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传统脸谱艺术对现代简约设计的影响

摘 要：脸谱艺术是中国绘画艺术的精髓，体现着中国在传统设计中所表现的种种特色和意境，其对于现代中国简约设计有着深远影响。

关键词：脸谱；传统艺术；寓意；对称艺术；色彩；线条

中国传统脸谱艺术，是由汉族传统戏曲演员脸上的绘画演变而来的。这些面部绘画用于舞台演出时的化妆造型艺术，是传统戏曲演员面部化妆的一种程式：在面部勾画一定的彩色图案，以显示剧中人物的特征，主要用于净角和丑角。脸谱艺术的起源可以追溯到我国南北朝时期，初始以面具作舞，唐代大面舞戏为歌颂兰陵王的战绩而作，戏剧演员勾画脸谱来增强人物性格，实现丰富的舞台色彩。

在民间，汉族先民们把他们崇拜的某种物品或者概念描绘出来，并对其进行一定仪式的祭拜。《后汉书·臧洪传》：“坐列巫史，禜祷群神。”祭祀仪式时，负责祭祀的巫觋们要戴上一定的面具。三星堆出土文物中就有几十个青铜面具，据考证是古蜀国举行祭祀时的用品。这些脸谱上的图案多来源于图腾崇拜和族群祖先的供奉等。这种戴面具的宗教舞蹈对后来的脸谱艺术有着很大的影响。

宋代“涂面”分“洁面”和“表面”两类，花面也很简单，目的“务在滑稽”。元代杂剧盛行，在《大行散乐忠都秀在此做场》的大幅壁画中，出现了元杂剧正面人物中的“整脸”的谱式，告别单一线条。明代已经是由昆剧演出的天下，行当分工精细。清代与明代相比，脸谱有繁有简，底色几乎相同。清代中叶，地方戏兴起，净丑的脸谱已经有明显的地方特征和民间艺术气息。

不管是传统戏剧由宫廷便保留下来的面具类脸谱，还是民间仪式舞蹈所用的脸谱，抑或深受民间影响的正统戏剧文化，脸谱（或是早期的面具）在美学方面都有很多共性。

首先，脸谱来源于现实生活，每个人面部五官的形状、轮廓相似，布局也有一定的规律，脸谱的绘画源于人体而优于人体。在保证基本面部特征的条件下，采取完美的对称。东方美学多认为自然界物质和发展过程遵循对称美学，自然的物质在寻求生存的过程中演化出完美的对称来抵御优胜劣汰的残酷进化过程。因此，对称的审美价值被用于中国传统文化的大部分。脸谱艺术将人的脸部绘画为对称，这里的对称是广义上的，在戏剧艺术发展后期也出现了左、右半边脸的内容不大相似的情况，但仍旧遵循脸部整体五官对称。除了对称，绘制脸谱时同样讲究穿插、虚实、避让等中国传统绘画表现手法。

其次，脸谱艺术对色彩的把握源于生活而夸张表现。例如，黑色脸谱大多表现性格严肃，不苟言笑，为中性，代表猛智，如“包公戏”里的包拯；象征威武有力、粗鲁豪爽，如“三国戏”里的张飞，“水浒戏”里的李逵，“杨排风”中的焦赞。又如，白色脸谱表现奸诈多疑，含贬义，代表凶诈，如“三国戏”里的曹操、《打严嵩》中的严嵩。这非常符合传统色彩学的观点，黑色有紧张肃穆感，白色则表现狡猾多变。

再次，脸谱上的图案以变形、传神、寓意三个手法为主。中国艺术一向重视寓意，将所要表达的内容通过概念性的变形，成为可绘制的美观的图案。脸谱艺术是符号化的最好体现，艺术家用简单的曲线符号搭配不同颜色达到不仅诉说人物命运，同时整体美感强烈，整体性又突出人物的个性。例如，关羽额头上的蝙蝠型黑纹，表达着他的长脸型和忠、义、信，在整体上给人严肃，强烈力量的观感。这种由单个符号到整体既有寓意，又不失整体统一风格的艺术在脸谱中表达极致。

脸谱由于这些绘画因素而导致的丰富和复杂，看似与现代简约设计风格没有紧密联系，实际上却息息相关。

欧美简约设计风格风靡之后，这种既美观又实用的设计风格便迅速在中国发展。简约起源于现代派大师，德国包豪斯学校的第三任校长米斯·凡德罗。他提倡LESS IS MORE，在满足功能的基础上作到最大程度的简洁。

简约而不简单。简约的设计通常非常含蓄，往往能达到以少胜多、以简胜繁的效果。如齐白石说：“艺术创作宜简不宜繁，宜藏不宜露。”简洁是优良品质经不断组合并筛选出来的精华，减去无用功，提升凝练为一种高度概括的抽象形式。它多半运用新材料、新技术、新手法，与人们的新思想、新观念相统一，达到以人为本的境界。这在进化理论上体现为，生物为生存在自己身体上做减法，轻装上阵，抛弃繁杂无用的装饰而保留最实用的特点，这些抛弃不仅没有减少美观，往往得到出人意料的美。但因为能保留的必须少之更少，设计上往往并不容易，通常设计师在确定产品结构时，常用简单数量少的线条和单色的色彩。

中国的简约风格并不完全与其他国家相似，它保留着传统文化的印记，在很多产品上，脸谱艺术所反映出来的传统东方美体现着中国独有的设计风格。

首先，脸谱虽整体看似复杂，实则体现的是东方美的简洁。复杂指的是线条多密，颜色散漫，整体上布局较难理解，而脸谱体现的是简单的布局和唯一性的主题。它以对称为主的布局设计，结构简单，却保证了足够空间和封闭的优美线条。它的颜色艳丽，主色调却非常明显，其他颜色既有单个的象征意义和颜色，又保留了整体性，主题明确而从不死板。中国产品的设计往往融入了很多这两方面的要求，使其看起来不是抄袭式的单纯简约，而是富有细节和变化的中国式简约。

其次，脸谱对人脸的改造并不是违背其本身面部构造的，而是一种改进，用美学原理创造出人脸部的优美“进化”，这在中国设计中是一种很重要的思想。中国的现代设计有时被指责缺乏创造力，而天马行空的创造力有时却并不见得是好事。中国的简约设计往往更倾向于将原有产品进行改进，保留很多中国人由于习惯和人机方面的适应度而产生的产品特点。这并不是一种创造的局限，因为在人固有的特征上强加创造并非明智之举，因此中国的简约设计富有一些年代感。而提及创造，中国则将它用在了更丰富的智能方面，使其在产品内部发挥作用。

再次，中国传统艺术非常注重符号寓意。欧美很多简约设计风格都是无主题画，以尽量简洁为主要目的。日本这样一个同样富有历史文化积淀的国家很多设计也是靠近欧美，这从实用性方面来说是一种进步，但是对于中国，我们还不能完全脱离影响了我们几千年的传统文化。脸谱的符号寓意是一种极简化的符号表现（处于绘画空间和整体影响的因素），中国在自己的简约设计中能看出很多具有符号意义的细节，例如联想的“奥运火炬典藏版”笔记本电脑，赋予很多符号（奥运祥云）进去，加强了中国文化特点。它虽然设计简约，但是必不可少的文化符号的加入同样没有破坏其美观。

中国传统脸谱艺术有着悠久的历史文化底蕴，随着时代和经济的发展，其元素为中国设计师提供了更多的创意和想法。传统文化与传统元素的运用不只是再现传统，更多的是对于传统元素的继承与再创新的过程。而传统元素承载着浓厚的地域性民族风情气息，容易使消费者从心理上产生亲近感。在现代简约设计中，我们可以通过其分析找出更多可用的共性。

参考文献：

[1] 余静.中国京剧脸谱艺术[J].中国校外教育（下），2010.

[2] 黄殿祺.中国戏剧脸谱[M].中国工艺美术出版社，2002.

作者简介：范昱（1995—），女，陕西西安人，西北工业大学本科在读，研究方向：工业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