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人口老龄化加速发展对城市化发展速度的影响

2016-06-22 20:27游士兵任静儒赵雨
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 2016年6期
关键词:人口老龄化城市化

游士兵 任静儒 赵雨

摘要

中国的城市化水平在过去的20余年里以年均超过一个百分点的速度提升,然而在城市化主要依靠人口乡城迁移推动的模式下,人口年龄结构老化对城市化发展的影响日渐显现。文章通过年龄移算法描述了乡城人口迁移流动的年龄模式,发现我国农村人口乡城迁移概率随年龄的分布呈现“中间大,两头小”的特征。然后,文章分析了此种年龄模式形成的原因,认为制度是影响乡城迁移年龄模式的决定性因素,制度变迁的缓慢性以及路径依赖决定了短期内我国人口乡城迁移年龄模式的稳定性。基于此,文章预测了人口老龄化对未来中国人口城市化发展的影响,得出的基本结论是,未来中国城市化发展的水平提高将进入一个相对平缓的时期,年度城市化水平的提升将显著低于过去一个时期,对未来10-20年中国城市化发展水平的预期未可过于乐观。针对这一结论,文章建议在未来的城市化过程中应完善社会融入机制和提升城市化质量。

关键词人口老龄化;城市化;人口乡城迁移

中图分类号C92-0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2104(2016)06-0169-08

doi:10.3969/j.issn.1002-2104.2016.06.022

进入21世纪第2个10年,中国经济增长和结构演进出现了被称为“新常态”的格局,促使这个新常态产生的因素有哪些?后续发展前景如何?学术界尚存在不同看法。从人口经济关系来看,至少有两大因素值得关注:一是中国的人口处于急剧老化的过程之中,其加速老化的态势在世界各国人口发展史上可以说史无前例。二是中国的人口城市化水平在过去的20年里得到显著提高,人口城市化发展的水平与规模史无前例。本文试图建立起人口年龄结构如何影响我国城市化速度的分析框架,探讨在既定制度条件下,人口年龄结构加速老化对我国城市化发展前景的影响。

1问题的提出

人口老龄化被学术界普遍看成是未来中国经济发展的重要影响变量,而城市化则被政府和学术界一些人士当成21世纪中国保持经济高速成长的引擎。中国的城市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从1996年的30.48%上升到2014年的54.78%,年均增长1.35%。然而,未来我国城市化发展是否能延续过去的速度以继续对经济增长提供支撑呢?这个问题至关重要,却存在巨大争议。有观点认为,我国未来城市化速度将依然延续以往的速度发展,直至稳定在某一高城市化水平状态,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观点是:中国城市化水平总体上是滞后的,这种滞后不仅仅表现为滞后于国内经济发展水平、滞后于工业化或非农化进程,还表现为滞后于国外同等发展水平国家或同样发展阶段的城市化水平,中国城市化目前的速度基本合适,估计未来还将保持快速发展的趋势[1]。也有学者认为我国过去城市化速度难以持续,未来将会下降:一些学者利用数学模型刻画城市化水平与城市化速度的关系,认为城市化应该分为孕育阶段、加速阶段、减速阶段以及趋零阶段,我国目前应该处于减速阶段[2-3];还有学者认为,我国城市化脱离了循序渐进的原则,超出了正常的城市化发展轨道,在进程上属于“急速城市化”,其表现为人口城市化率虚高、水土资源过度消耗,生态环境污染严重,地区之间,城乡之间发展不均衡,城市化质量较低,快速城市化过程难以持续[4-5]。

尽管不同学者从不同的角度就我国未来应该以怎样的速度推进城市化给出了自己的观点,但是,很少有学者将人口年龄结构因素纳入到分析此问题的框架之中,笔者认为是有所欠缺的。原因在于:现已有研究表明快速人口转变所带来的特殊人口年龄结构对于一个短时间内经济“奇迹般”增长的国家来说是至关重要的,Bloom[6]等认为东亚经济“奇迹”增长率的1/3由人口转变因素贡献,王德文[7]等认为人口转变对中国经济长期增长的贡献亦在1/3左右 ,与此同时,城市化水平和经济发展水平之间存在着强烈的相关性是一个得到广泛认可的基本规律[8],因此,这让笔者很难完全同意在忽略人口年龄结构对城市化影响的基础上而得出的有关城市化速度问题的结论。

实际上,在人口老龄化加速发展背景下,我国城市化速度下降的趋势明显。过去20年我国城市化能够快速发展的一个重要原因在于:我国存在有利于城市化快速推进的人口条件,即人口红利时期农村剩余劳动力无限供给。正如辜胜阻[10]所指出的,“农村剩余劳动力是支撑过去城市化水平迅速提高的主要力量”。然而,这种有利于城市化快速推进的人口条件似乎正在发生本质的变化。其一,我国已经进入老龄化和老年人口增长加速时期,我国人口抚养比自2011年开始进入上升通道,这意味着曾经支持我国经济高速增长的人口红利枯竭[9];其二,尽管我国刘易斯拐点是否已经到来还存在争议[11],但是可以预见的是中国剩余劳动力供给日趋紧张的趋势不可避免,“民工荒”现象将成为常态。有利人口条件的本质变化必定将影响我国城市化的发展速度,正如蔡昉[12]指出的,“中国人口结构变化异常之快,而使今后的城市化进程不可避免的减速”。从人口年龄结构的城乡关系角度看,我国过去超高速的城市化模式确实越来越难以持续了,一方面,随着城市化的快速推进,我国农村人口空心化现象日益严重,农村人口下降和农村青壮年人口比例下降,农村剩下的人口大多数是老人、妇女和儿童[13],农业和农村不再是剩余劳动力的 “蓄水池”[12];另一方面,城市人口金字塔的底部主要由外来农村流动人口组成,导致了“城市的发展非常依赖于大量吸收外来劳动人口,并且在未来相当长的时期中,这种需求是刚性的”[14],一旦外来农村劳动力减少,城市的发展动力便大为削弱。这种剩余劳动力的供给与需求之间的矛盾在我国既有的城市化模式下难以调和,现有的城市化速度在既有城市化模式下必然难以延续。

2基本概念和分析框架

2.1概念的说明

这里首先将文章后面可能存在歧义的概念做出一些说明。关于城市化,本文中将其看成一个过程,而不是一个结果,其包含三个层次的含义:第一,城市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不断增加;第二,城市规模不断扩大,城市数量不断增多;第三,城市生活方式不断向乡村蔓延。何谓城市化速度?在本文中,城市化速度是指城市人口占总人口比例的变化速度,原因在于不管是城市规模与数量的扩张还是城市生活方式向乡村蔓延,均是以城市人口占总人口比重不断增加为前提的。关于城乡划分,本文采用我国第五次人口普查关于城乡统计上划分城乡的原则来划分城市与乡村,其中城市包含城市和城镇,这样划分的原因在于:一来数据比较好收集,二来国家很多政策是以人口普查为依据制定的,采用和人口普查相同的城乡划分原则,更具有现实意义。关于人口规模,在本文中,除特殊说明外,人口规模指一定时期内一定区域中所有存活的常住人口数量的多少。关于人口和人口流动,胡鞍钢[15]教授曾作出这样的论述,“所谓人口迁移,指人口常住地变动,在中国常住户籍所在地变动或农业人口转为非农业人口,直接从农村招收的就业人员,大学和中等技术学校毕业生,军队复原、专业人员等,所谓人口流动,指人口常住地不变,但本人已经离开户籍所在地(人户分离),跨越一定的行政辖区范围,在其他地暂住、滞留和从事各种活动。”笔者认为,人口迁移和人口流动的最大区别在于,外来人口能不能长久地留在迁入地,核心在于外来人口能不能变成常住人口。本文将乡城人口迁移与乡城人口流动统称为乡城人口迁移,不作严格区分。原因在于,从统计口径上看,我国在统计城市化水平的时候,是将满足居住在城市达6月以上的乡村外来人口记为城市人口,并不是以外来乡村人口有没有改变户籍为前提条件的;从经济意义上讲,不管乡村外来人口有没有改变户籍,其由乡村流动到城市,对我国的经济都有着深远的影响。

2.2人口年龄结构对城市化速度的影响机制

对城市化的研究一直是学界的热点,但从人口年龄结构角度分析其变化对城市化的影响则不多见。事实上,二者之间是存在紧密联系的。

首先,处于城市化快速成长阶段的我国的城市化,实际上是持续不断地大规模人口乡城迁移的过程。特别是在中国,由于城乡生育政策存在较大差异,形成了典型的二元人口再生产模式,这个特点更加突出。城市人口规模的变动无非源于两种形式,一是自然变动,二是机械变动。我国的人口自然增长率乡村高于城市,但30年来城市人口比例持续上升,说明人口乡城迁移是城市化快速发展的主要原因。

其次,我国人口乡城迁移过程具有很明显的年龄特征,即与其他年龄段人口相比,青壮年由乡村迁移并定居在城市的概率更大。王金营[16]利用年龄移算方法估计出我国人口乡城转移的年龄分布函数,认为无论男性还是女性的乡城转移年龄分布函数大体近似于一条单峰偏态曲线,19-35岁之间的人口为乡城转移的主要群体,占总人口的比重大。李强[17]指出,我国农民工形成了“年轻时候外出打工挣钱,年龄大了以后回家乡务农、务工或经商”的生命周期。

最后,在人口年龄结构不断老化的条件下,我国人口乡城迁移的规模将不可避免的减缓。本文试图从描述我国特殊的人口乡城迁移的年龄模式入手,深入分析这种年龄模式存在的原因,进而定量地预测我国未来在人口老龄化影响下的城市化速度。

3我国人口乡城迁移的年龄模式

3.1人口乡城迁移年龄模式的描述

若我国在t年年龄为i岁的农村年中人口数量为Nti,现假设我国农村人口年龄别死亡概率从t到t+T年内不变,且年龄为x岁的农村人口死亡概率为qx;那么在不存在乡城人口迁移的情况下,可以估算出t+T年我国i+T岁的农村年中人口数量为:

N^t+Ti+T=∏i+T-1x=iNti·(1-qx)

然而,实际上我国t+T年i+T岁的年中农村人口数量为Nt+Ti+T,则t年年龄为i岁的乡村人口在时期T内因人口乡城迁移而减少的人口数量为:

t+TMti=N^t+Ti+T-Nt+Ti+T=∏i+T-1x=iNti·(1-qx)-Nt+Ti+T

t+Tmti=t+TMtiNti

尽管t+Tmti不是严格的年龄为i岁的农村人口在时期T内的乡城迁移的概率,但是依然能够作为分析我国一定时期内乡城人口迁移年龄别模式的指标,笔者称之为人口乡城净迁移比例。

现利用t+Tmti对我国2000-2010年的人口乡城迁移的年龄模式进行分析,本文选取的数据来自于第五、六次全国人口普查资料中的表《全国分年龄、性别的死亡人口状况(乡村)》。原因在于:第一,选择离现在最近的时期所产生的数据,估算的人口乡城迁移的年龄模式将与未来的人口乡城迁移的年龄模式最为接近;第二,选择分析2000-2010年的乡城人口迁移的年龄模式可以充分利用第五、六次人口普查数据统计口径的一致性;第三,普查数据比抽样调差数据误差小。

将上述两次人口普查中的表《全国分年龄、性别的死亡人口状况(乡村)》中的平均人口视为年中乡村人口数量;因为表中计算死亡率所利用的时期跨度为1年,所以年龄别死亡率恰好等于年龄别死亡概率,此处笔者利用第五次人口普查所得死亡概率,由此可估算出2010mi2000(i=0-89均可算出,80岁以上人口由于数量极少且迁移概率很低,本文在预测未来城市化速度时,忽略不计,不影响预测结果),结果见图1。

当2010mi2000<0,表示2000年年龄为i岁的农村人口在2000-2010年迁移到城市的人口数量小于2000年年龄为i岁的城市人口在2000-2010年迁移到农村的人口数量;当2010mi2000=0,表示2000年年龄为i岁的农村人口在2000-2010年迁移到城市的人口数量与2000年年龄为i岁的城市人口在2000-2010年迁移到农村的人口数量大体相同,当2010mi2000>0,表示2000年年龄为i岁的乡村人口在2000-2010年迁移到城市的人口数量大于2000年年龄为i岁的城市人口在2000-2010年迁移到农村的人口数量。|2010mi2000|表示2000年年龄为i岁的农村人口在2000-2010年迁移到城市的人口数量小于(2010mi2000<0)或大于(2010mi2000>0)2000年年龄为i岁的城市人口在2000-2010年迁移到农村的人口数量的规模。

由上文可知,通过计算特定年龄的2010mi2000,可以比较不同年龄段人口乡城迁移概率。当i=0时,2010mi2000几乎等于0,说明0-9岁农村人口几乎不向城市迁移,当i=13时,2010mi2000取得最大值,说明13-22岁农村人口乡城迁的概率最大;当i的取值在20到43之间时,2010mi2000的值在一个较高的水平震荡,说明20-52岁农村人口乡城迁移的概率没有多大的差别;当i大于43时,2010mi2000逐渐下降,说明城市外来农民工在52岁之后回流的比例逐渐增加。通过以上分析,笔者将不同年龄阶段的农村人口的乡城迁移情况总结为表1。

3.2我国人口乡城迁移年龄模式的原因分析

3.2.1现行制度下城市对外来流动人口的社会排斥

制度安排对城市化发展起至关重要的作用。从我国的城市化历程看,我国的城市化发展速度与以户籍制度为核心的城乡隔绝的制度体系(户籍制度、统购统销、人民公社制度等一切阻碍人口乡城迁移的制度的集合)有着巨大的关联。1949-1959年,城乡隔绝的制度体系尚未形成,城市化发展速度较快,城市化水平从1949年的10.64%上升到1959年的18.41%,年均增加0.78%;1961—1978年,城乡隔绝的制度体系完全形成并得到严格执行,其几

乎阻断了人口乡城迁移,使得此段时期内我国城市化水平甚至还下降了1.51%;1978年至今,随着市场化改革向前推进,城乡隔绝的制度体系不断弱化,城市化得以快速发展。

尽管目前以户籍制度为核心的城乡隔绝的制度体系对人口乡城迁移的阻碍作用已经大大弱化,但是依然存在,综合表现为城市对外来流动人口的社会排斥。蔡昉[18]认为我国人口乡城迁移包含两个过程:第一个过程是劳动力从迁出地转移出去,第二个过程是这些迁移者在迁入地长期居住下来。在目前的制度安排下,我国农村人口只要自己愿意,几乎都能进城打工,即绝大数农村人口能够完成迁移的第一个过程,然而只有少部分进城打工的农民能够在城市长期居住下来。乡城迁移者能否完成迁移的第二个过程是决定未来我国城市化速度的关键。而乡城迁移者否完成迁移的第二个过程,关键在于他们能否与城市社会融合。何谓社会融合?其指个体和个体之间、不同群体之间、或不同文化之间互相配合、互相适应的过程,并以构筑良性和谐的社会为目标[19]。社会融合的反面则是社会排斥,城市对乡城迁移者的社会排斥包含三个层面。在经济层面:一方面,我国以农民工为主的乡城迁移者基本处于一种非正规就业状态,与处于正规就业的城市人口相比,他们就业不稳地、工资水平低、不享受任何福利保障、从事脏、乱、重的工作、缺乏职业经历累积和晋升的保障机制,总之他们很难具有相对稳定的职业[20-21];另一方面,大多数乡城迁移者不能够取得迁入地的城市户籍,他们尽管长期居住在城市,但城市所提供的诸如医疗、教育、养老等社会公共服务几乎将他们排除在外。在社会层面,乡城迁移者在经济上的弱势地位决定了他们很难形成与当地人接近的生活方式。具体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绝大多数乡城迁移者由于经济原因,只能居住在生活条件极差的城中村或者距市中心很远交通相当不便的郊区,且乡城迁移者往往以地缘、血缘关系为纽带聚集在一起居住,形成与城市人口隔绝的“孤岛”。第二,大多数乡城迁移者仅仅将城市作为一个赚钱的场所,他们尽量压缩消费将钱寄回家乡,他们不愿消费也没有时间去享受城市的公共空间。在心理层面,大多数乡城迁移者认为自己是农民而不是市民,难以形成与当地人相同的价值观。其根本原因在于市民对乡城迁移人口的偏见和歧视,朱力[22]把市民对农民工的歧视行为概括为:语言轻蔑、有意回避、职业排斥和人口侮辱。来自制度的、社会的偏见和歧视,多少会造成乡城迁移人员对城市生活的适应困难,并导致他们将“城市人”对象化、本质化,对城市和城市军民抱有排斥心理,进而转变化对作为我们局外人的“我们农民”身份的认同[23]。王春光[21]将这种现象称为乡城迁移者社会认可的内卷化,其包含三层含义:第一,对城市社会不认可,或者说是不被城市社会人口认可;第二,对农村社会逐渐失去认可;第三,逐渐转向对自己群体的认可。

3.2.2不同年龄人口具有不同的影响其乡城迁移的个人特征

(1)不同年龄人口的人力资本。人资资本包括两个方面:其一,个人的寿命、力量强度、耐久力和精力;其二,个人的生产能力和技能。前者集中体现为一个人的身体健康素质,显然,个人的健康素质随着随年龄的变化是一个先上升后下降的过程,其中青壮年时期身体健康素质最强,这是由人生老病死的普遍自然规律所决定的。乡村人口的生产能力和技能是否会呈现出与身体健康素质相似的规律呢?提高个人生产能力和技能有三种途径,分别是接受正规教育、接受在职培训以及积累工作经验(干中学)。然而,在职培训和干中学对我国绝大多数乡城迁移者人力资本的提升微乎其微,原因在于,绝大多数农民工从事简单、重复、笨重的工作,主要集中在没有技术含量的劳动密集型的加工制造业、生活服务业以及建筑业,他们经过简单的培训就能胜任工作,同时他们因干中学所提升的劳动生产率不如随着年龄增长身体健康素质下降导致下降的生产率多,因此接受正规教育的年限决定了个人知识技能方面的能力。

现假设受教育程度为“未上过学”、“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本科”、“研究生”的个人的受教育年限分别为0、6、9、12、15、16、19年,那么,年龄为i岁的农村人口的平均受教育年限为:

AELi=K1·6+K2·9+K3·12+K4·15+K5·16+K6·19

其中:K1、K2、K3、K4、K5、K6分别为年龄为i岁且受教育程度为“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本科”、“研究生”的人口数量占年龄为i岁人口数量的比例。按照以上计算方法,并根据第六次人口普查数据可算得农村人口年龄别平均受教育年限(图2)。从图2中看出,我国农村成年人口的受教育程度是随着年龄增加而减少的,这是由于我国近年来不断增加对教育投资的结果,随着我国经济进一步发展,教育投入还会增加,不同年龄的农村人口受教育年限的相对差距还会保持一定的时间。综上所述,农村年轻人口的人力资本高于中老年人口。

(2)农村不同年龄人口的婚姻状况。我国乡城人口迁移过程以农村人口外出打工为主要形式,大多数农民工由农村前往城市打工都是只身一人,只有少部分农民工是举家前往城市打工。因此,与未婚的人相比,已婚的人显然需要承担更大的迁移成本,因此已婚的人迁移概率相对较低。

笔者根据第六次人口普查资料,计算了15—64岁各年龄已婚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见图3),由图3可以看出,与30岁以上的人口相比,30岁以前的人口中,已婚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相对较低。

(3)农村不同年龄人口在家庭中的分工。蔡昉[24]指出,中国农村土地经营体制特征决定了农村人口外迁大多采取家庭决策,劳动力个人流出的方式。所谓乡城迁移的家庭决策,指的是农户家庭在一定的约束条件下,通过调整家庭劳动在城乡间的配置、追求家庭预期净收益最大化的行动[25]。实际上,目前我国农村家庭普遍出现了以代际分工为基础的半工半耕结构[26],即家庭中年轻成员进程打工经商,而缺少就业机会的中老年成员留村务农。

家庭倾向于将较为年轻的劳动力配置在城市,而将家庭中的老人和儿童留在农村,原因在于:第一,随着我国农村“增人不增地、减人不减地”的政策贯彻实施后,很多80年代出生的农村人口,可能根本就没有土地,因此他们可能根本就不会种地,因为农村生产收入低,他们也没有学习种地的动力,因此年轻人不愿意种地。第二,青壮年具有更多的人力资本,在外打工找到工作的概率更大,因此家庭中的年轻人往往优先到城市打工。第三,在农村社会保障不健全的情况下,土地具有社会保障功能,农民不会轻易放弃土地,所以家庭一般将善于种地的老人留在家中。第四,城市的生活成本远高于农村,家庭为了节约生活成本,会将不能够在城市赚钱养活自己的人口留在农村,这样提高了整个家庭的收益。

(4)农村不同年龄人口的务农经验。

乡村年轻一代几乎没有务农经验,而中老年人口则相反。王春光[27]指出80年代外出的农村流动人口中有54.5%的人有过务农经历,而90年代外出的人口中只有 39.2%的人务过农, 两者相差15.3%。刘传江[28]对武汉市436位外来农民工的抽样调差发现,第一代农民工务农时间为11.94年,而第二代农民工没有货缺乏务农经验,平均务农时间为2.15年。

(5)农村不同年龄人口迁移流动的目的。

农民的外出务工的动机随着年龄的不同而发生分化,年龄较大的农民只以赚钱为目的,而年龄较小的农民则不然,他们更向往城市的生活,渴望留在城市。王春光[27]指出与第一代农民工相比,新生代的外出动机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从经济型转到经济型和生活型并存或者生活型。刘传江[28]的调查也显示年龄较轻的第二代农民工愿意成为市民的比例大大高于年龄较大的第二代农民工。

3.2.3原因分析

图2反映的是我国2000-2010年期间人口乡城迁移的结果,其是农村人口进城务工经商与农民工返乡共同作用而形成的。农村人口进城务工经商是农村人口完成乡城迁移的第一过程的主要表现形式,而农民工返乡则是农村人口不能完成乡城迁移的第二个过程的主要表现形式。

农村人口只要愿意,绝大多数都能进城打工,制度对人口乡城迁移第一过程的阻碍作用几乎不存在;然而进城打工的大部分农民工却不能融入城市社会,最终只能返乡,制度对乡城人口迁移的阻碍主要作用于人口乡城迁移的第二个过程。农民工越是难以融入城市社会,制度对人口乡城迁移的阻碍作用就越大。

我国特殊人口乡城迁移模式形成的主要原因是:不同年龄的农村人口具有不同的个人特征,导致不同年龄人口融入城市社会的难易程度不同,即制度对不同年龄农村人口乡城迁移的阻碍作用不同。具体来讲,与其他年龄人口,青壮年因其特有个人特征在经济、社会、心理层面更加容易融入城市社会,在图1中就表现为青壮年在人口乡城净迁移比例较高。

4基于年龄结构变化对未来城市化的预测

基于上文对乡城人口迁移流动的年龄模式作出的估计,这里试图估计2020年我国城市化的水平,进而预测2010—2020年我国的城市化速度,方法如下:

UR2020=UN2010·(1+ur)10+∑100i=0N2010i·2020mi2010TN2010·(1+r)10

其中:UR2020为2020年的城市化水平,UN2010和TN2010分别为2010年城市人口规模和全国人口规模,ur和r分别是2010年城市人口自然增长率和全国人口自然增长率,N2010i和2020m2010i参见前文的定义。

上等式中2010年乡村人口年龄结构(N2010i)、城市人口规模(UN2010)以及全国人口规模(TN2010)都能够在第六次人口普查资料中找到。关于城市人口自然增长率(ur)和全国人口自然增长率(r),可以假设它们在2010-2020年是不变的,原因在于我国现已处于“低出生率、低死亡率、低人口自然增长率”的后人口转变时期,人口自然增长率波动变化很小,可以忽略不计。因此本文根据过去几年的人口自然增长率,假设2010年至2020年城市人口的自然增长率为3‰,全国人口自然增长率为5‰。假设我国人口乡城迁移的年龄模式在2010-2020年不发生改变。理由是:一方面,由上文分析可知,制度是决定我国人口乡城迁移的决定性因素,在短期内,制度变迁十分缓慢并且存在路径依赖,假设我国人口乡城迁移的年龄模式在2010-2020年不变是合理的。另一方面,即使我国人口乡城迁移的年龄模式在2010-2020年发生变化,本文假设其不变也具有很大的现实意义,显示了在原有城市化模式下的城市化速度,对今后政策的制定也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还必须指出的是,UR2020的估算中,忽略了2010-2020年农村新出生人口的乡城迁移。但是,表1显示0-9岁的农村人口几乎不向城市迁移,故忽略这部分人口对UR2020的估算结果影响不大。

综上所述,将收集的数据带入公式,便可以计算出2020年城市化水平将达到57.3%,可见如果2000—2020年,我国人口乡城迁移的年龄模式不变,那么2010-2020城市化的速度将大大低于2000-2010年的城市化速度。

5结论和建议

5.1结论

文章分析了人口乡城迁移的过程和特征,发现人口乡城迁移具有很强的年龄选择性,即青壮年迁移概率明显大于中老年人。因此,人口乡城迁移的规模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我国农村人口年龄结构。同时,乡城迁移人口是我国新增城市人口的主要组成部分,所以农村人口年龄结构在很大程度上能够影响城市化速度。目前,我国正经历由“人口红利期农村剩余劳动力无限供给”向“人口老龄化加速发展农村剩余劳动力供给不足”的转变。随着人口老龄化加速发展,尤其是农村老龄化以超过城市老龄化速度加速发展,农村中迁移概率较高的青壮年越来越少,而迁移难度较高的老年人却逐渐增加,这意味着乡城迁移的规模未来极有可能急剧下降,从而导致现有城市化模式下的城市速度难以维系。

虽然,也有很多学者从人口迁移成本[10]、剩余劳动力供给[12]和城市人口金字塔组成结构[14]这几方面来探讨人口年龄结构变动与城市化发展速度的关系,但很少有学者从乡城迁移的年龄模式来进行分析这两者之间的关系。本文通过年龄移算法分析乡城人口迁移流动的年龄模式入手,认为随着人口老龄化加速发展,未来中国城市化水平提高可能进入一个相对平缓的时期,基于过去20年的发展趋势对中国城市化水平的预期可能过于乐观。这是经济发展新常态下必须注意的新现象。当然,乡城人口迁移与数量巨大的农村人口融入城市,除了年龄结构因素的影响之外,还存在其它许多重要的影响因素,尤其是长期以来一系列导致城乡隔离的制度性因素的改革也是影响研究结果的重要因素。

5.2建议

首先,建立完善的社会融入政策体系。乡城迁移过程中的社会排斥,使得迁移者很难实现在迁入地的长期居住,从而不能完成整个乡城迁移过程。因此,可以通过构建完善的社会融入体系,使得迁移者能够实现市民化,具体措施包括:为迁移者建立社会保障体系,将农民工纳入社会保险;提供住房支持,改善迁移者的生存环境,如提供大量的廉租房,实现基本的“安居”要求;改革户籍制度,加速消除以户口制度为核心的城乡隔绝的制度体系,同时还能消除对迁移者的身份歧视;提供法律支持,特别是与劳动相关的法律,来保障农民工的合法权益;提供职业培训平台,提高迁移者的人力资本;加强道德建设,提高城市居民对迁移者的身份认同。

其次,制定合理城市化目标,提升城市化质量。工业化是城市化发展的动力,目前我国城市化水平被认为落后于工业化水平,这极容易使相关部门认为我国城市化水平还有快速发展的巨大潜力,从而忽视人口老龄化对人口乡城迁移的抑制作用。由于制度变迁存在路径依赖,我国人口乡城迁移的年龄模式在短期内难以根本改变。因此,在我国人口老龄化加速发展背景下,应把关注从城市化速度转移到城市化质量上。在未来城市化中,乡城转移人口主要以年龄较大的人口为主,这部分人相较于前一阶段的转移人口,不论是在人力资本还是在消费能力上都远远不如,基于这一阶段的人口乡城迁移的城市化水平的增加对经济增长的作用不可避免的降低。因此,针对还未迁移老年群体可以加强他们在原居住地的生活保障,对已迁移的前一阶段人口提升他们的市民化程度,从而提升城市化质量。

(编辑:徐天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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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The urbanization level in China is improved by more than 1% every year in the past two decades. However, it mainly relies on the ruralurban migration of population, and population aging has increasingly greater impact on urbanization development. In this paper, the age pattern of ruralurban population migration is described through the agemoving method, and it is found out that the migration of rural population presents the characteristic of ‘more adults and fewer young and old people. And then, reasons for the formation of age pattern are analyzed. It is considered that institutional arrangements are the decisive factors impacting the ruralurban migration age pattern, and the slow institutional change and path dependence determine the stability of the age pattern of the urbanrural migration. On that basis, the impact of aging population on the population urbanization development in the future is estimated. It is concluded that in the future, Chinas urbanization development level will be improved into a relatively gently stage, and the annual urbanization improvement will be remarkably lower than the past stage. It cannot be too optimistic about the prediction of urbanization development level in the future 10 or 20 years in China. In conclusion, the paper suggests that the government should improve the society melting system and promote the quality of urbanization in the future.

Key wordspopulation aging; urbanization; ruralurban population migr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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