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祈福 贡母节

文·图李有旺



感恩祈福 贡母节

文·图李有旺

最美的布朗妇女

布朗山中有贡母

滇西南边地永德，县境山地达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和谐共处的二十一个少数民族中，布朗族人口虽不及全县总人口的百分之三，但仅次于彝、佤两族。作为县内最古老的世居民族，布朗族主要分布于永康河流域。水围山转，山依水立。布朗山多，布朗人居于山中或山下，与山为邻的布朗人是名副其实的“高山族”。

在高低不等的众山中，在布朗人的近邻里，有一座山叫贡母山。贡母山矗立在纯布朗族聚居的送归村正东，足浴永康河，右牵南木丘，左挽大送归，背靠小送归，与布朗族村庄紧密相连、唇齿相依。

相较北回归线以南最高山永德大雪山3504米的高度，海拔千余米的贡母山实难望大雪山之项背。即便在永德众山王国里，若论海拔，贡母山也简直是不值一提，平凡得不能再平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不走近和了解贡母山，对有着普通山峰、石头、草木的贡母山而言，其予人之印象，就像普通的布朗山民，在人群中绝对不会让人多看一眼。

然而，在布朗人的心目中，甚至在县域内外诸多信奉南传上座部佛教的群体中，贡母山绝非普通的山。

“贡母”一词，在属南亚语系孟高棉语族布朗语支吾方言的当地布朗族语言中是佛塔之意。佛塔对佛教的信奉者来说，是精神的寄托，是灵魂的皈依，是宗教信仰的象征，已经上升到精神的高度。而一座山，以佛塔命名，就说明这座山已经和佛塔平起平坐了。据说，远眺贡母山，起伏连绵的山势，或多或少还与佛塔有些相像。在佛教的追随者中，这座山也就是精神之山、灵魂之山、信仰之山。由于与精神、灵魂、信仰有着种种关系，这座海拔高度并不高的山因此具有了难以企及的精神高度。也因为这样，贡母山充满了无限的神秘，显得无比的神圣。

贡母山

贡母山神位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不算太高的贡母山就是这样，对崇信万物有灵的布朗人来说，贡母山是神仙居住的地方，是真正意义上的神山。

送归村下辖的各个布朗族村民小组都流传着许许多多关于贡母山的神话传说。很多髦耋老者都说，贡母山的传说故事，讲三天三夜都讲不完。他们还依稀地记得，在他们年少时，木匠、泥匠、石匠、篾匠等手艺人，以及研习武术、法术的人，都常常会去贡母山拜师学艺。据说，贡母山有很多“师傅坛”，有各路神仙栖居，想让手艺、武术和法术精进，勤于学习和实践的同时，每年都要在固定日子参拜“师傅坛”。他们还说，以前遇到牲口丢失而无法找到的时候，主人就会到贡母山跪拜祈祷，之后，丢失的牲口就会很快找到，甚至会主动归家；他们还说，遇到家里人久病吃药不愈，布朗人也会到贡母山跪拜祈祷，之后，病人也会很快恢复健康；雷密雨暴风狂的夜晚，往往会被布朗人视为是贡母山的神仙发怒了，老人们就会跪拜地上，边撒谷米花边向神仙祈祷，祈求神仙平怒，护佑布朗人民平安、庄稼丰产、六畜兴旺……

对神山不可冒犯，必须心存敬畏，这是大多数布朗人的共识。因此，大多数布朗人都会主动保护贡母山的花草树木鸟兽奇石，不会砍伐贡母山的树木当柴禾，不会采挖贡母山的花草回家种植，不会搬挪贡母山的石头作为他用。布朗人说，背道而驰的人有，但都是不懂“套礼数”的人，真正懂“套礼数”的人，都会自觉保护贡母山，甚至于急欲方便之时，也都会避开贡母山的。在布朗人的传说故事里，对贡母山不敬而受到惩罚者亦多到不可胜数。小者生病，诸事不顺；大者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布朗人坚信，贡母山是布朗人甚至是所有信奉南传上座部佛教的群体的加持和护佑。勤劳善良的布朗人认为，有党的富民政策的阳光照耀，有贡母山如母亲般的关照护佑，布朗人民才和谐美满、幸福安康。对布朗人而言，贡母山在，布朗人就在，贡母山和布朗人是命运的共同体。

其实，走近和了解当地布朗人，就会相信，布朗人心中都矗立着一座贡母山。信仰滋生的力量，使布朗人变得更加勤劳善良，更加和谐奋发，更加着力开创美好的明天和幸福的生活。

幡杆竖立起来了

贡母山下贡母塔

姑且不论贡母山的得名是否因其形似佛塔，或是否与山下不远处矗立的佛塔有关。但无可否认，在很早的时候，贡母山下就有佛塔矗立，就在举办佛事了。

考证历史，在佛教传入我国以前，国内还没有“佛塔”这种建筑。根据佛教文献记载，佛塔建筑的风行是佛陀释迦牟尼涅磐后，其舍利被分成八万四千份，在世界各地建塔加以供奉。我国建佛塔之风始于东汉末年。贡母山下佛塔的建立，地方史志上无从查考。据云南省民族学会学术委员、云南省布朗族研究会副会长、永德县布朗族文化传习所名誉所长金常学介绍，其建造时间要晚于东汉很多。根据推断，其始建时间应该于南诏天启十二年、唐大中五年，即公元851年的羊年。照此推算下来，距今也有一千一百六十多年的时间了。如今，贡母山周边布朗村庄上年纪的村民还记得，文革前贡母山下的佛塔历经漫长岁月的洗礼，塔身已经陈旧斑驳，整座佛塔依然稳固地立在贡母山下。

为方便信教群众，很多佛塔的建址多选于村庄之中或人口稠密之地。而贡母山下的佛塔建址，却与周边村庄相距三公里以上。该佛塔的建址为何反其道而行之？时光无法倒流，文字未加记载，答案终究难寻。布朗人口耳相传的故事却依稀可觅，故事有不同的版本，公认的版本是——

公元850年冬末，送归布朗山寨瘟疫蔓延，势不可挡。总寨头和各分寨头想了很多办法，请了很多医生，吃了很多种药，依然无济于事。最终，不少村民病死了，就连总寨头也在探望病人的过程中不幸染上瘟疫而丧命。整个布朗山寨人心惶惶，愁云密布，大家陷在恐慌和绝望之中。总寨头去世，各分寨头无心推举新的总寨头。遇到大家议事的时候，还是要相聚在总寨头家。勤劳善良、知书达理的金夫人，某种程度上来说，相当于成为了临时的总寨头。金夫人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她唯一的儿子岩砍是缅寺里的佛爷。母贤子孝，金夫人和岩砍感情深厚，总寨头死后，母子俩相互安慰，相互取暖，相依为命。就在分寨头到金夫人家商量对策的前夜，日夜为父老乡亲担忧的金夫人做了一个梦。梦中观音菩萨对金夫人说，布朗山寨有一座形似佛塔的山峰，让一个佛爷到山峰脚下诵经祈福七天七夜，瘟疫便可自行而除。金夫人把梦境告诉各分寨头，南木丘的寨头说，南木丘寨子右边不远处就有一座形似佛塔的山峰。大家听说真有这样一座山峰，就对金夫人所做的梦坚信不疑。山峰找到了，问题是要让哪个佛爷去诵经祈福七天七夜。大家当然知道金夫人的儿子岩砍就是佛爷，但考虑到总寨头刚逝去，谁也不忍心提出让金夫人的儿子去诵经祈福。谁料金夫人立即说，既然找到山峰了，就让我的儿子岩砍去诵经祈福。各分寨头提议说，是不是再考虑考虑诵经祈福的人选？金夫人说，不用考虑了，为了布朗人民的健康，我和我儿子就算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最终，金夫人带着岩砍来到了形似佛塔的山峰下，在一片开阔地选了一个正对山峰的地点进行诵经祈福。金夫人始终不离儿子左右，时不时心疼地为儿子擦汗。从早到晚，母子俩顾不上喝水、吃饭。佛爷诵经祈福进行了一天，各分寨头来报，说当天没有人病死了。金夫人闻报，心疼地看着已经口干舌燥却不停诵经祈福的儿子，露出了辛酸的微笑。晚上，佛爷岩砍依然盘腿而坐，不停地诵经祈福。金夫人为儿子赶蚊子，并流下了心疼的泪水。诵经祈福进行到第三天，各分寨头来报，所有的重患病人能下地走路了，各寨没有新增病人。佛爷岩砍的声音已经沙哑了，还是不停地诵经祈福。金夫人心疼的眼泪一直流淌，把面前的土地都浸湿了。诵经祈福进行到第七天，所有的病人都来看望金夫人和佛爷。金夫人已经枯瘦如柴，为儿子岩砍所流的心疼的眼泪淌成了湖泊，佛爷岩砍已经睁不开眼，诵经祈福的声音细弱如蚊。大家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默默注视着这对伟大的母子。当佛爷岩砍诵经祈福的声音戛然而止，金夫人的泪水也已流干。佛爷岩砍颤巍巍地站起来向母亲跪拜，金夫人紧紧抱着儿子。一道祥云从天而降，托起这对母子向天上飞去。佛爷岩砍跪在母亲面前，母亲紧搂儿子，这样的画面一直保持。祥云托着母子俩，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天空传来佛爷岩砍的声音：妈妈，我爱你，来世我还要做你的儿子。天空中也传来金夫人的声音：我的好儿子，你永远是妈妈手心里的宝……

公元851年的春天，各寨头召集布朗人召开村民大会。大家一致同意：将形同佛塔的山峰称为贡母山，并在贡母山下建造一座佛塔，以感恩观音救苦救难的菩萨心肠，以及最终成仙的伟大的佛爷岩砍和金夫人。建佛塔也是要布朗人的后代对“舍小家、为大家”的壮举永志不忘，更是要后代永远记取伟大的母爱和对母亲的感恩。

众志成城，佛塔在春末建成。建成的佛塔分七层，这是因为贡母山从下到上有七台，也是因为佛爷岩砍为村民诵经祈福进行了七天七夜，而深爱儿子的金夫人同样在七天七夜里显示出了无比崇高的母爱。各寨头商议，山叫贡母山，塔就叫贡母塔；并召令所有的布朗子民，从今往后都要供奉伟大的母亲金夫人，也要孝顺所有的母亲。因为母亲孕育了生命，因为母爱最坦荡无私。因此，所有的母亲都是最可亲可敬的人，都是最伟大的人！

自此之后，贡母塔就立在贡母山下。今天的布朗人民还能指出据说是佛爷岩砍曾经诵经祈福的地方，该地址后来还成为僧人们在贡母塔举办佛事的诵经处。而金夫人心疼儿子而哭出的眼泪湖，据说在文革前还能看到。眼泪湖位于贡母塔左边不远处，布朗民间至今还流传着很多仙女到眼泪湖沐浴的传说。可惜的是，贡母塔自文革时期被毁后，眼泪湖就突然蒸发干涸了。

贡母塔所处之地，据说今天僧人使用的经书中，还记载有“龙脉会聚地、河水交汇处”的经文。布朗人都说，这是一块风水宝地，是神仙也倾心的地方。贡母塔之上有神山，有神山就会有圣水。在贡母塔右边的东北向，距离贡母塔两百多米远的地方，就有一眼汩汩喷涌的青龙泉。据说，文革前青龙泉喷涌而出的泉水高达丈余。泉水四时不断地从地底冒出，清澈甘甜。在民间传说中，青龙泉是栖居于此的青龙向人间贡献的幸福水，被布朗人民视为圣水。举行佛事的时候，滴水礼所用之水，必为青龙泉里的泉水。有神山圣水的地方，自然也有仙人洞。在贡母塔上，贡母山脚，就有两个落洞，据说经常冒着仙气。布朗群众说，这里就是神仙栖居的地方。

先前的贡母塔于文革时期被毁，据当地布朗群众回忆，被毁时间应在1967年的羊年。老贡母塔被毁后，当地布朗群众以及很多南传上座部佛教的信奉者要求重建的呼声越来越高。走出布朗山在外工作谋生的一些有识之士，顺应民意，多方筹资，于2015年春季建成一座七重六角砖造柱塔。塔身还根据民间传说绘上了四十二幅神仙图。传说中的老贡母塔建于羊年，毁于羊年，而新贡母塔于羊年建成，据说为取“三羊开泰”的寓意。

一座山，一座塔，几多神话传说。老塔被毁，新塔建立。宗教信仰持续，知恩图报永继。

①青龙泉位

②贡母塔

③参加2015年贡母节的傣族群众在建成的贡母塔前留影

④参加2015年贡母节的布朗族群众跪听僧人诵经祈福

⑤拼成塔形的千油灯

异彩纷呈贡母节

不得不让人惊叹人民群众无穷尽的、充满智慧的创造力。因了一座叫贡母的山、一座叫贡母的塔，还衍生出一个叫贡母的节日来。

据研究和了解当地布朗族历史文化的人士介绍，贡母节由来已久。民间的传说则认为，自贡母塔建成之后，贡母节就应运而生了。之前的贡母节，开始举办的时间通常在佤族、布朗族的堆沙节及傣族的泼水节后三天。几乎每年的贡母节，参与者众多，贡母塔所在地周边，常常是人头攒动、盛况空前。参与者多为县内南传上座部佛教的信奉者，也不乏国外的僧人及信众。据刀氏土司后裔刀五生前回忆，民国十二年的贡母节就迎来了印度、尼泊尔、斯里兰卡、越南、老挝、泰国、缅甸等国的僧人及信众。当时的贡母节应该是县域内影响最大、举办时间最长的一个节日。信众们祭祀、朝拜和供奉，僧人们诵经祈福、举行佛事，商贩们看准市场、进行货物贸易，贡母节一连举办七天七夜才宣告结束。

文革期间，贡母塔被损毁，贡母节也停办了。直到十一届三中全会后，贡母节才得以慢慢恢复。恢复后的贡母节，参加的人员多为地方信众和僧人，规模比过去小得多，举办时间也仅是一天。贡母塔已损毁不在，僧人们就在传说中的诵经处诵经祈福，信众们仍然到此进行祭祀朝拜，商贸活动多为就近群众从事简单的山货交易。新的贡母塔建成的2015年，是恢复贡母节之后比较盛大隆重的一年，参与群众多达三万。主办者为了避开佤族、布朗族的堆沙节及傣族的泼水节，从当年开始把贡母节开始举办的时间定于古历的三月十六日，贡母节的举办时间为三天。一个集祭祀朝拜、诵经祈福、市场交易于一体的节日，又开始焕发出勃勃生机。

贡母节举办的当天，首要任务是进行祭祀活动。首先，要在贡母山神之位祭拜山神。主祭人为布朗头人担任，主祭物有羽毛上好的公鸡一只、生米一碗、腊肉一块、酒茶气、盐巴、三炷香、一对蜡烛。祭祀分生祭和熟祭两道程序进行。生祭时，要先用青蒿和烧红的犁头耳朵用开水浇灌其上，谓之打醋汤，以示除秽和清洁；之后点好蜡烛、燃好香，摆好祭品，开始杀鸡，杀好鸡，主祭人开始边撒谷米花边祷告：

尊敬的天神、地神及各路神灵

就举办贡母节的美好日子

现在为你们举行生祭礼仪

点燃香火为你们铺路

点亮蜡烛为你们照明

大红公鸡的鲜血象征感恩的誓言

我们永远铭记你们的护佑

白米是你们照看下丰收的

腊肉是你们照看下的年猪肉

在这个清秀明净的环境里

我们向你们真心祈祷，请你们

护佑人间的太平美好

保佑五谷丰登、六畜兴旺

保佑贡母节圆满举办

保佑参加贡母节的人吉祥平安

①生祭礼仪，打醋汤

②生祭礼仪，点烛

③生祭礼仪，磕头

④生祭礼仪，燃香

⑤生祭礼仪，杀鸡

⑥生祭礼仪，敬献酒茶气

主祭人祷告完毕，要煮米、腊肉和鸡。待米饭、腊肉和鸡煮熟，又要举行熟祭。熟祭的主祭物有煮好的整只公鸡、米饭一碗、腊肉一块、酒茶气、三炷香、一对蜡烛。点好蜡烛、燃好香，摆好祭品，主祭人开始边撒谷米花边祷告：

尊敬的天神、地神及各路神灵

就举办贡母节的美好日子

现在为你们举行熟祭礼仪

点燃香火为你们铺路

点亮蜡烛为你们照明

煮熟的整只公鸡象征我们感恩的誓言

我们永远铭记你们的护佑

米饭是你们照看下的白米煮成的

煮熟的腊肉是你们照看的年猪的肉

在这个清秀明净的环境里

我们向你们真心祈祷，请你们

护佑人间的太平美好

保佑五谷丰登、六畜兴旺

保佑贡母节圆满举办

保佑参加贡母节的人吉祥平安

①举行熟祭仪式时的供品

②熟祭结束，要弄一碗浆水饭，打发凶煞鬼神

③熟祭时跪拜祷告

④熟祭时敬献酒茶气

⑤熟祭时泼洒浆水饭

⑥熟祭时依然要点香烛

祭拜完山神，还要前往青龙泉祭拜青龙。主祭物有谷米花、鲜花、纯净水、一对蜡烛。主祭人在泉边点好蜡烛，插好鲜花，滴献净水，开始边撒谷米花边祷告：

尊敬的龙神

就举办贡母节的美好日子

我们虔诚地祭拜你

美丽的鲜花代表对你的赞颂

点亮的蜡烛为你照明

纯净水为你洗尘和解渴

我们永远铭记你的护佑

在这个清秀明净的环境里

我们向你真心祈祷，请你

护佑人间的太平美好

保佑五谷丰登、六畜兴旺

确保一年风调雨顺

保佑贡母节圆满举办

保佑参加贡母节的人吉祥平安

至此，祭祀活动就圆满结束了。主祭人完成了祭祀活动，就要带着一瓶青龙泉里的泉水、一对蜡烛，走进贡母塔，在众僧面前，点燃蜡烛，敬滴泉水，行跪拜礼，并告知僧人：

尊敬的各位高僧

贡母节各项祭祀活动已经结束

请你们开始举行佛事

为美好的人间诵经祈福

为所有参加节日的人们诵经祈福

通过你们

请求观音菩萨

护佑人间的太平美好

护佑今年五谷丰登、六畜兴旺

保佑贡母节圆满举办

保佑参加贡母节的人吉祥平安

①祭龙插鲜花

②祭龙祷告

③祭龙滴水

④祭龙点烛

⑤祭龙撒谷米花

⑥祭祀结束，头人请僧人诵经祈福及举行佛事

众僧诵经回礼后，开始诵经祈福和举行佛事。各布朗山寨的布朗人民在寨头带领下，开始在贡母塔附近选址，准备竖立挂有经幡的幡杆。幡杆多是瘦长的龙竹，顶端挂经幡的时候，先挂一个早就雕刻好的木鱼，然后系好经幡。在插幡杆的位置，先放入几个钱币，插上鲜花，点上蜡烛之后，竖起幡杆，等经幡在天空中随风飘扬的时候，大家围着经幡，欢快地跳起具有布朗族特色的象脚鼓舞。围着幡杆前后各跳了三圈象脚鼓舞后，大家就开始点燃起千油灯，供奉钱币和带来的供品，或围塔祈祷，或跪拜祷告。

距离贡母塔不远的路两边，都是一些卖电器、服装、烧烤、蔬菜瓜果等等的交易货摊。值得一提的是，交易货摊都不会销售酒类。这是主办者为保证来参加节日人员的安全，防止社会治安事件发生而采取的措施。据节日的主办者介绍，这样的举措将长此以往。市场贸易点人流如织，显现出一派热闹繁荣的景象。

贡母节的首天下午，还会举行贡母仪式，据说是为纪念传说中深爱儿子的金夫人，感恩和记取伟大的母爱。布朗民间流传着这样的说法：每年举行贡母仪式的时候，贡母山对门的岩羊山的岩羊和猴子沟的猴子都会顶礼膜拜。而周边的布朗村庄，据说没有一个家庭会出现遗弃和虐待父母的现象，都会尽心尽力地赡养父母。贡母仪式通常会选一位上了年纪且德高望重的母亲作为母亲代表，接受下辈的叩首礼和鲜花。母亲代表端坐贡母塔下不远处，面前是跪在地上、手捧鲜花的下辈们。这样的场合，当然少不了贡母仪式的主持人。主持人一般为寨头充任，当母亲代表端坐在下辈面前、下辈们手持鲜花下跪的时候，主持人就会朗声说：

在贡母节这个盛大的日子里

我们感谢母亲感恩母爱

母亲是最伟大的女人

母亲的恩情唱不完

为了伟大的母亲

为了伟大的母爱

让我们以叩首礼向母亲表情意

一叩首

祝福母亲如意吉祥

再叩首

祝福母亲幸福安康

三叩首

祝福母亲万寿无疆

叩首礼毕

让我们把最美丽的鲜花送给母亲

向母亲敬献鲜花

后辈们就起身依次给母亲敬花。母亲会边接过后辈递来的鲜花边向后辈说些吉利的祝词：祝福你们家庭幸福，阖家团圆，万事如意，大吉大利！

在为时三天的贡母节期间，僧人的诵经祈福和佛事活动持续进行，信众的朝拜供奉之举持续上演，市场贸易活动持续活跃。

透过贡母节的多棱镜，让外界窥见一个异彩纷呈的民族节日。其折射而出的是布朗民族的宗教信仰，是境内古老民族的历史文化，更是包容开放的民族情怀。

（责任编辑/吕文锦 设计/毛艳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