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奔涌生命律动

朱滢

摘  要：李白的山水诗展现了飞腾超迈的恣意幻想和强烈的自我意识，是其对生命意义和价值的沉思。诗作中裹挟澎湃激昂的气势和极富张力的生命力，诗人与自然山水有着物我同一的和谐，奔涌着蓬勃跳跃的生命律动。

关键词：自然;山水诗;生命律动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5）-30-0-01

李白是中国文学史上少有的传奇诗人，也是少有的天才诗人。诗人对山水有着发乎心底的喜爱，热衷表现磅礴飞动的山水之美。一方面，其山水诗几乎涵盖大半个中国疆土，其气势之盛，幅度之大，在中国古代山水诗中几乎无人能及;另一方面，李白山水诗彰显了诗人独立飘逸的个体价值，诗人热爱自然、尊重自然、与自然为知己好友，遍访名山大川中锻造与天地融为一体的生态自我;诗人天才横溢的奇思妙想，浓墨重彩的诗作千水奔流，万峰映翠，豪放恣意的气势无不奔涌生命的律动。

山水诗以山水为独立的审美对象，是诗人在特定的环境中借助自然山水来表现思想意识和情感体验的产物。李白山水诗经由瞬间感受所得，但却是他长期生活积累及其对生活无限忠实的沉淀，充分表现其独特的心理内涵、呈现出复杂的情感世界，折射出纷纭的社会情态，甚至升华为深刻的人生领悟。李白山水诗，澡雪人的心灵，锻铸人的灵魂，使心灵趋向纯真美好。例如其代表作《独坐敬亭山》，诗人以奇特的想象和巧妙的构思将敬亭山拟人化，赋予山水景物以生命，被拟人化了的敬亭山中寻到慰藉;在《蜀道难》中，诗人一方面着力于具体的物象，笔势纵横地描绘蜀道的奇丽惊险和不可凌越的磅礴气势，另一方面又透露对国家前途和命运的关心。诗中“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的感叹回环往复，如同乐曲的主旋律一般激荡着读者的心弦。心驰于诗人所描绘的蜀道之上，读者能深切感受路途的关碍重重，先祖立国的艰辛砥砺，世事的沧海桑田，从而唤起一种强烈的共鸣。又如《山中问答》，诗人借桃花流水使心境得以升华，是其体验自然所获得的生命直觉的感悟。李白以自然山水写胸中豪情，他的山水诗与其说是描写山川风物，倒不如说是在表现自己广阔的胸襟和傲岸的气魄。诗人的自由个性如同他笔下的大川大河一样奔涌恣意，不受拘束，洋溢着生命的活力，其诗歌所要表现的就是诗人原原本本的“真我”形象。其诗作冲破拘束，率真坦荡，纯粹自然，一派天籁。山水云月、花鸟草木转化为人的、社会的、心灵的对象，那些灵动壮阔的自然景观和奇幻瑰丽的神仙世界，总能引起读者的流连和回味。尽管诗人在生活的旅途中屡遭打击，饱经沧桑，但仍保持自己的傲岸之志和浩然之气，他饱含激情写下的山水诗歌，激动人们的心灵，感化人们的灵魂，能使人们饱受鼓舞和激励。

李白极善想象和夸张，这种浪漫手法超越现实的束缚，淋漓尽致地表现他飞腾超迈的恣意幻想和热烈澎湃的思想感情，进而呈现不可羁勒之势。诗中描写的那些自然意象，如山、河、雷、电……总是以其外形的巨大，力量的狂暴，气势的磅礴，体现出无与伦比的壮阔美、冲突美和崇高美。典型的自然意象辅之以大起大落，大开大合的手笔，形象地体现了他的人格精神和自由灵魂。诗人历经唐朝的辉煌与腐朽，其诗作不仅表现宏伟理想和壮阔胸怀，也展现他的不屈斗志和抗争精神。诗人赋予山水以生命，借助自然抒写心宗忧虑，对自我的反省，对生命价值和意义的沉思。如《春日独酌二首》、《日夕山中忽然有怀》等诗篇，由人生遭际触发对自然宇宙的无穷遐想，进而感悟和发现广袤宇宙与自然生命的真谛。诗人以“万物兴歇皆自然”所呈现的永恒对照个体生命的短暂，从而深刻揭示出自然山水的隽永。

“山川之美，古来共谈”，自然山水本身具有深厚意蕴，大自然与人类相通相融，具有关照心灵的特殊功能。李白的山水诗通过大自然的优美与崇高来展现人与自然之间的亲切与和谐，诗人有深厚的内在情感、极高的精神视野和敏锐的直觉感受，不拘泥于形态和理性的制约，如“东风随春归，发我枝上花”（《落日忆山中》）、“客心自酸楚，况对木瓜山”（《望木瓜山》）、“目送去海云，心闲游川鱼”（《游南阳白水登石激作》）等等，充分体现了物我一体的人格化、情感化、生命化，使其超出情景交融的范围，呈现浓厚的生命底蕴。

李白不喜心为形役，以诚示人，毕生追求自由与光明，表现在他的诗歌创作中就呈现出直抒胸臆、从不曲意逢的真我性情。他鲜少对事物做客观细致的刻画，总是表现出强烈的主观感受和理想色彩。正因如此，其诗作通常摄人心魄，直抵人心。总之，李白虽不以山水诗名世，但他“一生好入名山游”，其笔下的山水诗内涵丰富、品格独特，具有鲜明的艺术个性和动人的艺术魅力，可谓是诗人生命激情的外化和内在生命的延伸。李白以奔腾四溢的豪情、天马行空的想象、暴风骤雨的气势，将祖国绮丽壮美的河山诉诸笔端，融铸清辞，不可阻遏，猝然之间便趋于巅峰状态。山水诗是诗人本质“真我”生命底蕴的自然凝结，他讲自己对自然美的丰富体验和强烈感受加以提炼，使其呈现出卓然超群的艺术风采和鲜明率真的主观感受，从而奔涌出蓬勃的生命律动。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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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林菲.重归山水，诗意栖居——从生态美学看中国古代山水诗[D]（硕士）.福建：福建师范大学，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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