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计萍?高爱香
陕西剪纸是农耕社会长期发展中形成的一种与陕西人民生活密切相关的民俗艺术形式,是物化的艺术符号,是一种陕西民俗符号。从符号学的角度重新认识陕西剪纸艺术,从更深层面研究陕西剪纸这一民俗符号所代表的内在意义,从而更好地继承传统文化。
引言
陕西剪纸是陕西人民在认识自然环境、社会人生方面产生的独特的表达方式与价值理念的传承,凝聚着古老的历史文化内涵。陕西剪纸是陕西民俗生活中最普遍、最活跃的一种艺术形式,是陕西民俗艺术的重要构成部分,是陕西民俗文化存在和传承延续的基本方式,体现着大众的情感、意愿和追求。陕西剪纸是物化的艺术符号,陕西剪纸本身就是一种陕西民俗符号。
符号学是一门研究符号的一般理论科学。它研究符号的本质、符号的意义以及符号的发展规律,揭示符号与符号之间、符号与人类活动之间、符号与客观世界之间的种种联系。将符号学作为一种研究方法运用到陕西剪纸艺术的研究中去,其作用是从更深层面来研究陕西剪纸这一民俗符号所代表的内在意义,揭示陕西剪纸艺术符号与陕西民俗活动的联系,把握陕西剪纸符号与陕西剪纸符号元素之间的构成关系,从而推动陕西剪纸艺术的传承与发展。
剪纸符号的能指与所指
陕西剪纸,其剪纸实物作为一种视觉表现,是通过本身的符号特性来表达其特定的符号寓意。以符号元素为基点,运用特定的语法和构成法则,透过造型形态去界定其所要传达的意义。
索绪尔(Saussure)把符号视为“能指” (signifier)与“所指” (signified)的结合。“能指”是指称或代表某一事物的媒介,是符号的可感知部分,在不十分严格地讨论符号学时,符号(sign)也就是符号的能指,剪纸符号也是民俗符号的视觉形象。剪纸中的葫芦、石榴、枣、栗子等多子植物是能指,这些植物符号并不等同于它的现实原形,而是已经成为人们观念的代替物,就是符号中的表示成分(能指)。“能指”所指称或涉及的概念或意义,即为所指。所指是可以被感知、被理解或被联想的民俗含义或概念。剪纸中的表示成分(符号)有其特定的意义,承传久远的集体的智慧,是集体智慧的意愿(所指)。如剪纸“抓髻娃娃”象征人们对原始宗教的信仰和现实生活的感悟。只有“能指”与“所指”两者结合才是一个完整的符号,前者是表达层面的,后者是内涵层面的。
陕西剪纸以图像符号作为隐语来表达发送者的意图。剪纸的意义是先于象而预先存在的,即发送者意图、意义预先存在,在剪纸文本产生中“强加”到文本上。她们是先有了大吉大利、夫妻和睦、多子多孙(能指)的这种观念意识,在心中构思出其表示成分鸡、鸳鸯、石榴(所指)等,再动手剪出可以装饰点缀环境的剪纸图案。由于剪纸创作者不同的情感气质和文化素养,陕西剪纸是具有个性化的艺术,常以个性表现共性。在陕西,剪纸创作者认为鸡跟吉同音,所以剪鸡寓意吉利;婚礼环境中,剪鸳鸯图案喻夫妻;剪石榴暗喻多子多孙。很多时候剪纸作品的文本内容和意图意义都一样,但是同样的文本在不同创作者手中却又有不同的表现方式。
陕西剪纸符号的内涵意义
就陕西剪纸而言,陕西剪纸符号意义具有双重性,是外延意义与内涵意义的统一。陕西剪纸外延意义主要是装饰空间,烘托气氛。陕西剪纸内涵是以陕西剪纸符号的外延形式与内容的结合为前提,可分为感性层(浅层)、表意层(中层)、叙事层(深层)。
感性层表达的是感觉特性,也是浅层的意义,如陕北剪纸艺术风格秀丽圆润、格调明快,在纹饰方面注重文化内涵和造型变化,艺术处理手法多样。陕南剪纸的风格既有秦地的粗犷、古朴,也有水乡的细腻、秀美。陕西剪纸剪纸符号不是对外部事物做原封不动的模仿和复制,很多时候剪纸创作者并没有见过实物,而是通过意想的形式在脑海中复现出来,这种剪纸符号的能指与实物相似性的特征,给剪纸创作者一个自由创作的空间,从而形成不同的剪纸风格。
陕西剪纸符号的表意层是对陕西剪纸更深层认知的结果,是需要经过时间的推移,逐渐形成的一种大家共同认可的纹样符号,这些纹样符号都包含了大家共同认可的寓意。“抓髻娃娃”是陕西的传统主题纹样,它的产生是人类行为的过程,包含了一个地区的信仰、艺术、道德、习俗等。如果单纯的从它的“艺术”的角度去探究它的艺术构成,我们很难理解它的整体价值。
叙事层含义是通过对作品的体验达到对作品背后的自我阐述。从作品的深层次感悟中,接收者结合自己的经验和生活背景解释意义。 “中华民族保护和繁衍之神”抓髻娃娃,作为“喜娃娃”出现时,一般是贴在结婚的洞房里,是多子多孙的象征,通常与莲花、石榴、鱼等结合,是母系氏族社会女性生殖崇拜的一种巫术文化遗存。“抓髻娃娃”还可用作驱鬼、辟邪、招魂,图案的含义是固定的,但是构图形式不一,由创作者根据自己的审美原则和创作追求进行个性化处理。
小结
本文从符号学的角度解析了陕西剪纸符号的意义,从更深层面理解陕西剪纸的艺术内涵,让人们重新认识陕西剪纸的价值。
(作者单位:西安工程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