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腐需求管理：内涵、流程与问题

摘 要：反腐民本主义要求反腐要坚持需求导向，搞好需求管理。反腐需求管理可以提高反腐败的针对性和有效性，可以增强民众对反腐败的满意度和支持度。反腐需求管理包括需求收集、需求分析、方案制定、需求满足和效果评估五个阶段。当前反腐形势下，应该着眼于满足民众解决民生领域腐败问题的需求，重点打击城乡民众身边的“苍蝇式”腐败。

关键词：腐败；需求管理；反腐民本主义

中图分类号：D630.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9170（2016）05-0021-07

反腐民本主义，就是以增进民众利益为反腐的终极目标、重视民众反腐需求和鼓励民众参与的反腐理念。反腐败必须考虑民众的需要，考虑民众对反腐败的具体诉求和期待。反腐民本主义要求反腐败必须坚持需求导向，以民众对反腐败的需求为中心开展反腐工作，是现代国家廉政建设必须遵循的重要原则。现代企业管理中流行顾客导向，或称之为顾客需求导向，倡导需求管理，以提高顾客满意度。事实上，需求导向和需求管理同样适用于治理腐败等公共管理活动。

一、反腐需求管理的内涵

现在的消费者希望企业能够提供更加丰富和更加个性化的特殊产品，他们强调时效性并且需求多变，传统的管理方法很难适应需求的这种变化。于是，需求管理便应运而生。需求管理，是指以顾客为中心，以顾客的需求为出发点，分析和管理客户需求，并试图利用顾客的需求信息来制定生产决策，以实现顾客效用最大化的一种活动。根据需求管理理念，企业应该利用一切先进的通信方法与顾客保持联系，了解每一个顾客的独特需求，细分产品以满足不同顾客的差异化要求。例如，通过互联网，公司可以全面地了解和把握市场需求，这种了解和把握会贯穿公司的每一个业务部门，从研发、生产到销售都需要考虑顾客的喜好，从而做到和顾客的需求同步，提高公司产品的竞争力。

笔者认为，反腐败也要坚持需求导向，实施需求管理。反腐需求管理是指以民众为中心，以民众的反腐需求为出发点，估计和预测民众的反腐需求，并试图依据这些反腐需求信息做出科学的反腐决策，以实现民众利益最大化的一种活动。理解此概念，需要掌握三点：

第一，反腐需求管理中的“需求”是指民众的需求。除了维护政权稳定和国家安全的目标之外，反腐败的任何“政治性”、“选择性”都是不能接受的。必须反对“官本位”的反腐败，反对政府官员从自身的需要出发实施反腐败行动。官员手中的权力是人民赋予的，必须用来维护人民的利益，实现人民的意愿。作为权力的一种，反腐败的权力同样是人民赋予的，也必须用来满足人民的需要，维护人民的利益，而不能用来满足官员的私人需要，比如打压同僚、报复对手等。因此，从权力的本源来看，反腐必须坚持“民本位”，即必须围绕民众的需求，做出相应的制度安排和行动计划。

第二，反腐需求管理要求对民众的反腐需求做出估计和预测。要搞好需求管理，就必须深入实际搞调研，对民众需求做出准确的判断。这是反腐需求管理的基础。现实中，各个领域、各个层面的民众对反腐败的总体期望可能大体相似，希望政府和社会更加清廉，但是，在具体的反腐诉求上，可能存在较大的差异。比如，学生家长对教育行业领域的腐败感受较深，希望教育腐败得到重点治理；患者对医疗行业的不正之风深恶痛绝，希望国家重点治理医疗卫生领域的腐败，等等。民众在反腐诉求方面的差异，会导致他们对反腐败的期望值和反腐败成效的满意度不同。因此，了解民众的反腐诉求，就成为反腐败需求管理的重要一环。

第三，反腐需求管理要求针对民众的反腐需求做出相应的反腐决策。这是反腐需求管理的核心内容，也是反腐需求管理的落脚点。反腐决策的制定，不能闭门造车、纸上谈兵，而必须根据获得的反腐需求信息，制定出满足民众诉求的反腐决策，按照民众的期望执行反腐决策，以实现民众利益的最大化。更进一步，了解民众反腐需求，也不能走马观花，蜻蜓点水，不深入实际，或歪曲民众的需求，以官员自己的主观判断或私心所想代替民众的真实意愿。

二、反腐需求管理的意义

反腐需求管理是现代国家反腐倡廉工作不可忽视的重要任务，需求管理对反腐败具有重大的意义。

（一）反腐需求管理促进反腐倡廉科学化

从理论上讲，反腐需求管理促进反腐败主体以科学的反腐倡廉知识指导反腐倡廉工作。反腐倡廉科学化的根本要求和目的，就是以科学的反腐倡廉知识指导反腐败实践，从而有效解决反腐败中的实际问题。所谓科学的反腐倡廉知识，就是指腐败和反腐败的客观规律。要获得科学的反腐倡廉知识，就必须用理性的、科学的态度和方法来分析、研究反腐败过程中出现的各种现象。要获得科学的反腐倡廉知识的，就必须获取真实信息，并对这些真实信息加以整理和分析。任何反腐倡廉对策都是针对一定客观现实提出的，而客观现实是需要调查才能加以切实把握的。[1]假若脱离了对客观现实问题的把握，抛开了对民众反腐需求的了解，谈反腐倡廉科学化就是一句空话。只有在调查研究基础上了解民众反腐需求之后，才有可能作出科学的反腐败战略和具有适应性的反腐败策略，从这个意义上讲，反腐需求管理是反腐倡廉科学化重要的基础和前提。

从实践来看，反腐需求管理可以提高反腐败的针对性和有效性。腐败如同疾病，反腐败就是治疗疾病。只有做到对疾病了如指掌，才可能对症下药，拿出有效的治疗方案。作为腐败的参与主体，腐败分子是不会自曝腐败的目的、腐败的环节、腐败的形式、腐败的手法、腐败的结果等情况，而纪检监察机关也只是在查处腐败案件后才掌握了这些情况，但它们仅仅只是经过不同程度过滤了的“二手”信息。只有切身感受到腐败给自己的工作、生活造成的负面影响的民众，才能真正提供腐败过程的较为全面、细致和客观的信息，才能反映最大限度地接近实际状况的腐败问题以及反腐败的具体任务与实施策略。在了解民众反映的腐败问题以及民众对反腐败的具体诉求之后，反腐败工作的针对性、可行性和有效性，才可以得到较大的保障，避免无的放矢、隔靴搔痒。从这个意义上讲，反腐需求管理是反腐倡廉科学化的重要保障。

（二）反腐需求管理为廉政建设评估提供依据

没有测量，就没有管理。治理腐败，不仅要坚持“老虎苍蝇”一起打，还必须对“打虎拍蝇”行为进行科学的评价和有效的激励。廉政建设评估对于衡量反腐倡廉工作的有效性和提升反腐倡廉工作水平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科学的廉政建设评估，在引导和激励反腐倡廉工作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它不但可以较为客观地检验廉政建设的成果，而且有助于发现和完善权力制约与监督中的薄弱环节，从而有针对性地提升廉政建设的效果。甚至可以说，廉政建设评估的水平，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廉政建设本身的水平。要搞好廉政建设评估，就离不开反腐需求管理，因为反腐需求管理是廉政建设评估的重要依据。

从本质上讲，廉政建设评估就是衡量民众的反腐需求的满足程度。廉政建设评估的重要内容就是要回答这样的问题：民众的反腐心声是否得到回应？民众的反腐需求在多大程度上得到满足？因此，如果不深入了解民众希望治理哪些方面的腐败问题，不深入了解民众希望以何种方式治理腐败问题，不深入了解民众希望把腐败问题治理到何种程度，那么廉政建设评估就会成为纸上谈兵，空中楼阁。可以说，没有反腐需求管理，就没有廉政建设评估。

（三）反腐需求管理为执政党赢得更多的民心

任何一个政党执政地位及自信的取得都是一定社会历史、政治实践选择的产物，其实质是政党适应人民群众需求获取信任与支持的过程，也是政党不断对自身及自身与外部客观世界关系理性评估并不断满足和适应人民群众需要的过程。[2]民心向背是最大的政治。是否能考虑民众的需要，能获得民心，是决定执政党兴亡的关键因素。一个执政党只有时刻替民众着想，时刻倾听民众呼声，反映群众意愿，关心民众的疾苦，始终与人民群众同呼吸、共命运、心连心，才有可能持续拥有民众的信任和支持。

密切关注民众对腐败的痛恨，积极回应民众对反腐的诉求，搞好反腐需求管理，是执政党争取和稳固民心的行动在反腐败领域的具体体现。获取人的信任并进行有效激励，通常有两种方法：减轻痛苦或增加快乐。反腐败主要是减轻民众的痛苦感。而反腐需求管理则是在了解痛处和病因的基础上的针对性地减轻民众的痛苦感。这种切中要害、直击病灶的去痛法，能够有效地减轻人的痛苦感，相应地也就提升了人的幸福感。因此，反映民众意愿的反腐需求管理，可以密切反腐败机构与民众之间的联系，拉近官民之间的距离，从而最大限度地获得民众对反腐败的支持，提高民众对反腐败的满意度，这也就为执政党赢得了更多的民心。

三、反腐需求管理流程

反腐需求管理也需要遵循科学的方法和流程，只有按照科学的步骤，实施精细化的管理和评估，才能切实提高反腐败效果。通常情况下，反腐需求管理需要经过需求收集、需求分析、方案制定、需求满足和效果评估五个阶段，具体流程见图1。

（一）需求收集

在需求收集阶段，反腐败机构应该通过各种渠道从民众那里获得官员的腐败线索、对反腐败的政策需求与行动期待。例如，政府要畅通信访渠道，让民众的监督言论顺利进入官方的视野，让民众的举报信息准确到达反腐败机构。同时，政府还要了解广大民众对反腐行动的具体期待，要让民众为反腐败出谋划策，贡献自己的智慧。检察院和纪检监察机关的举报网站、信访机构的投诉网站等，都是收集反腐信息的重要平台。反腐败机构安排专门工作人员在网络上收集腐败线索，鼓励民众通过微博、论坛等网络平台举报腐败现象，派巡视组到各地方、各部门巡视，这些都是官方在主动收集反腐需求。反腐败机构只有将民众的反腐需求了解得越充分、越具体、越客观，反腐败政策的制定才会越具有全局性、针对性和时效性。

反腐需求收集应该遵循以下原则：

第一，客观性原则。为了了解民众对反腐败的真实需求，必须通过一对一访谈、不记名问卷调查等各种恰当的途径深入基层，深入老百姓的工作和生活，获得第一手的可靠信息。切不可浮在面上收集信息，搞走马观花、蜻蜓点水式的调研，那样获得的信息不可能具有客观性。客观、真实是收集反腐需求最重要的基本原则，违反了这一原则，反腐需求收集就会失去正确的方向，也注定会失败。

第二，全面性原则。收集反腐需求信息还要遵循全面性原则，必须面向各地区、各领域、各层次，全方位地获取整体的相关信息。不可以偏概全，以单方面的需求代替全体民众多样化的需求。针对同一个反腐问题，不同职业、不同年龄或不同文化程度的人可能会观点迥异。因此，在进行需求收集时，必须兼顾不同职业、不同年龄阶段、不同教育背景的民众，必须考虑城乡差别、收入差别、年龄差别等差异对反腐需求的影响。

第三，及时性原则。民众的反腐需求并非一成不变，而是会随着腐败形势和反腐形势的变化而变化的。一段时期内民众的反腐诉求，可能会是这样的，但过一段时间后，又可能是那样的。腐败程度的变化、腐败形式的翻新、反腐败力度的强弱、廉政政策的创新等因素都会对民众的反腐需求产生直接的影响。因此，有必要定期或不定期地获取民众的反腐需求，尤其是在腐败和反腐败形势发生改变的情况下，以便及时地掌握民众反腐需求的动向。

（二）需求分析

当民众对反腐的各种需求收集起来之后，就应对其进行细致的分析。首先，对需求的有效性进行分析。民众的反腐需求林林总总，各不相同，但并非所有需求都是合情合理、客观有效的，所以必须剔除那些不合理的需求，保留有效需求。比如，有部分民众认为，中国要反腐败就必须照搬西方的政治制度，实行三权分立，显然这就是不合理的反腐需求，不能满足。当然，在甄别有效反腐需求的时候，必须把握好判断的标准和依据。只要不存在政治问题且符合基本逻辑的意见和建议，都应该视为有效需求，都应该予以重视。其次，对需求进行分类。比如可将民众的反腐需求分为案件举报类和政策建议类。案件举报类又可以按照举报内容细分为违纪类和违法类。政策建议类可以分为作风建设类、惩治腐败类、预防腐败类、反腐败领导体制和工作机制类等。当然这些都还可以进一步细分。第三，对需求进行结构分析。要了解民众的反腐需求有哪些种类，每类需求在总的反腐需求总数中的比例，以及不同时效要求的需求的比例。这样，下一步才可以对不同种类的反腐需求进行重要性和紧迫性排序，按照轻重缓急，有序满足。

（三）方案制定

反腐需求的分析结果出来之后，就要依此制定针对性的、可操作的反腐方案，这是反腐需求管理的重要一环。反腐方案的制定在反腐需求管理过程中起着承上启下的关键作用，决定着反腐需求管理的成败。在分析反腐需求状况的基础上，反腐败机构要准确把握形势，权衡利弊，分清孰轻孰重，选择科学的反腐败策略，制定合理的反腐败方案，做到利剑出鞘，直指要害，以求釜底抽薪。

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反腐败方案的制定，除了需要研究分析民众需要解决那些腐败问题之外，还需要吸收全社会各方面的智慧。十八大以来，中央纪委监察部在这方面就有巨大的进步。一方面，中央纪委监察部多次召开专家座谈会，听取各方面的专家对于反腐败工作的意见和建议。另一方面，中央纪委监察部还在官方网站（http：//www.ccdi.gov.cn/）上收集网民对于反腐倡廉问题的对策建议。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是纪检监察机关与网民沟通新平台，网站开辟廉政留言板等专栏，主动接受网民对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工作的意见、建议、咨询等。网站开通以来围绕不同的反腐主题问计于网民，为反腐败方案的制定提供了重要的参考建议，提高了反腐方案制定的科学性和可操作性。例如：在网站的“互动交流”版块设置了“每月E话题”，网民可以留言表达自己的意见和建议。2014年8月以来，开设了诸如“请网友揭露遇到、见到的‘四风问题”、“正风反腐，怎样让群众有更多的获得感？”、“请您为2015年党风廉政建设支招献策”、“纪严于法、纪在法前——请谈谈您的思考”等话题，众多网友纷纷留言，表达自己对执纪监督和反腐倡廉的看法，并提出了许多有价值的反腐建议。

（四）需求满足

反腐需求满足就是反腐方案的执行。反腐败方案制定出来以后，就必须不折不扣地执行，高质量地满足民众的反腐需求。需求满足是反腐需求管理的核心环节。反腐需求是否能得到满足，主要取决于两个重要的因素：一是反腐方案的针对性；二是反腐方案的执行力。

需求管理要求反腐方案必须具有个性化与针对性的特点。需求管理最重要的特点和优势就在于它的个性化。我们可以通过定制的方式实现反腐需求管理的个性化。定制式反腐包括两大类：一类是个性化产品定制，指根据具体的腐败线索查处腐败案件。例如纪检监察机关根据民众举报调查和惩处腐败分子，或者根据巡视反映出来的问题，针对性地查处贪官，并提出改进和完善制度的建议。①另一类是大规模定制，即根据某些具有共同特征的反腐需求，制定出典型的、带有共性的反腐策略，或实施带有共性的反腐行动。例如，针对官场普遍存在的、群众反映强烈的“四风”问题，以习近平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出台了“八项规定”，并取得了社会各界公认的成绩。可以说，贯彻和落实“八项规定”就在大规模定制反腐产品。

反腐方案的执行力，也是影响反腐需求能否得到满足的重要因素。再好的反腐方案，如果得不到落实，都是惘然。有一种观点认为，目前我们国家反腐倡廉的法规制度已经很多了，只要执行好了就够了。这种观点虽有些偏激，但的确有一定的道理。事实上，制度执行力不够的问题，一直阻碍着、困扰着我国的反腐败工作，制约着反腐败工作的成效。廉政制度执行力低下既缘于制度设计本身的不科学，也缘于“权力本位”、“人治思维”等不良意识，以及更深层次的政治体制的制约。因此，必须从以上影响因素着手，努力提高反腐方案的执行力。

（五）效果评估

根据民众的反腐需求制定的反腐方案执行一段时间之后，就应该对执行效果进行评估，以检验需求识别的准确性、反腐方案制定的科学性以及方案执行的有效性。通过对反腐方案的执行效果进行评估，可以发现需求收集、需求分析、方案制定、方案执行等需求管理环节中存在的问题，这是改进需求收集、需求满足等步骤的重要前提，是提升需求管理水平的必要动作。效果评估不仅是对已有需求判断和需求满足的检验，也是确定新需求的重要依据。在此过程中，旧的需求得以校正，新的需求得以发现，形成一个开放的循环系统，民众的反腐需求在该系统中不断优化并逐步实现。

评估方法有多种，大体可以分为主观评估法、客观评估法，以及二者相结合的方法。国际上的廉政评估方法中，主客观相结合并以主观为主的方法比较流行。主观评估法受到越来越多的重视，与反腐败中的“民本位”密不可分。正是因为世界各国的反腐败在越来越多地围绕提高人的幸福感、改善人的生活品质开展，所以，以民众的腐败感知为衡量指标的主观评估法备受欢迎。

四、当前反腐需求管理须重视的若干问题

反腐需求管理，要做到与时俱进。具体来说，当前反腐需求管理必须重视以下三个问题。

（一）理念上，以民众为中心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人心向背是最大的政治。反腐败的政治目标就是要稳定民心，增强民众对政府的信任和信心。《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的建议》进一步指出，人民是推动发展的根本力量，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是发展的根本目的。必须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把增进人民福祉、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作为发展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共享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是十三五期间我国发展五大理念之一。必须坚持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做出更有效的制度安排，使全体人民在共建共享发展中有更多获得感。具体到反腐败工作上，也必须坚持共享的理念。必须明确，反腐败是为了增进人民福祉，反腐败要依靠人民，要让民众在反腐败中有更多的获得感。因此，在反腐需求管理上必须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理念，紧紧围绕人民，尊重人民的意见，考虑人民的处境，满足人民的需求，解决人民的困难。

以人民为中心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就某一反腐主题征求不同群体的意见；第二，区分不同的对象深入调研，了解不同群体的不同反腐需求；第三，比较同一群体在不同时期反腐需求上的差异。第四，追踪以多种途径反复上访的违纪违法案件，挖掘此类案件的共同之处，找出民众共同的深层次反腐需求。

（二）手段上，充分利用大数据

在互联网+时代，越来越多的行业和领域在发掘并利用大数据的潜在价值。制造商利用数据流优化物流、库存和生产以提高利润，电商利用大数据判断消费者的偏好以实现个性化购物推荐。而且，几乎所有的公共管理活动也都离不开信息网络技术，尤其是反腐倡廉工作更需要大数据的支撑。大数据在反腐需求管理中大有作为，借助大数据可以高效地收集、科学地处理和客观地分析民众的反腐需求。

通过大数据及时了解民众对反腐的态度并准确了解民众的反腐需求是非常重要的。大数据为反腐需求收集和分析提供了可能。大量网民通过网站、微博、微信、新闻客户端等各种途径关注反腐动态，他们的搜索方式、行为痕迹、浏览、转发、评论等都可以作为结构或半结构化的数据被记录。这些数据较为客观地反映了人们的态度、意见和诉求，一定程度上大数据成了人们心理变化的记录仪。官方可以利用搜索引擎、社交网络、网络新闻等互联网服务中的语义分析和关键词分析，及时掌握民众对反腐败的态度，了解民众的反腐需求，以便及时回应民众关切。[3]

（三）内容上，聚焦公共服务领域

惩治高官腐败自然是反腐败不可或缺的重要环节，然而老百姓最关注、最关心的是身边的腐败问题能否得到真正解决，自身的利益能否得到切实维护。让群众看到反腐给自己带来的福利，是一项重要而紧迫的工作。如果做不好，民众就可能丧失对反腐败的信心，反腐败就失去民意支持。对普通老百姓而言，“苍蝇”的破坏性比“老虎”更强，因为它们直接影响着自己的生活质量和幸福感。如果身边的“苍蝇”没有得到彻底有效的清理，民众就会质疑反腐败的功能和目标。在中央持续“打虎”成绩斐然之时，应该更加注重严惩群众身边的腐败问题，满足群众的“拍蝇”需求，让群众看到反腐给自己带来的实惠。如果说当前全面治本的时机尚未到来，那么可以重点抓公共教育、医疗卫生、住房保障等公共服务领域的反腐倡廉，在农村重点打击涉及乡匪村霸的村官腐败，为老百姓提供廉洁、高效的公共服务。只有当老百姓再也不用为孩子上学托关系走后门，再也不必因家人做手术而给医生送红包，再也不会为驾校教练索要礼金而烦恼，再也不需为要回应得的征地补偿款而焦头烂额时，他们才会尝到反腐败的“甜头”，才会一如既往地支持和参与反腐。一旦公众自觉形成了对官员纯粹的尊重，那么廉洁的官场氛围和良性的政治生态也就指日可待。“苍蝇”没了，“老虎”的数量和能量也会锐减，“打虎”也会变得更轻松。[4]

参考文献：

[1] 张增田.反腐倡廉建设科学化：内涵、意义及实现途径[J].廉政文化研究，2010（1）：20-24.

[2] 李中元.执政党的自信源于人民的信任和支持[J].前进，2014（8）：8-10.

[3] 杜治洲，常金萍.大数据时代中国反腐败面临的机遇和挑战[J].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4）：21-27.

[4] 杜治洲.让百姓切实感受到强力反腐带来的实惠[N].检察日报，2015-06-30.

责任编校 王学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