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记者/杜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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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刊记者/杜婕
中外电影合作论坛上举行中国-意大利合拍电影签约仪式,意大利导演吉赛贝·托纳多雷(左三)与阿里巴巴影业代表签约后握手
第六届北京国际电影节于2016年4月23日闭幕后,它在中国电影界投下的波澜依然没有平复,话题仍在发酵之中。例如在本届北影节的“中外电影合作论坛”上,业界人士对中国电影跨越海洋到达彼岸充满信心,但又对横亘洋面上的文化冰山忧心忡忡。语言问题和“不会讲故事”被认为是最大的阻碍。
在本届北影节上举办的第二届中国电影编剧研讨会,试图找到逾越这个冰山阻碍的办法,与会的编剧们纷纷展示了其责无旁贷的责任感。
中国电影文学学会副会长,写过电视剧《手机》《美丽的契约》等电视剧的著名编剧宋方金在接受《中国名牌》采访时说:“编剧需要守住文化底线,要‘有所为有所不为’,不能在资本的追逐下放弃对品质的追求。”
中国电影文学学会副会长、北京喜多瑞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董事长汪海林对当下IP热潮表示了自己的担忧。他说:“我们的时代处于文化转型期,精英文化向大众文化、青年文化转型,文化精英丧失了自己的阵地。其中最典型的就是IP的泛滥,IP热的推崇者们似乎认定有了IP就有了一切,编剧可以靠边了。IP热剥夺了编剧的创意权,其结果是‘故事水平在降级’。”因此他呼吁编剧们保持创造力,坚守自己的阵地,“没有创意权的编剧很难有自己的版权”。
“我们最根本的身份是讲故事的人。数千年来莎士比亚、塞万提斯、曹雪芹、蒲松龄,他们都是以其精湛的故事手艺使人们了解‘我们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编剧是一个光荣古老的职业,就像现在莎士比亚的投资人已经烟消云散,但是莎士比亚和他的故事将永远在人世间流传。”宋方金说。
美国导演、演员娜塔莉·波特曼(左二),意大利导演吉赛贝·托纳多雷(左三),美国导演许诚毅(右一)就“合拍电影如何超越本土文化”进行讨论
刘和平、高满堂、六六等名字在当下中国影视编剧群体中相当响亮。从他们身上,“编剧帮”创始人杜红军提炼出了一个新名词——“品牌编剧”。
杜红军具体阐述说:“有一句名言,‘21世纪的工作生存法则就是建立个人品牌’。大家平常在生活中也会遇到这样的情况:愿意和一些有品牌的人合作,购买一些有品牌的商品。在影视行业一般情况下可以将演员称为巨星、明星、影帝、影后,将制片人、导演称为金牌。编剧实际上用著名、知名也是没有问题的,但如能称为品牌编剧更好。”
杜红军概括了“品牌编剧”的六大基本特征:“具有类型创作的特长,擅长某一个类型,或者某一类题材;具有原创能力,不仅是接受委托,更多是进行原创剧本的写作;具有契约精神,有信誉,交给他的工作能够及时完成;作品具有市场保证,他的作品一出来,观众就比较欢迎;拥有业内外粉丝;拥有编剧工作室或编剧公司。”他认为,品牌编剧或编剧工作室在业务上可以更多元化,可以编剧,也可以做制片、导演等相关工作。
宋方金对《中国名牌》说:“所谓的品牌编剧,应做到这三点:相当的品质,稳定的产量和一以贯之的风格。如电视剧编剧行业中有一个好典型,她叫王丽萍。从《婆婆媳妇小姑》,到《媳妇的美好时代》,到《双城生活》,到《大好时光》,她建立了自己非常稳定的话语体系、剧作风格和写作资源,产量非常稳定,现在还当了制作人,控制自己的作品美学。”
但宋方金也表示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做品牌编剧,做品牌编剧意味着要掌控整个生产进程,而“做个性编剧和职业编剧也是非常好的选择”。
上海悠闲影视传媒有限公司总经理余飞说,现在已经有大量的编剧成立工作室甚至公司,这已经形成趋势。编剧们告别了单打独斗的生存方式,选择团队合作,抱团取暖,努力捍卫自己的话语权。
在解释团队合作如何保证编剧的原创时,麦丹影视(上海)有限公司总裁、制片人吴一鸣对《中国名牌》这样说:“原创可以是一个人的行为,也可以是一群人的集体行为。”所以吴一鸣对《中国名牌》表示,虽然“目前的行业现状是编剧地位相对较低,但团结起来声音就大了许多”。
对于编剧们的选择,吴一鸣保持了客观的态度。他对《中国名牌》评价说,搞工作室或公司时,任何事情做过了头就出问题了。编剧是一个非常个人化的行业,有的喜欢个人创作,有的喜欢集体,不存在一定之规。作为行业发展,无论是个人还是团队,能够有更多的法律及其他方面的支持,不论是对于第三方还是对于团队内部,都是有价值的。
编剧们很多人走出了象牙塔,热情地拥抱同伴、拥抱资本,他们试图在坚守底线的同时,尽可能地放大并实现自己的价值,取得两端的平衡。他们不想失去自我,又不想失去眼前影视的黄金时代,他们想能够兼得。
美国导演许诚毅,意大利导演吉赛贝·托纳多雷,美国导演、演员娜塔莉·波特曼和中国导演黄建新(从左至右)在中外电影合作论坛上合影
宋方金则表示:“现在中国影视行业最核心的问题就是投资人以为用投资、概念可以操纵编剧、故事工作者,这是不行的。因为故事是人类记忆最后的堡垒,是人类想象最前沿的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