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伯谦罪名中“牵乱船伍”的时间节点论证

2016-07-28 06:51张艺腾

张艺腾

(福州大学军事教研室, 福建福州 350116)



方伯谦罪名中“牵乱船伍”的时间节点论证

张艺腾

(福州大学军事教研室, 福建福州350116)

摘要:黄海海战中济远舰管带方伯谦临阵脱逃被清政府以“首先逃走,致将船伍牵乱,实属临阵退缩”罪名正法。一百多年来,方伯谦罪名问题成为争论焦点之一,有论者认为方伯谦被斩首有冤,三个罪名“首先逃走、牵乱船伍、撞沉扬威”都不成立,也有论者认为方伯谦被斩不冤,但罪名“牵乱船伍”不能成立。论证与定位罪名中“致将船伍牵乱”的准确时间节点非常必要,正是在中日双方舰队激烈鏖战阶段,由于济远舰的逃驶致使双方平衡被打破,最终导致中方舰队战场形势急剧恶化,因此方伯谦 “致将船伍牵乱”之罪名能够成立。

关键词:方伯谦; 北洋舰队; 牵乱船伍; 时间节点

一、方伯谦事件的由来

方伯谦是福州船政学堂驾驶班第一届毕业生,曾以排名第二的资格被推荐到英国格林尼治皇家海军学院留学,归国后历任镇西、镇北、威远管带。后任北洋舰队济远舰管带,甲午海战前实授海军副将。1894年9月17日,黄海海战爆发,这是中日甲午战争中双方海军主力在黄海北部海域进行的战役规模的海战,对甲午战争的战局具有决定性影响,此役北洋水师失利,共损失5艘战舰,日本联合舰队多艘战舰遭重创,但未沉一舰,北洋舰队自此退入威海卫,使黄海制海权落入日本联合舰队之手。在此次战斗中,方伯谦作为北洋海军济远舰管带,临阵脱逃,致使战场局势急剧恶化,陷入不可挽回的颓势,严重影响了北洋海军的斗志。1894年9月23日,军机处电寄李鸿章谕旨:“济远管带副将方伯谦首先逃走,致将船伍牵乱,实属临阵退缩,着即行正法。”[1]方伯谦被斩首后,对于方伯谦的罪名,百年来学界有相对一致的结论:主要罪名有三:“首先逃走,致将船伍牵乱,撞坏扬威。”方伯谦的罪名是否属实,罪责刑是否相适应,引起了一些学者的质疑和争论。以季平子为代表的翻案派,认为方伯谦被斩有冤,三个罪名都不成立。以戚其章为代表的原判派,认为证据确凿无可为之翻案,《冤海述闻》《卢氏甲午前后杂记》史料价值较低,不能够作为翻案之据。孙克复认为,方伯谦被斩不冤,但罪名“牵乱船伍”不能成立。

二、准确定位“牵乱队伍”的时间节点

清廷给方伯谦定的罪名中,临阵脱逃,即为死罪,为什么要特意强调“致将船伍牵乱”?罪名中“船伍”的准确定义是什么?是指交战过程中哪个阶段的战斗队形?准确地定位“船伍”一词的时间节点非常重要,如果把“船伍”理解为开始阶段或者战斗全程阶段的队伍队形,就会产生为方伯谦鸣冤的误解。甚至有学者认为:“现在再也没有人认为牵乱队伍是方伯谦的罪名了。陷害方伯谦的最主要罪名‘牵乱队伍’系出于捏造,已成定论。”[2 ]重新审视方伯谦事件中的“牵乱船伍”问题,是对历史负责,同时也可以为甲午海战以及北洋舰队的研究提供更清楚的思路和视角。本文拟对罪名中“牵乱船伍”一词的时间节点进行探讨,略陈管见,以就正于方家。

(一)接敌准备阶段

黄海海战分为四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接敌准备阶段,北洋舰队护送运兵船登陆后突遇日舰,以锚定的双纵队鳞次阵变换为一字雁形阵或近似“人”字阵。

有学者认为,北洋舰队在队形展开的时候,未能完成一字雁形阵而形成的近似“人”字形阵型就已经是混乱队形了。但是实际上,近似“人”字队形的展开与形成有一定的客观因素,并非指挥混乱和随意而为。

大东沟海域属于浅水区,奉天将军裕禄曾上奏:“大东沟,大孤山海口,均为沿海口岸,虽口门淤浅,轮船难至,而口外之鹿岛、獐子岛,皆为朝鲜门户,可以停泊轮船,小船拨载,与此两处皆一水可通。”[3]同时也是典型的半日潮汐区,潮汐落差大,潮差5米。[4]1894年9月16日午,舰队到达大东沟口,镇南、镇中两炮舰和4艘鱼雷艇进入港口,帮助牵引装备,护送运兵船,平远、广丙两舰在口外驻扎警戒,北洋舰队主力即7艘“远”字号军舰和超勇、杨威、广甲在外海大鹿岛附近下锚,距离大东沟口12海里。整个北洋舰队分三个层次展开御敌。发现日本联合舰队从南方驶来,北洋舰队需要迅速起锚展开队形迎敌,最外侧的主力十艘军舰不必要也没有时间等候近岸和近滩的其他小型舰艇赶上来。舰队阵型由双纵队鳞次阵变换为一字雁形阵,由于各舰航速和需要到达阵位的距离不同,排在队伍尾侧的舰船要赶至预定战位就必须行驶更长的距离,加之船型较老,航速较慢,形成近似“人”型阵型有其客观因素。接敌阵型的展开时间大致是格林尼治时间1894年9月17日中午12时20分到12时50分[5],方伯谦所在的济远舰位于阵形的左翼最边上,其他主力战舰,从左至右依次是济远、广甲、致远、靖远、定远、镇远、来远、经远、超勇、扬威。

日方是从海上来,调整队形相对容易。而中方舰队是锚定状态,中方从迎战的启动速度上就已经处于被动地位,结合战前丁汝昌对各舰管带的训令:“(一)舰型同一诸舰,须协同动作互相援助;(二)始终以舰首向敌,借保持其位置而为基本战术;(三)诸舰务于可能的范围之内,随同旗舰运动之。”[6 ]舰首向敌、姊妹舰协同、随同旗舰运动是符合北洋舰队本身实际技术特点的,北洋舰队的“人”字型迎战队型基本上达到预期战术要求,此时的队伍队型中方伯谦所在的济远号进入到预期位置,整个阵型有条不紊地进行,因此罪名中的“船伍”一词显然不是指迎敌时的队型。

(二)初战交锋阶段

北洋舰队以近似“人”字形阵型迎敌,保护身后刚刚登陆完毕仍在驻扎的陆军,此时的方向是舰首朝南。日方由南向北接近北洋舰队,队形是单纵阵,前吉野、高千惠、浪速。秋津洲4舰为第一游击队,后旗舰松岛、严岛、桥立、千代田、扶桑、比睿6舰为本队,西京丸和赤诚号在本队左侧,远离中方一侧,作为非战斗行列。12时50分定远开炮正式打响黄海海战,战斗的第一个阶段,双方的力量对比是中方10艘对日方12艘,其具体作战能力如表1[7]所示

表1 中日双方舰队作战能力比较表

由表1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中方舰队在总吨位、参战人数、大口径速射炮数量、新式军舰等方面上,均落下风,中方舰船船型较老,服役多年,其中北洋海军1881年最早购置的超勇号、扬威号,早已达不到设计航速15节。[ 8]日方新式军舰装配了新式速射火炮,首次拥有驻退复进机的火炮已具备现代火炮雏形,射速在每分钟6-10发。而北洋舰队的老式后膛火炮,操作繁琐,射速极慢,射速在每分钟1发到5分钟1发。双方火炮的技术代差导致了舰队的每分钟弹药投射量相差悬殊,加之双方舰队航速的差距,这是中方在整个海战中失败的根本原因。战斗开始后,位于队伍右翼的两艘木质战舰超勇号、扬威号不堪打击率先起火,致超勇号沉没,扬威号搁浅。此时,中方依然贯彻既定战术,“人”字阵继续向前推进,直接造成日方本队被拦腰截断,日方落在后面的比睿号战舰慌不择路,情急之下冒险选择穿越中方舰队而被数舰围攻,因距离过近,经远舰试图俘获比睿未果,比睿舰重伤突围后向南撤出战斗。被日方列为非战斗序列的赤城号此时也暴露在北洋舰队的前方,北洋舰队集中火力攻击,赤城受重伤,摆脱攻击后也撤出战场。军令部长桦山资纪中将乘坐的西京丸号看到比睿、赤城遭到攻击,挂出“比睿、赤城危险”信号旗,伊东佑亨发出旨意不明的模糊指令“第一游击队回航”,冲在最前面的第一游击队看到信号后,第一游击队司令坪井航三下令第一次左转180度大回转,回航救援比睿、赤城。日方本队行驶至北洋右翼后未跟随第一游击队,而是选择右转包抄北洋舰队后方,第一游击队左转脱离战场后,不得不再次作出180度转向,第一游击队两次回转各180度,加之航速快,在战场南边绕了一个大圈,脱离战场达一个小时之久。停泊在大东沟港口的平远、广丙也赶来参战,平远和广丙均为福州船政局制造的国产军舰,在实战中表现勇敢,击伤松岛320毫米主炮液压系统,造成其主炮失效,但平远也被松岛击中起火,后向大鹿岛方向暂避,广丙随行。福龙、左一两艘鱼雷艇也加入战斗,福龙号向受伤后的西京丸发起鱼雷攻击,西京丸侥幸躲过攻击后向南撤出战斗。

战斗的第一个阶段中方并不处下风。虽有超勇、扬威两弱舰损失,但本方阵型保持稳定,并且达到了冲乱敌阵的目的,日本联合舰队的队形被彻底打乱,第一游击队收到模糊指令后,背离战场做连续转向,形成无意义的兜圈,日方本队将错就错选择右转到北洋舰队身后,打乱了战前日方既定的呈一路纵队,舰侧开炮的作战计划。日方的比睿、赤城、西京丸三舰受伤撤离。战斗的第一个阶段中方稍占上风,日方遇到队型被打乱,为救助非战斗序列的弱舰而略显慌乱。没有发挥出舰侧火力强,第一游击队航速快的优势。在海战的第一个阶段,济远舰在阵中作战,协同北洋舰队整体冲乱了日本舰队的队形。虽然有学者认为,开战之初济远号就躲在队伍阵型后面,如满海乱窜的黄鼠狼。[ 9]当年参加海战的水手也回忆“数济远打的不行……是个熊蛋包,贪生怕死,光想躲避炮弹,满海乱窜。”[10 ]但济远此时确实在阵中随同大部队作战,战斗从12点50到下午3点许,持续的时间是两小时多,约占整个大东沟海战5小时总时长的半数时间。随着中方舰首对敌的战术和日方先向北再向西的运动轨迹,中方舰队“人”阵型以顺时针的方向旋转,这也是为什么左翼的济远舰能够运行到原属右翼的扬威舰的航线上。海战是运动的,济远移动的路线上能够遭遇扬威的原因就可以解释清楚了。战斗的第一个阶段,北洋海军阵型基本完整,而日方舰队的阵型却因第一游击队回航,比睿舰慌入北洋舰队阵中而被彻底打乱了,很显然“牵乱船伍”不是指这一阶段。

(三)激烈鏖战阶段

战斗的第二个阶段是下午3点许到下午4点10分。虽然后续平远、广丙、福龙、左一、镇中、镇南、右二、右三陆续出港参战,但终因吨位太小,鱼雷艇不敢距离因配置大量速射炮的日方军舰太近,战力有限,对双方交战的整体局势并无实质性影响,当日本联合舰队的第一游击队返回战场后,战斗进入到白热化,胜利的天平慢慢地转向了实力占优的一方。日方的比睿、赤城、西京丸受伤撤出战斗,反倒使日方本队和第一游击队没有了包袱,进攻更加自由大胆。

下午3点零4分,定远起火,日方记载显示:“击穿舰腹起火,火焰从炮弹炸开的洞口喷出,洞口宛如一个喷火口,火势极为猛烈”[11]。

日方趁机猛攻旗舰定远,在此情形下,致远加速前出掩护定远,为定远赢得宝贵灭火时间,致远遭受日方第一游击队的攻击,不幸沉没,管带邓世昌殉国,完成了他战前的诺言:“吾辈从军卫国,早置生死于度外,今日之事,有死而已。”[12]致远沉没后,此时的时间约是下午3点30分,方伯谦所在的济远开始向大鹿岛浅水区逃走,广甲跟随,经远、来远、靖远也纷纷向大鹿岛浅水区规避灭火。

“济远先被敌船截在阵外,及见致远沉没,首先驶逃,广甲继退。经远因管带既亡,船又失火,亦同退驶。”[13]北洋舰队之前彼此联系紧密的战斗队形到此时正式解散。日方兵分两路,第一游击队利用其航速优势追击中方逃离的5舰,本队留在阵中鏖战定远、镇远两舰。从战后的资料来看,日方对此区域的水文情况并不掌握,海图上并未标注沿岸的水深情况。日方第一游击队追击济远和广甲未果后,转将起火的经远击沉。同时围攻起火后的来远和靖远,两舰一边灭火一边临时结成姊妹舰,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共同抗敌。战斗到这个阶段,北洋舰队阵型被彻底打乱了,“各船观望星散”的结果是,战场上只剩定远、镇远两舰苦战日舰本队5舰。“北洋舰队坚守了近三个小时的精神阵线,很可能就在‘济远’等军舰的逃跑过程中发生了有如多米诺骨牌般的垮塌。”[14]日方的记载也清晰地描述了这个关键时期的战斗经过,第一游击队司令坪井航三的回忆:“(3时)30分钟,致远右舷倾斜沉没,另外经远燃起大火,受到破坏,进退困难,敌阵于是全部溃乱,各舰纷纷遁走,遁走的敌舰有济远、广甲、来远、靖远、广丙。济远首先逃逸,广甲、来远、经元、靖远继之,皆向大连湾方向逃避。”[15]济远的逃跑是在黄海海战中的战斗的第二个阶段,牵乱船伍也是在这个时候。所以罪名中的“牵乱船伍”中的“船伍”是有明确的时间节点的,指的就是下午约3点30分致远沉没后,济远率先脱离之前紧密有效的战斗队形,向西驶逃,并将广甲、经远、来远、靖远多舰带离。多舰离开队伍之后,此时北洋舰队旗舰定远在阵中只有镇远一舰陪同,其余各舰均不见踪影,定镇两舰苦战日方本队5舰,下午4点10分许,中方命中日方旗舰松岛一枚主炮巨弹,导致松岛丧失战斗力,松岛旋即升起信号旗,命令“各舰随意行动”,然后松岛率先退出战斗,向南方避驶。

(四)战斗收尾阶段

下午的4点10分到5点半是战斗的收尾阶段。松岛舰带领本队向南方避驶,定远、镇远两舰跟随攻击,“本队忽又退回,再次将我包围,进行猛击,这是当天最猛烈的射击”[16]。下午5点许,归队后的靖远代替旗舰升起收队旗,来远、平远、广丙诸舰归队,港内炮舰及多艘鱼雷艇也汇合到一处,北洋舰队声势壮大,济远此时并未抢修破损,重整旗鼓返回战斗序列,而是一骑绝尘,径直西驶,于下半夜2点许遁回旅顺。广甲并未和济远一起回旅顺,而是在大连湾三山岛外触礁搁浅,2天后被日舰发现击毁。5点30分松岛挂出“停止战斗”信号,发射火箭联络第一游击队的同时率本队加速南下驶逃,北洋舰队6舰追击未果后转舵回旅顺。下午6点许,日方第一游击队追上本队汇合一处。北洋舰队余下大队于次日卯时到达旅顺基地,比方伯谦晚到约4个小时。

济远号直至战斗结束都未归队,而是脱离大队先期返回基地。战后验伤,济远号也是战后幸存的军舰中受伤最少的,如表2[17 ]所示:

表2 中方各舰伤亡情况表

有论者为方伯谦开脱,创造出来的“济远开辟西战场”“济远保存北洋舰队实力”的说法明显不合战场常理。济远和来远、靖远的暂离战场,灭火自救后重新返回战场,重新参与战斗的行为性质截然不同。济远舰直至战斗结束都未归队。未重返战场的行为是后来方伯谦被斩首的主要原因。济远舰作为左翼重要支撑,日方也认为开战之初的北洋舰队阵型有济远的左翼强于右翼,“左翼较强于右翼……右翼‘杨威’、‘超勇’名不副实,其左翼则‘靖远’、‘济远’在焉”[18 ]。在黄海海战中,济远舰作为北洋舰队中唯一参加过丰岛海战的军舰,方伯谦拥有与日本舰队作战的实战经验,在丰岛海战后还曾受到清廷嘉奖,但黄海海战中的方伯谦和济远舰并没有表现出应该具有的勇气和战斗力。右翼经远、超勇、扬威三舰战沉,来远重创,“战后,来远驶归旅顺,中外人士目睹其损伤如此严重,尚能平安抵港,皆为之惊叹不置”[19],右翼虽损失惨重但殊死决战,赢得了世人的尊重。而稍强的左翼致远战沉,靖远受伤,济远、广甲逃离战场的行为令人扼腕叹息。

三、结语

综上所述,罪名中的牵乱队伍所指的“船伍”是有准确时间节点的,指的就是战斗的第二个阶段即激烈鏖战阶段,因为济远舰的逃跑导致北洋舰队先前保持良好的整体队形溃散,旗舰定远身边只剩下一艘军舰陪战,因为济远的逃跑而导致的北洋舰队突然崩溃,是黄海海战中方战败的重要节点和重要征兆。所以官方的罪名中突出了“致将船伍牵乱”这一罪名。

北洋海军在队伍建设上落后于同时代的日本海军,李鸿章在开战初期对于争夺制海权的犹豫不决,在战略层面上负失利的主要责任,丁汝昌作为舰队提督,司令全军,未能集中力量打赢海战,在战役层面上负失利的主要责任,而方伯谦身为济远管带,海战中临阵脱逃,致将牵乱船伍,在战术层面承担主要责任。19世纪末的中国,无论是政治上层建筑,还是社会的经济发展,都无法与处在上升期的日本相提并论。社会政治经济体制的落后,是造成黄海海战失利以及整个甲午战争失败的根本原因。北洋海军成军初期实力在东亚确实首屈一指,但后续发展明显滞后于同时代的日本海军,在高航速、速射炮大行其道的时期,北洋海军空有其表、内虚其里的本质,在一定意义上直接导致了战争的失败。

方伯谦作为济远舰的管带,作为留洋优秀海军学员的代表,在战场上表现不佳,有失一名海军将领的责任和担当,方伯谦的临战脱逃,使中方陷入不可逆转的败势,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百年之后,重新分析方伯谦的罪名时间节点问题,能够尽可能地还原历史真相,重现事件发生的前因后果,相对准确评价历史人物的功过是非,既不粉饰其过错,也不超越历史时空苛求古人;同时也肯定北洋将士不屈外辱,值得后人铭记的爱国主义精神。

注释:

[1]故宫博物院文献馆编印:《清光绪朝中日交涉史料》,北京:北平故宫博物院,1932年,第1657页。

[2] 季平子:《关于方伯谦的三项罪名纯属捏造》,《福建论坛》(文史哲版)1993年第1期。

[3][13] 中国史学会:《中日战争》第三册,《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上海:新知识出版社,1956年,第5,134页。

[4] 方国洪、丁文兰等:《农历潮汐表》,北京:科学出版社,1984年,第7页。

[5] [7] [8] [12] 戚其章:《甲午战争史》,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年,第127,130,120,137页。

[6] 汉纳根:《汉纳根给北洋大臣的报告》,《海事》第八卷第五期(1934年11月)。

[9] [14][16] 陈 悦:《甲午海战》,北京:中信出版社,2014年,第218,223,225页。

[10] 戚其章:《北洋舰队》,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215页。

[11] 岛田薰:《日清战争实记》,东京:博文馆,1894年,第11页,转引自陈 悦:《甲午海战》,北京:中信出版社,2014年,第204页。

[15] 海军军令部:《廿七八年海战史》上卷,东京:水交社,1905年,第250 页。

[17] 刘申宁:《论方伯谦问题》,《近代史研究》2000年第3期。

[18] 张 侠、杨志本等:《清末海军史料》,北京:海洋出版社,1982年,第873页。

[19] 川崎三郎:《日清战史》第7编上册第3章,第66页,转引自戚其章:《甲午战争史》,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年,第142页。

[责任编辑:陈未鹏]

收稿日期:2016-01-22

作者简介:张艺腾, 男, 辽宁沈阳人, 福州大学军事教研室讲师, 硕士。

中图分类号:K2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3321(2016)02-009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