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云坤
小雯刚出生时,我在医院产房门外颤颤巍巍从医生手中接过她的那一刹那,觉着自己拥有了整个世界。看着小雯一天天地长大,一天一个变化,哪怕是一个小小的表情的变化,都能让我兴奋不已。
一个周日,妻出了差,沙发上,床头床尾,甚至书桌上到处都是小雯脏兮兮的衣服、袜子,尤其是校服、书包最脏,最为要命的是下星期一早上小雯要着校服参加升国旗仪式,不洗不行。我把小雯的脏衣服浸泡在盆中,而后掇弄洗衣机。以往妻把洗衣服的活儿全揽了,打洗衣机买进家门我就从来没沾染过,进水、漂洗、脱水、排水的那几个环节把我弄昏了头,一大个上午非但没让洗衣机转起来,反而让自己弄得满头大汗。没法子,我用了最为原始的方式,笨拙地用手搓揉洗涤,结果额头除汗水外还有洗衣泡沫,在清洗衣服时还把衣服前襟溅得湿透透的。好不容易把衣服晾上,结果原本还有点儿干净的地板又给画了地图,无奈之下又搞起了卫生。干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已累得腰酸背痛,骨架都好像快要散了似的,一屁股陷在沙发上喘着粗气。恰巧妻回了家,激动地扑在了我湿淋淋的身上赏了一个吻。
冬日的晚上,朋友聚会时牛饮,喝得酩酊大醉。朋友把送我回家已是深夜。打开家门,母亲、妻及小雯并排地坐在沙发上,三张脸都挂着暖暖的笑意向着我。在夜深人静的时刻,仿佛天地空空的,只有我们一家四口。酒意上涌,我觉着腹中翻江倒海,疾步奔向卫生间狂吐起来,感觉苦胆都快要吐出来了。小雯用双手捶背助我呕吐,并用纸巾连连擦拭我嘴角的残留物,整个卫生间酒气熏天,冲鼻难闻。小雯扶我上床,用纸巾擦我额头的汗珠和嘴角的口水。妻端温水给我擦脸洗脚,并在母亲的协助下喂我喝了两支葡萄糖针水,小雯跑到客厅用温水冲了一大杯蜂蜜水放在我床头。
我在办公室年龄稍长,兄弟姐妹都管我叫“查哥”。一个兄弟实习时就跟了我,工作中、生活里都习惯称呼我为“查哥”。我见证了他恋爱、结婚直至生小孩的全过程,后来跟了我,有一个不满3岁的小屁孩。一个周末日,我独自一人闲逛,在一街头巷道遇上他们一家。小屁孩眼尖,挣脱父母双手跑到我面前,脆生生地叫了我一声“查哥”,我愕然不已,耳畔骤然响起夫妻俩的嗔骂声。晚上有事电话呼兄弟,没成想接电话的是小屁孩。接通电话,小家伙稚嫩的童音穿透我的耳际:“查哥,我爸爸在洗澡呢!”我不禁哑然。
每每想起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总有一股暖流从心底爬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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