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库全书总目》收录古籍数量及卷数订正

2016-07-26 07:49白福春
图书馆学刊 2016年4期
关键词:四库全书总目总目四库全书

白福春 刘 琨

(大连工业大学图书馆,辽宁 大连 116034)



《四库全书总目》收录古籍数量及卷数订正

白福春刘琨

(大连工业大学图书馆,辽宁 大连 116034)

[摘要]《四库全书总目》是中国古典目录学史上最具影响力的官修图书目录,对于学者的治学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对其收录的“著录”“存目”古籍的种数、卷数这些非学术性问题进行统计研究,以期纠正《四库全书总目》有关此方面的统计之误。

[关键词]四库全书总目著录存目

《四库全书总目》(以下简称《总目》)是清代乾隆年间修撰的一部官修图书目录,时至今日,对于“辨章学术,考镜源流”仍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总目》所有书籍被划分为“著录”书和“存目”书两大部分,所谓“著录”书主要指那些具有学术文献价值,并被《四库全书》收入的书籍,而“存目”书却是指那些只记载书目信息的书籍。“存目”书的提要与“著录”书的提要一起,都收录在《总目》里。不过,由于工程浩大,四库馆臣疏于考证,错误难免,特别是对撰者或姓名、或字号、或籍里、或仕履等常识性乖错违失颇多,甚至张冠李戴。因此,对《提要》的指误正误成为《提要》研究的题中应有之义,余嘉锡、胡玉缙及王欣夫等前辈学者扬波于前,崔富章、李裕民与杨武泉等先生震澜于后,对《提要》的纠谬正误做了大量的前瞻性工作[1]。

然《总目》卷帙浩繁,有关提要的收录古籍的数量,包括收录的“著录”“存目”古籍的种数及卷数这些非学术性的问题,几乎无人进行细致的统计,以致以讹传讹。笔者经过两年的时间,把《总目》中“著录”古籍和“存目”古籍逐一录入于Excel表中,对于每一种古籍,分别录入书名、卷数、版本来源等信息,通过反复核实,并与中华书局在1965年出版《四库全书总目》时做的“四库全书总目校记”中有关种数、卷数校对数据的比对,利用Excel的统计功能进行统计,结果发现诸多统计误差之处。

1《总目》“著录”古籍数量及卷数的几种说法

《总目》200卷,其收入的古籍数量及总卷数众说纷纭,通常的说法有以下几种。1.1中华书局(1965年版)说

中华书局1965年出版的《四库全书总目》在其出版说明:《总目》著录的书,据我们这次整理时的仔细统计,收入《四库全书》中的有三千四百六十一种,七万九千三百零九卷,存目中的有六千七百九十三种,九万三千五百五十一卷。这些书籍,基本上包括了乾隆以前中国古代的重要著作[2]。许多学者在著述时多引此说,如来新夏延在其著述中认为:“《四库全书总目》的编纂体例具载卷首凡例中,共有功学术,有重要参考价值者在于序、录。全书按四部分类,计经部十类、史部十五类、子部十四类、集部五类。全目著录古籍三四六一种、七九三○九卷、存目六七九三种、九三五五一卷,有四○一部无卷数。收录图书可称繁富。它具备部有总序、类有小序和各书有提要等完备的传统编目体制。”[3]来新夏在其所著《古典目录学》(修订本)依然坚持这样的统计数据,认为“据统计:《四库全书总目》著录之书为三千四百六十一种,七万九千三百九卷;存目收录之书为六千七百九十三种,九万三千五百五十一卷(有四百一部无卷数),共计收书一万二百五十四种,十七万二千八百六十卷。”[4]并在引文出处中说明:“此据《四库全书总目·出版说明》(中华书局1965年版)”。

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也直接引用了中华书局的这种说法,认为:《四库全书总目》共收录书籍10254种,172860卷。其中收入《四库全书》的3461种,79309卷;“存目”6793种,93551卷。基本上包括了先秦至清初尚传世的重要书籍,尤其对元代以前的书籍收录较全[5]。

李常庆在著述中又直接引用中国大百科全书的这一说法:“《四库提要》自乾隆三十八年(1773)开始编修,至乾隆五十八年(1793)武英殿正式刻版,花费了整整20年的时间,前后不少于300位著名的学者和目录学家参与编修。全书200卷,共收录书籍10254种,172860卷。其中收入《四库全书》的著录”书3461种,79309卷;“存目”书6793种,93551卷。”[6]

中华书局的这一说法目前具有一定的权威性,许多学者对此深信不疑,由于此类问题为非学术性的问题,除著述外,所以许多学者在撰写论文时也是直接引用的。

1.2其他说法

①目录学概论编写组在编写《目录学概论》中认为:《总目》著录收入《四库全书》的古籍3461种、79309卷以及未收入《四库全书》的存目6793种、93550卷。这些书籍基本上包括了清乾隆以前中国古代的著作,尤其是元代以前的古籍,收录更为完备[7]。此种说法只有“存目”古籍的卷数与中华书局相差1卷,其他相同。

②吕绍虞认为:《四库总目》计有著录102卷,存目87卷,著录存目合并的11卷。卷首有门目l卷,《圣谕》1卷,进表职名1卷,《凡例》1卷。《凡例》概括地说明了乾隆修书意旨和编制这部目录所应用的方法。凡著录图书10231种,171003卷,内391种无卷数。其中正式入库书3448种,78762卷,存目书6783种,92241卷[8]。吕绍虞的这一说法与无论是种数还是卷数均为一家之言,与中华书局的统计数据无一相同。

对于《总目》收录古籍种数及卷数的各种说法,莫衷一是,少有人提出质疑,虽然中华书局在1965年出版《四库全书总目》时做“四库全书总目校记”(以下简称“校记”)附于书后,所校记的内容可谓翔实,但亦有不遂人意和纰漏之处。

2 中华书局有关四库全书总目“著录”古籍数量及卷数的校记

《总目》共四部45类,每书撰有提要,总目提要以各书书名、卷数标题,文中对所收入的“著录”“存目”古籍进行了189次的统计汇总工作,分别记录各部分所收古籍的部数及卷数。这189处的有关部数和卷数的统计多有谬误,中华书局在1965年出版《四库全书总目》时做校记附于书后,其中涉及“著录”“存目”古籍部数和卷数的校记内容,其中大部分与《总目》所录数量与卷数相符,订正了189处中统计内容不准的数据,但同时也存在校订后亦不正确及数据不准没有校记之处,由此造成了最后统计数据不准确的现象,以至于以讹传讹。

2.1有关“著录”古籍数量及卷数的校记

《总目》200卷中,对于“著录”古籍数量及卷数的统计为94处,这94处的统计结果相计之和为:著录古籍数为3459种、79365卷,这样的数据结果存在着可推敲之处,对此,中华书局在1965年出版《总目》时对其进行了认真的校对,其中校记之处为15处,如表1所示。

表1

这样的校记结果与余嘉锡统计的结果亦完全吻合,余嘉锡在统计过程中也只是发现了这15处与《总目》统计不相符合之处,其他的79处统计中华书局在校记中没有发现问题,同时也与笔者的统计结果完全相同。

根据这样的结果做最后的统计,《总目》200卷对于“著录”古籍数量及卷数的统计结果应该为:著录古籍数为3461种、79309卷。中华书局(1965年版)有关此部分统计结果的说法是毋庸置疑的。

2.2有关“存目”古籍数量及卷数的校记

《总目》200卷中,对于“存目”古籍数量及卷数的统计为95处,这95处的统计结果相计之和为:“存目”古籍数为6791种、92257卷,这样的数据结果存在着可推敲之处,而中华书局认为:“存目”6793种,93551卷,“存目”古籍的数量及卷数均不相符。对此中华书局在1965年出版《总目》时对其进行了认真的校对,其中毫无疑义的校记之处为12处,如表2所示。

表2

这12处的校记经过反复核实,确实没有任何问题,但亦有7处有待商榷。

其一,存目“五经总义类”的统计,《总目》卷34第288页有关此类的统计为“右五经总义类四十三部三百四十九卷内七部无卷数皆附存目”,而实际统计的结果为“43部354卷内7部无卷数”,《总目》的统计卷数少了5卷,校记对此类的统计没有提出异义,当是校记之漏。

其二,存目“传记类总录之属”的统计,《总目》卷63第570页有关此类的统计为:“右传记类总录之属二百九部二千三百四十八卷内六部无卷数皆附存目”,而实际统计的结果与《总目》的统计没有出入,而校记对此类的统计结果认为

四十八卷当作四十七卷”,即,校记有关此类的统计结果为:209部2347卷,较实际少了1卷,当是校记统计之误。

其三,存目“医家类”的统计,《总目》卷150卷第891页有关此类的统计为:“右医家类九十四部六百八十二卷附录六部二十五卷皆附存目”,而实际统计的结果为“94部711卷附录6部25卷,校记对此类的统计结果认为“六百八十二卷当作七百一十四卷”,加上附录6部25卷,校记有关此类的统计结果为:“94部714卷附录6部25卷”。造成此类卷数统计相异的原因,笔者认为是该类中《证治大还》卷数的确认上,《总目》887页有关此书的标著为“证治大还四十卷浙江巡抚采进本”,校记认为该书“四十三卷,殿本作四十卷”,也就是说,校记认为《总目》标著的信息是该书的殿本数据。此书的校记说明亦存在问题,正确的校记说明应该为“四十卷当作四十三卷,殿本作四十卷”。按:如《总目》中古籍所记卷数与殿本不符,《总目》的卷数统计不以殿本记,故校记认为该书最后应以四十三卷计。

其四,存目“小说家类异闻之属”的统计,《总目》卷144 第1232页有关此类的统计为“右小说家类异闻之属六十部三百五十二卷内一部无卷数皆附存目”,对于此类的统计,校记的统计结果认为“(三百)五十二卷当作(三百)四十三卷”,而实际统计的结果为:“60部351卷”,此处的统计,《总目》与校记皆误。

其五,存目“别集类”的统计,《总目》卷185第1685页有关此类的统计:“右别集类一千五百六十八部一万六千四百三十九卷内六十六部无卷数皆附存目”,对于此类的统计,校记的统计结果认为“(一千)六十八部当作(一千)六十七部,(一万)六千四百三十九卷当作(一万)七千六百四十三卷”,而实际统计的结果为“1567部17642卷”,校记统计的古籍部数是正确的,只是卷数比《总目》的统计多了1204卷,比实际多了1卷。一卷之差当源于1541页的《朱子文集大全类编》一书的卷数统计上,校记认为“(一百)一十卷殿本作(一百)十一卷”之故,此处以殿本的卷数作为最后的统计之数与其他之处虽然指出殿本之卷数,但最后不以此计数,这当是校记卷数统计之标准不统一之处,亦当是校记统计之误。

其六,存目“总集类”的统计,《总目》卷194第1778页有关此类的统计为“右总集类三百九十八部七千一百三十四卷内二十六部无卷数皆附存目”,对于此类的统计,校记的统计结果认为“(七千一百)三十四卷当作(七千一百)二十九卷”,而实际统计的结果与《总目》的统计没有出入,当是校记统计之误。

其七,存目“诗文评类”的统计,《总目》卷197第1806页有关此类的统计为“右诗文评类八十五部五百二十四卷内一部无卷数皆附存目”,对于此类的统计,校记的统计结果认为“(五百)二十四卷当作(五百)二十五卷”,而实际统计的结果与《总目》的统计没有出入,当是校记统计之误。

通过以上的统计分析,最后确认,《总目》中“存目”古籍为6793种93565卷,《总目》中各类统计之和的种数、卷数皆误,《四库全书总目·出版说明》中统计的种数无误,只是卷数有误。

总之,相较而言,中华书局对于《总目》中“著录”古籍的种数、卷数统计进行的校记是非常精准的,而对于“存目”中古籍的卷数的统计及进行的校记亦存在一定的混乱和不准确之处,而吕绍虞使用的数据与笔者所统计的数据相差甚多。笔者的统计只是一家之言,如有纰漏,肯请方家正之。

参考文献:

[1]贾中华.《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指误十三则[J].图书馆建设,2014(11):92-95.

[2]永瑢,等撰.四库全书总目·出版说明[M].北京:中华书局,1965:3.

[3]来新夏.古典目录学浅说[M].北京:中华书局,1981:141.

[4]来新夏.古典目录学(修订本)[M].北京:中华书局,2013:229.

[5]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编辑部.北京:中国大百科全书·图书馆学·情报学·档案学[M].北京: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93:395.

[6]李常庆.四库全书出版研究[M].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2008:34.

[7]目录学概论编写组.目录学概论[M].北京:中华书局,1981:44.

[8]吕绍虞.中国目录史稿[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12:105.

白福春男,1966年生。硕士研究生,副研究馆员。

刘琨男,1982年生。硕士研究生,馆员。

[分类号]G256.22

收稿日期:(2016-01-25;责编:姚雪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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