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粤治水在攻坚

黄慧诚 钟奇振

茂名小东江江心岛，十多只白鹭或低头悠闲觅食，或展翅掠河飞舞，在江面留下一片涟漪。

住在江畔的柯先生对白鹭的“光临”感触颇深：“以前小东江又黑又臭，各种水浮莲、死猪等垃圾漂浮河面，现在水面漂亮多了！”

水面漂亮了，水质也好多了！监测数据显示，2015年小东江（茂名段）水质达到年度整治目标，平均值达到Ⅳ类功能区类别，主要污染指标氨氮浓度下降26.1%，综合污染指数均值下降12.1%。作为广东“六河”整治之一的湛茂小东江率先突围，完成年度设定目标！

岭南多水乡，水是广东的血脉，也是广东环保的重中之重。从上世纪90年代的《碧水工程计划》实施到2002年开始的八年珠江综合整治，再到如今的《南粤水更清行动计划（2013～2020）》、《广东省水污染防治行动计划实施方案》实施以及全面开展城市黑臭水体整治，岭南治水一直在努力。

“如果把治水看作一场持久战，今天的广东治水已从防御、相持阶段转入反攻、攻坚阶段，重点流域整治必须有所突破，必须抓出一批实实在在的环境治理成果，让人民群众看得见、摸得着、能受益，真切感受到环境质量的改善，增强获得感和幸福感。”广东省环境保护厅厅长鲁修禄掷地有声地说。

经广东省人民政府同意，2016年初印发的《广东省水污染防治行动计划实施方案》确定了广东治水各阶段目标。其中，2020年珠三角区域消除劣V类水体，全省基本消除劣V类水体，地级以上城市集中式饮用水水源和县级集中式饮用水水源水质全部达到或优于III类。

“只能变好，不能变坏”。两岸人民在期盼，岭南治水在攻坚！

以更大的决心打好治水攻坚战

7月21日下午，广州市珠江中大码头断面，蓝天白云下，水波荡漾中，一年一度的横渡珠江正在进行。来自7市40方队的2000健儿正中流击水，投入母亲河的怀抱。

此时此刻，广东省政府一号会议室里，珠江流域水环境综合整治联席会议第二次会议也在举行，两位副省长坐镇部署练江整治工作，要求流域各市和有关部门落实地方党政主体责任，促进练江水质明显改善。

“要加快推进一些突出环保问题的解决，决不能犹豫、耽搁！” 2013年10月22日，练江河畔，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广东省委书记胡春华在现场要求对纺织品漂染等污染问题，要迅速采取措施有效解决。

2015年1月29日、6月29日，2016年8月5日，短短一年多时间，省长朱小丹三次亲临练江现场调研，他强调要把练江整治作为开展“两学一做”学习教育的考场，发扬艰苦奋斗、愚公移山精神，坚决打赢练江流域污染综合整治攻坚战。

此前，省人大常委会通过了“四河”污染整治决议（包括广佛跨界河、深莞茅洲河、揭汕练江、茂湛小东江），练江名列其中。省人大常委会主任黄龙云指出，“四河”污染整治督办工作，是省人大常委会今后一段时期监督工作的重中之重。

省委、省人大、省政府的高度重视、大力推进，揭开了练江整治的新篇章；流域相关市、县（区）党委、政府的真抓实干、攻坚克难，赢来了流域部分断面整治的突围。

岸上金凤花开，水中鱼儿畅游，曾经令人诟病的垃圾乱堆乱放的景象已难觅踪影，不少乡村的寨前池和沟渠水质日渐清澈。这是日前记者汕头市潮南区练江沿线采访时见到的景象，让人看到了练江这条一度被称作“死河”的整治曙光。

全长78公里的练江，流经揭阳、汕头两市三县区，其中汕头市潮南区境内约30公里。练江整治曙光缘何首现潮南？面对记者的提问，汕头市副市长、时任潮南区区委书记陈武南认为治水先治脑，地方治水要摒弃三种“没法干”的认识误区：一是认为上游不干下游没法干，二是认为没钱没规划没法干，三是认为任务太多矛盾太多没法干。必须摒弃“等靠要”的思想，力所能及地把自己区域内污染源管住，把清污、截污做好。

一年来，区委书记、区长、区党政领导班子成员和镇领导班子成员以及村（社区）两委干部分别担任894条河涌的河长，实施“一条河涌、一名领导、一个班子、一套方案、一抓到底”工作机制，全面推进清障、清淤、疏浚和污水治理。全区共投入资金2.37亿元，整治河涌628公里，拆除河涌两岸建筑220处，清淤清障约221.9万立方米，打捞清除漂浮物24.59万吨，河面基本消除垃圾漂浮物，部分河道水体逐步变清，河道行洪能力明显提高。

在全面落实国家、省、市有关征地补偿政策的基础上，潮南区积极谋划帮助项目所在村（居）解决100多亩的村集体建设用地及村民宅基地等用地指标，确保3座污水处理厂顺利开工建设。为解决污水处理厂建设运营资金难题，3座污水处理厂项目捆绑打包，采用PPP方式将主体工程以及配套管网建设一并委托给中标方建设。

惟其艰难，更显勇毅；惟其笃行，弥足珍贵。潮南练江治水突围是当前迈入攻坚阶段广东治水的一个缩影。“行百步者半九十”，蓄力已久的广东治水以更大的决心和气力打好治水攻坚战！

——领导更加重视。广东省成立珠三角区域水污染防治协作小组，省委书记任组长，省长及分管副省长任副组长，珠三角区域各市市长及省直有关单位主要负责人为成员，在更高层次、更大格局中推进治水工作。

——思路更加创新。省政府在东莞专门召开珠三角地区水环境综合整治与绿色生态水网建设工作现场会，总结推广东莞经验，要求依托珠三角地区密布的水网资源，以水污染治理为基础，以水质改善为根本，以水系治理和水网贯通为纽带，以湿地公园建设为抓手，同步推进治污治水、环境整治与水网绿化美化，努力构建人水和谐新格局。

——考核更加严格。省委、省政府办公厅先后联合印发了《广东省环境保护督察方案（试行）》和《广东省党政领导干部生态环境损害责任追究实施细则》，在全国率先进一步细化党政领导干部环境保护责任追责情形，进一步明确环保督察程序和要求，进一步将环境保护“党政同责”“一岗双责”“终身追责”落到实处。就治水而言，在国内率先实施“第三方考核”，让考核更客观、更科学、更准确。

——推进更加有力。对“六河”等重点流域实施挂牌督办和“挂图作战”，加强以地方治水工作的指导、督办和服务。厅领导分头对一条河流进行督办，制度年度任务分解书，明确省、市、县三级部门的任务分工和进度要求。开展“挂图作战”，进一步增强工作的全局性和计划性，建立督查数据库，实施联网动态管理。

——执法更加严厉。以实施新环保法为契机，进一步加大环保执法力度，广东环境执法工作走在全国前列。2015年以来至今，全省共实施按日连续处罚案件39宗、查封扣押案件750宗，限产停产案件343宗，移送行政拘留案件153宗，移送涉嫌环境污染犯罪案件312宗，极大震慑了环境违法犯罪分子。中山、惠州等市利用地方立法权契机，把水环境保护列为立法优先对象，为依法保护水环境提供更加有力的保障。

以更好的成效增强群众获得感

“出门不敢沿河走，在家不敢开窗看。”说起惠州金山河，家住河边金耀园小区的老业主周先生激动地回忆五年前的窘境，“十多户老邻居，实在受不了，在2012年前就陆续已经卖房‘逃离”。

纵横交错、碧波荡漾的大小河涌，承载着人们对岭南水乡的美好回忆。当身边的河涌日益发黑发臭时，此情此景又成为老百姓最疾首的“心痛”。

民之所系，政之所向。万众期待中，金山河于2011年底开始了新生的蜕变。12月26日，金山河的综合整治工程正式开工，并被列入2012年惠州市十件民生实事之首。惠州市市委书记、时任惠州市代市长陈奕威当场承诺：“要用一年的时间完成整治，以实际成效取信于民。”翌年8月在市委全会上，这位代市长公开表示，如果任务完不成，他将在人代会上向人大代表作检讨。

金山河生态补水少，两岸污水排量大，这样的“露天排污沟”要变清谈何容易。系统化、全流域治理，这是惠州开出的“药方”。在清淤的同时，金山河沿岸进行了彻底的截污，两岸排水口进行截流改造后连入市政管网，在沿线新铺设截污管网约15公里，从源头上解决了城市河流水污染问题。此外，在上游新建水库从上游端为河道补水，新建补水泵站从金山湖抽水至金山河，建设水闸抬高水面促进河水流动，使金山河逐步恢复生态自净能力。

河水变清了，垃圾不见了，绿地增多了，10公里的金山河改头换面，成为“生态文明、美丽惠州”的城市名片。“惠州市金山河水清岸绿工程”项目也获得了2014年“中国人居环境范例奖”。

以金山河为模板，惠州拉开河涌整治大幕，提出各县（区）每年至少整治一条河涌的计划，启动青年河、新开河、洛塘渠、望江沥等市区多条河涌整治工作。与此同时，惠州坚持城乡统筹，开展“美丽乡村·清洁先行”“美丽乡村·清水治污”“美丽乡村·绿满家园”三大行动，全市整治镇级河涌79条，农村水环境质量显著提升，建成农村生活污水处理设施487座。水清、岸绿、景美——“金山河式”的优美居住环境正在惠州全市延伸。

维护广大群众的环境权益，是环保工作的出发点和立足点。以改善环境质量为核心，只能变好，不能变坏，更是新时期环保工作的责任所在、使命所在。秉承这样的理念和要求，“珠江三角洲地区各城镇每年整治一条以上污染较重的河涌，实现不黑不臭，两岸景观明显改善”——南粤水更清行动计划确定的目标在各地变成现实，一条条曾经的“龙须沟”又变成市民休闲憩息的好去处。

从清到黑，从黑到清，看似简单的轮回，彰显的却是广东落实五位一体的坚定决心以及发展理念的绿色变革。以治水为契机，以问题为导向，广东坚决调整产业结构、布局，倒逼转型升级。“十二五”广东省主要污染物总量减排任务全面超额完成，化学需氧量、氨氮分别完成国家“十二五”下达任务的141%、113%。曾经的工业重镇佛山、东莞等地，以环保促转型，大规模整治重污染企业，实现环境改善，经济向好。

“好久没来，没想到变得这么靓了。”这是许多“老佛山”再次来到佛山丰收涌后，发出的由衷赞叹。

污染在水里，根子在岸上。作为制造业重镇，佛山禅城区通过减污改变河涌“喝污水”的现状，有效改善水质。

“《汾江河流域水污染物排放标准》于2014年起实施，这是我省第一部流域性污染物排放标准，为汾江河排污念起‘紧箍咒。”佛山市环保局局长杨永泰告诉记者，《汾江河流域水污染物排放标准》更加严格于国家和省的地方污染物排放标准，比如制革业的五日生化需氧量浓度限值20毫克/升，仅为国标的一半。

严格的标准倒逼流域内企业的结构转型，目前辖区的诚通纸业、联达纺织、东亚股份“三大排污大户”均已启动关迁计划，并已基本停产。“三大排污大户的停止排污使汾江河尤其是广佛跨界水环境质量持续改善，从源头上保证汾江河的休养生息。”禅城区环保部门负责人介绍，同时加强村级工业园内的污染整治，近两年先后强力推动了石湾奇槎片区、南庄麻陈片区、张槎大富印花中心、祖庙环市印花城等村级工业园的连片改造。如今，大富片区36间印花企业、镇安印花城的32家企业、奇槎片区的380多家企业已经完成了关迁。

同饮一江水，共护一江清。历经多年的治理，流域联防联控已成为广东各部门以及上下游各市的共识和共同行动。2014年7月21日上午，广佛同城化暨广佛跨界河涌整治联席会议在广州市政府礼堂召开。广佛同城化市长级联席会议同时冠以治水标题，这在两市是绝无仅有的，充分体现了两市协同治污的深刻认识。

以广佛肇经济圈为平台，三市主要领导每次联席会议，治水都是共同的话题。广佛肇的环保、水务部门，更是密切接触，及时沟通解决问题，形成了信息共享、联防联治、技术交流和友谊互信等四大联动机制，成为交界区域合作治理的典范，不仅让交界河涌更让广佛交界区域水环境整治上了新“台阶”。2015年6月，省监察厅、省环境保护厅联合发文对佛山市域的广佛交界区域水环境整治问题的挂牌督办省级摘牌。此外，深莞惠、珠中江等城市圈也以跨界河流为纽带，形成流域上下共治、联防联控的生动局面。

与此同时，作为西江、北江、东江等下游省份（全省70%水资源量为过境水），广东主动出击，努力作为，在更高层面、更广领域积极推进跨省区水环境保护合作。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广东省委书记胡春华在湛江和广西考察时主动提出，广东和广西在九洲江流域进行试点，以广东对口帮扶广西的形式，破解流域生态补偿难题。2016年，广东省与福建省、广西自治区分别签署汀江-韩江流域、九洲江流域水环境补偿协议。根据协议，广东将拨付广西3亿元，作为2015～2017年九洲江流域水环境补偿资金，拨付福建2亿元作为2016～2017年汀江-韩江流域水环境补偿资金。

为更好地保障广东饮水安全，许瑞生副省长连续一周，率领省环境保护厅、国土资源厅、水利厅等部门，赴江西、广西、湖南、福建开展深化跨省环境保护合作专题考察访问，积极推进跨省水环境保护合作。目前，广东省与广西、湖南、江西、福建四个相邻省份环保厅已签订跨界河流水污染联防联治协作框架协议，建立起跨界流域污染防控、联合监测和预警、突发环境事件应急联动等机制。

以更新的举措开创治水新路子

“发疯涌水质改变了很多，以前都不敢在河边停留，夏天的时候也要关着窗子，现在好了很多，也能沿着河边散步了。”住在中山市发疯涌附近的居民胡先生兴奋地说。

水质的改善，离不开工程的保障。去年10月份，发疯涌外排泵站建设完成并投入试运行，水循环工程基本建立。通过该泵站，将发疯涌内水提升至白石涌，从白石涌出口流入石岐河，形成“石岐河-发疯涌-白石涌-石岐河”的双向往复水循环。水循环工程让内河涌从“死水”变成“活水”，通过河涌生态修复改善了部分河涌的水环境。

从2012年起，中山市启动投入达80亿元的雨污分流工程。这个被称为中山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市政工程，极大提高了中山市污水收集处理率，减少河流污染负荷，水质改善效果明显。目前，全市建成1336公里污水收集管网，污水处理能力为115.5万吨/日，污水处理率达95%以上，一些曾经“吃不饱”的污水厂，在雨污分流后变得满负荷甚至超负荷运营。

副省长许瑞生充分肯定中山这种把“政绩埋在地下”的魄力、气度，指出这种地表下“看不见的政绩”是真正的良心工程、德政工程、惠民工程，希望中山把雨污分流工程做成广东省的样板工程。

珠江综合整治以来，南粤大地一度掀起了污水处理厂建设的高潮，目前全省城镇污水处理规模达2423万吨/日，居全国首位。如何让各地新建污水处理设施有效发挥治污效益，唯有加快补齐污水收集管网建设短板。与地上污水处理厂相比，这些埋在地下、穿街过巷、深入千家万户的污水管网建设投入更大、困难更大、任务更艰巨。为进一步改善水质，各地又掀起了污水管网建设的新高潮。据不完全统计，仅今年佛山就要新建污水管网300公里、东莞约500公里、深圳约1000公里。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无论是污水管网还是污水处理厂建设和运营，都需要稳定的资金保障。面对困难，各地想方设法，积极谋划，千方百计保障污水处理设施建设及运营资金。

茅洲河，被称为广东污染最严重的河流。省委副书记、深圳市市委书记马兴瑞说，“我们已经向省委省政府立了军令状，茅洲河在2020年前能够初步达到不黑不臭。”近年来，深圳市把茅洲河治理当作落实绿色发展、协调发展理念的头等大事来抓，大手笔投入茅洲河治理。今年2月3日，中国电建集团与宝安区政府在市委举行项目签约仪式，出台了《宝安区加快推进茅洲河流域（宝安片区）水环境综合整治工程建设工作方案》，拉开了茅洲河治理大会战的序幕。按照工程项目策划，项目总投资152亿元，包括管网、排涝、河流治理、水质改善、补水配水、清淤及底泥处置6大工程，共46个子项目。

富有富的路，穷有穷的招。去年7月24日，一场名为“练江整治在行动”的公益音乐会在潮南区党政综合办公用房会议中心大会堂举行。潮南籍海内外乡亲、社会各界贤达纷纷慷慨解囊，现场踊跃捐款，认捐超过2亿元。看到练江整治逐步带来的变化后，胪岗镇胪溪居委理事会主动捐资200万元；峡山街道泗联居委西埔村甚至出现了低保户强烈要求捐款参与整治的感人场面，全村260户村民户户捐款、人人出钱、个个出力。

BOT、BT以及近年来兴起的PPP等方式，更为广东治水注入源源动力。去年7月，广东省首个政府采购PPP项目——汕头6座乡镇污水处理厂成功签约，年底揭阳市9座污水处理厂PPP项目的发布成交公告。今年7月，广东首个整县生活污水处理PPP项目近日落地郁南，项目投资总额约5.02亿元。该项目首次将全县903个村级生活污水处理设施建设运营纳入，突破了以往因为收益偏低，社会资本不愿深入到基层村级“最后一公里”的难题。

水污染治理好了，两岸土地升值，土地出让金再投入下一轮治水，惠州、深圳、东莞等地探索将河流污染治理与综合开发相结合，以水环境质量改善提升带动周边土地升值，实施水污染治理、土地整备与开发、投融资“三位一体”的水污染治理新途径。

省财政也不断加大治水特别是跨界流域整治资金投入，仅练江、小东江、茅洲河、广佛跨界河流，2014～2015年，省财政就安排51.7亿元。今年上半年，省政府印发《广东省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补短板行动计划（2016～2018年）》，从2016～2018年三年间，投资2600亿元，完成一大批污水、垃圾治理工程。近日，省财政又出资20亿元设立广东环保基金，通过PPP模式引入社会资本预计，将撬动约200亿元社会资本投向粤东西北等地区生活垃圾和污水治理领域。

财政出资、市场运作、乡贤捐助……广东在保障财政投入的同时，不断加大PPP等推广力度，强化市场作用，一条多元筹资的治水新路日渐明晰。环境保护部部长陈吉宁在广东调研时，充分肯定了广东治水探索，要求广东做好顶层设计，转换治水模式，强化市场作用，率先走出一条市场化、可持续、可复制的治水新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