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庆明
去年国庆节,女儿一家来到江西宜丰县看我。那几天,我和外孙女儿天天在一起,但我说的话,有许多她听不懂。她老问我:“外公,您说的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我只好重复一遍刚才说的话,她还是听不懂。
我女儿站在旁边对她说:“你外公说的土音浓重,他的普通话一点也不标准,所以你听起来费力气。”
外孙女儿点点头,然后对我说:“外公,我教您学普通话吧!”
我说:“好啊。这样吧,你说一句,我跟你念一句,就说日常对话。”于是,我开始跟她学。
她说:“您吃饭了吗?”
我跟着她念:“您吃饭了吗?”
她一听摇头说:“那饭的音没读标准,应当读fan,那个吃字应当念chi。”
我跟她重复念,可过了一会儿,读音又回到原样,外孙女儿望着我说:“您又读错了,重读。”
我对外孙女儿说:“我不会拼音,一下子难学会。”
外孙女儿说:“外公,您小时候是怎么读书的?您一定没用功读书,是不?”
我说:“外公小时候不懂事,贪玩,没好好学习,现在老了学起来困难,记不住了。”
女儿说:“爸,只要把拼音学好,您想学普通话不难。”
女儿一家只住了四天就赶回去了。没多久,外孙女儿临时教会我的那几句说得顺畅的日用普通话又忘了,我又回到说土话的老路上。
外孙女儿入读小学二年级,她的拼音讀得很标准,他爸爸、爷爷、奶奶都是地道的河北人,普通话说得很好。每个星期天休息,女儿打电话给我,和我说完后,就把电话交给外孙女儿,外孙女儿在电话里和我交流起来。她说:“外公,您刚才说的有几个字的读音一点也不标准,所以我没听明白。”于是,她在电话里又教起我来,这个字应当这样读,不应那样读,然后她念一句,我跟着她念一句,一直把这句话念标准为止。
我把外孙女儿教的话记在本子上,重复着念,一到周末,她便在电话里检查“作业”,然后又教我新的内容。我和她就这样一句一句地说,她一字一字地纠正我的读音,我怕时间久了不记得,就用笔记下,然后反复念。外孙女儿现在基本能听懂我说的话了。
有一次她对我说:“外公,您现在能用普通话和我交流了。”
我说:“我的宝贝,你是我的老师哩。”
“那当然。”外孙女儿毫不含糊地说。
我说:“能者为师,你就是我的语文老师了,我就称呼你小刘老师吧!”
电话里传来外孙女儿“咯咯”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