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体诗”是将前人的诗歌或更改词语或颠倒句序,使其另立他意的一种诗体,大都以别开生面的幽默调侃或入木三分的辛辣讽刺闻名于世。古往今来,“剥体诗”不胜枚举。这些移花接木的奇诗,颇能显出作者的匠心。
中唐诗人李涉有一年暮春到镇江郊外登山,途经鹤林寺,有缘同寺中高僧谈禅悟道,豁然开朗,遂欣然题诗一首:“终日昏昏睡梦间,忽闻春尽强登山。因过竹院逢僧话,又得浮生半日闲。”元代名士莫子山有一次外出,遇一古寺,满以为也可以像李涉那样碰到一位能以清凉智慧洗濯俗尘的高僧,想不到该寺住持竟是个铜臭熏人的庸僧。莫子山几欲夺路而逃,奈何庸僧死活纠缠,非但向他勒索“布施”,还要他题诗留念。莫子山推脱不过,于是挥笔写道:“又得浮生半日闲,忽闻春尽强登山。因过竹院逢僧话,终日昏昏睡梦间。”从字面上看,莫诗只是李诗句序的颠倒变换,但作者的窘态和庸僧的俗气呼之欲出,跃然纸上,真是“不著一字,尽得风流”。
南宋君臣偏安江左,不思收复失地,迁都临安后,仍整日花天酒地,沉溺于荒淫腐朽的生活。当时诗人林升写下了《题临安邸》:“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作者以委婉却又尖锐的笔触,讽刺了南宋君臣沉迷于歌舞升平,早已忘却失去旧京之痛的心态。历史不会重演,却有着惊人的相似。抗日战争时期,国民党政府迁都重庆,达官贵人依旧吃喝玩乐。有人仿林诗曰:“山外青山楼外楼,嘉陵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只把渝州(重庆)作石头(南京)!”两首诗,一古一今,形成对照,讽刺绝妙。
鲁迅先生在《伪自由书·崇实》文末有“剥崔颢《黄鹤楼》诗”:“阔人已骑文化去,此地空余文化城。文化一去不复返,古城千载冷清清。专车队队前门站,晦气重重大学生。日薄榆关何处抗,烟花场上没人惊。”无情地揭露了国民党政府拒不抗日的卖国丑态。在《华盖集·咬文嚼字》中,鲁迅仿曹植《七步诗》:“煮豆燃豆萁,萁在釜下泣——我烬你熟了,正好办教席!”对当年国立北京师范大学一帮学阀摧残迫害青年的卑劣行径表示了强烈的抗议和愤慨!此诗酣畅淋漓,令人拍案叫绝。
汪精卫当年因刺杀摄政王载沣被捕时曾作一首五绝:“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后来,汪精卫投靠日寇,当了汉奸。有个叫陈剑魂的人作了一首《改汪精卫诗》:“当时慷慨过燕市,曾羡从容作楚囚。恨未引刀成一快,终惭不负少年头。”剥去了汪精卫的画皮,使之丑态毕露。
为什么春秋战国时期的人名字很奇怪
我们在阅读古籍时,常常会觉得春秋时期的人名字很奇怪。比如孔子的父亲叫叔梁纥,世上还有姓叔的人?再比如老夫子拜见的那位著名的风流女南子,这名字也够奇怪的,难道是姓南名子?
我们之所以会感到奇怪,主要是因为春秋时期吸其以前)人名的形式与现在不同。这里主要有两方面原因:一方面是姓氏分流,男子称氏不称姓,但氏又不稳定,经常随着人的封地和官职的变化而变化。比如我们都知道的晋国元帅先轸,他又叫原轸,轸是名,而先和原是氏。他先被封于“原”这个地方,故称原轸,后来又被封于“先”这个地方,又称先轸。对于女子来说,是称姓不称氏,姓虽然是长期固定的,但女子名字的结构却与现在不同,是姓放在后面。所以上面提到的南子,其实是姓“子”。
另一方面,春秋时期的人往往名与字连称,字前名后。如孔子的父亲叔梁纥,“叔梁”是他的字,“纥”是名,这就是把名和字连称的。又比如孔子的六世祖——孔父嘉,字“孔父”,名“嘉”。他的后代以他的字为氏,就称孔氏了,孔子的“孔”就是这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