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 飞 王媛媛 马韻芳 汪 静 孔令坤
(1.北京市东城区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性病艾滋病防治科,北京 100050;2.无国界爱心(北京)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北京 100050)
北京市东城区两种男男性行为人群干预模式的干预效果评价
田飞1王媛媛1马韻芳1汪静1孔令坤2
(1.北京市东城区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性病艾滋病防治科,北京 100050;2.无国界爱心(北京)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北京 100050)
【摘要】目的 评价社区小组驻点式干预模式和联合干预模式对男男性行为人群的干预效果。方法2013年1月至2014年1月,在北京市东城区选取一家男男性行为者(men who have sex with men,MSM)聚集场所(A场所),实施为期1年的社区小组驻点式干预,同期另选一家MSM聚集场所(B场所),实施为期1年的联合干预。分别对比两种模式干预前、后调查者的艾滋病知识知晓率、高危行为、接受艾滋病服务和干预意愿、人类免疫缺陷病毒(human immunodeficiency virus, HIV)抗体检测及HIV感染者发现情况,评价干预效果。采用便利抽样原则,两种干预模式在干预前后均调查了100名男男性行为者。 结果实施1年的社区小组(community based organization,CBO)驻点式干预后,A场所的知识知晓率由(85.25±15.63)%上升到(95.50±6.77)%,最近一次性行为安全套使用比例由74%上升到95%,每次性行为均使用安全套的比例由52%上升到79%,最近半年固定性伴数由(2.88±0.68)个减少至(1.54±0.67)个,愿意接受的安全套宣传和发放的比例由77%提升到95%,愿意接受艾滋病咨询与检测的比例由66%提升到92%。实施1年的联合干预后,B场所的知识知晓率由(73.63±15.48)%上升到(91.38±13.73)%,最近一次性行为安全套使用比例由46%上升到73%,每次性行为均使用安全套的比例由19%上升到52%,最近半年固定性伴数由(2.33±0.87)个减少至(1.78±0.80)个,愿意接受的安全套宣传和发放的比例由29%提升到92%,愿意接受艾滋病咨询与检测的比例由21%提升到83%。上述指标干预前后的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均<0.05)。A场所调查对象愿意接受同伴教育的比例由33%提升到91%,干预前后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而B场所此项指标的变化没有统计学意义。A场所调查对象最近1年HIV抗体检测率为86%,B场所为36%。两个场所最近1年HIV抗体检测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A场所最近1年HIV感染者检出率4.65%,B场所为2.78%,两个场所HIV感染者检出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结论CBO驻点式干预模式和联合干预模式都是有效的干预模式,但驻点式干预模式在提高同伴教育认可度、HIV感染者发现等方面要优于联合干预模式,值得在有条件的地区推广。
【关键词】男男性行为人群; 社区小组; 人类免疫缺陷病毒; 干预性研究;高危性行为
男男性行为人群是指与男性有性接触的男性(men who have sex with men,MSM)。 MSM普遍存在不安全性行为,是感染人类免疫缺陷病毒(human immunodeficiency virus, HIV)的主要高危人群之一[1]。2012年,北京市经男男同性行为感染HIV的比例高达70.40%。目前常见的MSM干预模式主要有:疾病预防控制中心(Center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CDC)外展干预[2-3]、MSM同伴教育[4-5]、CDC和志愿者共同参与的联合干预[6]等。近几年,参与艾滋病防控的社区小组(community based organization, CBO)随着艾滋病防控策略的改变也不断增多和壮大。因此,探索一种适合基层开展的MSM人群干预模式,对于改变此类人群的高危行为方式,降低HIV感染率和艾滋病发病率有重要意义。
1资料与方法
1.1研究时间及场所
2013年1月,选择1家MSM场所(以下简称A场所)的顾客作为研究对象,进行为期1年的CBO驻点式干预。入选标准:场所负责人支持,既往开展过性病、艾滋病干预工作,认同并接受CBO驻点式干预工作,且日均顾客数80~140人。同期选择规模、类型相当的1家MSM场所(以下简称B场所),进行为期1年的联合式干预。
1.2样本量及抽样原则
采用便利抽样的原则,在两个场所开展调查。参考既往文献研究和前期预调查情况(A场所最近1次性行为安全套使用率为88%,B场所最近1次性行为安全套使用率为70%,根据检验水准α=0.05,把握度为80%。计算得到每组样本量为80例),为方便统计,提高检验把握度,确定干预前、后两种干预模式样本量均为每组100例。
1.3干预方式
1)CBO驻点式干预方式为:(1)在CDC的协调和帮助下,CBO和A场所负责人协商,长期租用固定房间,通过在房间内摆设宣传板,张贴宣传海报,发放宣传品、安全套及润滑剂、动员开展HIV抗体唾液快检等方式,由CBO开展干预工作。(2)CDC每季度对CBO工作人员进行艾滋病防病知识及干预技巧等方面的培训。(3)CBO每周在A场所开展不少于2次的驻点式干预。
2)联合干预方式为:(1)CDC每月派专家或经培训的志愿者到B场所开展宣教干预活动,讲授艾滋病预防知识,发放宣传材料、安全套、润滑剂,现场咨询和动员检测等。(2)每月在B场所开展不少于1次的联合式干预。
1.4效果评价
进行干预前,分别对两个场所的MSM人群进行基线调查,内容包括人口学特征、艾滋病预防知识知晓情况、最近1次性行为安全套使用情况、最近1年每次性行为安全套使用情况,最近半年固定性伴数,接受艾滋病服务和干预意愿等。经过1年的干预后,以同一问卷再次对上述人群进行调查,评估两种模式的干预效果。此外,对干预后两个场所调查者的HIV抗体检测率和HIV感染者发现情况进行对比,评价两种模式在HIV感染者发现方面的效果。本次研究的艾滋病预防知识知晓是指依据《中国艾滋病防治与评估框架(试行)》[7],艾滋病预防相关知识8道题目中答对6题及以上者。
1.5统计学方法
采用EpiData3.1进行数据的双录入,对数据清理核查后,用SAS9.3软件进行统计分析。一般比例构成采用了描述性分析,率及比的差异比较采用χ2检验,成组均数采用t检验,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结果
2.1调查对象的人口学特征
A、B两场所干预前和干预后调查对象的年龄、婚姻状况、文化程度之间的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详见表1。
2.2 A、B两个场所调查对象干预前、后艾滋病知识知晓率变化情况
A场所艾滋病知识知晓率由干预前的(85.25±15.63)%,提高至干预后的(95.50±6.77)%;B场所的艾滋病知识知晓率由干预前的(73.63±15.48)%,提高至干预后的(91.38±13.73)%。A、B两场所调查对象干预前、后艾滋病知识知晓率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
2.3 A、B两个场所调查对象干预前、后高危性行为变化情况
A、B两场所调查对象干预前、后最近1次性行为安全套使用比例、最近一年每次性行为均使用安全套的比例、最近半年固定性伴数的差别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详见表2。
2.4 A、B两场所调查对象干预前、后接受艾滋病服务和干预意愿的变化情况
经过1年的干预,A场所调查对象在接受安全套宣传和发放、艾滋病咨询检测和同伴教育的意愿在干预前后的差别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均有显著提高。B场所调查对象在接受安全套宣传和发放、艾滋病咨询与检测两方面的意愿在干预前后的变化有统计学意义(P<0.05),而在接受同伴教育的意愿方面的变化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详见表3。
2.5A、B两场所最近1年进行HIV抗体检测和HIV感染者检出情况比较
A、B两场所最近1年HIV抗体检测率之间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实施驻点式干预模式的A场所的HIV抗体检测率高于实施联合干预模式的B场所。A、B两场所HIV感染者检出率之间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详见表4。
表1 A、B两个场所干预前、后调查对象人口学特征构成情况
表2 A、B两个场所干预前、后高危性行为变化情况
表3 A、B两场所调查对象干预前后接受艾滋病服务和干预意愿变化情况
AIDS:acquired immune deficiency syndrome.
表4 A、B两场所HIV检测率和HIV抗体阳性检出率比较
3讨论
目前,探索适合MSM 特点的有效高危行为干预模式已成为备受关注的研究方向,各种模式的使用条件不尽相同,干预效果也可能不尽一致。能与当地实际工作结合并在实践中被证明有成效的模式,就是值得借鉴的。
本次研究中, A、B两个场所分别实施一年的不同模式的干预后,均有一定的干预效果,表现为艾滋病知识知晓率的提高、高危行为改变、接受艾滋病服务和干预意愿的提升等,这与既往相关研究[8-9]结果相符。但二者也有所不同:(1)在接受艾滋病服务和干预意愿方面,实施CBO驻点式干预场所(A场所)的调查对象接受同伴教育的意愿由33%上升到91%,而实施联合干预场所(B场所)该指标的变化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这可能与两种不同干预模式开展干预工作的频次有关:CBO驻点式干预模式中,CBO每周至少开展两次干预。研究中发现,A场所的一些工作人员和顾客会由于经常性的接受艾滋病知识的宣教,他们除了有较高的预防艾滋病意识外,也自愿作为同伴教育员,向身边的人宣传预防艾滋病知识。很多研究[10-12]也报道,同伴教育员可以在防治艾滋病的同伴教育中发挥重要作用。而联合干预模式中,由于受CDC人力和志愿者精力的限制, CDC专家或经培训的志愿者每个月只能开展一次干预,不具备发展同伴教育员的优势,这可能是造成B场所对同伴教育认可度较低的原因。(2)本次研究对比了两种干预模式下,调查对象最近1年进行HIV抗体检测和HIV感染者发现情况。A、B两场所的调查对象HIV感染者检出率分别为4.65%和2.78%,两者之间的差别无统计学意义(P>0.05)。但A场所调查对象最近1年HIV抗体检测的比例(86%)要显著高于B场所(36%),因此,CBO驻点式干预模式比联合式干预模式更容易发现更多HIV感染者(A场所发现4例HIV感染者,B场所发现1例HIV感染者,5例HIV感染者均为新发现的病例且不重复)。有研究[13]显示,由于HIV感染者初期并没有特殊症状,很多已感染HIV病毒者会作为传染源,在自身不知情的情况下感染其他人,因此尽早发现HIV感染者对于控制HIV的二代传播有重要意义。
本次研究中,基线和研究终点的数据通过同一时间在A、B两个场所分别开展调查获得,由于两个MSM场所性质也不相同(A场所为浴池,B场所为酒吧),因此可以最大程度避免两个场所的调查对象有交叉,从而对研究结果产生影响。由于干预前后的调查对象并非完全相同的一群MSM者,因此,调查所获得的数据只能代表A、B两个场所实施不同模式干预前、后的情况,无法获得每个个体干预前后变化情况,这是本次研究的一个局限。此外,本次研究也存在一些不足:(1)调查对象除在A、B两个场所接受不同模式的干预以外,社会大环境(如:调查对象接受网络、媒体等预防艾滋病知识宣教等)对不同调查对象的高危性行为情况产生的影响无法评估。(2)虽然有报道[14-16]显示,调查对象的年龄、婚姻状况及文化程度是MSM人群最主要的高危行为影响因素,但职业、来京时间等人口学特征可能也会对其高危性行为的改变有一定影响,本次研究未能对调查对象的上述信息做进一步分析。另外,需说明的是:结合专业知识和实际情况,CBO驻点式干预模式中,调查对象的HIV检测率要明显高于联合干预模式,本次研究也将两种模式下的HIV感染者阳性发现情况进行了比较。但由于A、B两个场所基线数据的均衡性不佳,因此将本研究结果仅供有相同条件的地区参考。
综上所述,无论是CBO驻点式干预模式还是联合干预模式都是有效的干预模式。CBO驻点式干预模式在提高同伴教育认可度、HIV感染者发现等方面要优于联合干预模式,同时也可以缓解CDC人力短缺、干预间隔周期较长、无法更加深入目标人群开展工作等不足,值得在有条件的地区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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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慕萌
Investigation of two intervention models to men who have sex with men in Dongcheng District,Beijing
Tian Fei1, Wang Yuanyuan1, Ma Yunfang1, Wang Jing1,Kong Lingkun2
(1.DepartmentofSexuallyTransmittedDiseaseandAIDSPrevention,BeijingDongchengDistrictCenterforDiseaseControlandPrevention,Beijing100050,China; 2.LovewithoutBound(Beijing)CulturalTransmissionLimitedCompany,Beijing100050,China)
【Abstract】ObjectiveTo evaluate the effects of combination intervention model and stationary point intervention model, which conducted by community based organization (CBO) to the men who have sex with men(MSM).MethodsTo implement one-year stationary point intervention model in a MSM venue(A venue) during Jan.2013 and Jan.2014. Meanwhile, another similar MSM venue(B venue) was chosen, which combination intervention model was implemented.Investigations were conducted among subjects of questions related to acquired immune deficiency syndrome (AIDS) prevention knowledge, behavior of AIDS prevention before and after intervention and will of accepting AIDS prevention. Meanwhile, the rate of HIV antibody testing and the ability of finding HIV infected person of two models were compared. 100 MSM were investigated by convenience sampling before and after two kinds of interventions. ResultsAfter one-year CBO stationary point intervention, in A venue, the awareness rate of knowledge about AIDS prevention of MSM increased from (85.25±15.63)% to (95.50±6.77)%,the proportion of condom-use with male at last intercourse increased from 74% to 95%,the proportion of condom-use with male at each intercourse increased from 52% to 79%,the numbers of fixed sexual partner in recent half year decreased from (2.88±0.08)to(1.54±0.67), Condom -accepting rate increase from 77% to 95%,AIDS consult and test-accepting rate increase from 66% to 92%. After one-year combination intervention, in B venue, the awareness rate of knowledge about AIDS prevention of MSM increased from (73.63±15.48)% to (91.38±13.73)%, the proportion of condom-use with male at last intercourse increased from 46% to 73%,the proportion of condom-use with male at each intercourse increased from 19% to 52%, the numbers of fixed sexual partner in recent half year decreased from (2.33±0.87) to (1.78±0.80). Condom -accepting rate increased from 29% to 92%,AIDS consult and test-accepting rate increased from 33% to 91%. All the above indexes show significant statistic difference before and after the intervention. In A venue, peer education-accepting rate increased from 33% to 91%, but the index shows no significant statistic difference in B venue. The rate of HIV antibody testing of MSM was 86% in A venue, the rate of HIV antibody testing of MSM was 36% in B venue, the index show significant statistic difference between A venue and B venue. The rate of finding HIV infected person was 4.65% in A venue, the rate of finding HIV infected person was 2.78% in B venue, the index show no significant statistic difference between A venue and B venue ConclusionBoth CBO stationary point intervention model and combination intervention model were effective intervention models. But CBO stationary point intervention model was more effective in peer education-accepting rate and HIV infected person finding than combination intervention model. It worth be used in the fitted site.
【Key words】men who have sex with men; community based organization; human immunodeficiency virus; intervention studies; high risk sexual behavior
(收稿日期:2016-01-08)
【中图分类号】R512.91
[doi:10.3969/j.issn.1006-7795.2016.02.024]
网络出版时间:2016-04-1221∶14网络出版地址:http://www.cnki.net/kcms/detail/11.3662.r.20160412.2114.042.html
· 临床研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