全域经济合作、全域文化交流、全域城乡统筹、全域旅游开发、全域交通互联、全域资源利用、全域环境保护等理念也将陆续得到认可和推广,这对如期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奋斗目标,推动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将具有重要的理论与现实意义。
参考文献:
[1]国家发展改革委, 外交部, 商务部. 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 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R]. 北京: 外交出版社, 2015 .
[2]新华社. 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的建议[R]. 2015.
[3]陆大道. 二○○○年我国工业生产力布局总图的科学基础[J]. 地理科学,1986(2):110-118.
[4]陆大道. 论区域的最佳结构与最佳发展——提出“点-轴系统”和“T”型结构以来的回顾与再分析[J]. 地理学报,2001(2):127-135.
[5]陆大道. 关于“点-轴”空间结构系统的形成机理分析[J]. 地理科学,2002(1):1-6.
[6]樊杰. 我国主体功能区划的科学基础[J]. 地理学报,2007(4):339-350.
[7]樊杰,陶岸君,任晴. 我国主体功能区规划的时代背景、科学内涵、目标导向和政策框架(英文)[J]. Journal of Resources and Ecology, 2010(4): 289-299.
[8]樊杰. 主体功能区战略与优化国土空间开发格局[J]. 中国科学院院刊, 2013(2): 193-206.
[9]国务院. 全国主体功能区规划——构建高效、协调、可持续的国土空间开发格局[R]. 2010.
[10]顾朝林. 中国城市经济区划分的初步研究[J]. 地理学报, 1991, 46(2): 129-141.
[11]薛凤旋, 杨春. 香港—深圳跨境城市经济区之形成[J]. 地理学报, 1997, 52(S): 16-27.
[12]周一星, 张莉. 改革开放条件下的中国城市经济区[J]. 地理学报, 2003, 58(2): 271-284.
[13]方创琳,宋吉涛,张蔷,李铭. 中国城市群结构体系的组成与空间分异格局[J]. 地理学报, 2005(5): 827-840.
[14]方创琳. 中国城市群研究取得的重要进展与未来发展方向[J]. 地理学报,2014,08:1130-1144.
[15]方创琳,毛其智,倪鹏飞. 中国城市群科学选择与分级发展的争鸣及探索[J]. 地理学报,2015(4): 515-527.
[16]刘卫东. “一带一路”战略的科学内涵与科学问题[J]. 地理科学进展,2015(5): 538-544.
[17]杜德斌,马亚华. “一带一路”:中华民族复兴的地缘大战略[J]. 地理研究, 2015(6):1005-1014.
[18]刘慧, 叶尔肯·吾扎提, 王成龙. “一带一路”战略对中国国土开发空间格局的影响[J]. 地理科学进展,2015(5): 545-553.
[19]邹嘉龄,刘春腊,尹国庆, 等. 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贸易格局及其经济贡献[J]. 地理科学进展,2015(5): 598-605.
[20]倪世雄,潜旭明. 新地缘政治与和谐世界[J]. 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08(5): 123-130+160.
(本文责编:辛城)
收稿日期:2016-02-23修回日期:2016-06-29
基金项目:国家旅游局“旅游业青年专家”培养计划项目(TYETP201558);陕西高校人文社会科学青年英才支持计划项目(HSSTP)。
作者简介:李钢(1979-),男,四川成都人,西北大学城市与环境学院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环境变迁与区域发展。
中图分类号:K90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9753(2016)07-0018-09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and China’s Comprehensive Development
LI Gang1, LIU Qian1, KONG Dong-yan1, LIN Yi-shuo1, HUANG Bing-bing2
(1.CollegeofUrbanandEnvironmentalSciences,NorthwestUniversity,Xi’an710127,China;2.CollegeofResourcesandEnvironmentalSciences,LanzhouUniversity,Lanzhou730000,China)
Abstract:Since“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B & R) was proposed, the two starting points have not been clarified. The present understanding of B & R stems from the respect and following of the history of the Silk Road, which may not be an ideal choice for the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China’s export-oriented economy. Under the new world geopolitical outlook and all-round opening up request of China and based on the the spirit of “to open outward, first connect inside”, the“Pi”shaped frame of economic layout for China’s comprehensive development is proposed with the historical starting points moving to the north and east. Four possible combination schemes under this idea and the strategic analysis and outlook are introduced. Taking economic cooperation and cultural exchanges as the mainline, the “Pi”shaped frame of economic layout for China’s comprehensive development under the leadership of the B & R is much more leading, open, pioneering, inclusive and flexible. Its ultimate goal is to promote interconnecting between the world and China and push forward China’s comprehensive development.
Key words: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comprehensive open; comprehensive development; “Pi”shaped frame; starting point combination schem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