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论文英文摘要中情态动词的特点及其用法

叶　荷

(福建医科大学外国语学院，福建福州350108)



医学论文英文摘要中情态动词的特点及其用法

叶荷

(福建医科大学外国语学院，福建福州350108)

摘要：在自建小型语料库的基础上，依据Palmer对情态动词相别的划分,分析了医学论文英文摘要中的核心情态动词的使用频率、分布特点、语义特征和用法，揭示了情态动词的使用是作者适度推测、缓和语气，满足医学语篇客观性准确性的必要手段，以期为医学论文英文摘要用语规范以及医学英语教学提供参考。

关键词：医学学术论文；英文摘要；情态动词；语料库

随着国际学术交流的不断深入，近年来国内专门用途英语也不断发展，情态动词的研究视角逐渐转向了专业文献中情态动词的使用和翻译上。如宋改荣、孙淑芹在自建小型语料库的基础上，分析了情态动词在科技论文英文摘要中的使用倾向，以维索尔伦的顺应论为理论基础解释了影响情态动词使用的具体语境因素[1]。林蔚以《美国宪法》及27 个修正案、《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香港特别行政区基本法》中英文版本为语料，引用大量权威性例证，用分析、对比等方法，探索情态动词shall 在法律英语中的使用和翻译规律[2]。从现有的研究来看，专门用途英语语篇中情态动词的研究绝大部分是基于法律英语，而医学论文中的英语情态动词研究较少，还有较大的研究空间。

医学学术论文摘要是文章的精华，是文章的科研目的、方法、结果和结论的高度概括，医学论文英文摘要中的词汇和语法具有客观、准确、简洁和逻辑性强的特点，然而事实上，作者在医学论文英文摘要描述研究成果和学校交流时，常需要选择合适的表达可能性情态动词。各级情态动词在医学论文英语摘要中有何语义特征和用法，笔者根据Palmer对情态动词的的相别划分，并运用语料库分析医学论文英文摘要中情态动词的使用频率、分布特点、语义特征及其用法。

一、情态动词的语义特点

情态是语言与思维的基本范畴之一，其最主要的表达手段是情态动词。情态动词的语义实质是“可能性”,动作或状态现实的可能性系指说话人将动词表示的动作或状态设想为在一切非现实的可能世界里成为现实可能性的特性[3]。亚里士多德认为情态动词能够表达必要、可能、允许、建议以及能动等概念,是最重要、最活跃的逻辑表达方式[4]。如今，情态动词已然成为语言学研究的热点,对于情态动词的研究也逐渐深入到了句子和语篇的层面，特别是80年代以来，随着语料库语言学的兴起，许多国外学者开始借助语料库研究情态动词。Biber运用LGSWE语料库调查了核心情态动词和半情态动词的使用，发现核心情态动词的使用频率明显高于半情态动词，其中can、could、would使用最频繁[5]。McEnery和Kifle研究了英语学习者议论文语料库，发现学生在写作中倾向用情态动词表达情态[6]。近年来国内语料库研究发展迅速，许多学者也开始运用个人自建的小型语料库研究情态动词，如王子颖对法律语篇中的shall和may进行了翻译对比研究[7]，何燕和张继东运用语料库研究了科技英语中的情态动词，探讨了科技英语中情态动词的特征以及科技英语的文体特点[4]。

情态动词呈多义性，依据它们的相别不同表达不同的语义。语法界在情态动词语义类型的划分上存在不同的观点。Leech将情态动词分为理论情态和事实情态[8];Perkins 将其分为主位情态和从位情态[9]；Palmer 根据不同的法则从估判可能性的角度将情态动词进行了相别划分,包括原动相(dynamic phase)、义务相(deontic phase)和推测相(epistemic phase)[10-11]。原动相是指说话人根据物理、化学、生物学等以及人、物、境况本身的性质，按照事物发展的规律以及事物涉及的诸多因素所估判的可能性；义务相能体现说话人的社会地位和话语目的，其使用受到某种法律的明确规定和社会地位等社会因素的影响；推测相是指说话者根据自身的经验，通过逻辑判断，对某事件作出的评判、断言、预测等。笔者根据Palmer对情态动词相别的划分，对医学论文英文摘要中情态动词的使用进行分析。

二、情态动词在医学论文英文摘要中的使用频率和分布特点

通过对60篇中国期刊和60篇国际期刊中的医学论文英文摘要的研究，分别建立两个语料库。语料库A的来源是国内医学领域内权威性学术期刊，包括《中国医学科学院学报》《解放军医学杂志》《中华神经医学杂志》等中华系列医学学术期刊,其词数容量为17 121；语料库B的来源为Science和Nature，其词数容量为13 936，以抽样论文第一作者姓名和工作地址判断其是否为以英语为母语的医学工作者。运用AntConc检索两个语料库中情态动词的使用情况(编写正则表达式：S+_MDs)，得出相应原始频数，并将频数标准化(表1)[12]。语料库A中的情态动词根据使用频数排序为can、may、could、should、might、will，语料库B中情态动词使用频数排序为can、may、will、could、should、might,除了will在两库中的使用频率有异外，其他情态动词在两库中的使用频数排序一致，且标准频数无显著差异，说明中英文期刊中情态动词的使用频数类似。由此可见，医学论文英语摘要中的核心情态动词有can、may、could、should、might、will。

Halliday认为，情态意义体现一定的认知程度，是心理认知的体现手段。根据命题的可能性和惯常性，存在“可能的/很可能/确定的”不同量值的语义选择，由此英文情态动词可分为低值、中值、高值情态。英语情态动词中may、might、can、could属于低值情态；will、would、shall、should 属于中值情态；must、ought to、need、have to、is to属于高值情态[13]。情态意义主要涉及命题中的情态，不同量值的情态动词的选择体现了不同的人际功能和话语功能[14]。笔者采取定性和定量相结合的方法，将医学论文英文摘要分为四个语步：目的(Move1)、方法(Move2)、结果(Move3)、结论(Move4)。运用Antconc软件对每个语步中的情态动词进行检索和统计，从语料中提取不同量值的情态动词在摘要中出现的频数，计算并分析其频率，从而得出各个情态动词在摘要每一语步中的出现次数及使用频率(表2)。结果显示，医学论文英文摘要中主要使用低值情态动词，占89.77%，而只有will为中值情态，占10.23%，没有高值情态，且情态动词均出现在Move1和Move4部分，而在Move2和Move3则极少出现。由此可见，情态动词的量值和频率呈负相关，低值情态动词使用频率较高，也即情态动词量值越高，使用频率越低。

表1　两库中情态动词使用情况

表2　不同值的情态动词在不同语步中的使用

摘要的写作实际上是一个话语方式，是人际交流互动的过程。那么，情态动词作为一种语用手段，协助作者以最恰当的方式完成话语，从而完成作者与读者之间人际交流。在表达学术观点的过程中，无法确保研究成果无懈可击，作者出于谨慎，多数选择低值情态动词，适当缓和语气，减轻承担的责任，达到自我保护的目的。

例1：ConclusionHs-CRP may play an important role in the development and progression in peripheral arterial atherosclerosis. Therefore,ABI and TBI measurements in combination with hs-CRP level can improve early diagnosis of arterial disease of lower extremity.

在例1中，作者在结论部分，阐述了hs-CRP可能在外周动脉粥样硬化的发生发展中起重要作用。在评估hs-CRP的作用时使用了may这一低值情态动词，虽然在摘要的方法部分通过实验证实了hs-CRP在下肢动脉疾病诊断中的应用价值及其影响因素，可在结论部分依然还是用may 表示了适度推测，接着作者在指出ABI和TBI结合hs-CRP有利于提高下肢动脉疾病的早期诊断率时使用了低值情态动词can,这样缓和了肯定的语气,一定程度上起到了自我保护的作用。

三、情态动词的在医学论文英文摘要中的语义特征及用法

对医学论文英文摘要中情态动词的正确理解既要考虑到作者的态度,又要考虑到情态动词的相别和语境。由于can在医学论文英语摘要的低值情态动词中使用频率最高、最具代表性，笔者主要探讨低值情态动词can和中值情态动词will的语义特征及用法。

(一)低值情态动词can 的语义特征及用法

1.Can的基本用法。Can是低值情态动词，主要是原动相,其次是义务相和推测相，表示能力、可能性和推测。

例2：You can improve your chances of profit by sensible planning.(你可以通过合理计划来提高盈利的机会。)

例3：Residents can use the car park without a ticket.(居民不买票便可使用停车场。)

例4：I have a fair idea of how difficult things can be.(我大致了解情况会有多困难。)

例2中的can表示原动相，是外部因素的综合作用而具有实现某一动作的境状潜势(Circumstantial Potentiality),这里的可能性既不体现人的能力、物的性能、人与物的特征,也不是凭经验推测的那种可能,而是由多因素决定的可能性,汉译时可译为“可能”“可以”。例3中的can 表义务相,表示允许或按某项规定估判的可能性,可译成“可以”。例4中的Can表推测相,推测的语气很弱,可译为“会”“可能”等。

2.Can在医学论文英文摘要中的用法。Can在医学论文英文摘要中主要是原动相,没有义务相和推测相的用法，常表示医学技术或前期研究的性质或潜能，其中“can be”的被动句式也是can在医学论文英文摘要中的显著特点。

例5：DWI combined MRS imaging can be used to evaluate the microscopic structure and metabolic changes during copper deposition and thus，compared with the conventional 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 provide more information on metabolism.(DWI 成像联合MRS 应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评价HLD 铜沉积过程中的微观结构和代谢变化，弥补常规磁共振成像检查对代谢观察的不足，对其早期诊断及疗效评估具有重要价值。)

例6:Transtracheal assisted sublingual approach to totally endoscopic thyroidectomy is anatomically feasible and safe and can be useful in thyroid gland surgery.(完全内镜气道联合舌下入路行甲状腺切除术在解剖上有其安全操作层次和范围可循，在临床上对甲状腺外科领域具有参考价值。)

以上2例句中的can 均表示原动相可能性,但所表示的语义有细微区别。例5中的can 表示人或事物因自身的性质而具有实现某一动作或状态的泛时性潜能(General Potentiality),体现人的能力或物的潜能,常可译为中文的“能够”“会”“可以”等。例6中的can 表示人或物因自身性质具有实现某一动作或状态的偶发性潜势(Sporadic Potentiality)[14],体现人、物的特征,句中常可加上sometimes、at times 等表示频度的时间状语,也可译成“会”，或者不译。在医学论文英文摘要中，can常搭配be形成“can be”的被动句式。摘要作者使用被动句式，使研究的问题、方法等成为无标记主语(unmarked subject)，作为句子的主位，即交际内容的出发点和信息的起点，突出其重要性；而施动者则被省略或放在次要的位置。医学论文摘要属于科技文献，以严谨性为基本特征，且强调研究问题而非研究者本人的主观感觉。

(二)中值情态动词will的语义特征及用法

1.Will的基本用法。Will 主要是原动相、推测相可能性,其次是义务相可能性，表示人的决心、物的性能、动作及状态倾向。

例7：A lion will attack only when hungry. (狮子只有当饥饿时才会对人构成危险。)

例8：Chinese people will remember the day forever.(中国人民会永远记住这一天。)

例9：You will study hard.(你必须好好学习。)

Will在例7和例8中都是原动相，在例7中表示物的特征、动作或状态倾向，人或物在一定环境、条件下显露出来的属性；在例8中表示对动作行为的预判，可译作“会”,或者不译。Will在例9中是义务相,表示向人施加义务,带有强人意愿之嫌,语气生硬,译成“必须”。

2.Will在医学论文英文摘要中的用法。医学论文英文摘要中，will只作为原动相，表示动作倾向、动作或状态。常出现在摘要结论部分，与focus、illustrate等动词搭配，提出要研究的问题、今后的课题、假设、启发、建议、预测等；或者与be needed、be valuable、undoubtedly、play等词搭配，提出该研究问题的重要性。

例10：A series of studies have shown that CLE has high specificity and sensitivity in diagnosis and distinction of gastrointestinal tumors,especially the early cancer and precancerous lesions. The present paper will focus on advances in researches about CLE in gastrointestinal tumors and precancerous lesions.(一系列研究表明CLE对消化道肿瘤尤其是早期肿瘤及癌前期病变的诊断及鉴别诊断具有较高的特异性和敏感性，本文就其在消化道肿瘤及癌前病变中的应用进展做一综述。)

例11：The histopathological subtypes of meningiomas have their molecular basis and the establishment of the diagnostic microarray will play an important role in elucidating the tumorgenesis and malignancy process in the future.(脑膜瘤目前的病理分级标准有分子生物学基础;根据脑膜瘤基因表达谱可对建立判断脑膜瘤病理分级的诊断芯片数学模型发挥重要作用。)

以上2例的will均属原动相，例10中的will表示动作倾向，实现的动力来自于句中主语人的意志,该句出现在摘要结论部分，提出研究问题，其中will常译作“将会”，或者不译；例11中的Will表物的性能,动作或状态实现的动力源自于物体自身的属性,常译为“可”“会”等，作者借助will阐释了对研究成果的评价。

综上所述，笔者根据Palmer对情态动词相别的划分，分析了情态动词在医学论文英文摘要中的使用倾向，结果显示，医学论文英文摘要中的核心情态动词有can、may、could、should、might、will。医学论文英文摘要主要使用低值情态动词，且情态动词基本在Move1和Move4部分出现，而在Move2和Move3出现频率则极低。情态动词的使用是作者适度推测、缓和语气的手段，促使学术语言的表达更含蓄、委婉，以满足科技语篇客观性准确性的要求。总之，正确运用情态动词有利于恰当地表达情感，传递信息和促成交际的成功，最终达到与读者互动的语用目的。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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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林蔚.情态动词“shall”在法律英语中的使用及翻译研究[J].语文学刊，2013,21(7):24-27.

[3]朱冠明.汉语单音情态动词语义发展的机制[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03,26(6):43-48.

[4]何燕，张继东.基于语料库的科技英语情态动词研究[J].东华大学学报，2011,11(1):73-80.

[5]Biber D. Longman grammar of spoken and written english[M]. Beijing: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1999.

[6]McEnery T， Kifle N. Epistemic modality in argumentative essays of second language writers[M]//Flowerdew Academic Discourse.London: Pearson Education Limited,2002.

[7]王子颖.法律语篇中shall和may的翻译对比研究[J].上海翻译，2013,35(4):54-59.

[8]Leech G N. Meaning and the english verb[M]. London: Longman Press,1971.

[9]Perkins M R. Modal expressions in Eenglish[M]. London: Frances Pinter Ltd.,19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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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Halliday M A K．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M]．London: Edward Arnold,1994.

[14]李小川.情态动词的语义分析及翻译研究[J].长沙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20(4):117-120.

(编辑：马川建)

收稿日期：2015-01-26

基金项目：2013年福建省教育厅A类社科项目(JA13156S)

作者简介：叶荷(1982-)，女，讲师，文学硕士。研究方向：翻译研究，语料库语言学。

中图分类号：H314.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9-4784(2016)01-005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