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雨水与归宿

朱其林　（华北科技学院　065201）



海子
——雨水与归宿

朱其林（华北科技学院065201）

摘要：海子的诗歌意象中，相对于麦子的淳朴和太阳的热烈，雨水总是不经意与海子的心灵归宿在一起——爱情和家园，似乎总是追求太阳的路上被灼伤，才想起了雨水的村庄中爱情的幸福。

关键词：海子；雨水；爱情；归宿

诗人曾明确告诉我们，“我有三种幸福：诗歌、王位、太阳”，毋庸置疑海子的一生都在追求着属于他的辉煌。正如谭五昌所言：“海子的诗歌显得那么奇崛、突兀、与众格格不入，仿佛完全只陶醉于自身的歌唱与梦想中。”正是这种“不合群”的高傲气质以及与时代的脱节，注定诗人只能在孤芳自赏中逐渐沉沦。“黑夜一无所有/为何给我安慰”这也许是海子对冷漠世界的最荒凉的回答。他是那么执着，却又那么悲伤，最终他给自己的回答是诗歌的光芒是痛苦啊！这一光芒让他一无所有，让他受伤，同时也让他忘记了他本应得到安歇的雨水这一心灵归宿。

一、雨水与爱情

爱情在诗人的心目中似乎总有意无意占据着第二的位置，诗歌的理想则永远坐在王位上，无论是否痛苦一概不会动摇。然而，爱情对诗人短暂一生的影响无疑扮演着最为重要的角色“我有三种受难：流浪、爱情、生存。”爱情在诗人情感中往往举足轻重。也许每个诗人心中都会有一个“贝阿特丽切”，但当圣母一样的人摇身一变牵着羔羊走入诗人心灵的时候，诗人是感性与理性并存着的。但面对诗人敏感多变和忧郁多愁的天性，“艾丝美拉达”终有一天会厌倦啊！“在这个下雨的夜晚/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为你写着诗歌/这是我们共同的平原和水/这是我们共同的夜晚和诗歌……”爱情总是在不经意间便离开了，这恍若一梦的消失在无形中加深了诗人心中的悲剧意识。海子有极为强烈的女性崇拜，他的诗歌中的女人扮演了新娘、母亲、爱人、姐姐等众多角色。而实际上，这些女性通常会被诗人以一种格式塔的整合方式杂糅在一起，这一整体的对女性的感情，包含了实际的各种情感，是他广义的爱的融合。他是“愉快的、忧伤的、混沌的”。对于单一的爱情而言，海子明确的表示他的内心是流浪着的：“荒凉的山冈上站着四姐妹/所有的风只向他们吹/所有的日子都为她们破碎……”也许这“四姐妹”总体的概括了海子一生中爱过的人。这些人对他而言都是他无法愈合的伤口和一世难忘的哀愁。“这是绝望的麦子”是他对爱情最后的回答，也是对生命最后的回答。

然而，每当雨水到来时，是诗人难能可贵的平静时刻，此刻他可以忘却了王位，忘却自己行走于苦难而干涸的理想道路上。诗人也可以遗忘爱情的不幸，重拾本初心灵，他的爱情房屋中：“……那雨天雨地哭地有情有义/而爱情房屋温情地坐着/遮蔽母亲也遮蔽儿子/遮蔽你也遮蔽我”在这个小房屋里无比温馨，是诗人一生可遇不可求却又若即若离的时候。他本可以放弃诗歌的太阳，过这细细雨水的平静生活。然而，这对诗人来说是多么残忍而不可能的事情。诗人了解自己，了解自己终将悲悯的一生，像是知道了结局一般，写下这样的句子：“雨是一生过错/雨是悲欢离合”。

二、雨水与家园

家园对于任何人都有重要的意义，对诗人而言更是无可替代，因为家园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比拟的心灵最终归宿。“村庄，在五谷丰登的村庄，我安顿下来/我顺手摸到的东西越少越好/珍惜黄昏的村庄，珍惜雨水的村庄/万里无云如同我永恒的悲伤”谭五昌说：“……人性普遍异化让许许多多怀有崇高生命理想的人们痛感精神的空虚与危机，从而将目光从城市投向未被污染的乡村与田园，追求理想的家园。在众所周知的意义上，村庄已成为精神家园的象征，村庄对于理想主义诗人海子而言更有生命本体意义上的重要价值，代表了海子最高的生命理想……”麦子成熟，堆满谷仓，谷仓在村庄，麦子也生长在村庄。灰暗的漂泊之旅后，“母亲如门，对我轻轻开”，回到村庄，这一饱经情感历练的人也如重温了旧爱一般。对村庄即家园的依恋和对恋人的爱一样，是海子平生最大的慰藉了吧！他这样说：“当我没有希望/坐在一束麦子上回家/请整理好我那凌乱的骨头/放入那暗红色的小木柜，带回它/像带回你们富裕的嫁妆。”

诗人本性所流露的死亡情结，被一种无依无托的绝望感逐渐加强。当他的内心被封禁于孤独的昌平，这里的空虚、冷漠将他的精神推向了无助的边缘。仿佛这追求诗歌的天地仅仅只有灰色的墙而已，无可名状的漂泊感愈加驱使他去向往一片理想的国土，由他的村庄而衍生出的乌托邦。相对于北京的干燥，他的故乡安庆在金黄的麦粒收入谷仓后便进入了雨季，雨水滋润着植物的生长，所以他才会说：“人类和植物一样幸福/爱情和雨水一样幸福”。

不可否认，在海子建立的理想国度中，太阳以及麦子占据了他内心的几乎全部。正因为如此，他在追求着“恐怖的事情”中的痛苦没有适时的回归，而渐渐偏离正轨步入死神的疆域。诗人对于正常的活，对于雨水的村庄和幸福的爱情已经是无意识的，由不得自己的。他觉得自己不得不征服诗歌的王座，因而对家园是既爱又恨的：他恨家园哺育了他这个怪物他爱理想的家园和他心目中的那个地方。海子的绝笔之作写道：“这是一个黑夜的海子，沉浸于冬天，倾心死亡/不能自拔，热爱着空虚而寒冷的家乡”。所以诗人是含着愁苦的无奈去爱却发自内心的爱他的家园的。雨水对于家园的意义则如期待已久的甘霖般。而当诗人最终走向了人生的绝境，他想尝试将过去的一切都清除，让他的心灵在久盼的雨水中有个短暂的归宿：“我把天空和大地打扫干干净净/归还给一个莫不相识的人/我寂寞地等，我阴沉地等/二月的雪，二月的雨……”但是一切都已无可挽回了。

在海子的诗歌中，如果太阳是理想，麦子是信仰，那么雨水则是他永远无法抵达的归宿。海子则同他内心瑰丽的一切一去不复返了。

参考文献：

谭五昌.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海子诗歌精品集［M］.江苏文艺出版社，2008.

作者简介：

朱其林，男，1992-3-1， 安徽省宿州市灵璧县，汉，华北科技学院，学生， 本科，研究方向：机械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