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闻
在上期的卷首语中,论述了工具性与人文性的关系,并且指出了:工具是刚性的,人文是柔性的;而作文,是工具性与人文性结合的产物,它既具有工具性,也具有人文性。如果非要来一个二选一,那是破碎的。
这是因为:一个完整的家庭,应该是爸爸和妈妈都有,虽然不能说单亲的家庭没有温暖没有爱,但单亲家庭一定不是完美家庭的代表与典型,更多的是一种无奈的选择。在这个问题上如果让孩子发言,孩子一定会说:“我既想要爸爸,也想要妈妈,你们不分开好吗?”
其实,孩子跟了爸爸将怎样?孩子要了妈妈又能怎样?无论跟随了哪一方,不可改变的事实是:他是爸爸和妈妈的孩子,他的生命里流着父母的血液。
一个家庭(族)中,我们将父姓视为家族的本体,母系是这个家族的非本体,那我们是否可以忽视母亲存在的价值或意义?我们的封建社会就是在重视“本体”忽视“非本体”中走过来的,历史发展到现在,社会及家庭结构虽然仍是以男性为主,但明显,没有“非本体”的存在与作用,人类社会的延续都将是问题,更难谈及发展和进步的问题。过分强调某一方,打压另一方,必然是缺乏和谐的;失谐的物事如果要发展,必然是畸形的,迟早是要出问题的。无论是当年的过度强调语文的工具性,还是今天我们重视语文的人文性,都在告诫我们二者只是一定情况下一个度的把握的问题,而不是一个偏废的问题。
即便是2000年开始的新课改的实行,《语文课程标准》的颁布,从来都没有说只要“人文性”而不要“工具性”,“语文是工具性与人文性相统一的学科”,就是对语文学科性质的强调。如今,在习作课上,我们强调语文学科的本体性,重提语文的工具性,是教者在语文教学活动的执行过程中,人为地偏重了人文性,而淡化了工具性(当然,这也和个别推行者的引领、宣扬有关,误以为这是新课改的核心精神),和课程设置的性质无关。
那是不是在语文或作文课上,探讨它们各自的“本体性”和“非本体性”是没有多少价值或意义的呢?事实并非如此。弄清学科的“本体性”和“非本体性”,能让我们面对这门学科时能分清什么是重点,什么是非重点,让我们懂得在什么地方该关注、使狠劲,有助于我们抓住学科的牛鼻子,实现事半功倍的效果。在以往的语文课和作文课上,我们的失误不在于对各自本体性的不重视,而是因为我们缺乏这方面的观念,对各自本体与非本体没有认识,导致教学活动中将“本体性”和“非本体性”混为一谈,视为一体,造成教学过程中两者的错乱操作执行,从而极大地降低教学的效度。
最明显的,汉字书写的正确,是语文素养之一,属本体性内容,是语文课必须解决的问题之一。而在现实教学活动中,对文章思想、情感解析的用力程度远远大于汉字形体的认知,导致孩子们可能记住了文章的中心思想,却还没有掌握这一课的汉字形体的书写。到了作文时,本该重点关注的是思想与情感的饱满度、情境创设的生动性,文字符号只是思想与情感的载体而已,我们却又将重点放在了对字形体的书写、词的用法上。这种关注重点的错乱与随意,是我们在语文和作文教学上最大的硬伤。
因为语文这一学科是“工具性”和“人文性”相统一的学科,因此在追求语文的“本体性”时,只是将语文的“工具性”作为本体性来追寻,而将其“人文性”视为“非本体性”置之不顾,或欲将之边缘化,应该是有失偏颇的。
虽然,思想与情感不能教,但它们是可以培养、感染、孕育的。我们的教育,就是要为之生长的提供必要的空气、阳光、水分和土壤,在其条件适宜的情况下,萌芽、生根、生长。如果我们的教育不能在情感、思想上发挥其应有的微薄作用,那我们的教育还起什么作用?让教育只成为一种工具性、方法论的教育,是可悲的,是极其失败的教育。人类历史上,“家之败子,国之乱臣,皆才有余而德不足”“天使与魔鬼,都是出类拔粹的精英”,都是掌握人类文明后方法与工具反作用于人类的体现,缺少的正是人文性的部分。只有“人文”与“工具”相结合的教育,才是真正有益于人类发展的教育!
我们在重视了人文性的感染与影响的时候,又不忽视工具性的作用,我们在强调工具性的时候,不要忘记人文的力量与浸染,二者不偏不废,方是我们应有的取舍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