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华留学研究生教育的思考及建议*

南京中医药大学研究院 万 佼



来华留学研究生教育的思考及建议*

南京中医药大学研究院 万 佼

来华留学教育分为非学历生教育和学历生教育，起步于建国之初，大发展于改革开放之后，为许多国家和地区培养出了大批科技、教育、外交和管理等各领域的人才，有力促进了我国对外交流交往。来华留学研究生教育作为来华留学教育的重要部分，近年来发展势头十分迅猛，但存在市场开放程度不够、政策措施滞后、培养质量不匀衡等问题，为此，该文提出了加强顶层设计、打造留学品牌、构建培养体系、注重融入关怀等建议。

来华留学研究生对外交流 培养质量

研究生教育属于国民教育序列中的高等教育，是学生本科毕业之后继续进行深造和学习的一种教育形式，分为硕士研究生教育和博士研究生教育。来华留学生研究生教育是高等院校培养国际高层次人才的一种教育形式，是研究生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对推进教育国际合作与交流，建设世界知名高水平大学，促进中外青年友好交流，增进民间友谊具有重要意义。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我国来华留学研究生教育工作步入了发展快车道，入学人数激剧增加，师资水准显著增强，培养质量明显提升，培养出了一大批知华、友华的国际高层次人才，进一步扩大了我国的国际影响力。

1 来华留学研究生教育发展的主要特点

近年来，随着我国综合国力的不断提升、科教水平的不断提高和国际竞争力的与日俱增，来华留学研究生教育得到了长足发现，呈现出以下四个特点：

1.1 生源分布更为广泛。2013年，来华留学研究生人数达40602人，来自183个国家和地区（不包括港澳台地区），比上年增长10.8%，占当年来华留学生总数的11.4%，其中硕士研究生30828人，博士研究生9774名。来华留学研究生人数达到或超过100人的国家和地区共有66个，位列前十名的依次是韩国、越南、巴基斯坦、泰国、蒙古、俄罗斯、美国、法国、尼泊尔和印度尼西亚（与2012年排名相同），除韩国人数比上年略有减少外，其余皆有小幅增加[1]，这说明亚洲仍是来华留学研究生教育的主要市场。可以预见，随着“一带一路”战略顺利实施、上合组织合作不断深化、中韩自贸区加快建设和中澳自贸协定逐步落地等，将会迎来来华留学研究生教育的春天，朝着留学大国和留学强国的目标大步前进。

1.2 来源渠道更加多元。自建国以来，生源招录经历了完全公费生（中国政府奖学金）、公费为主自费为辅、自费为主公费为辅和自费公费并举四个阶段，这表明生源招录更加趋于理性，市场化步伐明显加快。2013年，有19409人获得中国政府奖学金（不包括地方政府奖学金），占来华留学研究生总人数的47.8%，较上年增长18.2%[1]。

1.3 专业选择空间更广。2013年，来华留学研究生达到或超过1000人的专业有10个，依次为管理、工科、经济、文学、法学、汉语言、西医、教育、理科和中医（与2012年排名相同），除选择汉语言专业的人数较2012年减少了966人，降幅达25.7% 外，其余皆有小幅增长[1]。与改革开放初期主要选择汉语言、中医专业相比，当前专业选择的机会更多、空间更大。

1.4 留学体系初步构建。部分高等院校（教育机构）尝试开展了预科教育实践，入学招考体系、培养实践体系正在逐步构建完善之中，都有力地推动了来华留学研究生教育的发展。2013年，全国共有363所高等院校（教育机构）接受了来华留学研究生，其中接受达到或超过100人的高校有118所[1]。

来华留学研究生教育中出现的这些新特点、新变化，主因在于随着全球化步伐加快，我国经济实力、科技实力越发雄厚，一个更为开放、更为自信、更为强大的中国吸引了全世界青年才俊的目光，搭上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发展快车，分享经济发展成果并争得一席之地已成为共识，越来越多的国际青年渴望来华留学发展、就业创业。

2 来华留学研究生教育存在的不足

来华留学研究生规模不断扩大，促使留学产业得到了发展、教育国际化水平得到了提高、要素资源得到了整合，给我国研究生教育注入了一池活水。但应当清醒地看到，现有涉及来华留学研究生教育的体制机制、政策措施还有不能完全适应留学教育大发展需要的部分，迫切要求各级政府、教育主管部门和高等院校（教育机构）直面问题，正视差距，自我革新，自我完善，努力推动办学能力、教育水平和培养质量迈上新的台阶。

2.1 市场开发程度不够。近年来，虽然来华留学研究生数量年均增长率达两位数，但因基数较低，总量仍然不大，与留学市场较为发达的欧美国家相比还有不少差距，与我国的国际地位明显不符。亚洲市场开发强度较大，增长空间有限，对欧美非新兴市场开发不够、宣传推介不力。自费生虽已占据半壁江山，但还有较大提升空间，留学红利没有完全释放。

2.2 招考方式不一。各个高等院校在招收来华留学研究生时，除对汉语言水平、已取得学历或原有专业有一定要求外，针对不同对象所采用的招录方式多样，但标准不一，如中科院采用协议招收和公开招考两种方式，中国人民大学采用面试招考、普通招考、推荐免试、中国政府奖学金和“孔子新汉学计划”博士生等五种方式，暨南大学采用申请审核方式，北京大学法学院采用审核加面试的方式等，而大部分高等院校采用的还是公开招考的方式。同时受教育产业化理念影响，部分高等院校为了获取更多的留学红利，不顾自身条件，通过人为降低录取标准的方式盲目扩大招生，导致生源质量参差不齐，培养质量下滑。

2.3 培养质量有所失衡。受生源质量、师资力量、培养方式、硬件条件和管理理念不同等因素影响，导致高等院校培养的留学研究生能力相差悬殊、质量千差万别，造成了全国同类高校之间、区域内不同高校之间的巨大差异。

2.4 政策措施不够完善。留学生奖学金类别较少，覆盖面较窄，标准偏低，地方政府奖学金、企业奖学金设置较少。学费仍按旧规定收取，没有考虑规定出台二十多年来物价不断上涨、综合成本大幅攀升等情况，学费远远低于留学发达国家标准。国家层面尚未出台来华留学研究生群体十分关注的涉及绿卡申请、勤工俭学和就业创业等方面的法律法规。这既不利于调动高校积极性，也不利于吸引、发现和留住全球性人才。

2.5 区域发展不够协调。长期以来，受地理区位、交通条件、经济发展水平和历史沉淀等因素影响，导致中西部地区高等教育资源包括留学教育资源远远落后于东部地区，开展来华留学研究生教育工作起步较晚，有能力接收的高等院校数量和招收的生源数量都较少，培养质量一定程度上欠佳，目前这种差距还有逐步拉大的趋势，造成了新的区域发展不平衡。

3 相关建议

《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以下简称规划纲要）对来华留学人员教育明确提出了“扩大规模、优化结构、提高质量”的工作要求，并力争到2020年吸引50万人员来华留学。2014年12月，习近平总书记对首次召开的全国留学工作会议作了重要批示，要求切实做好留学工作，进一步扩大影响、留住人才、调动积极性。要贯彻落实好《规划纲要》和总书记指示，就必须紧紧围绕培养质量这一核心，按照全面深化改革的要求积极推动教育创新，鼓励高校加快走出去并实施国际化战略，努力打造来华留学研究生教育知名品牌，切实提高教育资源利用效率，实现留学经济效益最大化。

3.1 加强顶层设计。关注来华留学研究生教育中存在的难点问题，围绕立法、规划、政策等重点，加大统筹力度，切实加强顶层设计，在更高起点上谋划来华留学研究生教育的新发展。

（1）加快立法工作。2016年3月，中共中央印发了《关于深化人才发展体制机制改革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提出要“完善外国人才来华工作、签证、居留和永久居留管理的法律法规”，因此建议尽早围绕来华留学高层次人才关心的工作实践、勤工助学、居留签证等内容开展相关研究，进一步细化《意见》内容，及时启动相关立法工作和法规修订工作，为吸引优质生源、留住国际优秀人才提供法律保障。

（2）加快编制专项发展规划。认真对照《规划纲要》和教育事业发展“十三五”规划要求，筹划起草来华留学研究生教育“十三五”专项规划，进一步细化“十三五”期间来华留学研究生教育目标任务。专项发展规划要注重与上下位规划衔接，兼顾区域平衡，操作性强，开放包容，适应和满足我国对外交流交往、开发开放的需要。

（3）完善政策措施。《意见》提出要“提高政府奖学金资助标准”，因此建议尽快制定实施细则，增加奖学金种类，提高奖学金额度，扩大发放范围，鼓励地方政府和企业出资设立各类奖学金。尽快修订原有学费收取政策，提高收取标准，扩大收费等级，并制定出台来华留学研究生培养达标奖励政策，进一步调动高校积极性。认真反思高考减招事件，制定相应政策措施推动教育资源向中西部地区倾斜，帮助它们尽快提升硬件基础和软件实力。建立健全入学招考体系，设定统一的报名门槛和招考基本标准，鼓励高等院校在此基础上采用灵活多样的方式招录来华留学研究生，以期确保生源质量和培养效果。

（4）大力开展前瞻性研究。结合贯彻落实《规划纲要》及《意见》精神，针对来华留学研究生教育中出现的新情况新问题，深入开展前瞻性、学术性研究，每年定期举办1～2次具有一定国际影响力的高层次论坛或研讨会，公开发布来华留学研究生教育蓝皮书或研究报告，积极为政府决策提供参考。

3.2 打造国际知名留学品牌。培育一批具有国际影响力和美誉度的留学教育品牌，是提升留学市场占有份额，完成《规划纲要》目标任务的关键，积极鼓励和引导高等院校树立品牌意识，提高竞争意识，加快品牌建设。

（1）要加强重点学科建设。按照供给侧改革要求，认真梳理、整合来华留学教育关联学科，重点围绕留学群体关注且具有一定国际竞争力的工、文、医、农、水等领域，以建设世界一流学科为目标，努力培养出一批具有国际视野、国际领先水平的学科带头人，打造出一支支精干的师资团队，吸引更多的国际学子来华留学。

（2）夯实留学生源基础。来华留学人员群体呈金字塔型，研究生处于塔尖，非学历生、专科生和本科生处于中低层级，做大做强非学历生、专科生和本科群体，有利于巩固和扩大生源基础，推动来华留学研究生教育发展。要在少数高等院校开展预科教育实践的基础上，鼓励众多高等院校在国内外大力开展预科教育，构建完整的预科教育体系，不断夯实来华留学研究生教育工作基础，为来华留学研究生教育提供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

（3）加大传统文化推广力度。结合 “一带一路”战略实施和国际重大经济合作、安全合作平台构建，继续推动孔子学院在全世界布局，切实加强孔子课堂建设，进一步扩大中华传统文化的传播广度和深度。鼓励有条件的高等院校走出去开设分校或设立办事处，与国外高校深入开展合作办学、学历互认等工作。

（4）广泛开展宣传推介活动。国家教育主管部门可统一制作来华留学研究生教育宣传片，扩大留学教育影响力；定期组织高等院校赴国外举行全球巡回展示或宣传推介活动，鼓励和引导高校单独或抱团赴国外开展学校形象、学术研究和入学招生等宣传。注重对来华留学人员群体的宣传推介，鼓励他们进一步提升学历层次，并充分发挥他们的典型示范作用，以期带动更多的同胞学子来华留学。

3.3 切实提高培养质量。人才培养质量高低是衡量来华留学研究生教育水准的主要标志和核心内容。要提升培养质量，必须树立国际化教育理念，改变传统流水线式培养模式，严格按照培养国际研究型人才和技能型人才的要求，切实尊重和认同学生个体之间的差异，并依据对汉语言基础及汉文化的认同度不同、入学前专业背景不同、学习能力不同、学习动机不同，对来华留学研究生分别实施分层次、个别化、分化和分类培养，大力推行差异化教学，力争做到因材施教。开展差异化教学，必须要有优秀的师资团队、完善的教学体系以及优化的人才培养方案来提供坚强的保障。

（1）建好师资队伍。按照以全英文授课为主、双语授课为辅的教学要求，提高遴选标准，加快人才引进，强化专业培训，打造一支适应国际化教育需要的师资队伍。

（2）优化培养方案。依托来华留学生管理信息系统，筹建来华留学研究生数据库，全面掌握其入学、培养、实践、就业等状况。依据数据库定期开展大数据分析，并将分析结果作为进一步优化培养方案的主要依据，在认同个体差异的前提下应充分体现“知识本位”和“兴趣本位”，确保人才培养质量。

（3）完善课程体系。注重与国际接轨，在课程设置上增强柔性和弹性，处理好基础课程与专业课程的关系，增设文化类、学科前沿类、科研方法类课程，力争为不同专业群体量身定做课程体系[2]。以精品课程建设为契机，构建全英文授课课程体系，编制相应的汉英文对照配套教材，并采用MOOC、PBL等现代化教学方法和手段，提高课程学习的针对性和有效性。

（4）狠抓关键环节。认真抓好课程学习、学术交流、实践锻炼、论文质量、考核评价等关键环节，适时调整相应学分比值，实行弹性学分制，实现人才培养的“宽进严出”，避免“宽进宽出”。

3.4 加强融入关怀。来华留学研究生入学之初常因风俗习惯、饮食文化和思维方式不同，一时难以适应校园生活，因而在生理和心理上容易产生无助、迷茫和抵触情绪，即通常所说的“文化休克”现象。高等院校（教育机构）应通过多渠道、多方式、多手段，制定预案措施，注重心理引导，加强心理疏导，帮助他们尽快了解和熟悉中国传统文化、文明历史，消除因文化冲突而引起的各种思想困惑，度过入学难关。要注重人文关怀，以人为本，实施人性化管理，提供人性化服务，增进文化交流，丰富校园生活，关心业余活动，促使他们早融入学校、融入群体、融入环境；充分发挥个人的主体作用，培养尊师爱校的荣誉感、责任感，力争使每个来华留学研究生都成为中华文明的传播者、经贸交往的践行者、民间友谊的传承者。

[1] 教育部国际合作与交流司. 来华留学生简明统计[M]. 北京: 人民教育出版社, 2013.

[2] 朱爱松, 田国伟. 中医院校留学生教育改革势在必行[J]. 中医药学刊，2006，24(11): 2055.

教育部深化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综合改革项目“中医与中药专硕与科硕培养方案的对比与实施”（编号：苏学位字〔2015〕11号/ZG14）;教育部深化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综合改革项目“海外中医药实践基地建设中心”（编号：苏学位字〔2015〕11号/ZG15）; 中欧医疗健康方案合作研究项目（CHETCH，China and Europe Taking Care of Healthcare Solutions，编号：FP7/2007-2013/PIRSES-GA-2013-6125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