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济南的冬天》的口语化魅力

潘正茂

[摘要]老舍先生享有“语言大师” 的盛名，《济南的冬天》一文是其代表作。此文写景抒情都极生动传神，却无刻意雕琢之嫌，读来亲切自然，试图从“口语化”这一蹊径浅析老舍先生独特的语言魅力。

[关键词]济南的冬天口语化语言魅力

[中图分类号]G633.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46058（2016）100025

《济南的冬天》是老舍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初的一篇写景散文，以其清丽明朗的图画感，轻快自然的笔调，形成了情景交融的艺术魅力。全文通篇语言清新自然，朴实近人，没有过分的夸张描写，但也未失生动，活泼自然又多姿多彩，生动形象传神，将济南的冬天的秀美景象刻画得真切美好，同时也抒发了作者对祖国大好山河的热爱之情。老舍先生无愧于“语言大师”的称号，人们不禁要问，其语言的魅力究竟源自何处？

一、字字真诚，句句传情

老舍先生的语言，可谓字字真诚，句句传情。文章开篇如此写道：“对于一个在北平住惯的人，像我，冬天要是不刮风，便觉得是奇迹；济南的冬天是没有风声的。对于一个刚由伦敦回来的人，像我，冬天要能看得见日光，便觉得是怪事；济南的冬天是响晴的。”仅在这一小段描写中，使用了两次“像我”，以“我”的亲身体验作为导语，表现出老舍先生对济南的冬天的热烈情感，也让读者很快地就能感受到老舍先生对济南的冬天的情有独钟。而语气上更像是以导游的身份，用导游的口吻，向游人现身说法地在作介绍。连用了两个“像我”，以“我”字为引导，一下子就传导出一个情真意切。而用对比的方法，妮娓动听的口语，介绍济南冬天的妙处，处处透露着真诚。

接下来，老舍先生将“晒”和“睡”这两个字用得最为传神。“晒”这一个字，让人在脑海中自然而然地展现出这样一幅画面：一位慈祥的老者，在墙根下眯着眼睛、笼着手悠闲舒服地斜倚着打着盹，一副与世无争的闲适神情。这十分恰当地描绘出了济南老城冬日的散逸画面。“睡”这一个字，又更加表现出了宁静祥和的老城画面。老城“平和恬淡”的意境被“晒”和“睡”这两个字展现得栩栩如生，换个角度看，这也是老舍先生心态的表达。

第三自然段中描画的是雪后的山景，一个“妙”字是老舍先生的出发点。美妙之处一，在于“小”字在景物上的搭配，小雪、小山、小树（矮松）。正是因为“小”字，才会有山的秀丽、雪和树的俊俏；也正是因为“小”字，足够表露出这些景物在老舍先生眼中是如何的“亲昵”与“爱怜”。老舍先生的语言真可谓字字含情。

二、妙用口语，别有韵味

老舍先生擅长用寻常口头语来描绘，把景物写得形象逼真。“最妙的是下点小雪呀。看吧，山上的矮松越发的青黑，树尖上顶着一髻儿白花，好像日本看护妇。”简单的几句描写，先是运用了烘云托月的手法。矮松在雪色的衬托下显得“越发青黑”，“越发”是口头语，相比“更加”这一类词更为通俗，“越发青黑”把青松不畏严寒、生机勃勃的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然后通过拟人的手法，把树尖上的落雪看做日本看护妇发髻上的白花，这里的口语词“顶”生动准确。如果下的是大雪，矮松可能披上了白衣，但只是小雪，所以用“顶”着白花。把落雪比作发髻上的白花，也是口语化的说法，自然、朴素，给人恬静祥和之感。接着，把小雪后的山景表现得更有层次感，特别是赋予了口语常用词以生命力。“一道儿白，一到二黄，给山穿上一件带水纹的花衣”，这句描写并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是用口语中最普通的言语表达，却又非常恰当。作者善于发挥自己的联想，运用拟人的手法，把黄白相间的山坡比作花衣，雪后的小山就成了穿着花衣的少女，写起来富有想象力。

运用拟人的修辞手法描写景色并不少见。“看着看着，这件花衣好像被风儿吹动，叫你希望看见一点更美的山的肌肤”，“看着看着”采用了重叠的方式来描写游人在观看济南多彩多样的雪景的景象，美丽的雪景让游人眼花缭乱，以至于有了“这件花衣好像被风儿吹动”的幻觉，好像是穿着花衣的少女们迎风起舞，犹如在仙境一般，美不胜收。在写作中，使用口语来描写外形比较容易简单，但如果描写神态就不那么容易了，这对作者的口语运用功底和写作技巧有较高要求。“等到快日落的时候， 微黄的阳光斜射在山腰上，那点薄雪好象忽然害了羞， 微微露出点粉色。”当夕阳斜射到山腰上的雪时，薄雪会映射出粉红色，就像是一个害羞的少女，这个比喻是极为恰当的。作者接连使用了“快日落”“害了羞”“露出点粉色”等日常口语中使用频率很高的词语，却将斜阳映射下的薄雪比喻成含情脉脉的妙龄少女，给予读者无穷的想象与美的感受。

《济南的冬天》字字珠玑，贴近自然，没有刻意描写之处，就像是在家常聊天一般，而且无论是抒情还是写景都生动形象。这些足以见得作者的语言功底，是非常不易的。

[参考文献]

[1]周文定.口语化的优美散文——读《济南的冬天》[J].当代修辞学，1986（2）.

[2]臧剑斌.字字传神句句关情——《济南的冬天》“炼字”“锤句”的艺术[J].初中生世界，2013（11）.

[3]郑玉园.《济南的冬天》修辞拾零[J].当代修辞学，1989（2）.

（责任编辑陈剑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