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可再生能源遭遇成长烦恼

□ 周云亨 叶瑞克



西班牙可再生能源遭遇成长烦恼

□ 周云亨 叶瑞克

西班牙可再生能源补贴政策的利弊得失值得深思。

□ 西班牙鼓励发展风能。李晓东 供图

西班牙可再生能源产业一度风光无限，不过最近几年明显遭遇了成长的烦恼，这一现象自然与能源行业的整体不景气大有关系，但也不乏政策失当的因素掺杂其中。近期国内外已有学者开始反思德国的可再生能源补贴政策，不过相较德国，西班牙的问题更为严重，就其政策利弊得失而言，更加值得我们探讨。

传统油气资源的匮乏促使西班牙政府很早便下决心开发本国的可再生能源。尽管已是欧洲第五大能源消费国，西班牙国内并无石油和天然气可供开采。传统油气资源的极度匮乏也迫使西班牙政府在经历20世纪70年代的石油危机后不得不重视本国的能源供应安全问题。除了积极利用煤炭资源替代石油，以及大力开拓本国油气资源的进口渠道以外，西班牙还开始重视开发本国的风能和太阳能等可再生能源。

经过多年的发展，可再生能源在西班牙一次能源结构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据英国石油公司统计年鉴显示，西班牙国内累计光伏装机容量从2000年的2兆瓦迅速攀升至2014年的5358兆瓦，目前还落后于德国、意大利和法国，排行欧洲第四。该国国内累计风能装机容量从2000年的2358兆瓦快速增长至2014年的22987兆瓦，风能的装机总量仅次于德国，位居欧洲第二。目前包括水电在内的可再生能源发电量已达到西班牙国内发电总量的30%左右。可再生能源的发展对于西班牙减少温室气体排放量、降低能源对外依存度和增强本国能源企业的国际竞争力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然而，在2007年爆发的全球性金融危机中遭受重创，最近几年来西班牙政府大幅削减了对包括太阳能在内的可再生能源的补贴，由此导致了该国可再生能源增长乏力，而已有项目也面临亏损乃至破产的窘境。

政策激励推动西班牙可再生能源发展

西班牙是较早开发风能和太阳能等资源的国家之一。最初，为了鼓励可再生能源的发展，西班牙政府在能源价格机制和电力上网等方面给予了充分重视。一方面，西班牙政府出台了可再生能源保护性价格机制。这一机制能够确保风力农场及光伏电站的经营者有一个相对固定的电力价格，由此保证了项目投资者起码拥有最低的回报，也增强了项目所有者的融资能力。另一方面，为了促进可再生能源规模化发展，保障电网安全稳定运行，近年来西班牙在资源规划、电网建设、电力结构优化、电力调度、新技术推广应用等方面采取了配套措施，确保电网的可靠性维持在较高的水准。这也使得在清洁电力份额日益扩大的情况下，能有效降低可再生能源的间歇性、不稳定性和不可预测性等缺点，避免重大电网事故。这些配套措施的实施确保了西班牙的可再生能源产业在国际金融危机前取得了较大的发展。

□ 西班牙光伏装机容量迅速攀升。李晓东 供图

经济激励的不可持续性导致了政策改弦更张

尽管可再生能源的扶持政策助推了相关产业的发展，但是政策的不当刺激也使得太阳能等产业的发展速度远超过了政府的政策规划。鉴于政府对太阳能等清洁能源的补贴价格是常规电力价格补贴的12倍，这种超常补贴带来的超常发展速度也给西班牙政府带来了沉重的财政负担。据报道，截至2013年，西班牙政府拖欠电力公司的补贴款项已经高达260亿欧元。这种补贴款主要用于补贴电力公司以低于成本的价格向消费者售电和对清洁能源的大量投资。另据《经济学人》提供的数据显示，西班牙对绿色能源的投资在过去5年中增长了18倍。考虑到西班牙的债务已接近万亿欧元，并且民用电价不断上涨也引发了改革的呼声，这些都迫使西班牙工业部于2013年夏天着手削减清洁能源补贴。削减额相当于向公共事业公司和风电、太阳能投资者收取费用达27亿欧元，转嫁给消费者的费用相当于将电费提高了40%。 不难想象，当囊中羞涩的西班牙政府大幅削减了对可再生能源发电的补贴之后，该国新增可再生能源装机容量也出现了快速的回落。

综上所述，西班牙的可再生能源发展历程表明，在可再生能源的经济可行性、行业发展的可持续性及一国财政的健康稳定性之间，存在着相互依存的关系。若从短期看，政策激励无疑会加快可再生能源的发展，但如果着眼于长远的话，政府应更多地通过制定环境排放标准，取消传统化石能源的隐性补贴等政策，给予可再生能源与传统化石能源相对公平的竞争机会。概言之，政府应该更多地借助市场机制，而非仅仅释放政策红利，鼓励可再生能源发展。

（作者单位：浙江大学、浙江工业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