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留下什么

章凌霄

我在念大学时曾选修过一位哲学教授的课。这门课程晦涩难懂，每当上这门课的时候，下面的学生通常不是哈欠连连就是已经进入梦乡。有一天，哲学课上到一半，教授忽然大喊：“醒一醒，都别睡了。下面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们，知道的请举手。”

“你们当中有多少人了解自己的父母？”这么简单的问题，连刚睡醒的同学都举起了手。“祖父母呢？有多少人了解他们？”这次举手的人少了许多，不过也有七八个人。

“那么，现在谁能告诉我，有多少人了解你们的曾祖父和曾祖母？他们的全名是什么？从事过什么职业？一生中做过哪些特别的事？”这次全班四十多名学生中没有一个人举手。

教授面露得意之色：“相隔不过两代，就没人知道自己的曾祖父和曾祖母。不过三代的工夫，你们就把祖先忘得一干二净了。”

“假如坐在这里的不是你们，而是你们的子孙，关于你们，他们知道些什么呢？他们能聊些什么呢？是不是也学你们的样子，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自己的祖宗忘得干干净净？如果真这样也不是他们的过错。关键是百年之后，你们有没有给子孙留下值得他们回忆的东西。老实告诉你们，选择权完全在你们自己手里。有句话叫‘光陰易逝。下课！”没有一个人从座位上站起来。

我把“光阴易逝”记在了本子上。

（丁强 摘自《环球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