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友
[摘 要]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是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与当代生态学、系统论相结合的理论结晶,它从社会制度、生产方式、消费方式、意识形态等方面深刻地揭示当代生态危机的根源,对当代资本主义展开了全面的生态批判,指出资本主义在本质上是反生态的。因此,要从根本上解决生态危机,就必须消灭资本主义制度,同时还描绘未来生态社会主义的图景。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对生态危机的根源、价值观转向以及社会制度变革的深刻剖析,对于我们正在进行的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具有重要的启示和借鉴价值。
[关键词]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生态文明
[中图分类号]A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3541(2016)03-0127-04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Ecological Marxism)是20世纪60年代以来,西方马克思主义理论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形成的一种新的理论形态。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在继承马克思主义和生态学等理论的基础上,揭示了当代生态危机与资本主义制度及其生产方式之间的内在联系,认为不平等的社会制度是科学技术异化、消费异化和人与自然之间关系异化的真正原因,主张废除资本主义制度,建立一个绿色的、没有剥削和压迫的生态社会主义社会。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生态观拓宽了马克思主义的生态视野,为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提供了有意义的启迪。
一、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思想价值与局限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是在马克思主义哲学传统与现代生态学观点相结合的基础上,形成的一种新哲学理论,试图以马克思的世界观和方法论为指导,立足于当代资本主义的新现实,从生态维度揭露资本主义制度的反生态本质。虽然它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马克思主义,但其理论方法、政治立场、价值取向和具体的观点对中国的生态文明建设具有启发和借鉴意义。
(一)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认为,生态危机是资本主义制度的必然产物
由于科技进步,马克思预测的经济危机导致资本主义灭亡的情况在西方世界并没有出现,资本主义的各种矛盾暂时得到了缓解。但是,无休止地追逐利润和无限制地掠夺自然资源的垄断资本主义,却导致资本主义社会生态危机日益恶化,加剧了人与自然的矛盾。基于当代资本主义的新特征,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明确指出,资本主义制度是造成生态危机的根本原因。资本的持续增加、生产规模的不断扩大、利润的不断增长是资本主义社会存活下去的血液,但作为生产条件存在的生态系统却是有限的,二者之间的矛盾是生态危机产生的根源。奥康纳指出:“在资本主义社会,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与生产条件之间的矛盾,不管是人类的劳动力、外在自然界还是基础设施(包括这一范畴在空间和时间双重维度上的内容),都不是为了资本主义而被生产出来的,尽管在资本眼里,这些生产条件只不过是商品或商品化的资本。”[1](p.264)资本主义制度把一切自然生产条件都置于对利润的追逐之下,而生产规模的不断扩大必然导致生态系统的破坏与失衡。因此,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认为,生态问题的最终解决需要人们在政治上彻底扬弃资本主义制度,生态社会主义取而代之。
(二)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提出了关于资本主义官僚体制和生态中心主义的批判性见解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在批判资本主义官僚体制时指出,等级制官僚组织这种生产关系在工业生产中并不是必需的,不平等使工人的劳动完全被工厂的上层人员所操纵,因而失去独立性;由于资本主义的分工导致工人的劳动破碎化,致使工人感觉不到自身的价值,这样的生产关系不但会造成生产资源的浪费和生态危机的发生,而且不能给予工人自由。因此,生态学马克思主义主张通过分散化的生产模式调节生产需要与资源有限性的矛盾,让工人在劳动过程中感觉到自身的价值,也就是要建立一种非官僚化的生产关系。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深刻批判了生态中心主义。它指出制度变革是生态运动的前提,积极的社会主义必须把人类作为价值判断的主体,人类面临的生态问题要在制度的范畴内解决,目前人类所面临的生态危机是生态中心主义无法解决的。生态学马克思主义从制度的层面提出的关于社会主义制度的新思路,是对生态中心主义价值观的超越。
(三)生态学马克思主义针对资本主义的异化现象,将自然的解放和人的解放联系起来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针对人自身的异化和人与自然之间的异化在资本主义制度下的现实,深入探讨了异化产生的原因,以及摆脱异化、消除生态危机的路径和方法。它指出,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是一种内在平等交流的生命关系,而不是统治与被统治的关系。人对人的统治是以人对自然的统治为基础的,所以人的解放将取决于自然的解放。因此,自然主义与人道主义的高度统一必然是在自然的解放与人的解放的互动之中。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对我们有所启发,但也有其固有的局限。第一,用生态危机理论取代马克思主义的经济危机理论。这从根本上否认了生态危机是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重要表现形式,以及马克思主义对当代资本主义的适用性,当代资本主义并没有也不可能消除经济危机。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脱离生产关系谈人与自然的关系,造成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和主要矛盾被人与自然的矛盾所取代,生态危机的表现被过分地夸大了,以至于资本主义异化问题和生态危机问题均得不到解决。第二,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对科学技术采取悲观主义和激进批判主义的态度。生态马克思主义片面地夸大了技术的负面效应,批判马克思主义关于科学技术的观点,认为马克思主义强调了科学技术的作用,因而是造成当代生态问题的理论误区。由于错误地把科学技术看作当代生态危机的总根源,拒绝发展科技,主张废除大科学、大科技,用小科技,符合人性的技术取而代之,甚至认为只有使人回归到原始状态,才能解决环境问题。第三,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关于未来社会的设想带有浓厚的乌托邦色彩。比如,把西方革命的未来仅寄托于人们思想、文化价值观的转变。此外,部分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学者倡导的“零增长”的“稳态经济”发展模式,其实质是站在“生态中心主义”的立场上反对发展、反对进步,剥夺了人类实现其自身发展的物质基础。这种发展模式与马克思主义的经济增长与环境保护相协调的观点截然相反,因此,是无法实现的“绿色乌托邦”。
二、生态学马克思主义与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价值相关性
一般来说,人类社会的发展经历了渔猎文明、农业文明和工业文明等三个阶段。但以人类征服自然为主要特征的工业文明,令人类社会陷入了生态环境灾难和生存危机的困境。因此,为了人类的继续生存,人类必须创造一种新的文明状态,这种文明状态不但是一种人类自己做主的状态,而且是一种人类仁爱众生万物、遵循自然的状态。生态文明正是这样一种状态的文明。“生态文明是一种高层次的绿色文明,是对初始的低级绿色文明的否定之否定,是对黑色文明的扬弃,是人类社会向更高文明状态发展的使然”[2](p.9)。“社会主义”与“生态文明”二者在社会发展观、历史使命实现,以及价值追求上是一致的,可以说生态文明建设是社会主义的题中应有之义。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作为现代生态学的最新研究成果与马克思主义相结合的产物,在历史和理论上还存在一些局限性,但它在深入地研究了资本主义制度的内在矛盾、本质及其运行规律,对于不可持续的资本主义模式的发展进行分析的基础上,指出走生态社会主义道路是真正地解决人与自然异化问题的必由之路。可以说,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价值取向与社会主义生态文明的理论内涵和实践要求具有内在的契合性。
(一)在协调人类与自然界的关系上,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价值追求具有一致性
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在深刻批判极端人类中心主义和极端生态中心主义时指出,人是价值的中心,但人与自然不是主仆关系,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是人的一种新的文明的存在方式。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强调人与自然的协调发展,主张自然的解放、自然的自由发展,反对无限制地过度地生产和消费。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指出,当下人的存在和生活方式是一种资本主义状态下的以劳动异化和消费异化为基点的病态方式。如果以这种病态的存在和生活方式为追求基点的话,我们人类不但不可能真正实现人的解放与全面发展,而且必将导致人类与自然界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张,最终导致生态危机。社会主义生态文明的建设过程是人的一种新的生活方式、一种新的存在方式形成的过程,这种文明状态下人的存在应当是一种与资本主义社会中,以“占有”为主要标志的存在不同的新的存在。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认为,未来的社会是一个注重关切自然的生态社会,那里最明显的特点是社会和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和资源的循环利用都达到相当高的程度,人类与自然将融为一体。可见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与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在对待人类与自然界之间的关系上是一致的。
(二)在人与人之间关系的价值目标上,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都把公平正义作为人们追求的长远目标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在批判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向发展中国家推行的生态殖民主义的基础上,指出走生态社会主义道路是解决生态危机和实现社会内部人与人之间的公平正义,以及每个人的自由和全面发展的唯一选择。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也主张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和谐,主张建立一个人人享有自由和平等的民主、公正、和谐的生态社会。因此,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价值目标在社会领域是相同的。
三、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对于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启示
(一)社会制度分析的启示
第一,生态危机产生的根源。生态学马克思主义透过人与自然的关系,深入到人与人、人与社会的制度层面进行了认真分析,认为在保护生态环境问题上,从表面上看是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其根源在于人们之间的各种关系问题。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对于社会制度的分析给我们这样的启示:生态问题的解决要在综合考虑社会制度改革、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以及科技等方面因素的基础上,参考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理论资源,在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过程中不断加强制度建设;同时,在物质利益关系上建立一种合理机制,使人们平等分配和使用生态资源,侧重于实现人与人之间的公平正义,即“一个以人为本的保护环境的方式”[3](p.43),“沿着社会生产关系的社会主义改造的方向。这种社会的主宰力量是为了满足人民的实际需要和社会生态可持续发展的要求,而不是追逐利润”[3](p. 49)。第二,生态危机的解决方案。“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站在对当代资本主义批判的立场,把生态原则和社会主义紧密结合,力求构建一种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社会主义新模式……只有社会主义制度可以保障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4](p.111)。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坚持用生态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作为解决生态问题的最终方案,在指出生态社会主义社会的经济、政治、文化等基本特征的基础上,提出了推翻资本主义对人和自然的压迫以及实现生态社会主义的具体路径,提供了关于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的理论启示。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虽然发展迅速,人物众多,观点纷呈,研究的角度、方式,以及具体问题都各有差异,但是,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关于实现生态文明的理想社会形态是以生态合理性为原则的生态社会主义社会的思想,依然是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学派的共同视域和共同主张,这一主张恰恰补充了科学社会主义在早期实践中对人与自然关系的无视,在一定程度上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科学社会主义理论。
(二)价值观转向分析的启示
当代西方的诸多生态文明理论,尽管在具体理论上存在尖锐的对立和分歧,但在思维方式上却具有一致性,即它们都脱离人类实践的现实历史进程,拘泥于抽象的价值观视角探讨生态危机产生的根源及其解决的途径,其导致的结果是:因为找不到造成生态危机的真正原因,所以,解决生态危机的现实途径也未能找到。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在结合人生意义对生态环境问题进行研究时指出,生态危机的解决需要人类在价值观上纠正其狭隘的思想观念,树立正确的生态自然观。莱斯指出,人类在以技术“控制自然”的生态观支配下的行为引发生态危机,这种自然观在现代社会已经成为主流的意识形态,这种意识形态支配下的行为目标是不合理的,主要表现是“把整个自然界(包括人的自然)作为满足人的不可满足的欲望的材料来加以理解和占用”[5](p.8)。在“控制自然”这种扭曲的自然观推动下,人们利用更为先进的技术,更为高效地把自然置于人类的压迫之下,最终,必然是资源的枯竭、环境的污染,以及生态危机不断加剧,人与人类社会的发展也必将受到严重阻碍。为避免在“控制自然”的错误观念影响下发生自然灾害,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学者莱斯赋予“控制自然”以生态伦理价值,使“控制自然”转变为“解放自然”。莱斯强调,只有在对自然进行伦理关注的基础上使自然摆脱技术的控制,才能实现人与自然的协调发展,从而启迪人类不只依赖科学技术进步解决生态环境问题,进而树立起“解放自然”的生态自然观。由此看出,莱斯进一步对“控制”的对象进行了理性的分析,把人对物质的非理性欲望和对自然的破坏看成真正需要“控制”的对象,并且认为这种“控制”对象的转变过程就是“解放自然”的过程,就是实现人性解放和人性发展的过程。
在生存意义观的转变上,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认为,人类的存在和生活方式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占有”,即人类将自身生活的全部意义归结为尽可能多地分享所有种类的商品,这在本质上是对自然的控制。当今人类这种“占有”的存在方式最突出地体现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即人无止境从自然界中索取东西,占为己有。另一类是“存在”,即在未来的生态社会主义国家,一个人的“存在”状态不再表现为其拥有东西的多少及获取价值的大小,而是表现为人的创造性、主动性的发挥,还有建立其上的人类每一个体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因此,在以“存在”为基点的社会里,人与自然之间不再是占有者与被占有者的关系,而是协同进化关系。人类的这种新的存在和生活方式的建构,需要我们在观念形态上改变第一种存在和生活方式的观念。
在消费幸福观的转变上,生态学马克思主义面对严重的生态灾难进行了生态视角的思想文化审视,认为今天人类面临的生态环境问题的起因在于我们文化价值观的错误。为了避免这种错误的文化价值观引发生态系统的崩溃,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在批驳把追求高消费当作生活的唯一目的和人生真正幸福的“消费主义”价值观的反生态性的基础上,提出了“更少地生产,更好地生活”的理性消费价值观。主张建立理性的与生态社会主义发展相适应的消费文化,用与绿色消费相适应的健康节俭的生活方式作为衡量是否幸福的标准,在全社会营造一种理性消费文化。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对于价值观转变的分析带给我们的启示是:建设社会主义生态文明需要建立一种与之一致的思想和生活方式,所以,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首先要引导公众正确理解人生意义、幸福含义和消费观念。因此,建设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必须消除目前流行的对物的单纯性占有被认为是生命的意义,以及追求高消费相当于幸福的误解,努力树立一种在实践中创造有价值的人生的新观念以及与此相适应的新的文明样式。
(三)社会制度变革分析的启示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注重从社会变革层面去寻求解决环境问题的路径,并提出了生态社会主义的政治目标,认为生态社会主义是“反对人剥削人的斗争和反对人剥削自然的斗争的结合,是在绿色生态运动中逐步成长起来的经济解放的社会主义和历史上从未有过的社会主义”[6](pp.417-418),将成为未来“一种指导大规模社会改革的流派和学说”[7](p.392)。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在批判资本主义与生态对抗的前提下对生产方式、技术、异化消费,以及生态殖民主义进行了批判。其一,在批判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方面,尽管生态学马克思主义代表人物的着眼点各不相同,但他们的批判又是殊途同归的。高兹批判了经济理性和生态理性的对立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福斯特批评了资本主义生产扩张的逻辑;奥康纳分析了资本主义生产的自我扩张导致的双重危机;佩珀对资本主义以利润挂帅的生产方式进行了严厉抨击;科沃尔则指认像癌细胞扩张的资本主义生产是生态最大的敌人。虽然角度各有殊异,但大家对资本主义社会制度下生产方式与生态之间对抗性矛盾的揭示可以说是一针见血,非常深刻。其二,在技术与环境问题的关系上,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并没有陷入就技术的负面效应而单纯批判技术的窠臼,而是从技术的社会结构的角度,对造成生态环境破坏的技术的资本主义选择和使用进行了深入分析,从而加深了人们对技术与环境问题因果关系的理解深度。其三,在异化消费层面,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批判了资本主义为了达到社会控制的目的,竭力推行的异化消费模式与生态环境之间的对抗性矛盾。其四,在对生态殖民主义的驳斥上,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批判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向不发达国家推行生态殖民主义的卑鄙行为,已经触及当前全球环境问题的关键,可以说是发现了问题的根源所在。应当指出,不发达国家愈发恶劣的环境状况,乃至当前全球生态危机的进一步恶化,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向发展中国家推行的生态殖民主义不无关联。今天的不发达国家多丰为发达国家的殖民地或附属国,在长达几个世纪的时间里,饱受外国列强的欺凌和侮辱,本土的自然资源几乎消耗殆尽。在争取民族解放和获得国家独立后,这些落后的国家仍不得不继续遭受发达国家的剥削。发达国家利用资本主义主导下的市场秩序,在国际经济政治秩序中先行掌握了绝对的话语权和主导权,继续剥削和掠夺不发达国家,这集中体现为一种新的殖民主义,即生态殖民主义。上述批判,更加深化了人类对全球生态危机与资本主义制度及其生产方式之间的内在关系的认识。
总之,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希冀通过社会变革即走生态社会主义的道路,化解人与自然的矛盾,这为建设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提供了有益的思想借鉴。
[参 考 文 献]
[1][美]詹姆斯·奥康纳.自然的理由: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研究[M].唐正东,臧佩洪译.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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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美]约翰·贝拉米·福斯特.生态危机与资本主义[M].耿建新,等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
[4]赵海月.当代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M].长春:吉林大学出版社,2007.
[5][加]威廉·莱斯.自然的控制[M].岳长龄,李建华译.重庆:重庆出版社,1993.
[6]郭欣根.科学社会主义理论与实践[M].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2001.
[7]史彦虎.社会主义的历史、现在和未来发展[M].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2009.
(作者系吉林大学博士研究生,内蒙古电子信息职业技术学院副教授)
[责任编辑 张桂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