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VAR模型的旅游收入与GDP关系的实证分析

周伊琦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湖北 武汉 430074)



基于VAR模型的旅游收入与GDP关系的实证分析

周伊琦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湖北 武汉 430074)

[摘要]文章基于时间序列数据研究国内旅游收入、国际旅游收入与GDP的关系。通过对2000—2014年间的旅游收入和 GDP 指标数据的整理，在建立VAR 模型后，根据单位根检验、协整理论、格兰杰因果检验研究确认指标变量之间的关系,继而利用脉冲响应函数和方差分解来分析GDP对旅游收入指标的反应程度以及旅游收入数据冲击的贡献率情况。结果发现，国内生产总值与国际旅游收入存在单向影响；国内旅游收入对GDP的促进作用更显著。由此提出四点政策建议。

[关键词]国内旅游收入；国际旅游收入；GDP；因果关系；脉冲效应

随着中国经济的腾飞，居民的消费结构和消费方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旅游受到青睐，俨然成为我国居民闲暇时间不可或缺的选择,人们越来越热衷于参与旅游活动，由此带来的国内旅游收入也促进了国内旅游市场的繁荣和GDP的再一次飞跃[1]。与此同时，从改革初期的“先入境、后国内、再出境”到20世纪90年代的“大力发展入境旅游”，再到如今的“积极发展入境旅游”，入境旅游人数和收入一直保持不断增长的态势。1978 年国内入境旅游人数仅达180.92万，旅游收入维持在2.63亿美元；近几年来，入境旅游人数和旅游收入已经分别增长到1978年的72倍和191倍[2]。总之，不断发展的入境旅游已经成为中国旅游和经济发展的重头戏。鉴于此，本文建立国内旅游收入、国际旅游收入和GDP之间的向量自回归模型，在单位根检验、协整理论、格兰杰因果检验的基础上，利用脉冲响应函数和方差分解分析各内生变量的冲击程度，了解相互影响的程度，从而为促进正确的旅游经济发展提供科学的依据。

一、文献综述

长期以来，国内外学者都致力于论证旅游发展和区域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Chor根据马来西亚1975—2011年的年度数据建立多变量模型，在进行格兰杰因果分析后，验证旅游带动经济增长的理论假说，认为旅游是马来西亚经济积极有效发展的重要支柱[3]。Larry以澳大利亚为例，验证不同国家及区域经济受益于入境旅游所带来的净收益[4]。Balaguer通过建立模型，进行协整及因果关系检验，探究西班牙入境游对国内经济发展的深远影响，发现国外旅游对本国经济增长具有单向积极性质影响[5]。Chi根据韩国实际情况，提出与前者完全相反的模式——入境旅游推动旅游业增长，同时，国外旅游收入与经济增长之间并不存在长期均衡关系[6]。刘长生等根据各个省份数据，建立VAR模型并进行格兰杰因果检验，认为我国经济增长与旅游发展总体上存在长期均衡及因果关系，区域上存在着地域差异性[7]。武春友等采用Johansen协整理论及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方法，认为国内旅游收入与经济增长存在长期均衡关系,而入境旅游对国民经济的增长作用相对较小；同时,在定量分析基础上提出了旅游业发展的建议[8]。对于入境旅游，张晨、姜乃源分别收集上海、延安入境旅游及国内生产总值数据，探究区域经济与入境旅游之间的相关性关系[9-10]。另有国内学者在论证国内旅游消费与经济增长之间的长期均衡关系基础上，指出短期内国内旅游消费对经济增长影响更为显著[11]，而在长期内对经济增长的推动作用更明显[12]。

二、实证分析

(一)指标选取和数据来源

本文采用GDP、国内旅游收入和国际旅游收入三个指标来判断旅游收入对GDP的贡献程度，以及GDP水平对旅游收入的影响程度。其中GDP指标用(Y)表示,它是国民经济核算的核心指标，也是衡量一个国家或地区总体经济状况的重要指标。国内旅游收入指标用(X1)表示，国际旅游收入指标用(X2)表示，它分别指国内游客和入境游客在中国(大陆)境内旅行、游览、住宿、餐饮、购物、娱乐等活动的全部花费。

本文数据范围为2000—2014年,主要来源于国家统计局《中国统计年鉴》以及《中国经济与社会发展统计数据库》。为了避免数据波动所带来的模型结果差异性，笔者在不改变原始指标数据关系的基础上，对相关数据进行自然对数变换，以消除时间序列中异方差问题。GDP(Y)、国内旅游收入(X1)和国际旅游收入(X2)取对数后，分别是lnY、lnX1和lnX2。本文的数据处理软件为 Eviews6.0。

(二)模型设定和实证分析

本文选取 2000—2014年间的旅游收入指标和 GDP 数据，在建立VAR 模型后，用单位根检验，首先确定指标变量的平稳性；再利用协整理论判断旅游收入和GDP之间的长期均衡关系，采取格兰杰因果检验来判断指标之间的因果；最后利用脉冲响应函数和方差分解，分析GDP对旅游收入指标的反应程度以及旅游收入数据冲击的贡献率情况，并将旅游收入和GDP之间的关系表示如下：

ZT=C+A1ZT-1+A2ZT-2+…+ApZT-p+βT

其中：ZT是由3个内生变量组成的向量，即ZT=(Y，X1，X2)；Y、X1、X2依次表示GDP、国内旅游收入、国际旅游收入；βT为随机扰动项；p为滞后阶数。

1.数据平稳性检验

一般来说，实际变量存在误差，并不能形成理想、稳定的时间序列，直接采用计量经济学方法易造成“伪回归”虚象，造成学术研究失误。因而，首先必须利用单位根检验确定序列的单位根个数，如果含有单位根的非平稳序列通过t次差分成为一个平稳序列，而这个序列的t-1次时却不平稳，那么称序列为t阶单整序列[13]。本文对数据指标进行平稳性检验，结果如下。

进行第一次单位根检验后，得到GDP、国内旅游收入以及国际旅游收入的t值分别为-0.114 807，-2.194 105，-1.436 528，大于各个置信水平下的临界值-3.420 030，-3.342 253，-2.690 439，都不能拒绝存在单位根的原假设，说明它们都是不平稳的。在此基础上，对GDP、国内旅游收入以及国际旅游收入的对数值进行一阶差分。经过一阶差分后，lnY、lnX1和lnX2的T值还是远远大于1%、5%以及10%水平下的T值，且p值0.427 5，0.172 2，0.228 1都大于0.05，从而接受存在单位根的原假设，仍然存在着不平稳性。再对GDP、国内旅游收入和国际旅游收入的对数数值继续进行二阶差分。

如表1所示，经过二阶差分后，发现GDP、国内旅游收入以及国际旅游收入的T值都小于5%水平下的临界值，故拒绝了存在单位根的原假设，表明二阶差分序列都不存在单位根，是平稳序列，即这些变量均为二阶单整序列。

表1　变量的ADF二阶差分单位根检验结果

注：**表示5%的显著性水平。

在国内旅游收入、国际旅游收入以及GDP的二阶差分序列都不存在单位根的基础下，可以进行相关协整检验。

2.Johansen协整检验

如果各个变量序列是非平稳的单整序列，但它们的某种线性组合是平稳的，则说明变量之间是协整的。在上述平稳性检验中发现时间序列具有相同的单整阶数，均为二阶单整序列，因此可以对它们进行协整关系的分析。

使用Johansen多变量系统极大似然估计法来检验各变量序列之间是否存在协整关系。这种方法使用AIC、SC信息准则、LR统计量及其他各项检验方法作为选择最优滞后阶数的标准，最后根据最优化原则，确定用于协整检验的VAR模型滞后阶数为1。如表2所示。

表2　VAR滞后除数的选择

注：*表示最优滞后期数。

如果序列在偏离0的位置呈现，就说明是随机变动或有线性趋势，就有截距项；如果序列呈明显的非线性变化趋势，就说明有趋势项。根据lnY、lnX1、lnX2的序列，可看出它们都是有线性趋势的截距项。于是国内旅游收入和GDP协整检验结果、国际旅游收入和GDP协整检验结果如表3、4所示。

表3　国内旅游收入和GDP协整检验

根据观察表格最后的p值，可以判断出国内旅游收入和GDP之间的协整关系。“没有协整关系”这一原假设后的p值是0.004 4，小于置信信度0.05，拒绝原假设；而原假设就是表示没有一个协整方程，拒绝原假设就表明存在着协整方程，即第二行表格后面的p值是0.173 8，大于0.05，接受原假设；而原假设表示最多一个协整方程，因此结果是存在一个协整方程。这表明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存在1个协整关系，即GDP和国内旅游收入之间存在着长期均衡关系。

由表4可知，迹检验统计值为16.661 07，远远大于5%显著性水平下的临界值，因而拒绝原假设而接受至少存在一个协整关系命题；迹检验统计量为1.059 159，小于5%显著性水平下的临界值，即接受原假设，而原假设是最多一个协整方程，因此结果是存在一个协整方程。这表明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存在1个协整关系，即GDP和国际旅游收入之间存在着长期均衡关系。

表4　国际旅游收入和GDP协整检验

表5给出了协整方程和误差修正模型结果。协整方程表明，GDP与旅游收入(国内、国外)之间的长期均衡关系都是正向的。由此可见，旅游收入与GDP间长期存在着互相促进、共同发展的良好态势。而GDP的国内旅游收入长期弹性是0.217 258，与GDP的国际旅游收入长期弹性0.329 949差别甚微，说明随着国际来华游客的激增，相对于国际旅游收入的变化，国内旅游收入的变化对GDP的影响程度较少。

协整方程解释了GDP与旅游收入之间的长期均衡关系，而误差修正模型则用来分析它们之间的短期动态关系。用协整方程的残差作为表示“偏离均衡状态”的误差项包含到变量二阶差分的向量自回归模型中，则构成误差修正模型[14]。表5的结果显示，误差修正项的系数都是负的，这符合反向修正机制。这说明当系统实际数据偏离长期均衡状态时，GDP和旅游收入都会向均衡水平调整，相较之下，GDP的调整速度会更快一些。

表5　误差修正模型的参数估计

注：括号里是t值。

3.Granger因果检验

协整检验结果表明变量之间是否存在长期的均衡关系，而Granger因果检验则是用来判断一个变量的变化是否是另一个变量变化的原因，一个变量如果受到其他变量的滞后影响，则它们之间具有Granger因果关系。由于Granger因果检验跟滞后的阶数密切相关，在根据AIC和SC信息准则，确定最佳滞后阶数为1后，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结果如表6所示。

表6　lnX1和lnY的Granger因果检验结果

lnX1不是lnY的格兰杰原因的概率是0.014 6，小于置信度0.05，所以“lnX1是lnY的格兰杰原因”；同理，lnY不是lnX1的格兰杰原因的概率是0.033 6，在置信度5%的前提下，小于置信度，所以，“lnY是lnX1的格兰杰原因”。如表6所示，国内旅游收入对GDP的增长具有一定的影响，同时，GDP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国内旅游收入的波动起伏。即国内旅游收入和GDP互为因果关系。

如表7所示，lnX2不是lnY的格兰杰原因的概率是0.009 0，而0.009 0小于0.05的置信度，所以“lnX2是lnY的格兰杰原因”。同理，lnY不是lnX2的格兰杰原因的概率是0.643 9，在置信度5%的前提下，远远大于置信度，所以，“lnY不是lnX2的格兰杰原因”。由此可见，国外入境游客所带来的国际旅游收入或多或少影响着GDP，而GDP并不是造成国际旅游收入变化的原因。

表7　lnX1和lnY的Granger因果检验结果

4.脉冲响应函数分析

经过前文的Johansen协整检验发现，VAR模型中两变量之间存在着长期均衡关系，但在短期内这些变量有可能受到外界的干扰而产生暂时性偏离均衡。脉冲响应函数可以描述随机扰动项的一个标准差冲击对变量当前和未来动态影响的趋势变化。在对旅游收入变量(国内、国外)进行一个单位的冲击，得到GDP的脉冲响应函数图，如图1所示。横轴表示冲击作用的滞后期间数(单位：年)，纵轴表示GDP的变化程度；其中实线表示脉冲响应函数，代表了GDP对各变量冲击的反应；虚线则表示正负两倍标准差偏离带。

图1　脉冲响应函数

从图1左图可以看出，当给国内旅游收入一个正冲击后，GDP的反应波动不是很显著，基本呈直线形式，但在3～7期间出现较小幅度的增长波动，直至第10期，国内旅游收入冲击带来的正效应影响依然存在并十分稳定。

从图1右图可知，国际旅游收入对GDP带来了正面的影响。当在本期给国际旅游收入一个正冲击后，GDP呈现小幅度的波动，但从第1期到第4期，国际旅游收入始终对GDP的增加有着持久的促进作用。

5.方差分解

脉冲响应函数能够定性分析GDP对于国内旅游收入、国际旅游收入的冲击的反应轨迹，并不能定量衡量国内旅游收入、国际旅游收入对GDP的冲击程度。方差分解提供了另外一种描述系统动态的方法，通过方差分解的方法记录各变量的影响比重，从而分析各变量指标的外生冲击对内生变量变化的贡献度，确定各变量的重要程度。

图2分别为国内旅游收入、国际旅游收入冲击对GDP的贡献程度。其中横轴表示冲击作用的滞后期间数(单位：年)，纵轴便是各变量对GDP的贡献率(单位：%)。从左图中可以看出，从二期开始，国内旅游收入冲击对GDP 的贡献程度更大，随着时间的逐渐推移，贡献率平稳上升，直到滞后期间数为10时更是达到了70%；国际旅游收入和国内旅游收入类似，右图可看出，从一期的0贡献率开始持续不断增长，直到10期达到贡献率的制高点——42%左右，但是其贡献率的增长幅度远远小于国内旅游收入对GDP的贡献。由此可见，国内旅游收入对GDP的影响最大，国际旅游收入对GDP的贡献率相对较小。

图2　方差分解

三、研究结论及政策建议

本文在国内旅游、入境旅游快速发展的现实背景下，通过建立实证模型，利用脉冲响应函数和方差分解技术论证了旅游收入各变量的冲击对GDP的正面动态影响。国内旅游收入在促进我国旅游经济的发展过程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政府应贯彻“十八大”精神，在“十三五”战略指导下，实施相关政策促进朝阳产业——旅游业的发展，鼓励国内居民去体验旅游的魅力，从而刺激旅游消费，为国内生产总值的增加和中国经济的腾飞起到更大的贡献作用。国际旅游收入也是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的重要原因。政府应该继续贯彻“大力发展入境旅游”的方针，促进GDP的持续稳健增长。

鉴于此，提出以下政策建议：

1)合理安排节假日，完善带薪休假制度。政府应合理安排节假日，实现节假日与周末的有效衔接；增设地方性节假日以缓解出游时间过于集中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完善带薪休假制度，为居民提供更为充裕的出游时间，实现真正的错峰旅游。

2)加强精神文明建设，开展健康旅游。全社会需要了解到精神文明对物质文明所带来的重要影响；政府需要加强相关精神文明建设及其宣传力度，鼓励居民参与积极健康的旅游活动；游客也要提高自身素质，文明出游，健康旅行，以此促进中国经济持续、健康、稳定的发展。

3)促进收入结构多元化，鼓励消费类型丰富性。一方面，通过政府的就业政策，提高整体就业率，营造稳定的金融市场，为人民创造出更多的收入渠道，塑造多元化的收入结构，这是保证经济消费增长的重要因素；另一方面，丰富和改变居民的消费方式，激发居民的消费欲望，就能够在闲暇时间增多情况下，实现居民出游的形式多样化和旅行消费的丰富化。

4)做好入境市场推广，引导旅游产品转型。我国入境旅游需摆脱“封闭型红利”[15]，大力加强国家旅游形象的塑造、宣传，在引入国外宣传推广模式的同时，积极培养本国旅游形象策划宣传人员，建设高水平专业市场宣传人才队伍。与此同时，积极规划入境旅游精品路线及产品体系，引导入境旅游需求导向。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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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武春友,谢风媛,全华.旅游发展与我国经济增长关系的实证研究[J].科技与管理,2009,11(6):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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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姜乃源.延边入境旅游与经济增长关系的实证研究[D]：[硕士论文].延边:延边大学,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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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陈咏梅)

Empirical Study on Relationship between Tourism Income and GDP Based on VAR Model

ZHOU Yiqi

(Zhongnan University of Economics & Laws,Wuhan Hubei 430074)

[Abstract]Based on time series data, this paper studi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ourism income and GDP.In terms of indexes about domestic tourism income,inbound tourism income and GDP in the period of 2000 through 2014, the author utilizes VAR model and Granger causality test to test the reciprocal causality between these variables, and co-integration test is used to investigate their long—term relationship.The vector error correction model and impulse response function as well as the variance decomposition are also used to examine the dynamic relationship between data in the short term.The result indicates that the relation between GDP and international tourism is unilaterally influencing and domestic tourism income plays a much more prominent role in boosting GDP.

[Key words]domestic tourism income;inbound tourism income;GDP;granger causality test;impulse response

[收稿日期]2016-02-20

[作者简介]周伊琦，硕士生；研究方向：旅游经济。

[中图分类号]F59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4662(2016)03-0048-06

DOI编码:10.3969/j.ISSN.2095-4662.2016.03.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