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目前花鸟画在继承传统花鸟画表现形式的基础上,通过创作实践探索新的表现宿墨法写意花鸟画手法。掌握历代大家的绘画技法,根据自己生活的体验感受,画出属于自己的东西,既摆脱前人的圈子,又能有自己的想法,创作出自己特有的绘画特点,在技法上对宿墨法的研究,点线面相结合,并浅降设色,试图把中国画直抒胸臆,自由书写的写意精神表现出来,使艺术美与花鸟的自然美有机结合。
关键词:宿墨;花鸟写意画;创新
一、宿墨国画发展的梳理
墨在中国传统绘画有着特殊的地位,墨的使用使得中国传统绘画独树一格与艺术世界。它是通过这种“独特”的材料,使中国画的东方艺术精神的美的体现。墨有很强的内在意向性,几千年的中国传统文化精神和审美品质的东方哲学得以表现。在一定的发展阶段,宿墨是“墨法”的产物,是中国传统绘画的墨技术和人文精神的化身在中国画和经验总结。传统中国画主张用的墨是新鲜的现磨现用,因为宿墨中有残渣,掌控不好容易弄脏画面,特别是用笔涂、擦,容易有残渣破碎的画面。宿墨中的动物胶恶化变质,味道臭。因此,中国古代绘画用墨主张“墨要新鲜”,不主张宿墨。宿墨意味着墨和水混合后研磨成隔夜的墨汁。宋代郭熙最早提出了宿墨,郭熙《林泉高致·画诀》“运墨有时而用淡墨,有时而用浓墨,有时而用焦墨,有时而用宿墨,有时而用退墨,有时而用厨中埃墨,有时而取青黛杂墨水而用之”[1]。但在随后几百年宿墨很少被关注发展。直到近代的黄宾虹才把宿墨作为“七墨法”之一。现代画家也越来越有兴趣致力于宿墨,吴山明的人物画,吴越滨的人物画,周京新的人物花鸟画都将宿墨和他们的创作进行完美的结合。宿墨伴随着中国画语言的探索发展而发展。宿墨在不同的时代,不同的阶级里着有不同的看法。尽管从古至今用宿墨作画的人甚少,但培养了众多杰出的大家,事实上没有人排除宿墨在中国画中的地位,黄宾虹将宿墨绘画提升到了一个法度,并建立一个系统的绘画理论体系。当代吴山明用墨、水、墨韵和墨趣来表达生动的人物形象,推动“浙派人物画”的崛起,这是民族心理的一般特征和审美体验的共性和民族文化认同的表现。宿墨成为基本的国画的存在形式,是传统墨法不可缺少的重要组成部分。
二、宿墨国画技法的特性与效果
宿墨是“墨法”在一定的发展阶段的产物。墨有着悠久的历史,在史前彩陶纹饰,商周甲骨文、竹简、缣帛字画中,钩染黑色处可以发现墨的痕迹。但当时的“墨”主要是矿物粉墨或黑漆来充当。西周邢夷烧烟制墨,开始了人工水墨产品。明代罗颀《物源》有记载:“邢夷作松烟墨。”[2]从制作烟料到最后的成品,其中要通过进胶、和剂、蒸杵多渠道等流程,并且有一个模具压制成形过程,最终制成墨锭。宿墨的视觉特征和特点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烟粗质糙、胶轻、黑而无彩、墨污气秽、墨性奇异。
根据宿墨的视觉特征和特性,其外在形式将会创建一个特殊的视觉效果。浓的宿墨显得厚重黝黑,明显的表现在了黄宾虹的山水画中。如果宿墨作为一个完整的中国画笔墨语言系统,可以说黄宾虹用好了宿墨“高音”的部分,并吴山明则解决了宿墨“低音”的一部分,通过黄宾虹和吴山明的努力这延续了一千年中国画“宿墨猜想”在当下已经有了一个好的结果。
黄宾虹对于宿墨的演进方式是顺向思维,宿墨的本质特征是重墨,它通常很少有人进入淡墨体系,黄宾虹是重墨水山水的拥护者,他意识到浓宿墨思考也是顺向的。但这水平很容易板结,多少年人都不理解他。他考虑重墨,喜在焦墨中留白。产生一个非常厚、虚的视觉想象。黄宾虹开启了山水画的“白宾虹时期”,他后来成为黑色的“黑宾虹时期”,一般人看不懂也看不明白,当年也只有傅雷独具慧眼指出了:“黄宾虹早年绘画虽取法前人,但其仍用自家法,且并没有学到古人最佳处。如果黄宾虹没有晚年的创新,那么,黄宾虹对绘画史是没有重大意义的。”[3]
不同于以往的,吴山明对中国传统笔墨画是一种补充,也是一种突变形式的笔墨方式。吴山明的宿墨探索语言的变化的确是与传统相关联的。这对于变异的人物画、山水画、花鸟画也将是一个很大的推进。从吴山明宿墨画的角度来看进入一个非常特殊的方式,落墨结果是直接与拓印有相似之处,而这种感觉是伴随着行笔人为可控的散发出来的而不是工艺性的拓印。这正是古人一直想追寻的境界。在一般情况下,使用宿墨不仅表现的是对象本身,更是深层次的情感,艺术形象和内在精神的升华。
三、宿墨法花鸟画发展分析
(一)宿墨在中国画中的运用和发展
中国画的发展经历了一个漫长而又璀璨的进程。墨是随着中国画的发展而不断发展。郭熙在《林泉高致·画诀》第一次提到“宿墨”的概念,这也是宿墨通过山水画理论的第一个记录。宿墨生产和使用的基本条件是:第一,宿墨是绘画发展的历史的产物。第二,宿墨是新的墨汁必须放置很长一段时间后形成。第三,在绘画过程中宿墨的使用应该是主动和被动的存在形式。主动应用主要是指一些画家意识到宿墨的价值,积极主动的将宿墨运用在他们的画作中。被动运用是指一些画家在排斥宿墨的背景前提下,无意中用了砚中隔夜的墨。通过黄宾虹的记录,我们可以看到当时郭忠恕选择宿墨绘画作为一个画家“墨法”的主张,认为宿墨多用于是树石的阴暗面。郭熙讲山水画“有时用淡墨,有时用宿墨”[4],郭熙应该在他的绘画中使用宿墨,至少体现了对宿墨的支持。宿墨的产生也可以是一层一层的把墨汁积累到画面上,积墨层次的积累和区分要做到“层层深染,有条不紊”。画家在运用积墨法时往往是在一个快用完的墨汁中再倒入新的墨汁,所以一般是不会注意到宿墨发生和存在。
我们可以发现石涛、八大和吴昌硕等人的绘画也存在宿墨的痕迹。我们知道新墨放置一段时间成宿墨会发生墨胶分化然后结晶。清代的邹一桂在他的《小山画谱》说过:“三曰墨法:用定烟新墨,研至八分,农淡枯湿,随意运之。”杜陵云:“白摧朽骨龙虎死,黑入太阴雷雨垂”,尽之矣。忌晨墨、积墨、剩墨。”[5]的晨墨、积墨、剩墨即宿墨。然而我们可以在八大、吴昌硕等人的绘画中找到宿墨的影子,但没有看到他们提倡和研究宿墨绘画。古往今来大师们通过笔墨赋予自然造化体现生命,对艺术进行再创作。endprint
(二)当代花鸟画发展趋向的构想
谈发展,必须首先了解它的历史。花鸟画在中国有着悠久的历史,早在商周时代就开始萌芽,在唐代得到快速发展。花鸟画在唐代分科以来,不再仅仅是充当的人物画背景的角色,自五代“黄家富贵,徐熙也逸”[6]兴起,与人物画同等地位。元代学者多描绘梅花、兰花、竹子、菊花,称为“四君子”,作为高尚和纯洁,写意义的形式。以墨竹著称的赵孟瓶、倪攒等大家,有逼真意笔等表现形态各有所长。另有元代颇负盛名的画家以墨兰、竹石著称的杨维翰,墨梅著称的王冕。自宋代工笔重彩花鸟画风格走上了水墨或淡彩的道路。如果说元代的工笔花鸟画被水墨花鸟画在潜移默化中改变,而出现在明代的大写意花鸟画则更远离宋代的工笔特色风格。精巧功能,放纵的笔触开创了明代院体风格写意的崛起。大写意水墨花鸟画发展迅速并风靡于整个画坛,徐渭可称为一代宗师。而清初清代大写意派泰斗僧人朱聋、石涛,以其孤高奇逸、笔简意繁的艺术特征称著于画坛,将水墨写意花鸟画推上时代的高峰。近现代,中国花鸟画的代表应该是齐白石和潘天寿。齐白石在艺术上推崇徐渭、朱聋、石涛和吴昌硕,注重创造,融入民间意笔花鸟绘画的意义,形成了造型风格简单、直率、色彩浓艳的独特艺术风格。打破规则几百年来文人画的传统的问题导致中国绘画为之一振。潘天寿的写意山水花鸟画也在中国画探索创新的道路上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他不停地将他特有章法奇崛、笔墨雄浑、气势磅礴、色彩高雅独树一帜于中国现代花鸟画创作中。他们的艺术创作可以说是现代中国花鸟画的巨头,攀登打开了人们的视野,启发和引导人们不断研究和创新。而当代宿墨法花鸟画发展主要人物有吴山明、周京新、吴越滨。当代中国宿墨花鸟画的发展趋势正如所看到的,与中国花鸟画从萌芽到发展的每个过程,每个派别都有自己的代表任务,创造新的风格,成为后人学习和掌握的典范。这些,实际上是时代造就了艺术家,而与此同时艺术家的不断努力和创新,也促进时代艺术的发展。
四、宿墨花鸟画的艺术内涵与创新之处
中国画艺术在世界领域中有着自己的独特体系。笔、墨、纸和水墨独有的表现力让中国画卓越于绘画的领域中。中国古代哲学思想看到人们作为一个有机生命自由的精神和魅力。主张题主题之神和绘出对象之神。随着时代变化,精神也随之变化,我们不能固守尘埃来表达绘画的现代精神。上个世纪林风眠注意到了国画的地位在现代社会的衰败。他将这种现象与中国传统绘画发展的一个形式问题紧紧联系起来。他在《东西艺术之前途》中指出了:“西方艺术,形式上构成倾向于客观一方面,常常因为形式之过于发达,而缺少情绪之表现……东方艺术,形式上之构成,倾向于主观的一面,常常因为形式过于不发达,反而不能表达情绪上之所需求,把艺术陷于无聊时消遣的戏笔,因此竟使艺术在社会上失去相当的地位。”[7] 因此,艺术家必须从艺术形式的角度来表达并配合现代情绪。黄宾虹继承了传统,用传统的焦、积、宿墨语言创作山水,创新了视觉样式。吴山明在黄宾虹的影响将淡宿墨引入山水笔花鸟画中。在深刻把握中国传统文化精神的基础上,从中国绘画语言系统内部吸取营养结合时代精神,为中国追求结构的造型观和以线条为主的手段,打开了一个广阔的写意花鸟画空间。
明显的区别与其他类型画的中国画,具有民族性,它蕴涵了深刻的民族文化,代表着中国文化几千年智慧的结晶。高度发达笔墨技巧是中国文化和中华民族精神的具体体现。始终坚持中国画的基本特征,它是在中国独特的审美标准下,反映了中国人民的审美价值和绘画方向的思想。如果不能反映中国画的基本审美标准,就不能称为真正的中国画。便可叫它“水墨画”甚至“墨水画”、“制作画”等。中国画的可持续发展需要不断的锐意进取,勇于创新的实践。目前僵化、程式化的绘画和艺术理论表现形式,更加速了中国绘画渐于没落。中国绘画的发展有自己的方向,其是基于自己艺术系统的建立和绘画技法的创新。我们在写意花鸟画发展的新时代,创新风格必须针对当下社会的发展,对绘画语言表达的能力和承载能力应该深入研究,使中国绘画艺术创作符合时代的发展。
在历史发展的长河中,山水、花鸟画的发展为后人留下许多典范可供参考。从黄宾虹提炼的“七墨”发掘“宿墨”的妙用到吴山明引淡宿墨入人物、山水、花鸟画中,宿墨的发展一直是不断突破传统,不断吸取养分的过程。当前中国画核心的问题是笔墨的现代化的问题。黄宾虹开创性的将前人排斥使用的宿墨用于创建自己浑厚的艺术风格。吴山明继承了浙派传统,与此同时将黄宾虹绘画时无意形成的淡宿墨通过转换和创新,运用到自己的人物、花鸟画中并取得了别具一格的成功。从他们创新的道路上看到了我们国家艺术传统的博大精深,当下的问题不是传统艺术过时,而是没有合理有效持续性的开采挖掘下去。中国传统绘画危机的言论一直响觉于耳但其仍有强大的生命力。主要原因在于画家不断探索传统精华,开拓创新合乎情理及时代精神追求的中国画。近现代画家在继承和发扬中国传统花鸟已经做了大量的探索和贡献,内涵突破、保持民族传统特色是中国画持续发展的方向。为了振兴中国写意花鸟画,就要深入研究中国绘画的形式语言,从中国画的内部出发,通过艺术形式革命,挖掘传统的精神同时创新体现了当代绘画语言的精神特征,达到对现代社会的进一步表现。原来墨的风格给人们现有的审美感受,创新墨法给人新技能的精神的享受,从而提高已知空间和中国绘画的表现力。中国画(花鸟画)的创作必须与时俱进,从表现形式着手,从内部突破走向中国绘画的现代化。在新时代对传统绘画发展的反思,对中国传统山水、人物、花鸟画中艺术语言的汲取,绘画风格的创新,使中国画走向现代化发展的道路。创新体现出当代精神特质的绘画语言为写意花鸟画超越前人的发展提供了多种可能。
【参考文献】
[1]周积寅.中国画论辑要[M].江苏美术出版社,2005:457.
[2]赵权利.墨史述略[J].美术观察,2004,8:214.
[3]李健亚.黄宾虹死后50年画才热闹起来[N].新京报,2014,06,11.
[4]周积寅.中国画论辑要[M].南京:江苏美术出版社,2005:46-47.
[5]周积寅.中国画论辑要[M].南京:江苏美术出版社,2005.07:43.
[6]傅小英.当代中国花鸟画发展趋向的构想[J].吉安师专学报,1998,19,(4):56-58.
[7]黄瑞欣.20 世纪前期中国的美术教育[J].河南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002,18(1):137.
作者简介:田蕾蕾(1992.12)女,扬州大学美术与设计学院研究生。研究方向:美术。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